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這貨絕不是我師尊

第8章

轉眼之間，十年過去了。

顧塵坐在安雅居的門口，一邊放出神識籠罩着正在練劍的顧念悠，一邊提煉着煉丹爐中藥草的藥性。

水生木，木生火，顧塵先用水靈力激發藥草裏的藥性，再用木靈力萃取，最後用火靈力煉丹。

将練好的養元丹裝入玉瓶，顧塵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走到顧念悠的身後，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将他拿劍的手往上擡了擡，“這裏……應該這樣。”

為什麽我一個丹修要指導一個劍修練劍？顧塵無語望天。

這十年裏發生了不少事情。

當初顧塵随着顧念悠到了這念塵峰上，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明霄老祖閉關，一開始顧塵是慶幸的，可是三年之後顧塵開始發愁了。

一般來說，修真者修為越高，閉關的時間也就越長，元嬰修士閉關一場，出關之後連曾曾曾孫都有了的情況不是沒有，更別提明霄老祖了。

在進入上清宗的前三年裏，除了明霄老祖顧念悠留下的功課，顧塵還會額外的對他進行一些訓練。在顧塵嘗試煉丹成功了之後，就時常為顧念悠練一些溫養經脈的丹藥。顧塵覺得明霄老祖留下的功課就是為了讓顧念悠打好基礎，練習揮劍可以增強體魄，練習書法可以陶冶性情，鍛煉心性，但他覺得這些太過單一，于是又給顧念悠加了額外的一些東西。

冰系單靈根不愧為天靈根，再加上念塵峰的環境，修煉速度自然是杠杠的，三年時間，顧念悠在刻意減慢修煉速度的情況下，還是到了練氣九階。

明霄老祖雖然給顧念悠留下了打基礎的功課和修煉的心法，卻沒有留下一招半式，可以說此時的顧念悠除了揮劍，就不會其他任何的招式，如果揮劍也算招式的話。

再加上顧念悠的輩分擺在那，誰又敢随便指點明霄老祖的弟子，也就是說顧念悠光有修為，卻不會用，把顧急得頭發都快黑了。

就在顧塵糾結要不要把自己會的那點東西教給顧念悠的時候，他撞上了明霄老祖，是真·撞上了。

那天，顧念悠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了很晚了都沒回來，顧塵出門去尋他。

一路上，顧塵一邊放開自己的神識，一邊呼喚着顧念悠的名字，因為顧及到了那位據說正在閉關的老祖，顧塵不敢讓自己的神識範圍過大，然後他就撞上了一堵肉牆，險些要跌倒的身體被人扶住。

能夠躲避神識的勘探一般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對方的修為高于自己，二是對方身上帶有屏蔽神識的法器。

顧塵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他的神識本來就不能用尋常的修真等級去衡量，一個大活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神識卻沒有發現，而這念塵峰上少有人來，算上自己總共也就三個人……

“你就是念悠的兄長？”清冷的話語在顧塵耳邊響起。

“轟”，顧塵覺得自己的耳邊一陣轟鳴，心髒劇烈跳動，腦子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是的。”

顧塵覺得面對明霄老祖這等人物，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應該行跪拜之禮，可他覺得自己兩條腿有點軟，身體卻怎麽也動不了。

“那正好，這個你替本尊轉交給念悠。”那人說完，顧塵就覺得自己手被一只微涼的手牽起，掌心被放入了一枚戒子，緊接着另一只手裏被放入了一顆珠子。

珠子入手，顧塵立刻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寒意被驅散，又一顆火靈珠。顧念悠出門的時候總會帶上火靈珠，而顧塵出門一般都會帶上帶着火靈珠的顧念悠。如今，顧塵孤身出來找人，沒了火靈珠，他只能靠着自己有火靈根來抵禦嚴寒，但消耗極大，再加上被明霄老祖所震，一時之間以內靈氣運轉停滞，被寒氣鑽了空子。

“多謝……仙尊。”明霄已經度過了飛升的雷劫，擔得起這個“仙”字，若是喊“老祖”，就顯得沾親帶故，但雜役弟子連上清宗的弟子都算不上，若是叫“前輩”，那一般是對修為高于自己且不認識的人的稱呼，在此時又顯得不夠尊敬，最後顧塵選擇了外人對明霄的尊稱。

“嗯，念悠已經回去了。”

念塵峰的雪很厚，一腳踩下去，咯吱咯吱作響，顧塵聽着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心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一股酸澀。

以後自己是顧塵，也僅僅只是顧塵。

明霄老祖交給顧塵的戒子裏，偌大的空間裏只有着一把樸實無華的劍，還有一個記載着劍法的玉簡。

回到安雅居，果然，顧念悠已經回來了，他看到顧塵之後直接飛撲過來抱着顧塵，“哥哥！”

顧念悠拍了拍顧念悠的背，将儲物戒交到他的手上并教他滴血認主。

然後，顧念悠一臉懵懂地捧着玉簡，按照顧塵的說法閉着眼睛将玉簡緊貼眉心，一分鐘過去了，一刻鐘過去了……

顧塵臉上有擔憂變成了焦急，按照慣例，像顧念悠這種年紀小，剛入門的弟子，都會由自己的師父或同門師兄手把手地教導，這種才用玉簡傳授功法的方法并不适合，因為越高級的功法，越容易對小孩子的精神造成沖擊，而且越高級的功法，讀取玉簡的時間越長。顧塵心裏暗自後悔自己當初怎麽就沒挽留一下明霄老祖。

顧念悠猛地睜開了眼睛，顧塵心裏跟着一緊，“怎麽了？”

“哥哥”，顧念悠偷偷看了一眼顧塵，聲若蚊吟，“我手酸了。”

“……”

顧塵拿過顧念悠手裏的玉簡，“壞了？”說着就将玉簡放到了自己的眉心處。

玉簡倒是沒壞，就是被加上了一個簡單的禁制，顧塵輕而易舉地就破壞了禁制，還沒來得及等他将玉簡從自己眉心拿開，大量的劍法随着一股溫和的李亮就湧入顧塵的腦海，等顧塵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手裏的玉簡已經碎成了渣渣，而顧念悠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顧塵：完了，我把教科書弄沒了，怎麽辦？::>_<::

答：只能挽着袖子上了。╰_╯

顧念悠：#^_^#。

從此顧塵開始手把手地教顧念悠劍術，等顧塵真正開始這份工作，他是多麽慶幸教導顧念悠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明霄老祖！

顧塵雖然認為顧念悠是個傻白甜，但只是在與人相處方面，他從很早開始就發現顧念悠實際上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書法和修煉都學得很快，教他的東西也都能很快地掌握并舉一反三，但是顧塵很快就發現，顧念悠對于劍術的領悟，簡直就是坑爹（哥）啊。

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顧念悠居然能在一個地方錯三遍以上，把一段劍法正過來錯，反過來錯，變着花樣錯。顧塵一邊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糾正他的錯誤，一邊心想：這孩子怎麽比當初的自己還蠢（似乎有什麽不對）！

顧塵覺得，要是明霄老祖親自來教，大概會被氣得将人逐出師門。

顧塵将顧念悠的動作糾正好，就站到了一旁，如今的顧念悠早已築基，顧塵苦中作樂地想：弟子大比，要是劍術是在不行，已顧念悠的年齡和修為，還是可以碾壓其他弟子的。

“哥哥……”

“……”顧塵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哥哥！”

“啊？”聽到顧念悠的聲音，顧晨下意識地放開神識，然後就“看”到了自家弟弟那張放大的臉。

十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懵懵懂懂的孩童成長成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自己是不是把顧念悠喂得太好了，這孩子這幾年長得飛快，都和自己一般高了，顧塵居然也長高了不少，但顧念悠比他長得快的多。

顧念悠後退了一步，“哥哥是在擔心三日後的弟子大比？”

“嗯。”顧塵點了點頭，弟子大比除了是外門弟子進入內門的機會外，還是內門弟子相互比試更改排名的時候。

內弟子大比，在是弟子之間的比試的同時，也是各峰之間的較量，參賽弟子更是代表了自家師門的顏面。

“那些峰主的關門弟子，手上都會有一些自己師尊給的底牌，一些連靈物閣都換不到的好東西……”想了想明霄老祖，顧塵做出感慨，“雖然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但――你師尊真小氣。”除了把破劍，啥都沒給。

顧念悠笑容一僵：“哥哥，你似乎我師尊有所偏見。”

顧塵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雖然明霄老祖是修真界的第一高手，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位好的導師。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你拜他為師，見過他幾回？”

顧念悠幽幽地接口道：“……他确實不是一個好師尊。”

小孩子嘛，都希望來自長輩的認可，顧塵怕自己戳到顧念悠的痛處，揉着他的腦袋道：“不過事出有因，也是情有可原。”

顧念悠抱着顧塵：“我有哥哥就夠了！”我有你就夠了！

顧塵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顧念悠問明霄老祖不怎麽在乎他的原因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