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校園啓示錄01
“早上好，同學們。請拿出英語書，翻到第58頁的單詞表。接下來跟着錄音機一起讀……”
教室內的學生們停止了嬉鬧刷題，進入了每天例行的早讀課。
而我也是其中一員。翻開英語書，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外面的天空還是一抹魚肚白，隐隐冒出一點金光，苦逼的高中生又開始了日複一日的學習。
在這個世界，我叫許觀魚，父母是研究全球氣候的專家，一年到頭從北非到東歐，西亞到南美，全球跑遍了。自然沒什麽時候照顧許觀魚。
許觀魚上高中時，父母便在一中附近購買下一個小公寓，以便她學習。此外，每個月會打一次生活費，偶爾會有明信片從國外寄回來，有時連續一個星期都有發郵件，有時三個月才發一次郵件。
十七歲的許多魚獨立聰慧，不過也有一些同齡人的煩惱。比如說，偶爾下降的英語成績，于是每天多花一個小時的時間背課文。額頭臉頰上突然冒出來的青春痘，想吃的螺蛳粉暫時不能吃了。
普通的學霸，有點漂亮的普通高中女學生。幾乎就是一句話就能歸納的女孩。
我轉着筆頭，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出現在個世界裏。難道是要我展開一段女子高中生在校的玫瑰色生活？
“小魚。讀單詞。”同桌唐文文小聲說。
我後知後覺地發現班主任從我後面走了過來。心頭一緊，随即又好笑。這不是整我的吧。還休假，又回到了高中生的苦逼學習生活。
未來是一片灰色的哦。
班主任眼鏡閃爍着寒芒。
我裝模作樣地大聲念：“In-for-ma-tion。消息，信息，數據，通知。we-b-si-te……”
班主任滿意地走向另外一排。
唐文文糾正我的讀音。“小魚，剛才有個單詞的尾音你念錯了，應該是這樣的……”
Advertisement
我老臉一紅，跟着她學了一下，“謝謝了，文文。”
文文一笑，又繼續跟上錄音機讀課文了。美好的早晨從念書開始——
屁。
一個上午過去，留下若幹作業。難道從此以後每個晚上我都要以趕作業為主要行程嗎？
不過，高二了，馬上就要分科了，各科老師們留下這麽多作業也很正常。
許觀魚可是一個學霸啊，才上了幾節課我就發現老師特愛找我回答問題。關鍵，人早就掉包，我一個很多年沒看過教學書的人只好臨時惡補，磕磕絆絆地回答着問題。
同學過來請教時，我溫婉地說當然可以了啊，其實心裏苦逼.逼。全靠當初分析，繞了一圈，把請教的人繞暈了，最後我搞出答案了。
我同桌已經友善地給人家講解中……
這一天過去，我深刻地覺得我應該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回到家，打開Excel做了個學習規劃表，但是晚上寫了一頁數學題馬上就洗洗睡了。
算了，我還是自我放棄吧。
一周過去了。什麽也沒發生。除了日漸增加的試卷。
而下個星期的周五和周六有個月末考試。九門課都要考。我覺得一定是老天爺在懲罰我。要知道許觀魚的功課都很均衡，即便她認為差了一點的英語，一般也在110分左右。常年盤踞年級前十，平均分90~95左右。
要是成績下滑得太厲害，許爸許媽怕是要接到來自班主任的遠洋電話。
這種想象實在太吓人了。
我乖乖地開始拿出高一到高二上期各課的教科書看。還有許觀魚妥善保管的高中以來每次大小考的試卷，上附有清晰流暢的筆記。
白天的課也照樣上，不過發呆的頻率減少了。
唐文文嘆為觀止地瞧着我說：“小魚你都這麽奮發圖強，還要不要我們活了。”
我感覺到來了來自周圍同學的凝聚的目光。午休看高中作文時，我旁邊的幾個優等生都坐在位置裏做習題。每次見我看他們，都露出緊張防備的表情。
我：“……”喂喂，我只是想好好學習啊。
周六下午四點半。考鈴打響，考試正式結束。教室裏的氣氛一下變了，聚在一起說話的有的眉飛色舞，有的垂頭喪氣，考得好，考砸了，少年人的神情如此鮮活。
一眼便能看穿。
和我同一個考場大多都是本班的尖子生，少量的是二班、三班的人。不過目前為止，我比較熟的還是同桌唐文文。
“怎麽樣，作文你寫得怎麽樣，居然是個情景文，太好寫了，何難得高分吧。”唐文文雙手撐着我的桌子，苦巴巴地說着。
我想了一下我那湊字數的作文，“我可是為了湊足120詞，很努力了。文文，你說好寫，不是打擊我吧。”
唐文文眼裏劃過一抹得意，笑嘻嘻地說：“不說這個了。對了，小魚，去卡拉OK嗎？慶祝一下月考的結束。”
大概是為了打消我的顧慮，她又繼續說：“放心，一共就□□個人，都是我們學校的人，就是唱唱歌聚一下，大家都對你很好奇的。去嘛，嗯。”
卡拉OK，換個詞，不就是KTV。和這群青春靓麗的高中生相比，已經是老阿姨的我，當然沒什麽顧忌。
唯一的顧忌大概是崩了人設。一群高中生去KTV，除了唱唱歌，估計還有談戀愛的想法。
不過最近念書這麽累，我也應該犒勞一下自己才是。于是我答應了。
“好啊。”
唐文文有些欣喜，“太好了。”
她拉着我一起進了一家咖啡店，然後和咖啡店老板說了幾句話，抱着書包進了內間。
我坐在一邊等。我空手而歸，別說書包了，連書筆都沒有帶。公寓離學校很近，很方便，而且今天還在考試。
嗯，不知道今天唐文文要玩到什麽時候，不過明天後面都放假，晚一點也沒關系。我拿着手機看着笑話，大概過去有一二十分鐘的樣子，唐文文輕咳一聲。
我擡頭一看，眼前是個靓麗的小美人。畫了眼線，塗了唇彩，擦了下腮紅，粉嫩嫩的俏皮少女風。她提着一個紅色的貓貓包，朝我抛媚眼。
“你化妝了啊。”看起來很熟練的樣子。
唐文文臭美道：“好看不。”
我自然點點頭。
她親密地拉着我的手，叫了一輛taxi。“師傅，到新榭大廈的藍貝殼。”
藍貝殼。就是唐文文預約的KTV。裝潢還可以。挺适合一些小年輕來往。我和唐文文走進去的時候，倒是被好幾個大叔盯毛了。
一個侍者走過來問：“兩位女士，請問有預約嗎？”
唐文文說了一個房間號。
我們倆跟在侍者身後走，走道投射藍色漸變的光暈，落在滑溜溜的地板上，顯得整個空間幽閉而深邃。隔音很好，幾乎聽不到從房間裏透出來的鬼哭狼嚎。
唐文文推開門，打了一聲招呼。
我跟着進去，就被雷耳的音樂會心一擊。
往裏一看，除了我和唐文文，還有三個男生，一個女生，一對明顯是情侶正恩恩愛愛坐再屏幕前的椅子裏唱着情歌。
“我來晚了，不過我帶來了一個驚喜哦，當當當——我親愛的學霸同桌許觀魚。”唐文文耍寶地說。
這裏面就沒一個我認識的人。我保持和藹的微笑。
“許觀魚。外號鐵娘子的學霸許觀魚？”一個男生驚訝。
“鐵娘子？”什麽鬼？
那個女生走過來，笑着說：“觀魚，別理他，過來坐。”
唐文文朝她弄一個鬼臉。
那一對情侶自我介紹說是隔壁二班的的樂成和王倩如。剛才說我外號的男生是三班的，另外一個男生和那個女生是二班的，女生和王倩如是閨蜜。
之後，音樂嗨起來。唐文文和那兩個男生坐在一起聊着，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女生坐在我旁邊，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你也會來這裏。”
我拿着吸管喝果汁，頭上頂着一個大問號，許觀魚來KTV有那麽奇怪嗎？
我笑笑。
她大概是無聊，看着屏幕裏上演的mv有一搭沒一搭地找我聊着。
期間，唐文文還上去和一個男生對唱了，另外一個男生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我掏出我的手機，還沒玩上俄羅斯方塊，就被唐文文起哄和那個臉色有點沉的男生對唱了一首任賢齊&徐懷钰的《水晶》。
男生唱着：“随你的心情左右而行，腳步雖亂了但是心甘若饴。”
我：“……我和你的愛情好像水晶，沒有負擔秘密幹淨又透明。”
男生唱着：“我給你的愛是美麗水晶，獨特光芒交彙你我心間……”
合：“我和你的愛情好像水晶……”
全程男生幽怨地看着唐文文，這歌詞也仿佛符合他的心意一般。
我：“……”這什麽土味愛情。都8102了啊。
接下來上演的是無聊的三角戀以及膩味的異性戀。我手邊的女生出去上廁所了，我吸了一口涼涼的果汁，摸着手機翻了一本小黃文看着。
貫耳的音樂和笑鬧聲都成了背景聲。我看得正入神，視線感覺到了有人在我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下意識地認為是那個女生回來了，我左手拿着薯片遞給她，右手仍然摸着手機。
“黃瓜味的，要不要。”
她伸手拎了一片，過了一會兒說：“還不錯。”
清朗朗的，不過是——男聲。我擡頭一看，由于光線暧昧，剛才也沒細瞧，這時才發現這個“她”是“他”。
陌生的臉，不認識了。
我愣了一下，關了小黃文。對上對方一雙笑盈盈的眸子。瞧了我手機一眼，仿佛是揶揄。
完了，他都看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