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愛是一道光10
“找我有何貴幹?”道真挑着眉頭看向祈飛, 這種事情,他還真是第一次遇見。以往都是這些厲鬼冤魂,看見自己就跑。
如今,倒是奇了怪了。這冤魂厲鬼不但不跑,甚至點名要找自己。這是活膩味了嗎?道真心中不由得想着, 這些冤魂厲鬼的嗅覺比野獸還要強大。他身上雖然沒有絲毫的法術氣息, 可是那些冤魂厲鬼依舊能夠感覺到他的可怕。
故而, 這些東西看見他幾乎都不會與他糾纏。道真慢慢地走到了呂景澤的身邊, 低聲說道, “呂先生,看來他并不是很想見你啊。”
呂景澤頹然地垂着自己的頭發, 沒有說話。那雙眼睛,看上去有些失神。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祈飛不理他而失落,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呂景曜在房門外,道真囑咐他不許進去。裏面陰氣森森,若是呂景曜這種普通人進入的話, 恐怕過不了幾天就會黴運連連。再加上,呂景曜職業的特殊性。丢掉性命的可能性, 也不是沒有的。
他站在門外,除了着急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只能夠不停地徘徊着。
“道長, 我知道您法力無邊。我傷害呂大川, 并非是我本意。”祈飛抿着自己的嘴唇, 清秀的臉龐看上去很是懊惱, “只是我已經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這幾天,怨氣不斷地湧入我的體內。”
“怎麽回事?”道真可不相信,這些怨氣會無緣無故地沖入祈飛的魂魄之中。必然是因為祈飛做了什麽事情,所以這些怨氣才會盤旋在祈飛的魂魄內。
祈飛看向道真,那雙眸子很是明亮,只是有些黯淡。幹淨的臉龐,很是青澀。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呂景澤,這才說道,“我在死後,不知道為何被鎮壓在了呂家的祖宅之中。我嘗試過許多的辦法,都沒有能夠走出呂家的祖宅。”
“你不知道為何自己被鎮壓嗎?”道真的眼眸中,帶着好奇地神色。看祈飛的模樣,這些對他來說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
祈飛苦笑着搖頭,“即便是不知道,我也能夠猜出一個大概。姚靜薇不服氣,而且,我想。其實,我是在呂家祖宅中死去的,那姚靜薇想要我死後也不得安寧。所以,将我鎮壓在呂家祖宅之中。”
說道這裏,他停頓一下,笑得極為諷刺,“她大概是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竟然輸給了一個男人吧。而且,怎麽說她也是名門千金呢。”
“她,算什麽千金?”呂景澤喃喃自語地說着,語氣中的嘲諷之意,很是濃厚,“若不是因為有我呂家在撐腰,她姚家早就破産了。就算是如此,姚家如今也是岌岌可危了。當初,父親讓我和她結婚,是想着利益結合。沒想到,姚家只剩下一個空殼了而已。”
“是啊,姚家只剩下一個空殼。”祈飛雙手抱在胸前,“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為了呂家的財産,你還是娶了她。姚靜薇究竟是什麽樣子,其實你心裏很清楚。”
“是我……不好。”呂景澤的嗓子很是嘶啞,“我只是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瘋子。是我害了你,我……”
“夠了。”祈飛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悅的神色,“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聽你的忏悔,也不想聽你如何想我,如何念着我。呂景澤,在我們分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是你說的,我們只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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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景澤擡起頭來,看向祈飛。他不明白,為什麽祈飛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記得,以前祈飛和他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會有一句重話。現在的祈飛,卻冷淡地說出‘他們只是陌生人’這種話。
“陣法肯定是姚靜薇讓人布下的,不過,你也欣賞了一場豪門大戲,你覺得虧了嗎?”道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祈飛輕輕點頭,看着說道,“道長如此說來,我的确不算是太虧。畢竟,這麽近距離地觀看了一場豪門大戲呢。”祈飛的目光玩味地打量在呂景澤的身上,呂景澤整個人都顯得極為頹廢。
雙手垂落,坐在地上,沒有絲毫總裁應該有的模樣。似乎,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祈飛也不理會這樣的呂景澤,而是緩緩地說道,“還請道真,破解這個陣法。否則,再過上幾日,我便真會成為厲鬼,沒有恢複神智的可能了。”
“這陣法倒是簡單,不過,你到底還是先要給貧道說上一番。你為什麽要,引這麽多的怨氣進入自己的魂魄呢?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樣會讓自己變成厲鬼的。但你還是做了,而且我觀你魂魄中的怨氣,是一種極為有規律的方式在游走着。”
道真停頓了一下,目光從疑惑變為釋然,“應該是某種邪門的功法吧。”
祈飛點點頭,“一個月前,我很絕望。因為,我知道待在這裏,出不去的最後結果就是魂飛魄散。姚靜薇太過狠毒了一些,竟然想讓我死後也不得超生。”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即便是我與她算是一個情敵,這麽做,未免也太過分了些吧?”憤恨不平的臉上,出現了一條條紅色而又詭異的線條。就好像是一副圖畫似的,道真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祈飛臉上出現的圖案。
這圖案,莫非是……道真腦海中的靈光一閃。與自己勢均力敵,而且又想讓自己不知道身份的人,應該就是居住在三十三天外混沌的那一位了。
只是,這家夥為什麽不想讓我知道她做的事情呢?
“我看見了一個人,就在這個房間中。是一個穿着黑袍的男人,他說,他能夠幫助我走出這片鎮壓着我的地方。”祈飛垂下頭,輕聲說道,“他教給我一段口訣,我也便開始自己默默地修煉了起來。”
“還來過嗎?”道真挑動着眉頭,低聲詢問道。
“在沒有來過,當我發現這個法訣有問題的時候,我已經停不下來了。”祈飛笑了笑,“這個法訣會在我的魂魄內,自行旋繞納入周圍的許多怨氣。我越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然後,就變成了這幅模樣。”說着,他用手指了指呂大川。
“那個人,是不是讓你叫做‘使者’?”道真冷笑了一聲,“娘娘啊娘娘,我總算明白為什麽你需要人間的戾氣了。”他低着自己的頭,想了好一會兒。看向祈飛說道,“罷了,今日貧道就助你一臂之力,送你去輪回吧。”
他的拂塵輕輕揮動,黑色的霧氣慢慢地散開。
祈飛眯着自己的眼睛,似乎很是舒服的模樣。整個呂家祖宅似乎都開始有些晃動了起來,呂景曜站在門外,手中死死地捏着門把手,不知道該不該沖進去。
黑色的霧氣散盡後,祈飛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剛才的黯淡之色。變得極為陽光而又燦爛,他低着身子沖着道真行禮道,“多謝道長,若非道長,我恐怕就要魂飛魄散了。”
“罷了,你該上路了。”道真的拂塵在一揮,一個如同太極一般的圖案緩緩地出現在了祈飛的頭頂上。
強大吸力,将祈飛吸入太極圖案之中。
此時的呂景澤,似乎有些慌了神。他急忙跑向前方,撕心裂肺地喊道,“祈飛,祈飛。”
祈飛低下頭,看着呂景澤,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呂景澤,我們雖然早就已經互不相欠。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呂景澤的眼睛,頗為有些呆滞地看向祈飛。
“你兒子,不是你的親生兒子。”祈飛說道這裏,笑了起來,“我還以為姚靜薇有多麽愛你呢,你喜歡錢。她比你更喜歡錢,啧,我真是有些同情你。被騙了這麽久,兩個兒子,沒有一個是你親生的。”
祈飛的聲音,越發的飄渺了起來。他的身影,漸漸變為透明直到消失不見。
呂景澤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神中帶着憤怒和悔恨。‘呂景澤,你和姚靜薇真是般配呢。’這是祈飛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毋庸置疑。
是在嘲諷他,同時也是在嘲諷姚靜薇。他垂落的雙手,漸漸地握成拳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額間的汗珠,一顆顆地滾落。
房間中的空調‘呼呼’地吹着,但是他滿身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流落。他的确是出軌了不錯,這些年,他一直和別人的女人在一起。不,不僅僅是女人。他原本就是一個男女不忌的人,只要與祈飛長得有些相似之處的人。
他都會據為己有,就仿佛,祈飛一直在他的身邊似的。
這些年,他無時無刻都生活在自己的悔恨之中。如今,聽見了這麽一個消息。原來,出軌的不止他一個,他的妻子也一直在出軌。
他的牙關死死地咬緊着,原本以為是自己的兒子的兩個小家夥,竟然不知道究竟是誰的種。他竟然,還養了他們這麽多年。
轉過身,呂景澤怒氣沖沖地沖向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