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章節
都與彼此無關。
離開是紀柏靈自己提的,她得回家了,她站起身,仿若當年他們約會結束那般,她随意的說一聲再見,轉身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不同的是這一次,或許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蔣柏川看着她越來越遠的背影,眼睛越來越紅,他感到自己失去了什麽,很早以前就感覺到失去了,但一直懷疑一直不肯确定,在此時此刻,終于能夠完完全全的給出答案,他真的失去了。那個身影越來越遠,他這才發現,原來她一直比自己想象中堅強,或者說是心狠,因為自己看着她的背影,而她卻不曾回過頭來。
在眼淚快要往下掉的時候,他又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這一刻情緒,真的只是這一刻,他會回出租屋吃晚飯,吃完晚飯把今天未做完的工作繼續,明天繼續去上班,看吧,無論怎麽樣的情緒後,都還得“正正常常”的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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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柏靈回到別墅,沒有多久便去做飯了,像往常那般去給江易琛送飯去。
她進來的時候,江易琛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燈光照亮了整間小屋,她是這間小屋中唯一的色彩。她身上沒有往日沉重的氣息了,是誰改變了她?或者是她工作上的事全都得以解決了?這一切,江易琛只能用猜測的方式,因為他無法得到答案。
紀柏靈走近,江易琛立即皺着眉頭,她喝酒了。
她把碗筷子放下,眼神有些迷蒙的水霧,燈光在她眼中仿若反光,亮晶晶的,如同黑色的琉璃。
“遇到什麽好事了,還喝了酒?”他只是看着她,并未去端起碗來。
“好事?”紀柏靈嘴角勾了下,“或許真的算是好事吧!”
“這樣……那你還打算慶祝嗎?”
“嗯?”她挑着眉。
“我可以幫你慶祝,嗯,我們可以一起喝酒。”
紀柏靈伸出一個手指頭晃了晃,“別玩這招,你以為把我灌醉了,然後就可以為所欲為,指示我幫你鑰匙放你送去?想得美,我告訴你,我哪怕是醉了,我也不會做那麽蠢的事。別想耍這些花招。”
“我是想耍花招,但不是你以為的花招。我只是想借此喝酒而已,想騙點酒來喝。”
“這樣啊。”紀柏靈嘟着嘴想了想,“你想喝酒,我也想喝酒,那我們好像是可以一起喝。”
江易琛确定了,她剛才一定喝了不少的酒,并且還能夠反複的認定自己沒有喝醉,處于似醒非醒的狀态,“那你可以去拿酒嗎?”
紀柏靈仰着頭看那亮着的燈,看了好久好久,才又看着江易琛,“好吧……”
紀柏靈真的拿來了不少酒,各種各樣的酒,瓶子的大小高低完全都不同。她抱來這麽多種酒,把江易琛都吓到了,她不知道酒不能混着喝嗎?
紀柏靈踢了他一腳,“你不是要喝酒嗎,你怎麽不喝?”
“喝酒要幹杯才有趣。”他用牙齒咬掉蓋子,遞給她一瓶,自己手中拿着一瓶,然後拿着瓶子同她手裏的瓶子碰了一下,“這樣幹了喝,才有感覺。”
紀柏靈看看他手中的瓶子,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瓶子,面容可愛得緊,眼睛也薄霧寒煙,嘴唇微微嘟着,過了好一會兒後才舉着瓶子往自己嘴裏倒酒。
江易琛看着她喝酒,直到她喝了兩瓶酒,臉色越來越紅了,臉上的汗毛都變得可愛起來。他一只手捏着酒瓶子,另一只手幾乎控制不住的去摸她的臉,如此的滑膩,仿若他自己也喝醉了,體內的溫度迅速上升着。
他的手好像被燙到了,立即縮了回來。
“你幹嘛?”她嗔怪的看向他,可愛至極。
“你臉上有東西,我幫你拿開了。”
“這樣啊。”她也摸了摸自己的臉。
江易琛點點頭,“對啊,我對你很好,是不是?”
她搖頭晃腦了一番,“好像是這樣,嘿嘿。”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今天為什麽要喝酒嗎?我們現在是朋友了,你有什麽事,應該和朋友說的,這是朋友的前提。”
紀柏靈撇着嘴,雙手抱着一瓶酒,卻沒有喝,“我為什麽要喝酒,我為什麽要喝酒呢,我想喝酒……”
她一個人古古怪怪的念念叨叨一番,莫名的傷心迅速卷來,為什麽要喝酒呢!因為她覺得自己失去了某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那東西或許原本就失去了,可當她發現的時候,她難過得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如果不喝酒,她怕自己清醒得難受,她怕自己忍受不下去了。
她失去了她曾經最看重最寶貴的東西。
可那東西是什麽呢,是什麽讓她這麽難過?
她好想哭,不是好想,是真的已經哭了起來,眼淚一直在掉,可她沒有哭出聲音來,只是默默的哭泣着。
她突如其來的反應吓了江易琛一跳,“這是怎麽了?如果難受,就不用說。”
“我今天看到蔣柏川了……”她的聲音很低很低,可他還是聽見了。
蔣柏川?
江易琛的手再次捏緊,已經過了這麽久了,為什麽還是那個男人。是不是只要蔣柏川一旦出現,就能夠迅速影響到她的心情,讓她失常起來。她就這麽喜歡蔣柏川嗎,他承認蔣柏川是不錯,但真有那麽好,值得她心心念念這麽久,一直想一直挂念着。
他的眼睛眯了眯,說不清自己在憤怒難受什麽。
他很想去問她,蔣柏川就那麽好嗎,他有哪裏好值得她念念不忘。他的眼神黯淡下來,蔣柏川吸引她的優點是什麽,別人可不可以替代?
他甩開腦海中那些東西,看到她還在灌酒,将她手裏的酒拿開,他雙手按住她的肩膀,“都過去這麽久了,你為什麽還要喜歡他,你就那麽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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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去這麽久了,你為什麽還要喜歡他,你就那麽喜歡他嗎?”
有什麽東西在紀柏靈腦海裏迅速炸開,她伸出手推開了江易琛,轉而爬着去拿酒。她清醒着,又仿佛醉着,那鑽進來的情緒深刻的提醒着她最不願意提及的事實,而她無法逃避。酒水從她嘴角滑落,滴落在滴,留下一個又一個濕印。
看着這樣的紀柏靈,江易琛無力極了,他覺得自己什麽都做不了,自己在這一刻好像真的失去了所有的意義一般,毫無價值,她有着自己的愛人,甚至可以因為自己的愛人傷心難受,而他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他頹然的看着她,甚至有幾分沖動的想告訴她,如果真那麽愛着蔣柏川,那就試着和他在一起吧!
但不可能說這樣的話,根本不現實,除非他不曾在這裏。
紀柏靈又喝了一大半瓶酒,她笑了起來,臉上明明還有着淚水,可配上這淡漠虛無的笑,整張臉多了妖嬈的詭異氣息,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然後猛的睜大眼睛,把手裏的酒瓶砸在了牆上,轟的一聲,酒瓶炸開,無數的玻璃渣子和水濺出。
她笑了笑,然後走到他面前蹲下身,這會兒她的臉色很平靜了,像個被教訓後的乖小孩,“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什麽都不了解,才能說出這麽傻氣的話來。”
她是成年人了,還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怎麽可能為着一點情情愛愛的事失态,那些過分誇大愛情存在的人,都是幸福的人,至少沒有被現實磨得圓滑。
江易琛蹙着眉頭,不明所以的看她,然後去扯出紙,為她擦着眼角的淚水,還有嘴角的酒漬,他把聲音放得極輕,“我很傻氣,所以才這樣說話。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說我傻氣?”
紀柏靈搖頭晃腦的想了想,她坐在地上,雙手托着下巴,一會兒鼓着臉呼氣,一會兒又擡頭看看那燈光,然後傻笑起來,“因為啊……”她又低下頭,眉梢微微蹙着,那種難受的情緒即使在她酒醉的狀态也依然影響着她,“如果我還那麽愛着蔣柏川,我就不必難過了。”
江易琛的眼睛迅速的亮了起來,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她的雙肩,鐵鏈子發出叮叮當當碰撞的聲響,但都影響不了他此刻的激動,“那你愛誰,你愛着誰?”
紀柏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愛誰?什麽叫愛?哈哈,我誰都不愛。”
江易琛這才緩緩收回自己的手,誰都不愛麽,酒醉後的話是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了。誰都不愛。至少也是變相的說明,她的心裏沒有蔣柏川了,哪怕也沒有他江易琛的存在,但也沒有別人。
“誰都不愛,那你為什麽要喝酒?”他沖她笑笑,一副朋友之間聊天談心事的模樣。
紀柏靈蹙着眉頭想了想,“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是我什麽人?”
我是你丈夫。他動了動嘴角,卻沒有說出這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