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這貨絕不是我師尊

第49章

小蒼秘境中出現的血藤，讓仙域損失了大量的年輕子弟，事情的矛頭指向魔修，再加上之前出現的夥食，已經忽然複出的罂粟，不少修仙者陰謀論，認為這是魔域在其中搗鬼。

三大宗門組織了一批修士去魔域想要讨個說法，卻沒在罂粟那兒沒讨到好。

不過這些都是宗門高層所要擔心擔心的事。

之前顧塵和公孫焱分開之時，将化形草要了過來，顧塵将裝着三顆化形丹和一封信函裝入儲物袋，他将儲物袋挂在了改名為“白非”的仙鶴的脖子上，他擡手撫摸着白非的羽毛，“我需要閉關，馭獸宗我就不去，你将東西收好，到時候交給馭獸宗的藍月或者孟鎮，他們自然會有安排。”

白非低頭親昵地蹭了蹭顧塵的臉頰，振翅高飛。

經歷了小蒼秘境一劫的年輕的弟子勢實力都有了一定的提升，要麽突破了了，要麽就在突破的邊緣。

顧塵在進入小蒼秘境之前在明霄的喂招之下，突破到了金丹巅峰，如今他已經摸到了元嬰的門檻還差一腳，需要閉關修行。

儲物袋中的信函解釋了他為什麽不能親臨馭獸宗，開玩笑，白梵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知道了他有鳳凰的線索，以白梵對鳳九的執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閉關結嬰是個很好的借口，顧塵才不會傻乎乎跑到馭獸宗自投羅網。

前兩世顧塵都是在金丹期覺醒了天魔之體，天魔之體的覺醒伴随着實力大漲，三顆金丹融合成了一顆魔丹，然後直接破碎成嬰。

修仙者與修魔者的不同之處在元嬰期之後才會有所體現，其中兩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修仙者有心魔劫，而修魔者沒有。

破丹成嬰，理論上一顆金丹一個元嬰，顧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開玩笑似地想，自己有三顆金丹，難道會有三個元嬰？

顧塵搖了搖頭，将這奇怪的想法甩出腦海，反正順其自然吧。

靈境靈氣充裕，而且安全，在其中閉關修煉在再好不過。

“哥哥，山洞鑿好了。”顧塵估摸着靈境之中用于居住的木屋經不住突破時的靈氣波動，特意選了一處遠離屋子的山峰作為閉關之處，讓顧念悠幫他鑿了個山洞。

顧塵原本還準備好了打坐用的蒲團，沒想到山洞中石桌石椅石床一應俱全，顧塵走進山洞的時候，顧念悠正在往石床上鋪褥子擺枕頭，“哥哥要是修煉累了，還可以躺一下。”

顧塵忽然想到了那次在明霄面前打坐的過程中睡着的事，“咳，我是閉關，又不是來休息的……”

布置好一切，顧念悠拍了拍手，“哥哥，你好好閉關，我先走了。”

顧念悠走得幹脆，弄得顧塵一愣。

靈境又沒有其他人，顧塵也沒有在洞口布下禁制，直接盤腿坐在床上，沉下心神修煉。

本該離去的顧念悠又走進山洞，随手在山洞口布置了一道禁制，“真是馬虎。”

顧念悠變回了明霄的樣子，一撩衣擺，坐在石凳上，什麽也沒做，就是盯着顧塵看，喃喃自語：“可別中途又睡着了。”

一個月之後，顧塵身上的氣勢開始飙升，原本平靜的面容開始出現難受之色。

顧塵進入心魔劫的第一感受就是痛苦，不是肉體上的傷痛，而是靈魂上的折磨。

顧塵甚至模糊之中，感覺到有人掐着自己的下巴，逼迫他揚起頭，力氣大得仿佛要将他的下颚捏碎。

“說，你将鳳凰藏哪去了？！”

顧塵雖然痛苦，但還是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沈南山，有本事你就搜我的魂啊。”

以顧塵大乘期的修為，哪怕修為盡廢，經脈具毀，被鎖在這地牢深處，靈魂依舊強大，想要搜他的魂，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沈南山松開他的下巴，站起身子，“我到看看你能挨到幾時！”說着便加大了刻畫在顧塵身上的煉魂陣運轉的力度。

顧塵的身體一陣痙攣，若不是才是他的雙手被鎖鏈吊着，可能就會如同爛泥一般癱在地上。

有人來了，沈南山丢下痛苦不堪的顧塵，急匆匆地從地牢深處的暗道離開了。

顧塵的身體的重量全部集中被鎖着的手腕上，他費力地擡起頭，視線模糊但他仍然想要努力地看清來着的面容，他的慘白嘴唇無聲地說出兩個字――師尊。

顧塵耳朵裏都是“嗡嗡”的聲響，他根本就聽不清明霄再說什麽，但他猜明霄大概是在質問自己那些事是不是他做的，所以他說：“是我做的。”

明霄周身的氣勢猛地展開，首當其中遭殃的便是顧塵，他破敗的身體根本就禁不起這樣沖擊，顧塵隐約聽到了自己身上骨頭錯位的聲響。

顧塵口中溢出鮮血，苦中作樂地想：看來自己猜對了。

明霄的其他話顧塵都沒聽清，唯獨有一句，清晰的傳入顧塵的耳中，“當初見你雙眼清澈一塵不染，才為你起名‘無塵’，如今這雙眼睛看得到讓人生厭。”

逐漸靠近的劍尖不斷在顧塵的瞳孔中放大，顧塵沒有掙紮，心中忽然出現了“本該如此”的念頭。

驀地，那劍尖在距離顧塵眼球分毫的位置頓住了。

冷汗劃過顧塵臉頰，在下巴處與血液混雜，經過顧塵纖細的脖頸，流入他的衣襟。

面對指着自己眼睛的冰淵，顧塵仰着頭，如同獻祭一般。他雙目無神，好像在看着明霄，又好像視線透過明霄看向其他的地方。明霄沒想到自己剛進入顧塵的心魔劫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汗水流過了顧塵的眼角，令他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睫毛經過劍尖，斷了，落下。

明霄如同大夢初醒般，收回了冰淵，他松開了手，冰淵落到地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氛圍中格外的明顯。

明霄看着顧塵凄慘的樣子，後退了一步，他知道自己心魔初成，有段時間神志混亂，愛恨颠倒，他也知道顧塵的眼睛是在地牢裏瞎的，但他從未想過會是自己動的手，或許他猜到了，卻不願意承認。

明霄喚了一聲“塵兒”，顧塵歪着腦袋沒有反應。他注意到顧塵的衣物下有着什麽，他直接撕了顧塵的身上的衣服，顧塵白皙的身體上，除了血肉外翻的傷痕，還有着黑色的紋路，明霄臉色陰沉，明顯是認出了顧塵身上的煉魂陣。

心魔劫能夠根據渡劫之人過去的記憶勾勒出他們最渴望或者最不願面對的事情，沒有心魔的幹預，這心魔劫的內容，便是顧塵原本經歷過的事。

明霄擡手抹去了顧塵身上的煉魂陣，然後弄斷了鎖着顧塵的鎖鏈，伸手将顧塵軟下來的身體抱在懷裏，然後将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裹在顧塵的身上。

不應該是這樣的，顧塵神志模糊地想。

被明霄的氣息環繞，沒了煉魂陣的折磨，顧塵混亂的腦子終于有了思考的能力，過了許久他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心魔劫，顧塵緊緊抓着明霄的衣襟，那眼前這個師尊也不過是自己的心魔所化。

顧塵覺得自己的眼眶發熱，他窩在明霄的懷裏，小聲地說：“師尊，我疼……”

一個人的眼淚在不在乎的人面前什麽也不是。顧塵愛着明霄，他自然希望明霄不會對他的眼淚無動于衷。

顧塵心裏憋了很多事情，他也需要發洩。

正因為顧塵心裏認定眼前之人是假的，他才會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若他眼前之人真是自己的心魔所化，他大概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

果然――明霄拍撫着顧塵的後背，動作略顯笨拙，“我之前心魔失控……”

顧塵心裏把此時的一切都當成假的，卻仍然忍不住沉溺在其中。若是這心魔劫按照顧塵的記憶讓明霄刺瞎了他的眼睛，他尚能擺脫心魔，可是明霄的溫柔以待，正是顧塵求而不得的東西。

一晌貪歡，就算要付出的代價是他的性命，顧塵也不在乎，在他的眼中，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便是他的這條命。

明霄抱着顧塵，感覺着自己胸前的溫熱濕潤，這個人都僵硬了，這是他第一次見顧塵流淚，他笨拙的拍了拍顧塵的背，卻發現顧塵哭得更厲害了。

顧塵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小聲地抽噎，就像是想要忍住不哭卻又實在是忍不住，明霄的心裏也是一抽一抽地疼。

明霄想要安慰顧塵卻不知該從何處下手，他幹脆将人拉出自己的懷裏，雙手捧着他的臉直接吻了上去。

顧塵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孔，懵逼了。

明霄所謂的吻就是嘴巴與嘴巴挨在一起，顧塵試探性地伸出舌尖觸碰了一下明霄的嘴唇，這一下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麽開關，明霄一手按住按住顧塵的後腦勺，無師自通的加深了這個吻。

“唔……”一吻畢，顧塵面帶潮紅的靠在顧塵懷裏，支支吾吾地道：“若是當初……天劫之下……能親到……我就打算重新追求師尊的……”

當初顧塵替明霄承受雷劫，孤注一擲表明了心跡，他原本打算若是能親上明霄，就算有天大的困難他也要到明霄的身邊，可是他沒親到，若不是因為顧念悠，只怕他和明霄再不會有交集。

顧塵忽然感覺到困乏，他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明霄注意到了他的不對靜，就算他進入了顧塵的幻境，也依然改變不了這是心魔劫的事實，渡不過心魔劫的人，下場不過一個死字。

“塵兒，拿好。”明霄撿起一旁的冰淵塞進了顧塵的手裏。顧塵迷迷糊糊地握住劍柄，明霄握着顧塵的手引導着顧塵殺了替代了他心魔的自己。

“昔日我刺穿了你的心髒，這一劍就當我還你。”長劍貫穿了明霄的身體，他撫摸着顧塵的臉頰，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對他道：“塵兒，我在現實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