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不願再逃避
小美人叼着糕點, 唇紅如櫻,趴在浴桶邊緣定定注視着他, 露出的半邊肩膀瑩潤雪白。
“這個啊……叫做喚靈。”
陳茗發現嗓子有些緊, 急忙清了清喉嚨掩飾自己的失态:“怎麽說我也是個千古劍靈, 擁有和其他壽命綿長的天地之靈相溝通的能力,你突然變小不知是什麽原因, 我當然要問個明白了。”
“所以你召喚來的靈體怎麽說?”粉舌舔了舔唇角殘留的糕點漬,駱華卿歪歪頭, 笑意純真,“我內視了一番自己的經絡, 并沒有發覺什麽異常, 除了元力受到極大壓制,只有一等左右的水準。”
陳茗不堪重負地捂住眼,發出無聲的哀嚎。駱華卿媚骨天成, 即使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狀态, 殺傷力也依舊甚為可觀。
不過他心中完全不抗拒這樣的接觸, 甚至能感受到某種抽絲剝繭的隐秘快樂。畢竟在原著中,對駱華卿的主要着墨, 是他的殺伐決斷、美豔張揚,但這樣一來人物雖然極具辨識度,卻不免顯得有些扁平化。
相比于強拽酷霸吊炸天的言情男主, 自己還是更喜歡這個柔軟溫暖、不時使些小性子的他,這種親昵而真實的存在,總能讓他在茫然無依的書本世界中找到某種歸屬感和安寧感。
“靈體說沒什麽大礙, 只是飲鸩蠍留下的毒素在作怪,等到三日後自然消散即可,”他遞給駱華卿一枚皂莢,“你先自己洗洗身子,我還有幾句話得找那人問個明白。”
系統的幻影依舊一動不動地漂浮在半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兩人剛才的對話,陳茗嘆了口氣,緩緩道出第二個問題:“那白嬷嬷他們現在在哪裏?”
【白錦漫也在璃珩城內城中,目前并未與女主角方慕慈等人會合,他們目前都很安全,宿主可前往夜流島大祭司的華熙宮尋找。】
第二個問題回答完畢,系統立刻毫無留戀地消失,徒留下陳茗怔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的發展也太吊詭了吧?白嬷嬷怎麽說也是四殿下名義上的舅舅,倘若他沒事,卻不立刻找她們彙合,必然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原因。
而且……從他們被卷入七情四極幻境開始,劇情的發展就脫離了軌道,不僅系統無法再随叫随到,他也沒有原著的相應內容可供參考,到目前為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切以保護好駱華卿的人身安全為上。
他正自在為未來發愁,一旁的駱華卿卻成功抓偏了重點,放下皂莢重新趴在桶邊,甕聲甕氣地說道:“小明,既然問完了,就過來幫幫我。”
這語氣奶聲奶氣還帶着些撒嬌的意味,陳茗渾身一個激靈,立刻從思緒中清醒過來:“怎麽了?是水涼了還是?”
駱華卿默然不語,只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輕輕摩挲,狹眸間閃着盈盈的水光:“這幅身子軟綿綿地提不起力氣,你能幫我搓搓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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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咦咦?幫男主搓澡可還行?
陳茗拎着搓澡巾,眼神有一瞬間的呆滞,按說之前駱華卿還是個少年時也沒這麽依賴旁人,怎麽長大成人之後反倒撒起嬌來?
不過望着對方只比浴桶高出小半截的頭發頂,他心中倏然一軟,收起心中不安分的小九九,開始任勞任怨地湊上前為他擦起身來。
感受到溫熱的澡巾覆蓋在後背上,駱華卿心滿意足地合上眼,枕着雙臂靠倒在浴桶邊,垂順的青絲下,一段雪白的脊背瑩潤光潔。陳茗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流過“冰肌玉骨”這個詞,沾了皂莢的澡巾緩緩貼上他的背,放輕了動作輕輕揉搓:
“力道怎麽樣,輕一些還是重一些?”
“這樣就很好了。”駱華卿紅唇微微翕動,含混不清地吐出幾個字,就不再多言。陳茗感受到自己激烈的心跳,也略微屏住了呼吸,房間裏一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彼此紊亂的呼吸聲和零碎的撩水聲。
為駱華卿搓完後背,陳茗又出門找小二讨了些熱水進屋,剛來得及把門關上,就被眼前的場景吓了一跳:“你什麽時候變回來了?”
原來系統說的狀态不穩定,是這個意思麽?!
“就在你出門之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駱華卿将貼在頰側的碎發捋到耳後,猿臂一伸接過陳茗手中的熱水壺,添置了些熱水進浴桶,“水溫正好,倒也不急着起身更衣。”
他撐住桶沿站起身來,纖長手指虛虛點上陳茗前襟,呵氣如蘭:“小明要不要一起試試看?”
卧槽?這麽刺激的嗎?
頃刻間陳茗頂門轟轟作響,眼前金星亂冒,理智早就被一團團的蘑菇雲炸得七葷八素,他“你你我我”地支吾了半天,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駱華卿卻早已輕嗤一聲,雙手牢牢鉗住他肩膀,不由分說地将人拽了進來!
“诶,我還穿着衣服呢……”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這樣說只怕是自取滅亡,果然駱華卿壓根沒把幾件單薄的衣衫當回事,随手剝下來扔到一旁的衣架上,張開雙臂将他擁入懷中:“這樣不就沒事了?”
“我……”陳茗突然說不出話來,他們肩膀抵着肩膀,皮膚挨着皮膚,暧昧的意味如此濃重,立刻敲響了他心中的警鈴,昭示着某些即将發生的危險之事。
駱華卿長長的睫毛垂下,目光從他的眼滑落到鼻尖以下,随後偏過頭湊上來,抵上了他的唇。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地任由對方長驅直入,呼吸一瞬間變得急促,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桶沿,用力之大連關節也泛出青白色。
半晌,駱華卿擡起頭凝望着他,眸色一片深不可測的黑:“小明,我想……”
其後的意味不言自明,陳茗身體不可遏止地發顫,臉色卻騰騰地緋紅起來。
他不是沒設想過這一天,但之前他畢竟是個沒有實體的劍靈,捅破那層窗戶紙之前也總是發乎情止乎禮,從來沒什麽非分之想。甚至在駱華卿表明了心跡之後,他也在紅娘系統和随心所欲之間左右搖擺,近乎自欺欺人般地妄想着,一切都還來得及回到正軌。
可不成想,一切早就覆水難收了。
面前那個人一瞬不眨地望着他,目光熾熱神色緊繃,期待升騰到頂點,仿佛只要他輕飄飄的一句拒絕,就能将人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自己又如何忍心……不論怎麽說,這樣的遲疑和搖擺都是不公平的,他在壓抑着自己的同時,也在施與他人更加摧心的折磨。
若不能直面自己的心,不論是對于他還是駱華卿,都是不公平的。
喉結微微滾動,他揚起頭與駱華卿對視,聲音微弱,語調卻堅定不容置疑:“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願意。”
說罷他微阖雙眼,放任自己軟軟地靠在駱華卿懷中,姿态放松毫無保留:“什麽都可以。”
他不願在再逃避,也不能再逃避,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備與躊躇,只剩下一顆心熾烈而火熱,揚起的一截脖頸脆弱雪白,将最致命的咽喉毫無保留地展露在對方眼前。
仿佛是一場無聲的邀請。
駱華卿深深吸口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有剎那的松懈,這個問題他其實隐藏在心底很久,卻一直不敢宣之于口。陳茗與他朝夕相對,彼此之間不可謂不了解,他卻從來摸不準那人的底線到底在何處,同時也看不穿那個人的心思——
他對自己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寵溺包容,亦或是一往情深?
手指下意識地蜷起,指尖深深刺入掌心,他卻恍然未覺,撲面而來的巨大驚喜幾乎要擊垮他一貫的冷靜自持,運籌帷幄,他掌控得了人心,卻舍不得操縱眼前之人哪怕分毫。
越是深植心底,就越是患得患失,哪怕稍有不慎将陳茗推離一寸,也足夠痛徹心扉。
他擡起手,珍重地摟緊陳茗的腰,貼向自己的懷抱:“小明,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歡喜。”
歡喜你沒有将我推開,歡喜你終于願意涉足我的天地。
陳茗微微一笑,化開了眼底最後一絲彷徨與猶豫,輕啄他白瓷般光潔的額頭,熱氣呵在他耳畔:“那就……歡迎光顧。”
原本平靜的水波緩緩泛開一圈圈的漣漪,間或有淋漓的水滴濺落在外,在木質的地板上暈開或淺或深的痕跡。十指相扣,中無縫隙,或許生澀稚嫩,或許迫切難耐,彼此生來卻是最契合的弧度,不可分割,也永無止境。
再次清醒過來,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陳茗揉了揉眼從床上撐起身,腰肢頓時不可遏止的一酸,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
立刻有一雙手從背後擁住他,輕柔按摩着身體的不适處,咬着耳朵暧昧地笑:“怎麽,我已經很小心了。”
“你這家夥……”
陳茗佯怒地瞪他一眼,卻因為先前那股勁兒還沒完全褪去,一雙眼水汪汪的似嗔似怨。駱華卿看得心中癢癢,不免生出某種不足為外人道的想法,擡手捧起陳茗的面龐,忽然發覺手感有些不對勁——
他垂眸一看,臉色頓時黑成了鍋底:“我怎麽又變小了?”
這次變小的程度并沒有之前強烈,想必是飲鸩蠍毒素被代謝淡化的緣故,他此刻恢複到了十幾歲的少年模樣,雖然遠比孩童形态方便行動得多,卻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一向金手指大開的男主駱華卿終于遭受了現實的毒打,偏生他還沒辦法發作,因為面前那人早已笑得一臉促狹,揶揄地捏了捏他的面頰:
“我忽然覺得,飲鸩蠍似乎也不是那麽令人讨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成啦成啦,皆大歡喜~恭送兩位新人入洞房~
真的好久沒有讀者評論啦,不過現在隐約覺得有一種随心所欲的快樂,雖然沒人和自己一起開心,但是起碼也沒人吐槽我對不對,多好啊~
榜單什麽的不希求了吧,人比人氣死人,好好寫文提升自己才是王道,至于文章的好壞,自然會有時間來證明的,放平心态就好了。
不過還是照例求一波收藏評論嘛,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