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這貨絕不是我師尊

第25章

當顧塵走出船艙的時候，他原本披散着的白發已經規規矩矩的被束在玉冠之中。

顧塵跟在明霄的身後，将自己的神識局限在一個很小的範圍裏，剛好将明霄的衣擺納入他的感知，這樣即可以避免自己跟丢，又不會冒犯老祖。

走着走着明霄忽然停下了腳步，顧塵邁出的一步沒來得及收回，讓明霄整個人進入了他神識範圍，吓得顧塵就想要收回神識。

“無礙。”明霄頭也沒回，“就這樣吧。”

“……是。”

明霄站在顧塵神識籠罩範圍內，他能感覺到那種被人小心翼翼窺探的感覺，他不僅不覺得被冒犯，還收斂了全身的氣勢任由顧塵勘探。

顧塵聳了聳鼻尖，這越來越濃郁的藥香，是藥田。

正在彎腰整理藥田的老者，感覺到外人的到來，站直身體，看向站在田邊的人，他拍了拍手，眨眼的功夫就站在了明霄和顧塵的面前，“真是稀客啊。”老者看了一眼顧塵，“這是你徒弟？”

“這是我徒弟的兄長。”明霄伸手将顧塵拉到了身邊，“我找你有事，順便想讓你給他看看眼睛。顧塵，這是公孫止，丹塔塔主。”

顧塵不卑不亢地行禮，“見過塔主。”

“哦？”公孫止有些驚訝，他還是第一次見明霄和一個人如此親近，“讓老夫看看。”說着他就想要檢查顧塵的情況，卻被明霄攔了下來。

明霄拍了拍顧塵肩膀，“将神識收了。”

顧塵聽話地照做，并放松了自己，感受着公孫止溫和的靈力在自己眼部流轉。

公孫止皺着眉頭收回了手，剛想要說什麽，就被明霄阻止，明霄指了指田邊的屋子，然後對顧塵說：“顧塵，本尊與塔主有事要談，你先自己四處逛逛。”

“弟子明白。”

明霄和公孫止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明霄一撩衣擺，坐了下來，“塵兒的情況如何？”

人前連名帶姓地稱呼，人後反而叫得親昵，有古怪。公孫止眼神古怪地将眼前的好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确認眼前的人是原裝貨，沒被奪舍。

一道流光從明霄的眉心竄出，落地化成了一個人，這人雙手環胸靠在牆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明明有着一張和明霄一模一樣的臉，卻給人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他不耐煩地看着公孫止，“問你話呢。”

公孫止看了看突然出現的人，又看了看明霄，“這就是你那個身外化身？”

身外化身就是用元神分離出來形成的□□，塑造身外化身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若是處理不好可能會讓身外化身産生自主意識，甚至是弑主，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人格分裂。當然，高風險意味着高回報，有了身外化身就意味着有了兩條命，實力修為都是雙倍。

“不，我的身外化身在別處，他是我的心魔。”

“你瘋了！”明霄有心魔公孫止是知道的，但這種情況公孫止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就這樣放任他――”這樣心魔可以說就是一個失敗的身外化身！

“堵不如疏。”明霄甩了甩袖子，“不必管他，塵兒的事要緊。”

“那孩子的眼睛沒什麽問題。”公孫止回歸正題，但他的眼睛還是不住地心魔那邊瞟，“我觀他靈魂強度不正常是不是因為這個。”公孫止檢查了顧塵的身體之後，第一個想法和當初的清陽子一樣，認為他是受了什麽刺激。

“不是。這一點本尊還是可以肯定的。”

“唔，那也許是心傷。”公孫止語氣很是猶豫。

“心傷？”明霄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

“傷到極致，痛徹心扉，輪回轉世，記憶消散，不可磨滅。”

“……有辦法嗎？”

“藥石無用。”公孫止搖搖頭，“心病還須心藥醫，心傷自然也是如此。”

屋子裏頓時一陣沉默。

心魔“啧”了一聲，向屋外走去，“我去看看塵兒。”

“我需要一些清心丹的材料。”雖然這只是明霄找顧塵的借口，但樣子還是要做一下的。

公孫止指了指屋外，“憑你那心魔，還有你的修為，清心丹一點用都沒有。”

“那也得看是誰煉的。”

公孫止眯了眯眼睛，“顧塵？”心魔源于主人心中的執念，明霄既然能與心魔和諧相處，說明他們的目标是一致的，再加上明霄與心魔的表現來看，真相不難猜出，“你的心魔與他有關。”

“是。”明霄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公孫止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我聽說洗髓丹和黃粱丹的丹方被上清宗得到了……”

“那是塵兒的丹方，他有将丹方交給丹塔的打算，他希望這兩種丹藥能大量出售。 ”

“他就是清明？！”公孫止很快就猜到了明霄的目的，據他得到的消息，清明在拍賣下殘圖之後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想到……

“我會将我手上的那張殘圖作為丹藥比試第一名的獎勵，能不能拿到手就要看他自己了。”三年後的宗門大比，是各大修仙

勢力之間的比拼，分為三個環節，分別是打鬥、練氣和煉丹。一般來說煉丹的第一名都是丹塔弟子，“我那孫兒一向心高氣傲，‘年輕一代中的第一煉丹師’，雖然他表面上謙虛，但我知道他心裏也是這樣認為的。而我剛好需要一個人來挫一挫他的銳氣！”

物以稀為貴，那些獨特丹藥的丹方，那個煉藥師不是藏着掖着，那怕是師父教徒弟，師父也未必會傾囊相授，“能将上古丹方研究出來，并将結果拿出來，光這份心性，就能讓焱兒望塵莫及。”

“據塵兒透露，浩劫将至，最好早做打算。”顧塵的兩份丹藥完全是為修真界年輕一代量身定做的，明霄給自己這個好友透個底，讓他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免得顧塵希望的事被人下絆子。

公孫止一愣，“這是預言？”

明霄将當初顧塵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怎麽了？”

修真界有許多知名的秘境，每個秘境開啓的時間間隔都不同，但根據前一次開啓時間來算，這些秘境再次開啓的時間正好集中在了未來的百年，真真應了顧塵那句“會頻繁的有秘境開啓”。

若是別人，難免會對這樣預言抱有懷疑之心，甚至是覺得危言聳聽，但公孫止不同，他早年為了研究丹方尋找靈藥，踏遍了整個大陸，雖然他的修為不及明霄，但論見識明霄遠遠不如他。公孫止熱衷于研究上古丹方，連帶着與上古有關的奇聞異事他也十分感興趣。

“你這麽一提，我忽然想到了顧塵的眼睛還有一種可能。”公孫止的表情十分嚴肅，“我曾經無意中進入了一處上古戰場，見識了一樁秘聞。上古浩劫實際上有被預言過，據說那一族的人，他們的眼睛能看到将來，卻看不到現在。”

“唔，你的塵兒說什麽具體的東西嗎？時間？地點？”

明霄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俗話說天機不可洩露，洩漏天機是要付出代價的！

公孫止感受着房間裏驀然下降的溫度，也發現自己強人所難了，他咳嗽了一嗓子，趕緊轉移話題，“他既然将這麽隐秘的事情告訴了你，說明他信任你。”

這句話沒有令明霄的臉色好轉反而更加陰沉，言語之間帶着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他并未将這些事情告訴我。”“我”字被明霄咬得很重。

公孫止被明霄的話弄的一頭霧水，“你偷聽的？”他的眼睛裏滿滿的寫着“看不出來啊”。

“算了。”明霄擺擺手，不想多做解釋，“反正今日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公孫止一臉懷疑，“你的塵兒不知？”他總覺得明霄和顧塵之間的相處方式怪怪的。

“……他不知道。”

公孫止總覺得明霄所謂的“不知道”包括了很多東西，絕對不僅僅是指今日這場談話，“顧塵有師傅嗎，我想……”收他做弟子。

“不行！”明霄也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他平複了一下情緒，“你能教他什麽，你不拉着他幫你研究上古丹方就不錯了。”

公孫止也發現，只要是與顧塵有關的事，明霄就會失去他一貫的冷靜，不過這麽有煉丹天賦的孩子自己一定要争取一下――

“我可以教他煉丹手法！”

“塵兒所煉丹藥，最次的都是上品丹藥。”

“我這有許多稀有的靈藥！”

“你這是提醒我，挖了你的藥田送給塵兒嗎？”

“……我這兒有許多珍貴的丹方！”

明霄的眼神帶着鄙夷，“繞來繞去，你還是想讓塵兒幫你破譯上古丹方。”

公孫止：無言以對。

可惜那張殘圖他已經答應拿出來作為獎勵了，不然倒是可以作為籌碼，“這會的宗門大比，在煉丹這一方面，你們上清宗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之前的宗門大比，煉丹這一塊上，上清宗在各大實力中都是墊底的。

至于為什麽是上清宗墊底，那是因為馭獸宗從來都是直接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