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VIP] 32
溫慶平低聲道:“我真誠問?, 你也老實?答,萬一咱們說的都是同一個人呢?”
“啊?”
嚴國安一愣,有?些結巴道:“我、我老實?。”
溫慶平就是怕嚴國安喜歡的就是劉思諾, 如果沒問?清楚就走, 那可壞了事兒。
畢竟嚴國安就在生産隊活動?比較多, 那這個姑娘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生産隊的。
劉思諾忽然會注意到嚴國安,那也一定是有?某種原因, 所以溫慶平才把嚴國安拉出來再問?問?。
有?些話當着?長輩也不好意思說不是?
“你心悅的姑娘, 是不是咱們生産隊的?”
溫慶平問?。
嚴國安瞪大眼,臉一下就紅了, 因為膚色有?些黑, 瞧着?黑紅黑紅的, 有?些好笑。
“嗯。”
他?點頭。
溫慶平揚眉,“核桃樹?”
嚴國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最、最大的那棵?”
對?了!
溫慶平松了口氣, “咱們生産隊就那麽一棵核桃樹長得又高又茂盛, 咱們說的是同一棵核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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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國安整個人激動?得不得了,可很快他?又平靜下來了, 他?轉過身指了指自?家?房子,“你看看我們家?這條件, 我不敢啊。”
“你又不是懶漢, ”溫慶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年年都得生産隊勞動?先進家?庭,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人家?選女婿, 又不是選有?錢的,不去試試, 怎麽知道結果?”
“只要你對?她?好,用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她?幸福,那有?什麽不敢的?除非你做不到。”
“我可以!”
嚴國安立馬道,“我可以的!我明天就找人上門求親!”
溫慶平提着?煤油燈回家?的時候,路過溫二伯家?院子,然後就瞅見躲在柴堆邊的少年,他?把煤油燈提高,走過去照着?對?方。
少年尴尬得要死,“慶平叔。”
“如天?你在抽煙?”
聞到少年身上味道的溫慶平挑眉。
溫如天老老實?實?地把一根皺巴巴的紙煙遞了過去,“抽了一半,我從我爹那拿的。”
溫如天是溫慶明的二兒子。
溫慶明是溫二伯家?的老大。
“十五了吧?”
溫慶平沒接,而是問?道。
“嗯,”溫如天點頭。
“也是個小大人了,我訓你也沒意思,只是告誡你,現在還小,這東西最好別?碰。”
“知道了叔。”
溫如天點頭。
“你爹他?們睡了嗎?”
“沒呢。”
溫慶平點頭,“走,我去跟他?們說說話。”
“欸,”溫如天趕緊把煙丢在腳下,用腳碾了後,跟上溫慶平。
在溫二伯家?待了一會後,溫慶平便準備回家?了。
結果在岔路口被溫慶林叫住,“我娘想跟你說說話。”
溫慶平一頭霧水,但也走了過去,“這麽晚了,什麽事兒啊?”
“你還不知道我娘和你娘鬧的事兒吧?”
“還真不知道,沒聽家?裏人說,”溫慶平點頭。
杜月蘭也把這個事兒忘跟他?說了。
于是溫慶林就簡單地把事兒說了一遍,“我看我娘的意思,就是讓你跟三舅和她?說和說和。”
溫慶平倒是沒想到溫母能?把溫父管住,他?跟着?溫慶林來到他?們家?堂屋,溫大姑和溫姑父都在,二人見到他?就一陣訴苦。
聽了大概半個小時,溫慶平打了個哈欠,“這個事兒啊,我也做不了爹的主,不過我會跟他?好好說說的,畢竟你們是親姐弟,怎麽能?因為這麽點小事就不往來呢?當初他?和二伯鬧掰我就覺得不好。”
“可不,咱們就三姐弟,他?一下就鬧掰了兩個,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思。”
溫大姑氣道。
溫慶平和他?們說了幾句,便回去了,他?提着?煤油燈敲開溫父他?們的房門,“爹,出來聊聊。”
溫父虎軀一震,他?不想出去。
溫母推了他?一把,“去吧。”
到了堂屋後,溫慶平把煤油燈放在桌上,“爹,坐下說話。”
溫父乖乖坐下,“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休息?”
“我才從二伯還有?姑那邊回來,”溫慶平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爹,和二伯鬧掰就算了,怎麽和姑也鬧成這樣??她?剛才哭得可厲害了,都說不能?被氣,因為這個事兒,我瞧她?又老了幾分。”
溫慶平滿臉譴責地看着?溫父。
溫父在這個事情上,對?溫大姑本來就很心虛,聞言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門,低聲對?溫慶平道:“還不是因為你娘,我要是去那邊吃飯,她?就帶着?老二他?們回你舅舅去,我能?怎麽辦?”
“不管怎麽說,姑也是和您一母同胞的姐姐,就因為這樣?你就和她?疏遠,是不是太過分了?您這樣?怎麽對?得起已?經?過世的爺爺奶奶?”
看着?溫父糾結痛苦的樣?子,溫慶平想起當年溫父道德綁架他?舅舅,讓他?跟着?回這邊的場景。
溫慶平現在就願意以牙還牙。
“聽我一句勸,去跟姑道歉,姐弟間哪有?隔夜仇,他?們要債,也是想逼你們低頭,你們作為弟弟和弟妹,低個頭怎麽了?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姑現在受不得氣,要真被你們氣出個好歹來,可別?後悔啊。”
“而且二伯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溫慶平的話聽在溫父耳裏,只覺得很有?道理。
“你姑還沒睡吧?”
“沒有?,正生氣呢,怎麽睡得着?。”
溫慶平道。
溫父想了想,“我去看看她?。”
“你去哪裏?”
趴在門口聽了半天的溫母一下沖了出來,“你要是敢去,我現在就敢帶着?孩子們回娘家?去!”
“娘,您怎麽能?這麽說呢?要是大舅和您鬧掰了,爹也不讓你們和好,你能?好受?”
溫慶平開始煽風點火。
“就是就是,這件事上,你得聽慶平的,”溫父趕緊道。
溫母氣得要死,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反正你要是再過去,我就走!”
溫慶平搖頭,“你們慢慢商量吧,我回房休息了。”
說完就走了。
留下夫妻二人在堂屋吵了個底朝天。
杜月蘭聽見開門聲坐起身,“怎麽吵起來了?”
“我挑撥的。”
溫慶平大大方方道。
“你也讓爹娘嘗嘗被人按頭的滋味?”
杜月蘭笑問?道。
“還是我媳婦兒懂我。”
溫慶平上前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去洗漱,回來躺下後跟她?說了嚴國安的事兒。
“這麽巧?看來他?們是有?緣分的。”
杜月蘭為劉思諾高興。
第二天一早就去劉思諾家?告訴她?這個事兒,劉思諾臉紅得很,“可我沒給過他?頭繩啊。”
“這個事兒你們以後相處的時候可以問?清楚,聽平哥說他?今天會找人上門提親的。”
杜月蘭低聲道。
劉思諾捂住發燙的臉,“這麽快?”
“呀,慢了你也着?急,快了你又不願意?”
“願意願意,”劉思諾輕咳一聲,“就是不知道我爹娘怎麽想,反正他?先讓人上門再說吧。”
“看看你臉上的笑,”杜月蘭捏了一下她?的臉,“我回去了,你今天最好把嬸子穩住在家?。”
“我知道的。”
劉思諾連忙點頭。
杜月蘭回到家?,就見頂着?黑眼圈的溫母提着?一個包袱往外走,溫慶強他?們攔着?。
“娘,您別?走。”
“就是啊。”
“你們不跟我走,我自?己走!反正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溫母氣道。
“讓她?走!這一次走了就別?再回來!咱們去公社蓋章離婚!”
溫父眼下除了黑眼圈外,臉上還有?兩個巴掌印,一看就知道是溫母幹的。
“你要和我離婚?”
溫母瞪大眼,“我給你生養了這麽多孩子,你說離婚就離婚?你這個沒良心的!”
說完就把包袱扔在溫父臉上,然後和對?方厮打起來。
她?也狠,手指一直往溫父眼睛處戳,溫父顧上去了,她?就用腳去踢對?方的下山路,溫父顧上不顧下,顧下又顧不了上,還真比較吃虧。
杜月蘭看了一會後見溫父快發狠了,趕緊招呼溫慶強兄弟上去把人拉開。
“潑婦!潑婦!”
“你這個負心漢!”
二人互罵着?。
竈房裏的溫慶平看了兩眼往外張望的溫慶嬌姐妹,“想出去看?”
“有?點。”
溫慶美老實?道。
“去吧,出了什麽事兒可別?賴我。”
溫慶美覺得不會出事兒,爹娘鬧着?,不會理會她?的,于是真跑出去了。
溫慶嬌想了想還是沒出去,果然沒多久溫慶美就捂住臉回來了,淚巴巴地道:“我被娘打了一巴掌。”
溫慶平忍着?笑,“是不是因為看你在旁邊不說話,說你看熱鬧?”
溫慶美委屈點頭。
杜月蘭也進來了,“你站得太近了,還偷笑,被她?看見了。”
“不白挨。”
溫慶嬌說。
“四姐!”
溫慶美被氣着?了。
吃早飯時溫父端着?碗在院子裏吃的,溫母倒是坐在飯桌邊,只不過一直在跟桌上的人訴苦。
說她?嫁給溫父這麽多年,受了什麽罪,被溫大姑欺負了多少次等等。
沒人接話。
畢竟溫慶美剛才才挨了一巴掌,他?們都看見了。
吃過飯後二人也沒去上工,溫母是生氣想盯着?溫父,溫父是臉上見不得人,只能?在家?待着?。
這邊嚴國安父子請來的媒人笑眯眯地敲開了劉家?院門。
劉嬸子被閨女纏着?說話,所以還沒出門,見一略眼熟的人來家?裏,她?還在想這人是誰呢,對?方就笑着?說自?己是誰誰誰,來這是給嚴國安提親的。
一只老母雞,一只鴨子,還有?一壺酒,一把旱煙。
這提親禮還挺重。
劉思諾臉紅紅地垂下頭。
劉嬸子見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趕忙請對?方坐下,又讓劉思諾去把劉父喊回來。
媒人見此心裏也松了口氣,看來這門親事不是沒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