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仗勢欺人
“這個我們要了!”
一道傲氣的聲音傳來,一個少年已經插在了他們面前,将重會擠開,他高昂着頭顱,不可一世看着掌櫃道:“我要了。”
重會怒道:“這是我們先看中的!”
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眼重會,輕蔑道:“你們看中的又怎麽樣,現在要買的人是我。”
林鳴岐從未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人,氣道:“既然是我們先看中的,就應該是我們買,你這麽大年紀,難道不懂先來後到嗎!”
少年也不過十五六歲,被林鳴岐這個小不點教訓不懂先來後到,一巴掌朝林鳴岐揮去。
大家都以為這小姑娘要吃虧了,卻沒有聽到巴掌聲,反而是那少年“啊!”的一聲,他的手腕被重會牢牢抓在手裏,幾乎被捏斷。
重會力大無窮,稍微使點勁就能折斷這只手,他沉着臉,道:“你打她一下試試。”
那少年旁邊一位少女,慌忙走上前來,道:“你快放手,城中不許打鬥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師兄,你怎麽樣?”
林星陸跟成君已經走了進去,林星陸沒有佩劍,他站在那裏,眼帶寒冰的看着少年是,道:“你要打我小師妹,我師弟出手阻止你,這不能算打鬥,他只不過是阻止的時候手重了一點,不小心而已。”
那少年身上靈氣一動,就要動重會下手,卻被霖生止住了。霖生兩只手如同鐵鉗,牢牢地将少年兩只手鎖住,那女子柔柔弱弱,急得直掉眼淚,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年痛呼:“你們好大的膽子,難道不知道我是昆侖派弟子嗎!你們竟然敢這麽對我!姓南的廢物,你竟然敢跟着別人一起欺辱我,等你回去了讓你好看。”
站在一旁的成君臉色煞白,忽然道:“我不姓南,南家也從未去過,你不必這樣威脅我。”
林鳴岐道:“二師兄,你知道昆侖派是什麽門派嗎?”
重會道:“沒聽過,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專門學搶東西和威脅人的門派。”
林鳴岐道:“那他們為什麽要搶我們的,不搶別人的?”
重會道:“因為他以為我們兩個好欺負,所以才要搶,要是換了別人他就不搶了。”
林鳴岐道:“哦,我知道了,這叫欺軟怕硬。”
他們兩個搭檔一唱一和,聲音清脆,圍觀的人群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少年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氣道:“你、你們!”
“霖生,買了東西走吧。”
林星陸拉着成君轉身就走,林鳴岐跟重會沖着那少年做了鬼臉,也跟着走了出去。
成君低着頭,走在林星陸身邊,道:“我本來是姓南的,我母親是中原人,南家的家主在中原避難的時候懷的我,他仇敵一死,不顧我母親馬上就要生産,就回了海外,所以我是跟母親姓的,後來師父雲游的時候收我做關門弟子,姓南的又跑來認我。”
中原,多麽親切的地方,林星陸道:“我也是中原來的。”
成君驚訝地看着他,道:“真的嗎?”
林星陸道:“真的,而且我還有一個名字,不僅不姓林,還叫阿豕,你要當做沒聽到過,我也會當做沒聽到過。”
成君輕輕地笑了,這世上有許多人期望自己姓南,但絕不是他,他只覺得這是恥辱,是對母親的亵渎,人人都覺得他怒視好歹,但林星陸明白他的心情,他看着林星陸清冷的臉,忽然湧上一抹異樣的情感。
昆侖派的插曲并沒有影響重會和林鳴岐的心情,他們兩個逛了又逛,恨不得連喝水的竹杯子也買一個。
到了天色漸黑,他們才意猶未盡的出了城門,卻在半道上被人截住了去路。
攔路的正是起過争執的少年,這一次他帶了兩個幫手,那位一句話不說眼淚先流的女子倒是不見了蹤跡。
“誰啊你!好狗不擋道,走開!”重會道。
那三人被他一說,變了臉色,怒火中燒,其中一個嘴角邊一顆大痣的少年道:“哦,我知道了,這不是浮雲虛的道袍嗎?”
“浮雲虛,聽說他們掌門前幾日還在給秦師叔煉丹呢。”被重會折過手的少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哈哈哈,果然是小門小派,掌門也要給我們使喚,你們就是給我們提鞋都不配!”
重會罵道:“我們是小門小派,可是教的都是正統劍法,小師妹,你說說他們學的是什麽。”
林鳴岐眨了眨大眼睛,笑道:“我知道,他們是學的擋路狗。”
“哼,你們也就一張嘴厲害,孟師叔,我先來教訓教訓他們。”
長着媒婆痣的少年率先沖上前來,拔出劍,朝重會奔去。
眨眼之間,重會已經揮拳而出,他力大無窮,“砰”的一聲,這少年就被重會一拳打出了三丈遠。
衆人皆是一愣,那少年被打歪在一旁,吐出一口血沫子,裏面竟然有三顆碎牙,登時面色慘白,罵道:“狗雜種,竟然敢打我,沈師叔,快幫我。”
“放肆!”一直沒說話的一人抽出佩劍,朝着重會刺去。
風馳電掣之間,華麗的劍被一道冷光擋住,同樣一把劍,樸實無華,冷光凜凜,擋在了重會與劍之間。
“你說誰放肆!”林星陸站在一旁,眼神陰郁,能射出冰渣子來。
“我們是昆侖派弟子,你們竟然敢縱容門下,打傷我們,不是放肆是什麽!”沈姓少年倨傲之意溢于言表,劍氣帶着殺意,顯然是要将林星陸等人置于死地。
他話音一落,手中劍花朝林星陸抖落。
林星陸劍光一閃,已是千般變化,一套‘山疊浪’層層疊疊,密密麻麻,朝來人奔去。
重會見大師兄出手,豈有袖手旁觀之禮,飛身上前,抓住媒婆痣就是一團猛揍,林鳴岐劍法低微,霖生護着他,仔細盯着林星陸與重會,以免他們有個閃失。
沈姓少年也是門中精英,兩個人鬥的難舍難分,昆侖劍法精妙,林星陸以不變應萬變,僅僅幾招劍法,變化無窮,氣勢驚人,每一劍刺出,都有波濤翻湧之勢。
林星陸越鬥越是兇猛,幾招劍法被他融會貫通,劍氣更是滴水不漏,‘九轉朝暮’心法飛速運轉,配合着劍招,不知不覺,丹田之,靈氣運轉,彙聚成一把小劍立于丹田。
沈恪被越來越兇狠的劍招逼得退無可退,眼看沈恪露出破綻,林星陸一劍刺向沈恪心口,沈恪突然将他身旁的媒婆痣拉到身前。
“噗嗤”一聲,劍身沒入媒婆痣胸口,鮮血湧出,他臉上帶着不敢置信之意,□□了一聲,就沒了氣息。
林星陸的手在發抖。
他哆嗦着拔出劍,看着媒婆痣變成灰色的臉,和染了血的地面,幾乎想要嘔吐。
原來殺人這樣簡單,就好像切豆腐一樣。
他看着自己的手,臉色慘白。
他的手拿過筆,翻過書,練過劍,挨過打,但重來沒有殺過人。
衆人都被這變故驚呆了,愣了一下是,突然一道人影從天邊大步流星趕來,還未看清面容,就猛然一巴掌劈向了林星陸。
這一掌帶上了功法,将林星陸摔出百米,林星陸‘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握着劍的手已經不哆嗦了。
“大師兄!”
衆人都圍到林星陸身邊,焦急地喊他。
“你是哪個門派弟子,竟然敢傷我昆侖弟子性命!”來的是一位老者,胡須花白,聲如洪鐘。
霖生已經抽出了自己的劍,臉色凝重的擋在了林星陸面前。
這人的修為已經在他之上。
重會喊道:“明明是你們昆侖派的弟子先動手的!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出手傷人,也不是好人!”
那老者冷哼一聲,放開身上氣勢,壓向幾個孩子,這氣勢壓得他們幾乎擡不起頭來,林星陸剛彙聚起的心劍搖搖欲墜。
老者道:“我昆侖管教嚴明,孟書乃是孟峰主之子,豈會跟你們動手,你們不僅出手傷人,還信口齒黃,我今天就替你們門派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那買傀儡人時被重會掐住手腕的少年得意道:“師叔,是他們先在城中挑撥,我們才會出手的。”
重會強撐着罵道:“我們用不着你教訓,看你一把年紀,結果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難怪昆侖弟子只會在外面搶東西。”
“小小年紀就這樣目無尊長,我先教訓教訓你。”老者袍袖翻飛,一道掌力飛向重會,霖生長劍一橫,擋住了這一掌,手中的劍卻更崩掉了。林鳴岐道:“你不講理!”
林星陸慘白着臉,露出一絲冷笑。
原來他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他。
就因為這老人強過他們,所以他說什麽就是什麽,這個。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新仇舊恨,在林星陸心中瘋長,他幾乎要将一口牙咬碎,目光如劍,死死地盯住老者。
那老者被他森冷目光看的心中一凜,暗道這人留下必定是個禍根,殺了他再說。
他掌風再次襲來,将霖生掀翻,一掌擊向了林星陸,他掌風渾厚,如同一座大山,壓向了林星陸。
霖生翻身一掌對上,‘咔嚓’一聲,骨頭折斷的聲音響起,但那一掌也被他化解了大半,剩下的掌力擊向了林星陸,林星陸本就搖搖欲墜的心劍瞬間分崩離析,僅僅剩下一點劍意,他口中一陣腥甜,眼前一陣黑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