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個戀愛，可好？

第18章 氣死我了

“那個？哪個？”還有哪個？申漾想了又想，恍然記起那天在軍院給袁華治療時的尴尬，那天，他分明在認真負責的給他檢查身體，他卻慢慢擡頭，硬邦邦的指着他的事。

申漾冷峻的小臉上又紅了一層。雖然他當時随便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了，可那事它實實在在的發生過，還存在于他們的腦子裏！他古怪的白了他一眼，底氣遠不及剛才足，結巴道：“這……這算什麽，葉夕夕還問我酒店房間呢？！”

“！！！！”卧室裏，殷寧和駱骁都心急火燎，這兩個人也太可笑了吧！一個悶，話裏話外半遮半掩，又欲蓋彌彰，另一個蠢，根本不懂世事常情。

所以……他們簡直是雞同鴨講，各說各的！

怎麽辦，好想哈哈大笑啊！

二人幾次三番想沖出去，終究還是被理智管住腳，兩人一起坐在地上，繼續偷聽他們吵王八架。

“氣死我了！”袁華大喊着一躍而起，拍着胸口怄道：“你居然跟相親對象，跟第一次見面的人去酒店！你怎麽可以——”

“我去沒去與你何幹？就算我去了，那……那不是很正常嗎？”你都能指着我，我憑什麽不能去開房？再說看到他只想上床的人那麽多，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個，所以才……那樣。申漾氣，檢查身體的時候他那玩意兒也能漸漸擡頭，硬邦邦的猙獰着，指着他挑釁叫嚣。既然如此，現在又何必假惺惺的說什麽不可以！

都是男人，那玩意兒什麽時候會起立為什麽而起立，難道不知道嗎？何必惺惺作态，故作無知！

申漾也生氣，越想越氣，他也蹦了起來，梗着脖子打斷袁華未說完的話，強辯道：“你也是男人，懂，懂的吧！”

“你——我——”

“我比你好多了，”申漾甩着胳膊喊道：“至少我沒有一邊跟你說話，一邊想別人！”

“還說沒有？！”袁華氣不打一處出，吼道：“張嘴閉嘴就是葉夕夕，你還說沒有一邊跟我說話一邊想別人？！”

“少冤枉人了！”申漾不吐不快般，噼裏啪啦的一股腦倒豆子道：“葉夕夕葉夕夕葉夕夕，我就喊了你能怎麽着？反正我問心無愧，不像你，天天把老師挂在嘴邊，就算嘴上不說也藏在心裏面，還好意思說你在跟我談戀愛？！”

“……”

“我去你後爹的！我是傻瓜才相信你說要跟我一起吃飯，要做飯給我吃，我犯蠢才會相信你真的要跟我過日子，我是白癡才會一邊啃漢堡一邊看房子！”

“……”

“……”完了，剛剛說了什麽？！申漾徒勞的吸了一下鼻子，臉一陣紅一陣白，怎麽把自己做過的蠢事都說出來了！

“我……”袁華心裏苦，怎麽會這樣！昨晚那個說不氣的他多好啊，可他們昨晚說過的話，申漾顯然已經不記得了，否則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刺猬一般咄咄逼人，讓他不知所措，無從下手！

要不是昨晚已經知道他其實沒有生氣，只是氣不過而已，他現在一定跟他打一架，然後一拍兩散，江湖不見了！

“……”駱骁心急如焚，抓着殷寧使勁晃了晃，小聲急道：“還說什麽我？他是白癡嗎？醫生都已經表示的那麽清楚了，學弟還在等什麽？！”

“他就是白癡！”殷寧一錘定音，也是一臉窩火，看好戲般嗤嘲道：“活該，我就不告訴他這個時候他只需要做一件事：走過去，抱住他，吻他。而不是說什麽我沒有我不是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廢話！”

“對，就別告訴他。”駱骁也壞笑着咬牙切齒道：“叫他明明什麽都知道，剛剛卻不幫你說話！一報還一報！哼！叫他暗地裏使壞，不善良！”

“我沒有把你當他。”袁華忍了又忍，強壓着不知道哪裏來，要怎麽才能發洩的火氣，竭力與申漾商量溝通，道：“再說，都過去五年了，老師都跟我哥走了，咱們不提他們了，好不好？”

“不好。為什麽不提？不提這事就不存在了嗎？還是說因為被我戳穿心中所想，你就惱羞成怒企圖遮掩？”申漾一口拒絕，哼道：“哼！我才不當替身，也不做備胎。要是想找替身和備胎的話，我明确告訴你，你找錯人了。”

誰讓你當備胎了！！

“你們根本不一樣！我怎麽可能把你當他！”袁華恨不得指天誓日，可申漾根本不信，他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改變現狀。

這情況實在很要命，袁華十分苦惱，隊長說道歉，他道歉了，然而沒用。隊長說反省，他反省了，然而也沒用。隊長說開誠布公的談，他也談了，可醫生更生氣了，既不說他哪裏錯了，也不說怎麽才能原諒！

那他還能怎麽辦呢？！

他袁華思來想去，忽然破罐子破摔，直言道：“要麽這樣，你就明确的說吧，這事要怎麽辦？”

“？？？什麽事？”申漾莫名道：“跟我有什麽關系啊？”

“？怎麽跟你無關了？”袁華道：“我要跟你談戀愛。”

“不要。”

“……”袁華道：“我要跟你過日子。”

“不要。”

“……”袁華又道：“我要給你做飯。”

“不要！”申漾大怒，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這事你要怎麽辦”！哪兒有這樣的人！居然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脅他，還要說什麽談戀愛過日子的鬼話！

卑鄙！

無恥！

混蛋！

他把他當成什麽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申漾連聲喊了一大氣，堅決道：“我才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

“……”怎麽就花言巧語了？袁華險些吐血，自己說的分明都是最實在的真心話！他翻着白眼低吼道：“那你倒是說明白，我要怎麽做你才肯相信我的誠意？！”

“哼，”申漾哂笑，沒好氣道：“等你有誠意了再來跟我說我要不要信的問題吧！”

“……”一時間，身高相似，體型相仿的兩個人針鋒對麥芒的互瞪着，都沉默了。

“吭吭吭吭吭吭……”駱骁和殷寧兩人在卧室裏笑得連連捶地，殷寧無聲的大笑，攏着駱骁小聲道：“你這個學弟實在太可樂了！這表白真沒誰了，我跟你說，今天的他真的比昨天更搞笑！”

“其實誠意嘛……”駱骁低笑，對殷寧耳語了幾句，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誠意什麽的他們都懂，可惜，外面兩個不懂。

“好！”

客廳裏，袁華忽然大力在茶幾上一拍，拿出當年挑戰鷹窩第一人的豪情壯志，雄赳赳氣昂昂的吼道：“你等着，我這就給你弄誠意去！”

“？？？”什麽意思？申漾傻住了，怎麽不吵了？他打了個呵欠，頂着一頭問號看袁華往廚房那邊走。

怪了，他的誠意為什麽在廚房裏？

不過他走了，沒人跟他吵架了，申漾突然有些落寞，恍然又覺得自己還是犯蠢了，居然在針鋒相對的跟個孩子吵架！

真傻呀！

申漾暗惱，怎麽每次看到這個魔星，他都在犯蠢呢？！

殷寧和駱骁在卧室裏笑出豬叫聲，見他們不說話了，兩人繼續暗戳戳的小聲咬耳朵。

“他怎麽就不信呢？”

“當然不信！那可是天殺的初戀，是情窦初開的時候遇上的愛情！”

“愛情個鬼，分明是單戀，”殷寧壓着嗓子道：“袁華不是說了嗎，他那個老師早就跟他哥走了，都五年了！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什麽叫白月光，難道你不懂嗎？就算咱們都不用為此所困，可初戀效應和初戀影響一直存在。反正在這件事上我支持醫生，就算我是學長了，我也不站學弟的。”

“那要怎麽辦？那個‘老師’存在，并且确定不可能和袁華有任何結局。難道要因為那個不可能的初戀被拒絕一輩子？”

“那你應該問曉旭師姐，找她取取經，”駱骁搖頭晃腦，意有所指道：“那個人不是有個初戀嗎？在這種情況下，她們兩人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

“那是因為她的那個初戀死了！”殷寧斜眼，見駱骁面露不虞，他側首在駱骁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道：“初戀真的沒那麽神奇，我認為之所以會出現所謂的‘初戀效應’和‘初戀影響’，只能說明一件事：一個當事人并沒有真正走出那份感情，而另一個當事人缺乏自信。”

“……”駱骁想了想，扭頭親了親殷寧的下巴，妥協道：“好吧，你是對的。那麽……是學弟沒有走出那份情窦初開的單戀，還是醫生不自信呢？”

申漾不自信？殷寧想了想申漾那張眉目分明的臉，他無法把那張臉、那個人和不自信三個字聯系在一起。

“小漾兒沒有任何不自信的理由。”殷寧正色道：“他幾乎是完美的，連家人和出櫃的問題他都已經解決了，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所以他能夠光明正大的說自己去相親。

“所以說……”駱骁笑道：“問題還是出在師弟身上，我支持醫生。”

“……好吧，你是對的。”殷寧摸了摸駱骁的臉，兩人靠近，輕輕碰了碰彼此的嘴唇，顯然他們尋常就是這麽親昵的争論。

“你們太過分了！”袁華忽然推開卧室的門，晃着手中的菜刀，郁悶的大吼道：“當年還是醫生說我只是缺愛，說我對老師的感情不是愛情只是依賴的！怎麽叫你們一說就成了不可原諒的青春了？！我不同意！”

“……”哎喲，居然聽見了！

殷寧和駱骁二人互相攙扶着站起來，也不畏懼他手中的危險物品，看着客廳裏兩個客人，殷寧話中帶話的對駱骁說：“瞧，他們不是都很清楚嗎？真不知道在鬧什麽！”

“……”駱骁吸着鼻子，好吧，結果還是殷寧對！自己争論了半天，沒想到“初戀”根本就不是人家二人的問題所在！

他恨恨道：“也許人家只是在打情罵俏，這只是一種屬于他們的增進感情的情趣呢！”

“……顯擺！”二人齊齊看着袁華和申漾，一起咬牙切齒道：“真不知道他們在跟咱們嘚瑟什麽，當誰沒跟愛情在一起一樣！哈！”

“……”顯擺？

“……”嘚瑟？

申漾和袁華看着彼此，尴尬不已。

“打擾了。”申漾斂了臉上的尴尬情緒，也不管自己沒有洗臉，正兒八經的沖穿着睡衣忽然出現的二人打招呼，目光落在駱骁臉上，恍然明白了什麽。

确實是個男孩子，一個五官和駱黎奇像的男孩子。

“……”袁華又晃了一下手中的菜刀，讪讪的看了申漾一眼，嘟囔了句什麽，走回廚房裏。

不一會兒袁華就喊衆人吃飯，轉眼四人都坐在餐桌邊上，每個人面前都有一碗面，餐桌上還擺着五盤生冷熱不等的配菜，以及醋、鹽等調料。

“哦，好厲害！”殷寧贊了一聲，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面，一邊往碗裏加料，一邊道：“你不賴嘛，這一會兒的時間就弄出拉條子了！”

“這個最簡單，完全體現不出我的水平！”袁華驕傲道：“你家的竈太小，馬力不足，否則我能夠更快！”

“好好好！”殷寧嗤笑着敷衍他，把手中那碗已經拌好的面放在駱骁面前，駱骁手中那碗也剛拌好，他的遞給殷寧，兩人相視一笑，換了一碗面。

“……”顯擺，嘚瑟，就你們跟愛情在一起啊！

可惡！

袁華心裏窩火，面目猙獰的瞪着對面兩個秀恩愛的人，然而……他悻悻的看了又看身邊的申漾，安靜的坐下，哎，人家确實有顯擺的資本，因為他和醫生正各吃各的。

“你們剛剛說找房子是什麽意思？”駱骁抽空看袁華，道：“學弟你是想搬出去嗎？不行哦！”

“為什麽？”袁華不解道：“都大學了，我為什麽不能搬出去住？”

“因為X大傳統啊！”駱骁看了看殷寧，笑嘻嘻道：“不信你就看學生手冊。這也是X大的硬性規定，大一必須住校，哪怕你家就在學校裏，也必須住宿舍裏，并參與學校規定的活動。”

“誰的家會在學校裏啊！”袁華不信，嘿嘿笑着直搖頭。

“他喽。”駱骁的頭卻倒向殷寧，玩笑道：“校友們私底下都說殷寧是X大的私生子。”

這幾年，随着殷寧公開露面，真正成為X大對外發言人，這樣的說法在校友裏廣為流傳。

“X大所有的宿舍樓，我都住過。”殷寧點頭，示意确實如此，這就是規矩，是每個學生都必須遵守的規矩，道：“既然你有這想法了，我回頭跟學生會那邊說一聲——”

“謝謝！”袁華以為得了關照，喜笑顏開。

“讓他們查寝的時候多注意一下你在不在。”

“我去！”袁華調臉就龇牙咧嘴，恨不得當場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