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愛是一道光4
呂景曜似乎陷入了回憶, 抿着自己的嘴唇。他沒有說話, 只是低着頭。棱角分明的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有些硬朗。那雙眼睛眨巴了幾下, 也不在疑惑。
道真是清源道長推薦給他的人, 自然不會是等閑之輩。他從小就對眼前這個清源道長很是熟悉, 自從有記憶以來。呂家許多次,扭轉乾坤都是托了清源道長的福,他指出了一條明路。如今,他自然是第一時間來找清源道長。
可惜的是, 清源道長卻沒有空閑。他知道, 這個時候。是道觀最為繁忙的時節,呂家雖然有錢。但清源道長并非是一個容易被金錢所打動的得道高人。
而眼前這個小道士,是清風道長的徒弟。關于清風道長的傳說,他倒是聽聞過許多。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會對道真多了一分尊敬。這清風道長, 聽聞父親提起的時候, 還說過。比浮雲觀的清源道長還要厲害上許多, 只是常年在鄉村道觀中, 并不會輕易出門。
作為清風道長的弟子,那麽這個道真小道士自然不會差上太多。呂景曜摸着自己的下颔,低聲說道, “家父最近不知道怎麽的, 竟然開始發着高燒, 說胡話。尋遍整個龍省的名醫, 甚至是京城的名醫也不見好。”
呂景曜的臉上帶着一絲憂慮,“說起來,母親與父親一起進入祖宅的。但母親卻沒有什麽事情,最近父親昏迷的時間,越來越久了。父親曾經在清醒的時候,囑咐過我。若是他長久醒不過來的話,便來鹿鳴山求助清源道長。”
“昏迷不醒?”道真輕輕挑着眉頭,“若是昏迷不醒的話,也不一定就是中邪了吧。”香煙缭繞中,呂景曜沒有說話。似乎正在等着道真的回答,他今天是一定要将清源與道真其中一個人帶回家的。
否則,任由父親羸弱的躺在床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撒手人寰了。醫生前幾天已經說了,家屬應該準備後事了。說不定,再過上幾天。呂大川,也就是呂景曜的父親就要去世了。
呂景曜的腦袋疼得很,平時他都沒有怎麽回家。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意見與家裏人相左的關系,他在家裏待得時間很少。因為工作繁忙,有時候一忙就是一整夜。幹脆就在單位上歇下來,只是父親重病的消息傳來時。
他,不得不回去。
呂景曜并非是呂家唯一的傳人,他之上還有一個親生的大哥。這個大哥早已經接下了父親所有的業務,管理得井井有條。
他也沒有想過與自己的哥哥争奪什麽財産,兩兄弟的關系非常的融洽。只是,兩人的觀念不太一樣而已。如今,他出馬來請清源道長回呂家的祖宅,也是母親的決定。因為他的哥哥,太過傲氣了一些。
對于這些事情,也并非相信。母親覺得,或許哥哥前往會沖撞惹惱了清源道長。不但沒有請到人,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騷。
但他就不一樣了,雖然他對于這些事情也并非深信不疑。但總是懷着一顆尊敬的心,對于清源道長也是如同長輩一般的尊重。而且,因為他職業的特殊性。但還是會說些話,不像他那個哥哥,張口閉口就是要多少錢一般。
俗不可耐!
“醫生一直查不出毛病來,讓我們準備後事。所以……我想着或許是中了邪也不一定,道真道長,您看能不能和我去我家的祖宅一趟?”呂景曜擡起頭,那雙銳利有神的眼睛中帶着哀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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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真細思了許久,清源道長在一旁撫摸着自己的胡須,并沒有說話。呂景曜的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道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鐘聲響徹在浮雲觀的大殿中時,道真露出了一絲微笑,“呂先生,若是想要貧道去你家的祖宅也不是不可以。”
呂景曜的眼睛閃閃發光,就像是星辰正在閃爍似的。道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輕輕地挑動着眉頭說道,“沒想到呂警官竟然也有孩子的一面。”
“恩……”呂景曜愣了一下,渾身似乎都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低聲說道,“你說什麽?”他的那雙虎目,目光炯炯地瞪向道真。臉上還帶着不可思議的神情,眨巴了幾下,“你怎麽知道的?”
他可以确定,即便是清源道長也不知道他是一個警察。沒有錯,他雖然請過清源道長幾次。但每一次來,都會穿着西裝。那這個道真,究竟是怎麽知道他是警察的呢?他有些想不通透。
清源道長倒是笑呵呵地說道,“呂先生多慮了,莫說是道真,即便是貧道也是知道呂先生是什麽職業。只是沒有點破罷了,若是道行到了一個境界之後。從蛛絲馬跡中,自然能夠推算出呂先生的職業。”
“這麽說,那豈不是所有人在你們的面前,都沒有秘密可言了?”呂景曜倒退了幾步之後,那雙眼睛直直地發着愣。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麽,臉色看上去有些難看。
大殿此時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呂景曜這才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了笑,沖着道真與清源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想事情入了神,有些失态了。”
道真輕輕點頭,低聲說道,“呂先生放心吧,得道之人沒有這麽閑的功夫,偷窺別人的隐私。”
呂景曜咧着嘴傻笑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道真,只能一笑而過。
兩人走出大殿的門外,道真看向前方。一對夫妻似的人物剛好與道真錯身而過,道真眯着眼睛轉過頭看向這對夫婦。
這種感覺有些奇怪,這對夫婦的身上都帶着怨氣。這種強橫的怨氣,讓道真似乎隐隐約約之間見到了所謂的使者身上的氣息。他看向這對有說有笑地夫婦,臉色輕輕地蹙了起來。呂景曜也順着道真的目光看過去,不解地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道真笑了笑,“走吧,呂先生。”
呂景曜沒有在說話,與道真走出浮雲觀外。他的小車就停在外面的停車場上,陽光慢慢地灑落在黑色的車上,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打開車門,道真與呂景曜都坐了上去。發動汽車,呂景曜開着緩緩地駛出鹿鳴山。
看着前方的景色,道真偏着頭,對着車窗問道,“呂先生,您父親在生病之前有沒有得罪過誰?”
“得罪?”呂景曜一邊開車,一邊細想着說道,“要說得罪,我父親倒真是得罪了許多人。畢竟他是一個生意人,而且,呂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自然會得罪許多的人,這我還真弄不清楚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哦,這樣啊。”道真又說道,“那他在出事之前,有什麽異常的反應嗎?”
“沒有。”呂景曜極為肯定地搖了搖頭。
“沒有嗎?難道不是呂先生沒有看見,要知道呂先生一年到頭也沒有幾次機會回家吧。沒有看見,也不是很正常嗎?”道真緩緩地說道。
“我聽見母親和哥哥說過,父親在卧床不起之前,沒有什麽異樣。也就是,我家的祖宅,晚上不停地有奇怪的聲音。”汽車正緩慢地駛向市區,呂景曜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深沉,“道真道長是懷疑有人對我父親做了手腳?”
“也不一定。”道真摸着自己的下颔想了想,“到了你家的祖宅之後再說吧。”
不一會兒,車子便來到了呂家的祖宅。這祖宅雖然是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倒卻鬧中取靜,顯得安靜。當管家打開鏽跡斑駁地鐵門時,呂家的祖宅這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這是一所幾十年以前的老建築,看上去極為古老的樣子。但因為翻新的關系,還是極為耐住的。呂景曜走在前方,道真跟在他的身後。不一會兒,便走入了呂家的祖宅中。
客廳裏,一個婦人正坐在沙發上唉聲嘆氣。看見呂景曜從大門走了進來,急忙站起來,眼睛一亮。她擡高聲音問道,“怎麽樣,浮雲觀的清源道長請回來沒有?”
“媽。”呂景曜搖了搖頭,“清源道長有事兒,給我推薦了一個人。”他一步邁出,站在道真的側面說道,“這位是清風道長的高徒,道真道長。”他的手指向道真,偏着頭,抿着厚實的嘴唇低聲說道。
“清風道長。”婦女急忙愣了一下,很是熱切地迎了上來。看上去,似乎想起來清風道長究竟是誰了。
“沒想到原本這位道長是清風道長的高徒。”她的臉上挂滿了笑容,容顏看上去很是憔悴。盡管,養尊處優的模樣,還是遮擋不住她那滿頭的白發與眼角的皺紋。雖然氣質極為出衆,但她畢竟還是老了。
一把手拉着道真的手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激動的關系,竟然說道,“說起來,我以前還見過清風道長幾面,沒想到一晃眼,這麽多年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