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顧老太爺氣不打一處來，走到沈君彥身邊問道，“你說，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袖筒。”
沈君彥：“……”
哪裏露餡了嗎？
林瀾珊趕緊扯了扯顧老太爺的袖子，“外祖父，你亂說什麽啊，他一直在馬廄待着，你又不喜騎馬，從不去馬廄那邊，他怎麽會拿你的袖筒。”
“外祖父，改天我給你……”做一個。
林瀾珊正想說話，突然覺得後背很有壓力，扭過頭，就看到沈君彥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林瀾珊一下子就想到了答應南陽王的那個莫名其妙的請求。
“你回頭再找找吧。”林瀾珊覺得自己就是個可憐的夾心餅幹，神的話她不能不聽，外祖父她也很為難啊。
顧老太爺吹胡子瞪眼，都怪南陽王！
肯定是沈君彥偷得。
沈君彥一臉坦然的看向顧老太爺，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剛剛竟然想套話，還好他一開始就想好了死不承認，沒有說話，不然豈不是要露餡。
沈君彥被顧老太爺一臉沒好氣的趕去了馬廄。
等第二天，下朝的時候，顧老太爺便走的飛快，看的百官一陣莫名其妙。
路過沈君彥的時候，顧老太爺唇角帶着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外孫女做好了火鍋，就等我回去吃。”
沈君彥：“……”
想吃。
早知道當初不該将林瀾珊送去顧家，應該直接把林瀾珊送去他的東廚。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大理寺寺丞立刻察覺到顧家肯定有大事發生。
他想去！
……
昨日才吃了火鍋，但是顧家人根本忘不了火鍋的味道，今日顧老太爺一說想吃，全家上下全都贊同。
索性林瀾珊昨日熬了一大鍋料，今日程序便不用這麽繁瑣，直接将料拿過來用就可以。
昨天林瀾珊找人做的鍋太小，大家吃起來實在是不盡興，顧千林昨夜就找了鐵匠連夜打造了一口嶄新的大鐵鍋。
林瀾珊算着顧老太爺下朝的時間，讓人先将鍋燒起來。
顧老太爺還沒走到門口就聞到了濃郁的香氣。
顧老太爺登時走的更快了，今天他一定要做第一個動筷子的！
豈知，顧老太爺才剛坐下來，下人就前來禀告說大理寺寺丞來了。
顧老夫人納悶，顧家和寺丞家并無甚關系，這人怎會不請自來。
可眼下正要開始吃飯，等見完寺丞耽誤一下，飯又沒了，顧老夫人趕人，“你去見見寺丞，問問究竟是出了何事。”
顧老太爺沉默良久。
不！他一點都不想去前堂！
“你帶着寺丞過來。”顧老太爺讓下人将寺丞從前堂帶到東廚前。
“你這麽怠慢他，少不得那個大嘴巴的又去參你一筆。”顧老夫人不贊同。
“架都打過了，我怕他參我，再者，他不說說今日為何打擾我，我絕不輕饒他。”
他在自己家裏還不能随心所欲了？
寺丞早就想來東廚了，這香味實在是太過濃郁，寺丞下了朝本來肚子就餓，這會兒更是覺得自己雙腿都酥了。
大家對寺丞到來都是不歡迎的，鍋裏的湯已經慢慢煮開了，大家正在蓄力搶肉，寺丞太打攪他們了。
這人這麽沒有眼力還能坐上寺丞的位置，一定是靠着他那個貴妃妹妹天天吹枕頭風吹得，顧家衆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寺丞看到鍋內的紅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唾液了。
“你們這是在吃什麽？”寺丞問道。
“午膳而已，這會兒正是飯點，沒在前廳，真是抱歉，你來找我可是有何時要商？”顧老太爺瘋狂暗示現在是吃飯時候，等吃完飯了，他去一趟寺丞家都可以啊！
“是到了飯點，我也沒吃飯，”寺丞舔着臉說道，“不介意多雙筷子吧。”
顧家上空一片沉默。
介意。
最後還是顧老夫人笑眯眯說道，“那便給寺丞添付碗筷吧。”
寺丞迅速在顧老太爺旁邊坐下。
顧家衆人算是看出來了，寺丞今日就是特意來蹭飯的。
顧老夫人不着痕跡的瞪了眼顧老太爺，這糟老頭子，整日就知道在外惹麻煩。
顧老太爺：“……”
寺丞是長了狗鼻子不成？
顧家離皇城那麽遠，寺丞都能聞到味道過來了？
寺丞吃不得辣，只吃了一口，就辣的上頭，滿臉通紅，只是寺丞依舊不服輸，倔強的和顧家人争奪辣鍋的肉和菜。
一頓飯，吃了足足一個時辰還未停止，直到寺丞妻子都拜訪了顧家。
寺丞前不久才和顧老太爺打了一架，顧家又全都是武将，寺丞一人前來顧家，一個時辰都沒有任何動靜，寺丞妻子實在是坐不住了。
生怕寺丞豎着進去，橫着出來。
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了。
寺丞妻子到的時候，寺丞已經吃的快要翻白眼，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其餘顧家衆人也沒好多少。
顧老夫人起身，和寺丞妻子見了禮，稍稍解釋了一番。
顧老夫人禮貌的詢問道，“你要不要也嘗試一下，只是，現在肉全都沒有了，只剩下一些素菜了。”
寺丞妻子點頭，“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顧老夫人：“？”
這兩口子怎麽回事？
坊間傳聞寺丞妻子知書達理，為人極其講究，這……講究嗎？
寺丞妻子到底還是注重形象的，雖說吃的迅速，但是動作優雅，寺丞妻子還能關心一番林瀾珊。
桌上唯一的小姑娘就是林瀾珊了，“這火鍋該不會是林小姐做的吧？”
林瀾珊趕緊起身回了禮，笑着說道，“以前見有人做過，我便嘗試做了一番。”
“林小姐可真是蕙質蘭心，前一陣做的袖筒和護膝也是相當精巧的玩意，我年幼時傷了腿，近些日子還特意也仿着你的樣式給自己也做了一個，最近膝蓋果真好受多了。”
寺丞摸着肚子，突然插嘴，打破和諧氛圍，“天兒是不是該娶妻了？”
娶個這樣的孫媳婦回去也不錯啊。
顧老太爺怒目而視，這人什麽意思，蹭吃蹭喝就算了，還想拐跑他外孫女嗎？
顧老夫人笑吟吟問寺丞妻子道，“還需再給你添一些嗎？”
“添一點吧。”寺丞妻子沒理自家腦子進水的丈夫。
林瀾珊是好，瞧着也是個懂禮貌性子和善的姑娘，林家商賈之家，地位是差了些，但是顧家真心待林瀾珊，門第算是尚可。
可是小姑娘一看就是短命的相，談什麽嫁娶？
顧老夫人和寺丞妻子默契的繞過了話題。
但是寺丞不甘心啊……還想吃。
寺丞本着臉厚心黑才能成事的原則，每天死皮賴臉的和顧老太爺一起回顧家。
如此七天，就連皇上都注意到了。
顧老太爺這不是才和寺丞打了一架，怎麽如今關系就好的像是穿一條褲子一樣？
上朝的時候，皇上實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詢問兩人究竟怎麽了。
全朝堂的人都想知道！
皇上詢問，寺丞也不敢隐瞞，只是想到自己的行為，寺丞老臉也有點紅，“臣近些日子在顧侍郎家吃飯。”
皇上：“？”
寺丞家開不了鍋了嗎？
“顧侍郎家的飯特別好吃，真的。”寺丞目光真誠。
朝堂上傳來一兩聲輕微的笑聲，若不是這是嚴肅的地方，大家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皇上嘴角抽了抽，有點後悔自己提了這麽個話題。
皇上有些懷疑，當初怎麽就提拔了這貨當寺丞，難道真的是聽了貴妃的枕頭風？
皇上趕緊讓寺丞閉嘴。
看向一旁氣憤的顧侍郎，皇上想到身邊太監說的顧侍郎想太醫院借了幾次禦醫給他的外孫女看病的事情，“顧侍郎外孫女的病如何了？”
“回皇上，還是沒有太大起色，”說起林瀾珊的身體，顧老太爺也很憂愁。
各種名貴補藥不要錢一樣每天往林瀾珊肚子裏面灌，可是林瀾珊身體就是沒有一點好轉。
“皇上，臣可否向太醫院多借幾個禦醫？”顧侍郎趁機問道。
皇上知曉顧侍郎全家上下對這個唯一的姑娘的疼愛，便點點頭答應了，“前些日子曹禦醫也說他想再給你外孫女診治一番，他在醫書上看到了些和你外孫女脈象相符的中毒後症狀，小姑娘年紀還小，不該受此折磨，用點心救吧。”
“多謝皇上。”顧侍郎趕緊跪謝君恩。
只是，皇上更想問的是，顧侍郎家裏到底什麽飯這麽好吃。
但他到底是天子，朝堂之上也不是談論這些事情的地方，皇上便又按捺住了好奇心。
……
皇上都發了話，下了朝，顧老太爺便從太醫院領了五個厲害的禦醫，一起給林瀾珊診斷。
五個人齊齊摸了林瀾珊的脈象，五個人也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脈象。
若是尋常大夫，定然會将林瀾珊診斷為營養不良。
可是衆禦醫讨論一番，又繼續診治一番，終是看出了一些不同，然而究竟該用什麽藥，大家還是商榷不定，只說回去還要再翻翻醫書和其他禦醫再讨論一番。
雖然沒有結果，但好歹看到了一些希望，顧老太爺趕緊謝過了幾個禦醫。
隔了約莫三日，禦醫們還真的找到了壓制林瀾珊身上毒性的解藥。
只可惜這個藥，長在西域，京城根本就沒有，而這藥即便在西域也極為珍貴，難以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