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君彥也看向了林瀾珊身後。
這大概就是他看到林瀾珊屋中的東西了。
林瀾珊臉微微紅了一下,此刻大家在讨論如此嚴肅的事情,她今天本來已經不打算将自己做的手工拿出來了,可是兩個小表弟,已經好奇的拿在手中玩了。
林瀾珊有些緊張的咬了咬唇,站起身說道,“我看看舅舅還有表哥們都有習武的習慣,所以我便趁着閑暇做了護膝和護腕,這樣你們練武的時候就不怕傷着膝蓋了。”
“我以前聽大夫說過,很多當兵的人,回家鄉之後都有膝蓋疼的毛病,是年輕的時候沒注意,沒有保護好膝蓋的原因,所以我就做了這個,也不知道對舅舅和表哥們有沒有用。”
林瀾珊看着兩個小表弟根本不知道怎麽用的樣子,搖了搖頭,從身後侍女的籃子裏面拿出一個小號的棉布條,“阿朗,手腕伸出來。”
顧千朗好奇的伸出兩個手,林瀾珊将布條放在顧千朗手腕下,固定好其中一端,而後又在顧千朗手腕上纏繞了一圈之後再将兩端繩子綁緊。
“我做了兩種,一種棉花厚一些,可作為日常保護需要,還有一種棉花薄一些,練武時候,若害怕影響發揮,可是用薄的。”
可惜這裏林瀾珊找不到彈性布料,不然做出來像上一世那般的護腕才是真的有用。
顧家衆人都有些好奇,當即都拿過了林瀾珊籃子裏面的東西。
二老爺性子豪爽,當先就在自己膝蓋上試了試,“舒服,以後早上練武,也不怕膝蓋冷了。”
二夫人笑着點頭,“瀾珊這護膝倒是及時雨,最近幾年你二舅舅膝蓋便落下了毛病,天氣稍轉涼,他這膝蓋就開始疼了,有你這護膝,以後到了陰雨冰冷天,我便也能放心了。”
大老爺也點頭,“我膝蓋也痛了好些年,以前去看大夫,大夫只說我常年行軍,傷了骨頭,讓我日後少走路,好好養着,這怎麽可能?有瀾珊這護膝以後倒能好很多。”
兩個小表弟也是滿臉興奮,“以後就摔倒就不怕疼了。”
林瀾珊看着顧家人喜歡的樣子,心裏頭也浮上一抹歡喜。
她前世是個代碼狗,除過加班她最喜歡的就是手工,針線活在前世年輕人當中絕對算是不錯,畢竟和她同年的還有不少人針線都沒握過。
但是和古人比林瀾珊一點信心都沒有,看到大家這麽喜歡,林瀾珊頓時心裏浮現出淡淡的自豪。
顧老太爺心情就有些微妙,自己的三個兒子各個一臉興奮,就連四個孫子也全都有護膝和護腕。
他倒是什麽都沒有?
就因為他不練武嗎?
他天生體寒啊!一年四季常年不離暖手爐的那種!外孫女瞅不着嗎?
顧老太爺委屈,但是顧老太爺不說。
林瀾珊又從自己籃子中拿出來兩個小小的布包。
“外祖父,外祖母,我看你們兩個常常用暖手爐,暖手爐剛拿到的時候總會有些燙手,天氣要是涼了,又要時時換熱好的手爐,實在是麻煩,我便給暖手爐織了個外衣,這樣不用怕燙手,暖手爐也能多用一會兒。”
顧老太爺的臉立刻由陰轉晴。
顧老夫人笑着從林瀾珊手裏接過了手爐的外罩,只是并沒有放手,而是将林瀾珊的掌心打開了看,林瀾珊掌心上有許多針紮過的痕跡。
林瀾珊手稍微蜷縮了一些,有些不自然。
做針線活難免會被針紮,再加上她最近一段日子着急趕工,手上的痕跡自然多一些。
顧老夫人在林瀾珊手中摩挲了幾下,自從母親去世之後,林瀾珊的日子一直不好過,林府并不缺錢,丫鬟婆子亦有一大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照顧林瀾珊和林澤遠,林瀾珊一個小小的孩子,既要顧自己又要照顧弟弟,手自然生了許多老繭,摸着相當粗糙,甚至還不如養尊處優多年的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心裏有些澀然,顧老太爺也瞧出了端倪,心裏對林家更是不悅。
這一家子,用心實在是險惡,顧老太爺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女兒當初死亡的真相究竟是什麽。
林瀾珊只以為顧老夫人在看她手上的針眼,不自然的說道,“外祖母這沒什麽,都是我針線活不太熟悉的緣故。”
她原本也沒想過露手指邀功的。
“什麽熟悉不熟悉,”顧老太爺立刻揚眉,“瀾珊是不是以為這京城裏以賢惠有才出名的女子各個都是女紅高手?”
難道不是嗎?林瀾珊詫異看向顧老太爺。
顧老太爺哼了一聲,“除過個別幾個當真是有真才實學的,其餘的幾個也不過就是會動嘴皮子指揮丫頭罷了。”
貴女們要學的東西太多了,更多要學的是如何執掌中饋,女紅不過附屬罷了。
所以自己外孫女做的這個才珍貴,顧老太爺已經想好了要去誰面前炫耀。
“還是瀾珊厲害,”二老爺立刻接話。
“是啊,這東西又好看又實用。”二夫人點頭。
大夫人也掩唇笑道,“幸虧有瀾珊,不然我們還不知道世上有這麽奇妙的東西,且我們幾個是當真不會這些。”
大夫人幾人皆出自武将之家,騎馬英姿飒爽,琴棋書畫就不行了。
顧家的人輪番誇了林瀾珊一通,顧老夫人才揉了揉林瀾珊頭發說道,“下一次再有這些勞心費神的活計,就交給丫鬟們去做,可別累着你的身子了,好好養身子才最重要,知道嗎?”
林瀾珊心裏湧上來一股暖流,點了點頭。
顧老太爺也點頭,顯然是贊同顧老夫人的話,“我這幾日請奏了宮內,過兩日便有禦醫好好的來同你和澤遠看看身子,宮裏的禦醫是天底下頂好的,瀾珊你不必擔心病情,安生養着就好。”
顧老夫人點點頭,伸手也摸了摸一直一言不發,緊緊拽着林瀾珊衣服的林澤遠的腦袋。
這一摸,顧老夫人倒是收斂了笑容,“澤遠腦袋以前還受過傷?”
顧家衆人都看向了林澤遠。
林澤遠顯然有些怕了,臉上雖然還沒有表情,小手卻拽林瀾珊衣擺拽的更緊。
林瀾珊點點頭,“是那年和父母一起上香之後落下的病根,祖父祖母說澤遠撞在了馬車壁上,腦袋撞凹進去了一點。”
“我瞧瞧。”顧千明當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