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哪兒?”陳樹辭站在門後面,小聲地問了一句。
原本蹲在地上的言晏重新聽到了陳樹辭的聲音, 高興地擡起頭, 帶着人去了衛生間,把自己櫃子裏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拿出來, 獻寶一樣地捧到了陳樹辭的面前。
陳樹辭看着眼前這個傻了吧唧的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開心都擺在臉上,生怕自己看不見他的開心一樣, 推着他的肩膀, 把人給推出了門外:“好了, 出去吧。”
這下,這個衛生間裏就只剩下陳樹辭一個人了, 但是她覺得,言晏無處不在, 這是他的房子, 這裏面充滿了他的使用痕跡, 臺面上還沒有幹的水漬, 架子上挂着的還泛着潮意的毛巾,瓶子已經被擠扁了的快用完的男士洗面奶, 用完之後忘記把蓋子蓋回去的護膚品,到處都是他的痕跡。
陳樹辭知道言晏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也知道自己去而複返,意味着什麽,雖然回來了, 不過還是有些害羞,畢竟這也是她從未經歷過的,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不想這麽多了,深吸了一口氣,拍拍自己有些微微發燙的兩頰,陳樹辭才拿起言晏給的卸妝水給自己慢慢卸起了妝來。
那一扇門,擋得住陳樹辭的身影,但卻擋不住裏面潺潺的水聲,聲音一點點鑽進言晏的心裏,幻化成螞蟻,撓的他心癢癢。
不敢多呆,索性去了樓下,坐到琴凳上彈起了琴來,言晏也不知道自己指尖下的是什麽曲子了,反正至少平靜了一些。
陳樹辭在櫃子裏翻出了吹風機,把自己的長發吹得□□成幹了才把吹風機收回原處,披着言晏給她拿的浴袍出去了。出了門就聽見了鋼琴聲,這房子裏就他們兩個人,自然是言晏在彈。
順着鋼琴聲,陳樹辭從樓梯上下來,看見坐在樓梯旁的鋼琴邊留下手指幻影的男人。
等言晏落下了最後一個音,也終于看見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了。
此刻的陳樹辭未施粉黛,眼睛裏亮閃閃的,一頭長發也随意的散在胸前,有些微微的濕意,身上穿的那件自己的浴袍也是大了不少,看起來有些松垮,一切都不太和諧,但是卻又都和諧的不得了。
“你洗好了啊。”言晏有些楞。
陳樹辭覺得這時候的言晏愣愣的,都沒有往日裏的聰明了,這不是明擺着嗎,還要特意問上一句:“洗好了,你去吧。”
“哦。”言晏愣愣地點了頭,起身往樓上走去。
剛才還有些緊張呢,此刻倒是不怎麽緊張了,就言晏那個傻愣愣的樣子,陳樹辭只覺得可愛,想要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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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了方才言晏坐過的琴凳上,看着眼前的這架鋼琴,黑白鍵分明,言晏剛才彈的曲子便是它發出來的。陳樹辭知道言晏的鋼琴彈得很好,雖然她也不太懂具體是個什麽好法,但是聽着很好聽就是了。
伸出食指按了一下,悅耳的聲音就流淌了出來,鋼琴的聲音很好聽,只是陳樹辭沒有學過鋼琴,只能随便按幾個琴鍵,發出一些沒有旋律美感的聲音來。
反正也沒什麽事情,陳樹辭就坐在那兒自己玩着鋼琴,也沒想着要彈出什麽好聽的東西來,就想着玩着開心。
等言晏洗完澡出來了,就順着這沒什麽美感的聲音來到了樓下,看見一臉認真的用兩根食指在鋼琴上随便按的人,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後,握住了她的手,帶着她的手,慢慢地彈了幾個音:“要不要學一下鋼琴,我當你的鋼琴老師?”
“那你帶着我彈一個……彈一個《兩只老虎》吧!”陳樹辭一臉興奮。
言晏站在陳樹辭的身後,帶着她,一點一點彈完了這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兒歌。
陳樹辭整個人都在言晏的懷中,後背貼着他的胸膛,他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肩上,溫熱與溫熱相貼。她能感覺到言晏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上也越來越滾燙,可是他卻一直沒有什麽動作。
“怎麽了?”
言晏耷拉着腦袋,坐到了琴凳上,依舊抱着陳樹辭,蔫蔫地說:“沒有避孕套。”
陳樹辭沒有想到是這麽個結果,知道是他體貼,但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言晏的後腦勺摸了摸,只覺得他實在是委屈。
“你還笑!”言晏在陳樹辭的腰上裝模做樣地掐了一下,佯裝兇狠。
“哈哈哈……”陳樹辭被言晏這麽一鬧,笑得更加開懷了,“我不笑了不笑了……”
……
轉眼就已經過年了,自那一天言晏因為一篇塑料而被陳樹辭笑了之後,兩個人就都各自忙了起來。陳樹辭忙着趕錄音任務每天呆在錄音棚裏面,而言晏忙着跨年和春晚晚會的幾首歌曲制作,每天和歌手溝通調整。
兩個人都是忙得不可開交,畢竟成年人的世界裏工作永遠會無可奈何地排到第一個去。
不過兩個人總算是在除夕之前,把事情都處理完,回了各自的父母家中,陪着家裏人了。
陳樹辭的父母都沒有兄弟姐妹,兩邊的老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只是過年的時候,都會一起到陳樹辭父母這邊,一家老小團團圓圓過年,省去了先去哪邊後去哪邊的問題,反倒是熱鬧不少。
這天吃完了晚飯,幾位老人便出門到小區裏面散步消食去了,順便還能跟別家的老頭老太太聊幾句。
孟奚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孩子,都一樣的拿着各自的手機,盯着不知道看些什麽,還不時笑出來,覺得可能是有什麽事情,拍了拍身邊的老公:“你說,他們倆是不是談了對象了?一個兩個都笑成這樣。”
“不會吧,沒聽說啊?”陳父有些詫異,覺得可能是她想多了。
孟奚吐出了嘴裏的果核,咽下了嘴裏的果肉才說:“這種事情你要聽誰說啊,當初我爸媽不是也根本不知道有你這麽一號人?”
陳父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見他們都專心看着手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對話,才放下心來,摸了摸鼻子,裝作沒聽到這句話。
陳樹辭和陳斯朗兩個人對了一下眼神,默契地當作什麽都沒聽到。
“爸媽,我去樓下接一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他們應該消食消得差不多了。”陳樹辭穿上厚厚的外套,跟家裏說了一聲,就出門去了,也不管沙發上幾個人怎麽想。
陳樹辭關上家門,就拿出了手機,剛才和言晏聊着天,他說想要聽聽她的聲音,她就去了外面給他發了語音。
言晏聽了陳樹辭的語音,就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我好想你啊。”言晏直白地說了自己的思念。
“那有什麽用,你過年要回家去,我也要回家去的,等過些日子就能見面了。”陳樹辭笑着寬慰他。
那邊的言晏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媽給我安排了相親,我跟她說我交了女朋友,而且特別優秀,還漂亮,可是她不相信我,覺得我在騙她,還要讓我去相親。”
“怎麽不相信你呢?”陳樹辭有些焦急,“你不會是以前拿這件事情騙過她吧?”
“嘿嘿。”
幾年前言晏就被安排過相親,他不想去,就随口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後來被言媽媽發現是騙她的,現在好了,狼來了的故事成真了。其實言晏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嚴重,之前何田田把這件事情告訴言晏的時候,言晏覺得這次是真的有了女朋友了,更加不用擔心了,誰想到自家媽媽已經不相信自己了。
“你這叫自作孽不可活,誰讓你之前騙你媽媽來着,現在遭報應了吧!”陳樹辭看着小區樓下偶有遛狗的人路過,教訓着電話那邊的言晏,“你不想去的話,就好好跟你媽媽說,何必騙她呢,你看,現在你說了實話,她也不相信你了吧。”
言晏扣着手指頭,有些沒底氣地開了口:“那你要不要來救我啊,我有女朋友了啊,不能去相親的!”
“你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要我去給你收拾爛攤子,哪裏有這種道理的啊。”其實陳樹辭并不介意去解救他一下,只是嘴裏不願意這麽輕易的答應,“除非,你今年帶我去看一場方桀演唱會。”
今年方桀有演唱會的計劃,早就安排好了,言晏也答應了他去給他當嘉賓,這件事情陳樹辭也知道,畢竟方桀打電話來跟他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陳樹辭就在他邊上。
陳樹辭提出了這種要求,原本就沒打算為難他:“你答不答應?”
“答應答應!你想看幾場我都陪你去。”言晏原本只是想随口問一下,并沒有想到她真的會答應過來,這下真的是激動的不得了了。
陳樹辭其實也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只是想要看看言晏在臺上的樣子,應該很帥。
言晏還想再聊一會兒,正想開口說話,就聽見手機那邊的陳樹辭開了口:“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我們回去吧,有點起風了,小心吹了風到時候感冒了。”
雖然隔着手機,除了陳樹辭沒人知道電話這邊有一個她的男朋友在,但是言晏還是忍不住就坐端正起來,呼吸也不敢随意了,仿佛正面對面與幾位老人見面一樣。
作者:《兩只老虎》,就是那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兒歌。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應該都聽過這首兒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