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
“認識啊?”
劉思承見他這模樣,于是便問道。
“耳熟,”溫慶平說。
劉思承看了一眼自家院子,裏面時不時還能聽見一點說笑聲,他将溫慶平拉到一旁低聲問道。
“那什麽,怎麽會覺得耳熟呢?據我了解,你認識的十個女同志中,八個都是你親戚家的姐姐或者是妹妹,這人比你大那麽多歲,你咋還耳熟?”
“潘紅英,”溫慶平摸着下巴念着對方的名字,“......潘紅英……潘紅……潘紅果?!”
他一拍手。
“潘紅英、潘紅果,我就說怎麽這麽耳熟呢!走,去問問我媳婦兒,這兩人可能是一家子!”
“啊?”
劉思承一臉懵地被他拉進了家門。
聊得正高興的杜月蘭二人見溫慶平拉着一人進來,劉思諾又一臉高興地喊了一聲哥,便知道這人是誰了。
“劉大哥。”
她也起身跟着劉思諾喚了一聲。
“欸欸,”劉思承笑應着,見二人不像是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又想起溫慶平剛才讓他猜什麽,劉思承心想着真巧,原來這兩個人認識。
“哥,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杜月蘭,我小學最好的朋友,還有一個叫潘紅果。”
劉思諾笑眯眯地跟劉思承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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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溫慶平低聲問杜月蘭,“潘紅果有個姐姐叫潘紅英嗎?可我記得她只有兩個哥哥?”
“有,是她大伯家的姐姐,”杜月蘭點頭,“比我們大十二三歲呢,怎麽了?”
旁邊聽見他們對話的劉思承一臉吃驚,“真是一家人啊?”
“什麽?你們在說什麽?紅果怎麽了?”
劉思諾聽得一臉茫然。
于是劉思承就把潘紅英的事說了一遍,這可把杜月蘭以及劉思諾氣得要死。
“什麽人啊!生了個姑娘就丢河裏了,那也是他們家的孩子啊!”
劉思諾氣得跺腳。
“就沒人下河去救?”
杜月蘭眼淚都氣出來了,印象中的紅英姐姐性子腼腆,但對她們這些小妹妹是很好的。
還記得有一年山果成熟時,紅英姐姐背着柴路過他們家門口,見她一個人站在門口玩兒,還沖她招手,等她走過去後,紅英姐姐送給她好些山果,紅彤彤的,酸甜可口,別提多好吃了。
“反正我離開的時候,她娘家人還沒來。”
劉思承說。
“她沒有兄弟,只有一個妹妹,嫁得挺遠,潘大伯腿腳又有問題……”
杜月蘭越說越難過,溫慶平見此攬住她的肩膀,“這樣,思承你把自行車借給我,我去那邊生産隊看看。”
“好。”
劉思承的自行車只有急事或者是要去縣裏才用,平常日子都放在堂屋裏。
“你和我一起回去還是?”
“一起!”
杜月蘭擦幹眼淚,坐在自行車上,和溫慶平一道往化平生産隊去。
溫慶富在路邊的草裏躺着睡覺,聽見二人說話的聲音便直起身,“大哥,大嫂?你們去哪裏?”
“有點事出去,晚上不用等我們吃飯了。”
溫慶平說。
“欸,”溫慶富應着,看着他們的身影遠去後,立馬扛起鋤頭往東荒坡那邊去找溫母,并跟對方說溫慶平夫婦騎着自行車離開生産隊的事兒,“那自行車我眼熟,是劉思承家的。”
“他們會去哪兒?”
溫母也有些好奇。
“不知道,不過看大嫂的樣子好像哭過,”溫慶富猜測道,“會不會是大嫂娘家……出什麽事兒了?”
“她哭了……那保不準!”
溫母哎呀一聲,讓他去隊長家借牛車,接着她去記分員那請假,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喲。
“我親家那邊出了事兒,我得去看看!”
記分員被她那誇張的模樣吓一跳,一邊在本質上記錄一邊問:“出啥事兒了?”
正在哭的溫母心裏罵人:她咋知道?她就是想着親家那邊出事兒,只有老大過去算什麽事兒,就看在以後那些肉上,也得積極些才行!
于是溫母便說了一些廢話,大概就是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她得趕緊過去。
等溫母走後,有人問:“這才結親沒多久,就算是親家家裏出事兒了,她咋哭得比自己娘家出事兒還要慘呢?”
“你懂啥,這就叫會處事兒,甭管能不能幫上忙,就看在她掉了那麽多馬尿的份上,她親家家裏也會很感動的。”
“也是。”
記分員也在心裏點頭,不過現在可不是吹牛不幹活兒的時候,“別人家裏的事兒重要,還是你們自己家的工分重要?別議論了,快幹活兒吧!”
于是大夥兒便分開繼續幹活兒了。
“快點兒快點兒,”溫母催促着趕車的溫慶富。
“這路不好,”溫慶富很無辜,“牛都不願意走,我有啥法子。”
“哎喲真是急死個人了!”
溫母急得臉皺在一起,帶着泥的雙手也交握着不停搓。
“娘,我們不能太着急,這要是趕上大哥他們,大哥不願意我們去,把我們趕走可不好了,還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
溫母一聽有道理,于是也不催,更不着急了,還在那數落溫慶平兩口子。
“這家裏出了事兒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真把我們當外人了。”
這越不麻煩他們,以後就越不想給家裏花錢,那怎麽能成呢。
而溫慶平夫婦剛到公社裏面那條路沒多遠,就遇上趕着牛車去認屍的潘家人,潘紅果也在,看見杜月蘭後,她哇地一聲就哭了。
杜月蘭也跟着哭。
“你們是去看紅英姐?”
“真的是紅英姐?”
潘紅果聞言更難過了。
“是,”杜月蘭抱住她,二人就在路邊哭,而溫慶平則是跟潘大伯以及潘叔等人說明情況。
潘大伯長嘆一聲,“這孩子命苦,紅果。”
“欸,”潘紅果趕緊擦了擦眼淚上前,“大伯,您說。”
“你回去照看你大伯娘,等着我們把你紅英姐……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