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要變成女裝大佬啦?
“赫連祺,當初你撇下爛攤子一走了之,如今怎麽還有膽子回來?你當老娘是吃素的麽?”
莫瑛手中赤炎鞭舞得虎虎生風,話語更是半分情面也不留。
她雖然生得文雅秀麗,行事風格卻大有巾帼不讓須眉的彪悍氣勢。
“當、當初我也是情非得已嘛……”
丘壑子一邊狼狽地躲避着赤炎鞭密不透風的攻擊,一邊不勝委屈地說道:
“若我不逃,又怎麽能在那一幫高手的圍困下保全性命?難不成以你我這麽多年的情分,你寧可見到我的牌位,也不願面對我這個人嗎?”
被他這番話戳中了軟肋,莫瑛悻悻地啐了一口,将飛揚的赤炎鞭收回掌心: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既然當初能對她絕情至斯,我也沒指望能依靠你什麽。說吧,找我意欲何為?”
她雖然看起來年輕,真實年紀卻比丘壑子還要大上幾歲,只不過駐顏有術,又時常變換身份。
因此外人看來,都以為她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的妙齡女子,目前正是秋棠居的頭牌之一。
“這是我的愛徒卿兒,如今時局所迫需要進入內侍府,距離報到之日尚有七天,我希望你能在這幾天內教他一些侍奉人的手段。”
丘壑子撣了撣七零八落的衣衫,清清嗓子促狹一笑,轉身向駱華卿介紹道:
“卿兒,這是殷墨璃殷姑娘,此前所說的莫瑛是她的化名。她與師父相識多年,深谙琴棋書畫各項行當,對貴族禮儀也頗有研究,跟着她特訓幾日,想必混到皇子身邊不成問題。”
他用語有些微妙,駱華卿立刻就聽出了其中的細小差別,既然師父無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他也沒必要自作主張,于是從善如流地一拱手:
“卿兒見過殷姐姐,早先便從師父那裏聽聞了姐姐的美名,今日一見,當真是華容婀娜,令人嘆為觀止。”
丘壑子面上的微笑弧度完美,心裏卻忍不住腹诽,不過半年不見,這小子生得越發狡猾,不禁僅言蜜語地哄着殷墨璃,順便還毫不猶豫地賣了一波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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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美麗的女人,越對自己的容貌重視備至,一聲“姐姐”喚得殷墨璃笑逐顏開,頓時也顧不上對駱華卿的來歷刨根問底,走上前去握住那修長潔白的手掌:
“卿兒可真會說話,不像你師父,是個混不吝的主兒。這幾天就跟着姐姐好好學學,保準你進了內侍府,沒人能不對你另眼相看!”
陳茗在一邊默默不語,莫瑛是化名,自己不知道無傷大雅,可說到殷墨璃這個名字,能得出的信息則有一籮筐。
在《十裏紅妝亂京華》中,能叫讀者記住姓名的女性角色屈指可數,殷墨璃就算得上其中一個。
她是琅軒國人,與琅軒國公主周晴鴦、丘壑子三人一同在絕涯仙人門下拜師學藝,并和公主一起獲得了“琅軒雙姝”的美名。
原本她也是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可惜盛年時在仇殺惡鬥中本命靈武受損,一生元力修為不可能超過六等,但她并沒有就此自暴自棄,而是拜別了絕涯仙人,只身周游列國行仗義之舉,加上姿容絕色,所以得了個“玉修羅”的名號。
誰也想不到叱咤江湖的玉修羅此刻正沉溺于撸小美人,她挂着甜美的笑容,纖纖玉指撫上駱華卿的臉頰,心滿意足地捏了捏,神情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轉向丘壑子時,則立刻切換為一派冷漠,恨不能立刻将人掃地出門:
“這幾日就将卿兒留在我這裏吧,內侍府報到的時辰一般在早晨,你六日後的傍晚來接他即可。現在這裏沒你什麽事了,我這方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還是請便吧。”
“別這麽冷漠嘛,墨墨,要知道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刻不活在愧疚之中,是為她,同樣也是為了你啊。”
丘壑子難得地收斂了常年挂在臉上的輕佻笑意,眉宇間似乎有陰雲萦繞,憂愁濃郁得根本化不開:
“若有機會,我一定會親自去向她請罪……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沉吟片刻,他終究是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來到駱華卿面前,摸了摸他烏黑的頭發頂:
“那乖徒兒,這段時間你跟着墨墨好好學習禮儀,師父六日後再來接你。”
駱華卿點點頭,目送着他乘上雲舟飄然遠去,眼角餘光偷偷瞟向殷墨璃,卻發現她剛才兇狠的神色早就潰不成軍。
臉色蒼白黛眉緊蹙,眼中更是水光粼粼,忙不疊別過頭去掩飾自己的失态。
“我覺得他倆關系沒那麽苦大仇深诶,小明,你怎麽看?”
他突然将陳茗摁回自己衣服後領,悄咪咪用意念傳過去一句話。
陳茗:……
其實他也覺得殷墨璃和丘壑子的關系沒那麽僵,畢竟兩個人做了那麽多年的師兄師妹,加上他既然會放心地将自己唯一的徒弟留在這裏,也證明了他對殷墨璃十分信任。
至于為駱華卿保密身份,只怕也是謹慎起見吧。
殷墨璃很快整理好情緒,給駱華卿換了身輕便衣衫,随後領着他來到了廂房中。
青璃國自诩為大陸霸主,在飲食起居等方面制定了一系列繁瑣的禮儀,稍有不慎就可能出岔子。
饒是駱華卿天資聰穎,面對長篇累牍的禮儀條文也忍不住連翻白眼,苦讀了一整天才基本倒背如流。
青璃國皇子的發髻服裝同樣有特定的版式,不同于尋常男子簡單利落的青雲髻,單是平日裏閑居府中的造型就得足足辮就五股發辮之多。
陳茗在一旁看得咋舌,內心忍不住暗暗吐槽,這麽多窮講究,大概是閑出來的吧。
但不可否認,欣賞駱小美人編辮子的确是件賞心悅目的事。
他站在淡妝濃抹的藝伎身後,光潔細膩的側臉欺霜賽雪,眼尾一抹薄紅如同海棠春睡,迤逦明媚。
陳茗望着他神情專注地擺弄着藝伎小姐姐一頭柔順的長發,纖細瑩白的手指靈巧翻飛,片刻就順利分出幾縷扭結成辮。
手腕一轉,繞了個精致的同心圓,再用青玉簪加以固定,一個繁複的舞姬盤發已然初初落成。
他又別出心裁地從一旁首飾盒中取了幾枚點綴着紅寶石和锆石的鑲金蝴蝶,呈流線狀別在小姐姐的發髻上,微微動作就能發出窸窸窣窣的細響,讓人想起拂過回廊的清風,婉轉又溫柔。
傳統的學霸往往顧不上全面發展,可駱華卿明顯打破了這一成見,短短四天就将這一系列繁瑣的禮節學了個十足十,一舉一動皆是刻骨的熟練優雅,連殷墨璃這等挑剔之人也忍不住啧啧稱贊,笑逐顏開。
陳茗安然躺平,看來六日之期還是有點長,既然駱華卿短短四天就完成了全部任務,想必接下來他們兩天可以安心躺屍,好好休息一番了。
畢竟自己即使是在一旁看着都覺得累,更何況當事人呢?
可天不遂人願,他和駱華卿千算萬算,卻忽略了一個廣大女性的通病。
殷墨璃平日裏叱咤風雲不可一世,可在每月必至的絞痛面前依舊潰不成軍。她是秋棠居的頭牌,平日裏會客演出自然安排得滿滿的,然而這一波痛來如山倒,她竟然連從床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也更沒有可能強自支撐着登臺演出了。
其他歌舞伎各有自己的安排,也無人可以代勞,殷墨璃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四處瞄啊瞄,最終鎖定在了豔光四射的駱華卿身上:
“好卿兒,你就看在丘壑子的份上,幫姐姐這一次吧。”
駱華卿一向引以為傲的表情管理早已徹底失控,眉心的抽搐根本停不下來。
女裝确實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可是第一次挑戰的确需要很強的心理建設,更何況卿卿盡管容貌秀美,讓他接受穿女裝的難度,只怕不亞于薅禿了丘壑子的山河筆吧。
可到了下午殷墨璃也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眼見着就快到了表演的時辰,同臺的一幹歌舞伎急得眼淚直流,滿心滿眼都是被即将被花媽媽壓榨的恐懼。
駱華卿實在扛不住衆人施加的巨大壓力,毫無生氣地飄進了化妝間,半個時辰都沒有出來。
陳茗被他勒令守在屏風外,小心翼翼地蜷縮在距離他五米範圍內,唯恐超出了系統規定的限制。他蹲在角落百無聊賴地畫圈圈,不知過了多久,才等到那人一襲紅衣勝火,素手纖纖,掀簾而出。
他聞聲回眸,只一剎,就被生生定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裝女裝女裝來啦!!!
想不想看到美豔的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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