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推測
【不要摸李警官的頭發】
看着衆人的一臉懵逼,周铖清了清嗓子,“咳,小然,具體解釋一下?”
李肖然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組織了一下語言,“兇手是兩個人,一個站在梯子上指揮另一個人将屍體外的“0”畫得格外對稱。指揮的這個人應該有一定的強迫症,不然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這樣做。”
“如果只有一個人,那梯子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種推測,也是我目前想到最大可能性的推測。”
“除此之外,能确定的是。我們被騙了,陷入了思維誤區。”
“思維誤區?”不止許沁茫然,所有人都開始審視之前的調查工作,他們究竟陷入了什麽樣的誤區?
“張純依死亡的時候倒計時為0,我們都以為是結束,但是杜若卻說倒計時根本沒有結束,按照她所說開始送倒計時牌的那一天往後推,今天其實才是倒數第二天。”
“換言之,我們收到倒計時倒數14天時,其實是杜若以為的倒數17天。”
“那我們又是究竟陷入了什麽誤區呢?其實從我們到劇組時就發生了,我們順着兇手的思維走了,他寄倒數14天的時候卡片時我們就覺得那天就是倒數14天,沒有一個人去核對或者說記得之前的倒計時卡片分別都是哪天收到的。”
“再加上張純依死于1414號房,蘇玥說她是臨時搬去住的,讓我們對數字14對于兇手來說意義匪淺這件事深信不疑。”
“不管數字14有沒有意義,我想這個意義也是對杜若而言的,而不是另一個兇手。”
“這也就是為什麽被推到我們面前的杜若沒有辦法一個人藏起梯子,沒有辦法制伏殺害一個武替出身的女演員……因為兇手不止一個人。”
“而這個還沒有浮出水面的兇手一直利用杜若的行為為自己打掩護。”
孫賢舉手問道:“頭兒,這個人就不怕杜若出賣他嗎?”
“你覺得以杜若的精神狀況……”李肖然搖了搖頭,他第一次見杜若時的詭異感終于有了答案,這個姑娘精神不正常。
“但是,萬一……”孫賢還是不能贊同,“另一個兇手冒的風險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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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我基于目前線索和證據的推斷,但在這樣的推斷下我們也可以通過杜若鎖定另一個兇手的身份——這個人一定和杜若很熟悉,了解杜若的精神狀況,甚至可以說足以控制杜若。”
“控制……”周铖喃喃道,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李肖然拍了拍手,喚回了在場人員的思維,正色道:“我們要找的這個兇手非常危險,而且這個人極大幾率有強迫症,而且非常偏執。倒計時對他并非完全沒有意義,我不了解他的心态,但是繞了這麽一大圈一定有他的目的。”他頓了頓,轉身從周铖手上拿過筆在書寫板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在裏面寫了一個字——“男”。
“根據現場處理的情況,我更傾向于是個男人。”
“許沁你這邊調查蘇玥的事情,跟醫生仔細溝通,我覺得有可能不是意外。”李肖然宣布散會後繼續吩咐道:“孫賢,你跟我去詢問杜若。”
“我也去?”周铖看見李肖然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勾了勾他的手心。
“你也去。”李肖然抿了抿唇,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擔憂。
他的眼皮在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
“杜若,張純依是你殺的嗎?”
杜若歪着腦袋看他,她的頭發被她自己拆開後綁成了兩個麻花辮,一手繞着發梢,突然笑了起來,“不是。”
“案發的那晚你去找過張純依嗎?”李肖然繼續問道。
杜若沉默了。
李肖然沖周铖使了個眼色,周铖會意照着他說的重複了一遍。
杜若用指甲摳着桌子面,半晌才道:“不、不能說。”
“誰不讓你說?”
“哥、哥哥不讓說。”杜若的聲音越來越小,瑟縮在椅子上,其實她的動作幅度不大,可李肖然卻能明顯得感受到她情緒的轉變。
孫賢從她話中捕捉到了一個重要信息,“頭兒,她說哥哥,說明那個人真的是男的。”
李肖然并不懷疑自己的推理,但他卻不樂意見到這一幕,這證明那個人對杜若的控制力比他想象還要強。
之後的詢問并不順暢,杜若話語中的信息七零八碎,但只言片語卻也佐證了李肖然的推測。
杜若說,倒計時牌是她一早就寫好了的,交給了哥哥保管。
為什麽用口紅寫?是因為哥哥說女孩子面對喜歡的人是要塗口紅的。
跟她提到了斯明,但是杜若卻沒有搭理這個問題。
而李肖然問杜若倒數第二個問題是,倒計時最後一天是哪天?
杜若給了他一個所有人都不願意面對的答案——“你們好笨哦,當然是明天。”
李肖然攥緊了周铖的手,咬着牙逼迫自己理智起來,“倒計時結束會發生什麽?”
周铖再一次聽見了同樣的回答。
杜若直勾勾地盯着周铖突然間笑了,亮出了自己左手的手腕上的玫瑰刺青——“我喜歡你啊,送你紅玫瑰好不好?”
——
李肖然離開詢問室,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孫賢,向檢察院申請逮捕杜若。還有,安排下去沒有嫌疑的人員能疏散的趕緊疏散。”
交待完之後李肖然就拽着周铖頭也不回的走了。
孫賢搔了搔下颌,頭兒似乎很生氣啊。
“怎麽了?”周铖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覺得手感毛茸茸的挺不錯又多摸了一把。
“你不擔心?”
“我擔心什麽?”周铖好笑,“我家黑貓警長多能幹,這麽複雜的案件都被你推理得七七八八了,我該高興才是。”
“周铖……”李肖然上前一步,頭抵在他的肩頭,“你千萬不能有事……”
“嗯。”在李肖然看不見的地方,周铖的笑容也斂了起來,目光幽深地落在了遠處,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李肖然的警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