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4
不反悔?
車窗之外,風雨不停。
車窗之內,溫情不斷。
就在,那一派風雨與那一派溫情之間。
池天葦與左楠秋那兩個人,就那麽樣靜靜地聆聽者、感受着,那一片風雨,那一片溫情。
也就那麽樣靜靜地相互擁抱着,擁抱了一會兒又一會兒。
靜靜之中,一會兒又一會兒過後。
池天葦微微地側了一側臉孔,吻了又吻左楠秋的一側臉頰。
吻完,似又正正經經地向她說道:“你那裏,現在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況?”
左楠秋慵慵懶懶、輕輕柔柔地回道:“我曾經真的以為,我這一輩子,我和你兩個人就會是那樣了。
不再聯系,不再相見。
我更會如別人一樣結婚生子,守着、陪着自己的丈夫與孩子度過這一生。
無論,我愛與不愛自己的丈夫。
為了孩子,似乎是一切都可以忍受。
把自己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埋藏起來,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回憶回憶,反思反思,咀嚼咀嚼。
為此,前兩年的時候,我還拼盡全力的給我自己買了一個小房子,往裏面放了很多很多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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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等到我結婚了,等到我有孩子了,也等到我想你了,獨自一個人去到那裏,坐在那裏,沉浸在從前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裏面。
甘心也好,不甘心也好。
偶爾都去感受一下命運的捉弄,晾曬一下心底的秘密,做回一下最最真實的自己。
再回想一下我和你在一起之時,那一段很是幸福,卻又有點不是太能夠呈現在世人面前的時光。”
說完那幾句話,左楠秋頓了一頓話音,接着又說:“就是到了最後,我有點後悔了。”
“為何?”
“因為與那相比,我還是更想要真真切切的和你在一起。”
誰最想要的不是真真切切呢?
“左楠秋,還有呢?你還後悔什麽?”
一說到此處,左楠秋就有點又像是當年一樣,支支吾吾地回道:“我不是不想要跟你接着再往下說,我是害怕你會心疼我。”
“心疼什麽?”
轉眼間,左楠秋聽完池天葦的那一聲追問,就似自己不想要說,卻又支支吾吾地回道:“我們家裏的情況,是比着當年好了一點點。
可我爸爸一個人的情況,再也沒有好起來。
這些年,他和我媽媽為了讓我們姐弟幾個人都能夠去好好的上學,他一直都是在我們那裏的一些漁船上面拼命做工。
越來越蒼老,越來越灰心,也越來越有心無力。
最後,我們這三個女兒都上了大學,但我弟弟他一點都不喜歡讀書,早早的就踏入到了社會上面去工作。
工作得一直都是那麽回事,女朋友倒是談過去了不少。
誰給他的錢去談女朋友?我姐姐給,我給,我妹妹給,我爸我媽也給。
我們這裏結婚的時候,男方送給女方的彩禮可以很少很少的。
但是,作為男方,我爸我媽還想要給我弟弟在市裏買房子、買車子,這本是沒有多少無可厚非的事情。
誰讓他們兩個人,就只有那麽一個寶貝兒子呢?
卻又有,三個女兒呢?
又但是,他們哪裏有着那麽多的錢?
不說別的,就單單說我們姐弟幾個人去上學,那就要花掉多少的錢了?
畢業以後,我們三姐妹以前是工作得也不怎麽樣,現在是好不容易也好了一點點。
伴着,我姐姐結婚了,我妹妹結婚了,她們都有自己的小家了,她們首先想到最多的自然也是自己的那一個小家。
再到最後,就還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給家裏錢了。
可我每個月的工資就那麽多,我要生活,我要還房貸,我還要給我們家裏人錢,好讓我爸我媽早一點去給我弟弟買房子、買車子。
所以,我還是那麽樣的窮。”
還是那麽樣的窮?
追根究底,究竟是有着多麽的窮呢?
池天葦暗暗地想了一想,想完便說:“你能不能夠實話實說的告訴我,你手裏現在一共有多少錢?”
“只有…,只有幾千。”
“幾千不是也要有一個具體的數字嗎?具體是幾千?”
對,具體是幾千呢?
左楠秋悶不吭聲地悶了片刻,似才敢動了一動身子,擡了一擡眼眸,看了一看池天葦的那一張臉龐。
看了又是片刻,更似嬌似羞地回道:“五千多,相當于我一個月的工資。”
池天葦再暗暗地笑了一笑,笑完又便說:“聊到這裏,機會難得,我們來暢想一下,我們兩個人的未來怎麽樣?
我們要是真真切切的在一起了,你還會給你們家裏人錢嗎?”
“這個…,我到時候會先和你商量的,再會和我的姐姐妹妹商量的。
商量完了之後,也再做最終的決定。”
那一句話下去,池天葦抿了又抿紅唇,彎了又彎嘴角,還是止不住地笑了又笑。
笑得,就似很滿意很滿意左楠秋的那一個回答一樣。
笑到最後,池天葦仍舊是噙着一抹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左楠秋,你的這一個回答,你讓我再說你一些什麽樣的話好呢?
接下來,我們兩個人去逛超市好嗎?
一邊逛着,一邊提前去買些蔬菜和水果回來,等我明天去到你那裏之後,你給我做飯吃。
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是會做飯的。”
“可以,但由我來付錢行嗎?”
“不必了,我自己的老婆,我不需要別人來替我養。”
……
老婆?
別人?
左楠秋直聽得眯了一眯眼眸,迷糊了又迷糊。
迷糊完了之後,漸漸地笑了一笑。
笑完之後,再漸漸地傾了一傾紅唇,甜甜地吻了又吻池天葦的那一支頸窩。
吻着吻着,池天葦也漸漸地傾了一傾自己的紅唇,卻是強勢地覆蓋在了左楠秋的那一張紅唇之上。
并且,強勢地撬開了她的那一副口齒,也強勢地在裏面橫行霸道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只手繼續狠狠地摟抱着她的那一副身子,一只手來到了她的那一副身前,撫了又撫地撫了起來。
“池天葦,會被別人看見的。”
“不會,十秒鐘。”
……
大概,就是一個十秒鐘過後。
池天葦真就是收走了自己的那一張紅唇,還有自己的那一只手。
一雙眼眸,眨也不眨地望着左楠秋那一副羞羞澀澀的模樣。
望了好長一會兒的時間,似又正經到了不能夠再正經地對她說道:“我們出發吧?”
“好。”
好字落去,池天葦便緩緩地放開了自己的那一副懷抱,開上車子,載着左楠秋去向了超市。
去的過程之中,車子行駛過了一條又一條的柏油馬路。
突然之間,左楠秋一邊看着車窗之外的街景,一邊頭也不回地說了起來:“池天葦,我們先把車子停下來,我請你吃晚飯行嗎?
吃完了晚飯,我們再去逛超市。”
“左楠秋,你想要請我吃什麽晚飯?”
“吃我們這裏最最著名的小吃。”
最最著名的小吃?
那還等什麽,那還不趕緊的停車?
話音結束,池天葦便尋找起來了合适的機會與車位,把車子給停了下來。
停好車子,走下去了車子。
池天葦無聲地站立在了車旁,提前伸出來了自己的一只手,等了一等正在向着她自己所走過來的左楠秋。
等到人後,再牽上了對方的一只手。
才是又無聲地邁了一邁腳步,率先走向去了,左楠秋想要請她吃晚飯的那一個方向與店面。
走進去了一家小小的飯店,坐了下來。
池天葦一邊坐着、等着,一邊又看着、聽着,左楠秋運用着當地的方言,‘嘩啦啦’地沖着老板報出來了一個又一個的菜名。
報到最後,她好像是一句話都沒有聽懂。
又等到報完了菜名,左楠秋也在餐桌跟前坐了下來。
當即,池天葦便輕輕地問了她一聲:“你剛才點得那些菜,那都是什麽菜?我怎麽一點也想象不出來它們應有的樣子?”
左楠秋微微地笑了一笑,笑完便說:“要不,我教你學習我們這裏的方言吧?
我記得,我當年教過你的,可你怎麽學都學不會。
還有英子,她都在我們這裏生活與工作那麽多年了,她嫁的那一個人,也還是我們當地人。
可她,也學不會我們這裏的方言。”
一說完此話,左楠秋直接是呵呵不停地笑了起來。
那是在笑什麽?
笑她池天葦有點笨的意思嗎?
池天葦直聽得、直看得,擰了又擰眉頭,擰完就說:“左楠秋,你別笑了。
小心到了床上,我變本加厲的收拾你。”
一剎那,左楠秋就是不敢再笑了。
又一剎那,左楠秋急忙站起來了自己的身子,離開了自己的餐位,走到了池天葦的身旁,坐在了她的身邊。
似還未曾坐好之前,先是一句話不說地擡起來了自己的一只手,再是急匆匆地挎在了她的一支臂彎之中。
挎好過後,更再是一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一邊也小心翼翼地對她說道:“你生氣了?”
頓時,池天葦迅速地緩了又緩自己的臉色,緩到了一副平平靜靜、雲淡風輕的樣子。
緩好之後,一邊回看着左楠秋的那一副表情,一邊輕輕地向她回道:“我們認識的時間雖然已經很長,但我們真正相處的時間還很短。
我們又不聯系、不見面了那麽多年,可以說是根本就也還不太相互了解。
你別害怕,我沒有生氣。”
“池天葦,我…,我真的有點害怕,你不要生氣,我不想要你生氣。”
“我明白。”
回完那一句話,池天葦接着又說:“你別動了,你就坐在這裏,我們兩個人等下一起好好的吃晚飯。
然後,去逛超市。
再然後,你帶着我再去你那裏看看行嗎?”
“行。”
吃晚飯的時候,池天葦無形之中,就似為了能夠安撫住左楠秋的那一副情緒,一邊沖她不停地笑着,一邊再不停地幫她夾了又夾那一道道的菜肴。
順便,還偷偷地喂她吃起了飯來。
左楠秋在池天葦的那一副安撫之中,時而也沖她笑上一笑,時而紅上一紅臉龐。
也順便,偷偷地對她說上一說:“你其實挺壞的。”
“哪裏壞?”
“哪裏都壞。”
……
壞與不壞的,池天葦也不反駁,不辯解。
但卻,一等到自己和左楠秋吃完了晚飯,直接地掏出來了自己的手機,更直接地打開了掃碼付款的界面,舉在了她的面前。
同時,更更直接地對她說道:“你去把飯錢給付了,密碼是3個3,3個4。”
這密碼,這麽樣的簡單嗎?
先不管,密碼簡單與不簡單的。
左楠秋一聽完此話,直如是不得不又愣了一愣,愣完卻說:“池天葦,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由我來付錢請你吃晚飯的。”
“左楠秋,我不是也已經和你說過了嗎?我自己的老婆,我不需要別人來替我養。
甚至是,你本人。”
這話很甜,可這話有點不太對吧?
一時之間,左楠秋又直如是升騰出來了那麽樣的一個小想法。
一邊愣愣地回看着池天葦,一邊傻傻地問出來了她一句:“若是這樣,等到我們實實在在的在一起了之後,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陪我睡覺。”
陪我睡覺?
再一時之間,左楠秋立馬便睨着自己的一雙眼眸,狠狠地瞪了又瞪池天葦。
與之相比,池天葦先是柔柔地笑了一笑,再是一點也不生氣地說道:“別瞪了,我向你道歉。
對于我個人而言,你存在的意義是,好好地陪着我走完這一生。
你付錢,我付錢,需要分得那麽清楚嗎?
付來付去,還不都是我們兩個人那一個家裏的錢麽?
對于別人而言,你自己看着辦吧。”
“池天葦,你這樣回答我,這還差不多。”
“那,你現在可以拿着我的手機,去把飯錢給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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