第11章
李嘉闫在一天裏就接到三通電話。
第一通,是來自巡警支隊隊長Alston的。
“李站長,經過調查這是一起非正常車禍事故,因為能力有限我們無法繼續再往下調查,還望理解。”
李嘉闫知道這哪裏是能力有限,只是不願意插手這事。
第二通,是來自國際野生動物組織部部長。
“闫,經過上面批準,已允許派出一名軍籍人員來調查Cliff車禍事故,大概晚上就到,這一次,你務必親自去機場接人,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第三通,是來自巡邏隊的人。
“李站長,在C區又發現一只大象被獵槍打死,臉部已被鋸掉,前肢有兩處子彈眼,子彈我看過了是08老式,有印第安部落的人說看見一個陌生男人曾在這裏晃悠過。”
他現在是真的很頭大,他撐着桌子摸了摸寸頭,一個男生拿着抹布在擦窗,他推開窗子。
“把你手裏的帕子給我一下。”
男生遞給他,他拿過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上的灰塵擦淨又還給了那個男生。
他看了眼手表,這個時間點他該收拾東西準備去機場接人了。對于他們說的軍籍人員,他只知道柯利福,但是他還是很期待這次這個軍籍人員的到來,畢竟也希望他帶來好運。
李嘉闫坐進車裏,一邊啓動車一邊打電話将車駛出帕寧,他前腳剛走,後腳方央就停車,他跳下車去找李嘉闫但是沒找到人,他急壞了,拉住一個男生問,“站長他人呢?”
“他剛去機場接人了。”
方央喘着氣,給李嘉闫打電話卻是正在通話中。
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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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闫看了看後視鏡,不忘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林遇,C區出事了,你去看一看。”
“我就在C區。”
“哦,那還正好,最近看這天氣,你還是盡快處理好屍體吧。”
林遇站在百米開外,看着五六只禿鹫在啄食大象的屍體,蒼蠅滿天飛,鷹在空中盤旋,那些禿鹫本吃的好好的,被不遠處一只花豹給吓得撲扇翅膀飛到一旁的小山坡上,轉動着不安的眼睛看着那只花豹用鋒利的牙齒撕扯下後肢。
花豹咬着後肢明銳的回頭看了眼林遇站的那個方向,它修長的尾巴低垂着,尾尖向上彎曲,掃着一旁的荒草。
槍在林遇指尖旋轉着,另一只手還拿着手機放在耳邊,他手突然一頓,擡起對準那只花豹。
花豹銳利的嗅到一絲危險,它尾巴猛地打在荒草上,即刻拔腿就跑,花豹速度很快,一分鐘後已經抵達幾百裏外,它咬着大象後肢爬上幹枯的樹枝,然後伏在樹枝上,尾尖左右掃着,它的目光深遠,見四周沒有可威脅它的動物後才開始享受起來。
“林遇?你在聽嗎?”
李嘉闫好一會兒沒聽他說話于是喚了他一聲。
他放下槍壓低鴨舌帽,往車上走,“在聽。”
“我去機場接人,保護中心的一些事你多留心些。”
“知道了。”他挂了電話扔進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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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的光一點點暗淡下去,洞裏的溫度也漸漸冰冷起來。
韓執重新穿上沖鋒衣,一句話也沒說便往洞外走去,蔣沅見那兩個外國小夥在小憩中,自己便立即起身跟上。
韓執站在洞口,一眼望去是無盡的荒草,動物們都躲了起來,只剩那凜冽的寒風,砭人肌骨,打在荒草上像極了一層層雲湧的海浪,狂放不羁。他察覺有腳步聲,于是微微側頭,只露出充滿野性陰沉的側顏。
他知道是蔣沅,但他仍一語不發立了會兒便往荒草裏走去。
這天暗沉這雲凝重,卻不會下雨,離雨季還有一個多月,徒留一陣野風唬人用。
這裏的荒草高的可以蓋過人頭,眼看韓執要消失在這片荒草裏,她急忙跑過去。
“喂......我靠!”蔣沅沒注意腳下石頭,然後被絆了一腳,倒下時她就随手抓了一個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緊接着就感覺有東西砸在自己身上,疼的要死。
随後她才反應過來——那是某人的金剛不壞之身。
韓執滿臉黑線的從蔣沅身上起來,似乎比蔣沅還難堪。
他垂眸,眼裏火滅冰起,“腦子不好使,蠻勁倒是挺大的。”
蔣沅揉了揉法疼的胸口,一邊心裏罵着他是鐵牛,是鋼鐵,後面又矯揉造作起來,“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床上功夫很了得。”
自從那次強行發生關系後二人就杠上了,似乎對這個話題特別熱衷,從羞恥變成了一種諷刺,穿心般的。
韓執感覺額角一抽一抽的,被噎的一句話也吐不出,最後打算不了了之,他還有正事要做。
“喂,拉我一把。”
蔣沅伸出手,韓執懶得理她,見韓執無視掉她,便冷哼一聲擡腳踹了他一下。
韓執眼裏的冰瞬間被火包圍,“你這女人!”
“切。”
她自己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她的頭發已經淩亂的散開。這剛好成了韓執手裏的兵刃,他一把扯着她的頭發将她粗暴的拖到身前,他無處安放的手只好握在腰際。
蔣沅直接對上他的眼,可能是見慣了他這種被欲和忍所折磨的眼神,她變的越來越大膽。
“怎麽,想在這幹一場?”
韓執臉又是一黑,他腰上的手用力,她隔着衣服溫熱的身體便和他滾熱的身體緊緊相抵,他壓低聲音,卻僅她與草木皆聽,“別激怒我,你任何時候都沒有反抗餘地。老子我現在沒空和你調情。”
蔣沅也見好就收,她又不是不會看臉色,只是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拉她進帕寧到底為了什麽。
韓執狠狠的松了手,蔣沅重心不穩倒退幾步。
韓執轉身掀開荒草,蔣沅回頭看了看山洞最後還是決定跟着他走。
她跟着韓執穿出高高的荒草,視野就瞬間開闊起來,這裏的草都才及膝蓋。
這時韓執像是看見什麽寶貝,拿出一個袋子,蹲下來将地上烏黑的一坨撿進去。
“這是什麽?”
“大象的糞便。”
蔣沅聽說過,食草動物的糞便曬幹後可以燃燒的,大象的糞便是有水分的,在未曬幹前都是可以擠出水喝下,當然這是極度缺水的情況下才這樣做的。
“還有袋子嗎?我幫你撿。”
韓執并沒有理會她,感覺像是鄙夷她是個女的,只會嫌棄這些東西。
這些糞便都是生火用的,也是救命用的,她當然要積極主動的配合,不然只有在山洞裏冷死了,于是她挑了幾個很幹燥的放進了他的口袋中。
二人撿了許多,蔣沅正準備再往前時韓執擡手攔住了她,他沒出聲,只是沖蔣沅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過去了。
她疑惑的擡起頭,只見在離他們三十米處正在發生一件工程量巨大的事情。
一條吞象巨蟒正絞着一頭野牛,它的血盆大口已經含住了野牛的頭,因為有角,巨蟒吞的很慢,它一邊在吞一邊纏緊野牛的身體,那暗沉深黑的花紋随着纏緊而扭動着顯得很是驚悚詭異,讓人望而卻步,心生畏懼。
就這一只野牛都夠這條巨蟒消化好幾天了。
蔣沅下意識的躲到了韓執身後,韓執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往回走,蔣沅有點尴尬,還是緊跟着他,二人到達停車位置後,蔣沅打開後備箱拿出攝影機。
韓執拉住她,“你想幹什麽?”
“去拍下剛剛那個場景。”
韓執扯着她的手臂拖到身前摁在門上,他偏頭壓低身,“聽着,別去找死。”
蔣沅愣了愣,居然笑了起來,“你怕我死啊。”
也對,他還有忙要她幫。
韓執沒說話,只是很不悅的松了手往山洞走,蔣沅側身目送他離開,風吹起她柔軟的發絲,她眯起眼,心中突然有一絲感觸。
他是第一個管她死活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都知道那是你未觸碰的陰暗之地,但是沒人會告訴你,他們巴不得多死一個人。
蔣沅在外面抽了一根煙才進的山洞。
那兩個外國人已經醒來了,他們搬來了一些石頭然後堆在一起,韓執将撿來的糞便扔進去,他找來一簇草,用熟練的手法将這些草綁在一起,他用打火機點燃了一小簇草,然後扔了進去。
随後火開始慢慢旺盛起來。
蔣沅走進來,韓執擡頭,火光打在她黑色的沖鋒衣上,他目光不自覺的向上移,在紅色的襯托下,她的輪廓顯得更深邃迷人,她朝那兩個外國人勾唇問好,一颦一笑突然讓韓執失神了。
他又想給自己一巴掌,真是多久沒見過女人了,看什麽都心動。
從聊天中得知,這兩個外國人一個來自美國一是美國籍加拿大人,一個是動物學家卡爾一個是攝影師迪亞。
迪亞分了一些壓縮餅幹給蔣沅,蔣沅分了一半拿給韓執。
韓執遲疑了一下拿過。
迪亞的目光一直落在蔣沅身上,感覺別有用心。而剛巧蔣沅察覺。
“沅,你們是夫婦出行嗎?”迪亞主動用英語問話。
韓執沒說話,蔣沅笑着貼上他,一副很恩愛的樣子,“是的,我們很相愛。”
韓執吃着壓縮餅幹突然咳嗽一聲,被嗆着了。
迪亞眼神黯淡下去,“噢,那真遺憾,像沅這麽美麗的動人的中國女人不多了。”
蔣沅讪笑着,韓執咳嗽的更劇烈了,她懷疑韓執是故意的于是掐了他一下,韓執瞪了她一眼,蔣沅回瞪。
戰争一觸即發。
但是韓執突然起身,往洞外走去。
迪亞擡手伸向韓執的背影,一臉茫然,“他怎麽回事?”
“別管他,他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