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五章開始,內容有所更改,請看過的親重新看一下十五章以後的內容吧
男人進去的那個房間,門虛掩着,從裏面傳來争吵聲。
肖城隐約可以看到兩個穿着工作服的人扶着一個男人。那男人看上去有些歲數,頭發灰白,瘦高身材,臉……太遠了,看不清楚。
正當他想走近了看的時候,有人重重關上了門。
無奈,兩個人又坐回到沙發等了一會。
卻只等來了一個仆人,“兩位先生對不起,我們先生說有事需要處理,讓你們先回去。怠慢之處請見諒。”
肖城和周漢初不解,但也不便多問,只能往二樓深處望了又望。
“算了,反正禮物也送到了,安也請完了。目的達到,走就走吧。”
出了大門,周漢初一臉了卻心事的放松。
“你送我去個地方吧。”肖城想起手機裏的未接來電,想去嚴冬家看看。
周漢初求之不得,一開車門,“走着。”
“抽嗎?”坐上車,周漢初掏出一盒煙,自己點着一根,剩下的遞到肖城跟前問道。
肖城斜眼看他,“你能教我點好嗎?”說着拿掉他嘴裏的那根扔出窗外,“趕緊搖上窗戶,凍死了。”
周漢初搖上窗戶,哀嘆一聲“請不要阻止我慢性自殺好嗎。”
車開到嚴冬家樓下,肖城讓周漢初在車裏等他,自己走了下去。
周漢初看他走到前面的樓口,腳步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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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城掏出了手機,號碼已經撥好了,可是最後的通話鍵卻遲遲不按下去。最後把手機蓋一扣,仰起頭學起了鳥叫。
肖城把手放在嘴邊,叫了好幾聲也不見有人回應,這時候餘光感覺到有人過來了,慌忙放下手,假裝路過的樣子。
可是一轉身,看到的竟然是剛外出回來的嚴冬父母。
兩位正用看賊一樣的眼神盯着他。
那眼神,他很熟悉。
“肖城吧。”女人開口問道。
肖城繃緊身子,禮貌地鞠了一躬,“阿姨……過年好……”
“我們兒子都要高考了,你還死皮賴臉來找他,你讓我們怎麽好?!"女人這幾句話幾乎是咬着牙說的,那語氣凜得像尖刀一樣,紮在肖城身上。
說實話,肖城怕他們,他總覺得自己在他們面前是一只見不得光,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肖城,無親無故,無牽無挂,來去都是一個人,只要自己能活,別人怎麽看他,他不屑一顧。
可是這對夫婦不同,他在意他們的目光。
肖城低着頭,像犯錯的孩子一樣,任女人惡言相辱。
“你這種人渣,自己活不好,為什麽要毀了我兒子?!”女人像一直憋着口氣,忍了很久,終于找到發洩口一般,什麽難聽說什麽。
沒有任何委婉和客氣,仍像幾年前一樣,對待他這種蝼蟻一樣只會妨礙他兒子飛黃騰達的小混混,他們不屑維護他的自尊。
用最惡毒的語言把他罵的遠遠的,從此在他們幹淨的生活環境中永遠消失,才是他們所希望的。
肖城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大高個子杵在那裏,傻透了。
“以後不許再來!你再纏着我兒子,我們就報警!”說完,夫婦兩個帶着滿腔的惡意從肖城身邊走過。
肖城背對着他們,背對着周漢初的車,背對着陽光,站了很久。
周漢初抽完了這支煙才走下車,走到他旁邊。
“走吧。雪地涼。”摟上他的肩,往回走。
肖城擡起頭咳嗽兩聲,跟着周漢初上車了。
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是想證明什麽呢?肖城懊惱地拍了拍腦門。以為穿得好了,打扮得得體了,就能讓他們刮目相看了嗎。
他們只需一句話,就能把他打回原形,以前不幹淨的烙印是擦不掉的,他永遠沒法以平等的姿态跟嚴冬交朋友。
他是從泥裏出來的,又髒又臭的沼泥。
上了車,周漢初一刻不停地開出了家屬樓。
肖城支着腦袋望着窗外,突然開口說道,“給我一根。”
“啥?”周漢初沒反應過來,想了想,“噢~煙啊。”
他找出一盒新的,遞給他。
看他點上吸了兩口,竟然沒嗆得咳嗽,有點意外。
“剛才那是……”周漢初猶豫地問道,“上次穿校服哥們他家?”
“嗯。”肖城抽煙的樣子完全不像第一次,吞雲吐霧十分自如。
周漢初又想問什麽,但幾次下來欲言又止。
“他是我朋友。嚴冬。”肖城把煙扔出窗外,喉結上下顫動了兩下,壓抑着說道,“我那時候剛到城裏,餓得走不動路,就躺在路邊,逢人就求兩句,給口吃的吧……”
聽着肖城像講睡前故事一樣地說着自己的經歷,周漢初心裏五味雜陳,他沒法想象一個小孩怎樣一個人流浪到這裏,又是怎樣在死亡線上掙紮着活過來。
他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從小錦衣玉食,聽到的都是阿谀奉承,除了父親對他有些嚴厲以外,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他有一點不痛快。
挨餓?那是只在書上看過的字眼。小時候他不愛吃飯,他媽和保姆用盡了手段和方法,甚至買了很多開胃的藥,就為了讓他多吃點。
而那個時候,肖城正在挨餓嗎。
周漢初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認識肖城。他一定會對他好,給他吃給他穿,讓他睡自己的大軟床。
“後來終于有個人走過來了。矮矮的個子,背個大書包。一看就是好學生。”肖城繼續望着窗外,眼睛有些迷離,陷入回憶當中。
“他遞給我一個饅頭。是白饅頭,很大個的,比我的拳頭還要大。”
“我吃了一個,可是根本沒有飽,我就看他,他也不走,也那樣看我。”
周漢初忍不住轉頭看向肖城,肖城平日硬朗的側臉此刻染上柔情,他仿佛要觸摸到他不願示人的一面。
“後來他又給我買了好多饅頭,我一口氣全都吃光了。”說到這裏,肖城笑了一下,“我噎得難受想跟他要水喝,他卻說不能喝,喝了會難受,我不聽,硬拿了他書包後面的水瓶,結果,沒出一會我的胃脹得像個皮球,也是他把我帶去了國安診所。”
“我們就那樣,成了朋友……”
難怪,周漢初想,難怪肖城這麽在乎那個人,願意為他出頭,願意為他挨打。
“後來他教我認字,教我算數,”肖城稍微搖下一點窗戶,睜大眼睛長呼了一口氣,壓抑着聲音,“後來我們……”
肖城沒再說下去,周漢初好像猜到點什麽,繼續追問,“後來你們怎麽了?”
肖城的臉被北風吹得通紅,他揉了揉眼睛,說道,“他爸媽不喜歡我,不讓他跟我來往。”
周漢初癟癟嘴,“看出來了。剛才那吊喪雙煞的臉比長白山還他媽長。”
肖城被他逗樂了,看了看路,快到解放路口了,他搖上車窗,又抹了把臉。
他沒跟任何人說過自己的事,也很少回憶那些不美好的過去,可是剛剛他才發現,不回憶不代表那些東西會消失,他們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如影随形。
周漢初心裏難受,努力在腦中尋找愉快的話題,對了!
“對了!房子已經找好了!”
肖城輕聲笑了一下,“哦,”對于他如此生硬轉換的話題給予了配合,“真快。”
“那必須的。回頭我找人把你戶口落在這房子上。你就能辦個新身份證了。”
哥們,謝了”除了這個,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周漢初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嘴一個表示表示。”
肖城白他一眼打開車門,剛才的難過情緒緩解了點,“瞅你那操行。快滾吧。”
周漢初把着車門,可憐兮兮地看他,“官人,嘴一個嘛~
“嘴你個頭!快滾!”肖城拍了他一巴掌,勉強遷出一個笑容,轉身朝胡同裏走了。
車裏,周漢初看着肖城的背影,心裏像被人狠捏了一把,又痛又麻,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別墅二樓,厚重的窗簾将落地窗遮蓋的嚴嚴實實,king size的床上,一片波瀾。
過了許久,喘息聲漸漸平息。
趴在下面的男人艱難地開口,沙啞的嗓子聽得出上面的男人折磨了他多久。
“求你了……求你了……”
’
一番激烈的*事後,仍然不失優雅的男人聽到求饒的話,只輕微抿了下形狀好看的嘴唇,壓低身體,從後面抓住那人灰白的頭發,在他耳邊戲谑,“叫我。”
身下的男人被抓着頭發,不得不揚起脖子,維持難受的姿勢。
見男人沒反應,上面的人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命令道“快叫!”
頭發灰白的男人痛苦地閉起眼睛,用微弱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叫道“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