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這貨絕不是我師尊

第72章

綠葉屏障忽然一滞，青顏的臉色也一白。

整個天地一片寂靜，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到了顧塵的耳朵裏，透過綠葉的間隙，顧塵發現，那是草木枯萎的聲音。

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六個身着寬大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如同幽魂一般懸浮在半空中。

屏障之外，顧塵他們所處的這片空間，就像是被什麽東西侵蝕了一般，失去了色彩，變得壓抑。

顧塵眼神一冽，“你們是什麽人？”

一人踏着滿地的枯草迎面走來，“青顏，一下子護住這麽多人，還真是辛苦你了。”

青顏的周身氣勢一邊，就算是不會察言觀色的人，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

顧塵與青顏相處的時間不算長，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什麽能夠引起她內心的波瀾，就連對小青，她的情緒也不高。

來者顧塵也并不陌生，“尉遲桀。”

尉遲桀微微颔首微笑，“魔尊竟然還記得，真是在下的榮幸。”

顧塵放下鳳九，将她和小青一起護在了身後，“不知修羅城城主來此所謂何事。”

“在談正事前，能不能還望魔尊體恤一下我家內人。”尉遲桀指了指半空，“魔尊與我等是同類人，自然不會被‘亡域’傷到。”尉遲桀言語裏帶着憐惜，好像真的在為青顏白費力氣而心疼。

亡域？顧塵看着屏障之外一片死氣沉沉的景象，暗道這名字還真是貼切，雖然他對尉遲桀口中的“同類人”感到疑惑，但他面上不顯，顧塵微微側身，讓尉遲桀看到公孫焱和尋風，“他們可沒有這個能力，而且城主想要談事是不是應該先拿些誠意出來。”

尉遲桀的意圖不明，那亡域的威力顧塵也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看尉遲桀的态度，公孫焱和尋風只怕要受無妄之災。

公孫焱已經不是早年那個嫩頭青，這些年已經成長了不少，現下這般處境危險的情況，他也能鎮靜下來，至少表面上看他還是很鎮定的。

或許是沒見過公孫焱和尋風放在眼裏，尉遲桀擡手。也不見那六個幽靈似的人有什麽動作，亡域的範圍，以顧塵一行人為中心，退卻了三步的距離，也就是說顧塵他們仍處于亡域的包圍。

尉遲桀做了請的手勢。

顧塵仰頭，看着自己頭頂被圈出來的一小片蔚藍的天空，在亡域的範圍內，天空是灰色的，他覺得自己正身處一口深井裏，“青顏。”

青顏收了屏障，退到了顧塵的身後。沒了綠葉的阻擋，顧塵對亡域有了更直觀的感受，尉遲桀站在亡域的內部，明明就站在顧塵的面前，卻像是在另一個空間，亡域的邊緣面，是不是泛起如水面的波紋，将這片天地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邊是“生”，一邊是“死”。

“魔尊居然能找到同自己生前一樣的皮囊，真是讓我等羨慕。”尉遲桀開口打斷了顧塵對亡域的觀察。

顧塵眯了眯眼睛：“有話直說。”

“我是想與魔尊做一筆交易。”尉遲桀将手背在身後，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他想邀請顧塵一起對付仙域，“您不恨嗎？仙域的人，那明霄――那般對您。”

顧塵感覺有些不對，從一開始這尉遲桀就認定他是魔尊。他語氣一轉：“仙域是如何對我的，你倒是說說。”那樣子就像是之前他不過是僞裝成魔尊套尉遲桀的話。

尉遲桀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然後竟笑了出來，“魔尊你還真是癡情啊，換了個身份也要呆在那人的身邊。”他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您可知道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仙域已經對您下了追殺令，您覺得那明霄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顧塵想到秦明悠和他說有事情要處理，按尉遲桀的話，就像是所有的人都恢複了關于魔尊無塵的記憶。

顧塵的愣神讓尉遲桀還以為是自己的消息震住了他，繼續道：“他把您的一顆真心踩在腳底下，您難道就不恨嗎？”

“你待如何？”顧塵面色陰沉。

見顧塵有意動的樣子，尉遲桀又丢出一個籌碼，“事成之後，您大可讓明霄成為您的禁、脔。”

顧塵在心裏目瞪口呆，“一句空口白話，讓我怎麽相信你，空手套白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您是要回仙域吧。”尉遲桀見顧塵衣服油鹽不進的樣子，想着他回仙域經歷些事情，大抵就不會再拒絕他的要求了。

“您若是改變注意了随時都可以來找我。”說完，尉遲桀就背着手離開了，那六個黑袍也随着亡域的消失，不見蹤影。

危機解除，公孫焱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剛剛那人是魔修？”

顧塵看着公孫焱，皺起了眉頭，“今日只是你別和任何人說。”

“為什麽？”公孫焱也同樣皺眉，他看向顧塵，“那人看起來是個魔域的大人物，聽他的話，是對仙域有所圖謀。”顧塵和尉遲桀的對話駭人聽聞，他難免會有所猜疑。

顧塵揉了揉太陽穴，“若真是這樣，他能放過你……算了，随你。”

“青顏。”顧塵将青顏招呼到一邊，布下結界，就沉默不語。

“公子……”青顏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內心掙紮了許久，才開口：“他不是尉遲桀。”

“嗯？奪舍？”顧塵原本是不想去揭一個女人的傷疤，但事關秦明悠，他就不得不做一會惡人。

青顏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顧塵壓下心中的內疚，“一城之主被奪舍，難道就沒其他人發現嗎？”

青顏聲音發顫，“修羅城的人全部都被――奪舍了！”那些一直跟在阿桀身邊的兄弟啊，那些在她和阿桀成親時，真心祝福他們的人啊，全部都沒了。

既然開了個頭，青顏發現接下來的話就沒那麽難說出口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奪舍，有一位長老本來就是奪舍之人，也被……”

顧塵表情嚴肅，奪舍之事不僅傷天害理，而且條件也很嚴苛，一人能奪舍一次，一具身體也只能被奪舍一次。奪舍之難，即使是在魔域也只是個別現象，這種大面積奪舍的情況聳人聽聞。

“他們似乎只能對人類出手，我因此逃過一劫……”

“等等，‘他們’？”顧塵注意到了青顏的話。

“對，他們，他們彼此認識。”

顧塵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開始他還覺得被奪舍的人全都是修羅城的人，太奇怪。

聽青顏這麽一說，這是一場有組織的“奪舍”。

“我曾經親眼見他們為同夥，挑選身軀。而那些被奪舍的人的靈魂都成了他們的食物。”

那究竟是什麽鬼東西，未知的東西最可怕，那些那些東西還盯上了秦明悠，顧塵擡手撤了結界，“我知道了。”

繼續向馭獸宗趕路，可幾人之間的氣氛與之前截然不同，公孫焱對顧塵幾次欲言又止，顧塵心裏裝着事，并沒有注意到公孫焱的異樣。鳳九扒在顧塵的身上，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公孫焱。

是夜，顧塵做了一個夢，一個春、夢。他夢到秦明悠在正在他的身上起伏，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前段。秦明悠俯下身子，耳畔厮磨時，忽然喚了他一聲“主人”。

“啊！”顧塵竟然被這一聲“主人”激得直接洩了身。

顧塵氣喘籲籲地睜開，就看到那春、夢的正主那張放大的俊臉。

“！！！”顧塵一臉慌張，就要往後退，可他的後背抵着樹幹根本退無可退。

屁股和大腿都涼飕飕的，顧塵低頭一看，他的視線就正好和小顧塵對上，他的亵褲被褪到了膝蓋處，秦明悠手上還沾着他的子子孫孫。

顧塵慌慌張張地提起褲子，左顧右盼，發現其他人都在不遠的地方，睡得很死，大概是秦明悠動了手腳。

秦明悠将沾着白濁的手在顧塵面前晃了晃，“夢到什麽了，反應這麽大。”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顧塵想到了尉遲桀所說的将秦明悠變成的禁、脔的話，聯系到夢境中的那聲“主人”，頓時心虛得很，難道自己的潛意識裏是心動的，顧塵暗暗地唾棄自己，自己怎麽會有這麽陰暗的想法。

秦明悠看着顧塵的臉色變來變去，覺得有趣，看着顧塵那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樣子，他對顧塵的夢的內容更好奇了，他忽然有些懷念心魔那能進入他人夢境的能力了。秦明悠敢肯定顧塵的夢與自己有關，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你的事情處理好了？”顧塵顧左右而言他。

秦明悠也沒有在追問，只是在顧塵面前斯條慢理地将手擦幹淨，“之前和你在一起，我哪裏願意分心去管其他的事，清雲子對你下追殺令的第一時間，我沒能在第一時間阻止他，還望塵兒不要生氣。”

“他關于我是魔尊的記憶恢複了。”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秦明悠将顧塵摟在懷裏，“就算他們記起來又如何，有我護着你。”

“嗯。”顧塵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見秦明悠真的只是單純地抱着他，就老老實實窩在秦明悠的懷裏，還蹭了蹭。

顧塵就這這個姿勢和秦明悠講了他路上發生的事情，還有青顏告訴他的信息。至于尉遲桀提出來的好處，直接被顧塵忽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