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目标88
目标88
被抓包的一瞬間綱吉想了千萬種逃跑的方法, 最終在看到身後男人眼底隐約可見的青黑時偃旗息鼓。
“呀,斯庫瓦羅。”他讪讪地同親近的夥伴打着招呼, 整個人被對方拎在手裏卻還在讨好般笑着。
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本來其實也沒怎麽生氣的斯庫瓦羅咳了一聲,在少年放心了的表情中做出一副呲牙咧嘴的可怕像——“下次要是在不打招呼就走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綱吉投降一般舉起手:“是是。”
這便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被拎在手裏的首領乖巧了兩分鐘, 聽到客廳傳來嘈雜的聲音——
“家裏來客人了嗎?”
他疑惑地看向身後的家光。
男人撓着頭, “不知道, 或許是你的守護者”
不不就算是最活潑的獄寺也不至于在家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那麽究竟是……
綱吉拍拍斯庫瓦羅的手讓男人将自己放下, 探出一個頭看客廳。
然後一個什麽東西朝他扔了過來。
身體無法行動。
在這種情況下綱吉也只是皺了皺眉,下一秒便被察覺有所不對的斯庫瓦羅從無法動作的窘境中搶救了出來。
一個深紫色的火/箭/炮/筒模樣的東西砸在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
身後斯庫瓦羅的面色已經沉得能夠吓哭方圓百裏的小孩子了。
然後綱吉就真的聽見了小孩子哭泣的聲音。
***
“真的是十分抱歉!十代目!”銀灰發色的少年一個土下座撲倒在綱吉面前。
少年揮揮手讓過于活潑的夥伴起來, 饒有興趣地擺弄起差點把自己整個籠住的深紫色炮/筒。
身側被一同到來的茱莉亞貼心地擺了盤小餅幹,綱吉順手撿起一塊塞在嘴裏,一面翻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炮/筒。
“十年後火/箭/炮”他饒有興致地摸着下巴, 将目光投向在獄寺鎮壓下含淚凝視自己的小孩。
“藍波醬, ”他和善道, “我能玩一下這個十年後火/箭/炮嗎?”
“喂Tsuna!”
“這萬萬不可啊十代目!”
“別着急呀斯庫瓦羅,隼人,”他稍事安撫兩位,又悄悄看了眼會義正辭嚴阻止自己的茱莉亞似乎并未察覺到這邊,又偷偷同藍波商量,“你借我玩一次的話我把小蛋糕讓給你吃怎麽樣?”
說着推了推放在自己面前的小蛋糕。
經不住誘惑的孩子閉上眼, “藍波大人難道是這麽簡單就被收買的嗎?”
“啊那太可惜了, 茱莉亞親手做的小蛋糕比起彭格列的廚師長先生也不遑多讓呢。”
孩童偷偷掀開一只眼皮, 見少年真的開始對屬于他(?)的小蛋糕動手動腳真的忍耐不住了。
“換換換藍波大人大發慈悲給你玩一次! !”說着飛快地蹬着小短腿過來搶奪蛋糕, 為了吸引綱吉的注意力還(自作)聰明地将綱吉套在十年後火/箭/炮中。
“砰”地一聲——
“十、十年後的十代目嗎……”獄寺咽了咽口水。
出現在幾人面前的先是一陣白色煙霧散去時隐約看到其中端坐着的身形大些的沢田綱吉。
他有些意外的“唔”了聲, 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十年後火箭炮嗎?藍波又淘氣了”
語氣間甚是親昵與縱容。
難道這小鬼以後成為十代目的下屬了嗎!妒火中燒(bushi)的獄寺将仇恨的目光投向一個人哼哧哼哧吃着從十代目手中奪下來的蛋糕的藍波,吓得小牛仔在吃蛋糕時候我差點哽住。
然後有這極強求生欲的藍波加快了他吃蛋糕的速度。
“慢點吃啊,”一雙手伸過來撈起藍波,将小牛放在自己膝上後掏出一張手帕給對方擦了擦嘴。
一旁的獄寺隼人已經嫉妒到面目扭曲了。
身處于衆人視線正中的青年輕笑了聲,稍稍偏過頭來,“這是第一次見面吧,隼人”
他說道,語氣溫暖如春日清風,“我是十年後的沢田綱吉。”
***
綱吉是懷揣着一種期待的心情迎接新的視界的。
十年後火箭炮籠罩住自己的時候有一股熟悉的眩暈感,只是那感覺持續得也并不太久,他只是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便已經換了個樣。
這就是……十年後的世界嗎?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他在的地方似乎并非彭格列的總部,四周是青天白雲綠草地,和一個一頭白毛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少年。
“呀,”似乎是看到綱吉終于注意到他了,男人歪頭笑了笑,“ciaos~十年前的綱吉君”
白發青年自稱為白蘭·傑索,說是他的同盟家族的首領。
綱吉想了半天密奧菲奧雷和白蘭·傑索兩個名字,只稍微對對方的姓氏有些印象。
在他的記憶中确實是有傑索這個家族的,對方家族的首領因緣巧合之下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是個堪堪只能守成的中年男人。
沒想到十年後是交給面前這位年輕人了嗎,,還是說是因為其他原因?
什麽私生子啦倒插門啦從腦中一閃而過,最後浮現在少年人面上的只剩下乖巧的笑容。
這是最好的僞裝了。
同樣笑眯眯的白蘭盯着綱吉看了半晌——鬼知道他是怎麽眯着眼看人的。
總之在看了半晌之後青年突然想起什麽一般道,“十年前的綱吉君來得太過匆忙,我還沒有準備見面禮呢。”
此時十年後火箭炮的時間已經只剩下最後的一分鐘了。
綱吉心中升起一絲警惕,卻因為不知對方的動作而無可阻擋。
“有啦——不要一副看壞人的樣子看我嘛,在你來之前我可是在和十年後的綱吉君一起喝茶哦。”
按照他對自己的了解——一起喝茶不一定是“好朋友”,更有可能是利益夥伴或者是他想要坑的冤大頭。
不過對方也并非真正在意。
“啊有了有了,”男人笑道,“這個時間綱吉君還不知道吧。”
他乖巧地歪歪頭,一雙狹長的眼卻睜開了來。
無害的氣息下仿佛開始湧動起暗流,明明依舊是這個人這張臉,氣勢卻驟然一變。
要說的話就像是普通的有些聰明的青年驟然變成什麽闖關游戲的最後大BOSS一般。
綱吉感覺到自己開始在被什麽東西拉扯,和到來之前的拉扯感有些類似。
“綱吉君現在還不知道Xanxus曾經和你在一個實驗室待過吧?”男人偏着頭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撈起一把棉花糖往嘴裏塞。
他雙眼彎彎語氣溫和,說出的話卻是如同蛇類的誘惑。
“十年前的綱吉君大概是不知道。。你會留在數十年前的意大利,時間交錯的原因就是Xanxus君吧。”
——诶?
綱吉張了張口,身體四周卻被一陣白色的煙霧包裹。
——“十代目!”
剛一覺得自己坐到了榻榻米上就被整個抱住的綱吉“唔”了聲,就感到身上施加的重力驟然消失。
是斯庫瓦羅。
男人皺着眉将仗着年齡小就随随便便撒嬌的少年拎起來,又上下将自己的首領打量一番。
“媽媽和茱莉亞還沒有做好飯嗎?”少年首領娴熟地将話題轉移,便見銀色長發的青年扭過頭拎着還在撲騰的獄寺往廚房的方向走了幾步準備查探情況。
然後被揮舞着鍋鏟掌控全家生死大權的女性們支使着去打醬油了。
——總之他的任性暫時是不會被斯庫瓦羅老媽媽念叨了。
不過……綱吉捏着下巴沉思起來——那個叫做白蘭·傑索的男人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呢?
***
“相信我嘛,我可沒有對十年前的綱吉君做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哦。”
被懷疑的青年捧着臉一臉委屈,言語間盡是‘綱吉醬竟然不相信正直又可愛的我’的不可置信。
“不,會說這種話就說明白蘭你已經做了什麽吧。”深知這位友人秉性的綱吉托腮腮。
“诶~這可真是污蔑啊,”白發青年笑道,“不過這一次真的什麽都沒有說啦。”
“只不過是提前告知以前的小綱吉了一點東西——總歸他以後也會知道的。”
綱吉只是略一想想便知道白蘭說的什麽,總歸話已出口,過去的自己也未必會全然聽信一看就很奇怪的這個男人的話……
“綱吉君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啊~你在想什麽壞事情吧~!”
“哈哈哈怎麽會呢?”
***
好不容易打發走試圖睡在自己家的部下們,綱吉再三承諾不會偷溜将自己洗白白躺上屬于自己的這個床的時候已經算不上早了。
他長嘆一口氣,沒想到斯庫瓦羅竟然千裏迢迢從意大利給他帶了一保險櫃的文件。
——天知道他當時看到倆保險櫃和斯庫瓦羅嚴肅的神情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嗯,并不是說彭格列的文件就不重要了。
總之難得的假期急劇縮短,即使遠在日本他也不得不開始兢兢業業地敲章處理起公務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社畜的悲哀了吧。
天可憐見的他其實連高中都還沒上。
無辜辍學提前上工的少年人在床上躺了會,突然想起什麽一般翻身爬了起來。
被深夜想起的衣櫃敞開着,委委屈屈地将自己的大肚子裏的東西給人類小孩看。
原本奈奈給準備的衣物被整整齊齊地排在一邊,現在又加上了斯庫瓦羅從意大利帶來的一些,粗粗一看兩堆衣物幾乎分不出什麽區別。
這并不是說斯庫瓦羅就像是奈奈媽媽一樣哦。
綱吉一件件把他們拎出來湊到一堆,才露出原本占據衣櫃的東西。
一個個被包裝得好好的禮物被擺放在了一起,用不同色彩的彩帶捆綁,最終打成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他伸手去拿放在最高處的盒子,在伸手過去的時候像是被什麽東西觸到一般縮了回來。
沒關系的。
他緊緊抿着嘴,與空氣中看不見的敵人僵持許久之後還是被蠱惑着伸出了手。
[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
他拆開第一個禮物,是最上方小小的那個,一具銀白色的飛機模型出現在了少年面前。
他別開眼去拆下一個,卻在拉開蝴蝶結的時候頓住了手。
不行。
他挫敗地、無力一般地跪下。
有什麽東西在拉扯着他的心緒,沉重得讓人幾乎都喘不過氣來。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沉在了海底深處,沉重的壓感死死壓制着他,身體無比沉重,卻又無法移動、無法将這拘謹的沉重與束縛壓制。
喘不過氣來,幾乎連呼吸是怎樣的都要忘卻。
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瞬間從深海抽離的少年張皇地看向門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咧着嘴嗤笑的大灰狼拖鞋。
拖鞋的主人一只手拉着門一只手揣在兜裏,整個人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門框邊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一堆禮物中間的少年,據說繼承了意大利某個黑手黨的少年神色茫然,面上有不知因何而出的大汗,看起來單薄而脆弱。
少年不由皺了皺眉,猩紅色的瞳底深處翻湧着看不清的情緒,在綱吉出聲之前這來得突然的少年同他來時一樣關上門離去了。
只剩下對着一堆禮物的少年茫然無措。
他将目光重新投回面前的禮物堆,卻沒有了剛從那壓迫中抽離的空茫。
最終只能一個一個放回原處,努力将衣物還原成原本的樣子。
總之,就這樣吧。
少年心想,第一次在這個充滿陽光香氣的床上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