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女血神此語一出,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都怔了一怔!衆人目光都齊集在女血神身上。只見女血神淚珠驟滾雙腮,粉面一片殺機!她那種可伯的面色,望之令人不寒而栗!死亡的陰影,突然籠罩在在場所有武林高手的身上,好象這些人,立刻就會死在女血神之手………
五湖煙客走近夏江身邊,放了一顆藥丸在他口中。再放眼望那三丈開外躺在地上的白衣人,不禁略為怔了一下。原來那白衣人正是玉飛燕!五湖煙客走過去也放了一顆藥在玉飛燕嘴裏。這時,場中突然沉寂下來!沉寂得連掉一根針在地上的聲音也聽得到!五湖煙客轉身望了一下女血神,面色突變!原來,女血神此刻已坐在地上,把鐵琴放在膝蓋上,準備動手彈奏那首“蝕魂曲”了。五湖姻客是一位心地和善的風塵大俠,他不忍數十名武林高手,立刻斷魂喪命在琴聲之下。
于是,他大聲喝道:“你們還不快逃命!”此語一出,在場的人,如雷擊頂,面色陡變!因為他們知道五湖煙客在江湖上名望極重,此語并非無因而發。不過一些年輕的武當道士,他們仍将信将疑,依舊沒有移動步子。五湖煙客仰首一嘆,道:“罷了!罷了!你們不聽我老煙客之言,在劫難逃,也許是定數如此……”
這當兒,女血神已開始彈起“蝕魂曲”,五湖煙客大驚失色,因為這是他第二次聽到“蝕魂曲”了,他明白此曲的厲害,于是一彈身,挾起地上的夏江、玉飛燕和彭燕華,展開“孤鶴摩雲”輕功,往峰下飛奔而去!
一縷“蝕魂曲”,袅袅升起!那聲韻恍如瑤池仙樂,委婉動聽!使在場高手,一聽之下,如飲醇酒,心曠神怡。慢慢地,琴聲變得輕快,如小橋流水,涔涔動聽……在場所有的高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人間仙樂,真是有所謂:“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他們都杲呆地聽着,似忘卻人間一切的恩怨……他們漸漸心神蕩漾,象喝醉了酒似的,如醉如癡……
突然,琴聲一變,象魔客中的靡靡之音,一股聞之令人心猿意馬,欲火沸騰的音韻,飄進了在場的武林高手耳裏!随着那琴聲,他們好似眼前如真似幻的升起一層層的白霧……那白霧中疊現出了數十個身披透明白紗的仙女,飄然自天而降,随着幽雅的琴聲,婆娑起舞……
在場二十多個武當道士,都丢下兵器,随着幽美的旋律,與那些絕女美人,飄然起舞!一塵真人和智凡大師二人,初時亦受琴聲操縱,可是他二人,修為深厚,忙閉目盤坐,摒除欲念,腦中一時又清靜不少,一塵真人不禁幽幽一嘆道:“久聞女血神的琴聲非常厲害,傳說十年來,聽到這種琴聲的人,都死在他的鐵琴之下,現在親身體會,此靡靡之音,貧道都無法抗拒,方信傳言不虛了!”智凡大師接道:“我們趕快走吧!”
一塵真人幽幽一嘆道:“敝派今日在場的弟子,恐無一人幸免了………”智凡大師低宣了一聲佛號,道:“在劫難逃,我們快點走吧!”一塵真人高叫道:“你們快走!”智凡大師拉着一塵真人,往峰下瀉去。
琴聲離二人漸漸遠了,一塵真人停下腳步,仰面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道:“好險呀!”智凡大師伸手拭去了額上的汗,接道:“好厲害的琴聲!”一塵真人突然仰面長嘆一聲,淚如雨下!智凡大師道:“我們能曲下逃生,巳夠幸運,道長為何又悲傷起來?”一塵真人大恸道:“敝派菁華,盡毀于此峰,豈不痛心妙?”
突然,傳來一聲慘呼,狂叫,驚喊恐怖之音!那聲音震栗了整個山峰,聞之令人毛骨悚然………那琴聲沒有停……一塵真人從山峰下遠遠運足目力望去,只見峰下所有的人,都瘋狂的叫喊,瘋狂的糾打………瘋狂了!在場的人,承受不起那琴聲的誘惑,都瘋狂了!那些道士被那些如幻似真的絕世美女所迷,失去本性…………一時之間,有的互相打起來,有的撲在女血神腳下,而死在她的指頭下……遠隔數百丈的智凡大師和一塵真人,仍然抗拒不了那琴聲,心中欲火,也躍躍欲升!智凡大師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忙拉着一塵真人,展開輕功,絕塵而去!這場殘酷的屠殺,也漸漸臨近尾聲!
且說五湖煙客挾起夏江等人,飛瀉峰下後,喘了一口氣,緩緩放下他們。這時夏江已經睜開雙目,突然看見玉飛燕躺在地上,不禁大吃一驚!他挺起身子坐了起來問道:“老前輩,怎麽她也來了,而且……”五湖煙客淡淡一笑道:“今天沒有她替你挨上那兩掌,恐怕你已經到鬼門關報到去了。”夏江驚噫了一聲,目光向四周一掃,道:“洪倩娥怎麽不見了?”“還在那峰上造孽呢?”
彭燕華突然脫口說道:“多可怕的琴聲!”五湖煙客冷冷道:“如果不可怕,女血神的綽號怎麽會震撼了江湖十年之久?”
“峰上那些人都逃不了?”
“恐怕都活不成!”
彭燕華不期然地打了一個冷顏,問道:“那些人真的都死了麽?”
五湖煙客哈哈一笑道:“誰騙你!”接着手指着一條飛瀉而來的黑影,又道:“她已經來了,你去問他吧!”話猶未落,四人前面飄落一個美麗絕倫的少女,她正是女血神。但見她粉腮殺機猶存,看得彭燕華身上打了一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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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江忙問道:“谷清年也死了?”
女血神翻了一翻杏目,道:“我沒有一個個去查,大概是逃不了吧!”
五湖煙客微微一笑道:“人家早就跑啦!”
女血神面色微微一變問道:“他逃出我的“蝕魂曲”麽?”
“還有一塵真人和智凡二人都逃過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女血神搖頭道:“我有點不相信!”
五湖煙客哈哈大笑,道:“有什麽不相信的,人家在你一開始彈琴時,便溜了,為什麽不能逃出?”
夏江嘆息一聲,接道:“那個老狐貍真厲害!”
彭燕華嘆了一口氣,道:“太便宜他了!”
夏江咬了一下鋼牙道:“走!我們追去,宰了他!”
女血神淡淡一笑,道:“江哥哥,你很恨他嗎?”
彭燕華望了女血神一眼,問道:“夏江是你表哥嗎?”
女血神霍然望了彭燕華一眼,應道:“不錯!”
“你很愛他嗎?”女血神苦笑一下,點點頭!五湖煙客哈哈大笑道:“不但愛他,而且愛得發瘋!”
彭燕華聽了,面色大變。
五湖煙客望了一望天色,道:“天色不早,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話落,一彈身,象一縷青煙,便消失不見了。
彭燕華幽幽一嘆,問女血神道:“你表哥也愛你嗎?”
女血神淺淺一笑道:“你去問他吧。”
彭燕華緩緩地走到夏江面前,一雙幽怨的眸子盯住夏江,良久,問道:“江哥哥,你也愛她嗎。”
夏江不自然地答道:“我………我……”
“不要吱吱唔晤的,到底愛不愛?”
“我也愛她!”
“愛得很深嗎。?”
夏江的臉色變了,變得紅一陣,青一陣。女血神突然黛眉一揚冷冷道:“愛得很深又怎麽樣?你是夏江什麽人?”
彭燕華鼻孔哼了一聲,雙眸射出兩道冷芒,答道:“我是夏江什麽人,你不配問!”
“我偏要問!”
“人家伯你這個女血神,我可不怕你!”
“那你不妨試試!”
彭燕華厲聲叱道:“你要怎樣?”
女血神轉首對夏江道:“我可以殺了她嗎?”
夏江急忙道:“她是我的師妹,殺不得!”
彭燕華嬌叱一聲道:“你能殺得了嗎?”
“看在江哥哥面上,這次饒了你,下次見了面,哼!”
“何必等下次,這次我們就幹脆了結了吧!”
女血神粉腮一變,怒道:“你要怎麽樣?”
彭燕華怒叱道:“我要殺你。”殺字—出口,一彈身,便欺身而上,一招鬼中鬼的絕學掃了出去!
正在此刻,突然一聲冷喝道:“殺不得。”彭燕華聽到夏江一聲暴喝,硬生生地把拍出的一掌,收了回來。她冷冷地問夏江道:“為什麽殺不得?”
“因為她是我表妹!”
彭燕華氣得粉腮一變,厲聲道:“有了你表妹,是不是不愛我了?”
“這個……不會………”
“什麽這個那個的,快說呀!只要你說一句愛或不愛就行了!”
此刻,站在一邊的玉飛燕一直冷眼看着她們說話。彭燕華瞧了玉飛燕一限,心中不禁浮然一動。她暗忖道:“一個好俊美的男子!”原來,此刻的玉飛燕,仍是女扮男裝的。彭燕華幽幽一嘆,眼淚奪眶而出。玉飛燕暗暗吃了一驚,問過:“姑娘對江哥哥用情很深麽”?彭燕華抽泣着,點點頭。玉飛燕低聲道;“江哥哥也愛你麽”?彭燕華又點點頭。玉飛燕又低聲微喟道:“古來三妻四妾很多,你們就不能共事江哥哥嗎”?彭燕華突然用驚奇的目光注視着玉飛燕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勸我”?玉飛燕俏皮地一笑,道:“我嗎?你猜猜看”!
夏江忙插口道:“她也和你一樣呀”!彭燕華驚訝道:“你是女扮男裝?”玉飛燕點點頭,“不錯”!“那麽,你也愛江哥哥”?玉飛燕又點點頭。彭燕華突然怒火大熾,轉首對夏江厲聲道:“夏江!你既然有這麽多愛人,還來欺騙我。”“我沒有騙你,我是愛你的”!“夏江,你在玩弄我,我要殺了你”!夏江閉上雙目,幽幽一嘆,道:“華妹,你出手吧”!彭燕華本來舉起右手,此刻一看夏江一臉凄楚的表情,又把手緩緩放了下來!她冷冷道:“夏江!你騙了我,我永遠也不再見你”!
她說完這句話,淚珠滾向雙腮,一彈身,便飛奔而去!夏江展開輕功,尾追而去!彭燕華有心甩掉夏江,所以在綿綿的山脈中,左轉右折,幾下子便消失不見。夏江雖有一身上乘的輕功,無奈綿亘山脈,密林峻嶺,目光無法搜索,所以追了一程,便失去彭燕華的情影。他急得在群山中亂跑,口中高喊:“華妹,華妹”!可是他的華妹,巳杳如黃鶴了!他奔走了半日,仍然找不到彭燕華。
此刻,一輪紅日已奄奄西沉!突然,他聽到一幽怨的歌聲,從遠遠的官道上傳來!那傳來的歌聲,纏綿悱恻,使人聽之斷腸!那歌聲:雨蒙蒙,星月暗;含淚別君妾斷腸。今生願,已難償,低語南問君何愁?情似海,恨悠悠,情愛難償恨長流!淚中情,笑裏恨,愛情只留夢中痕!今夕別,何日見?斷腸無語問蒼天!……
夏江突然內心中吶喊道:“這是斷腸曲呀”!他邊聽,淚水已經濕透了他的衣襟!那凄涼幽怨的歌聲,一遍一遍地唱着……情似海,恨悠悠,情愛難償恨長流,淚中情,笑裏恨,此情只留夢中恨。他聽着聽着,那歌聲越唱越近!
夏江極盡目力一望,只見遠遠的官道上,有五輛車子,前後有二十匹駿馬,馬上騎着彪形大漢,前呼後擁地,在道上蠕動着!那首幽怨的斷腸曲,便是第三部大紅車子中發出來的。
突然,一個可怕的陰影,掠過夏江的腦際,他仰首望望天色,夕陽殘照,他忖道:“莫非是歹徒劫走許素珍?為了錢?美色?他突然想到,錢?美色?許素珍兼而有之?他猛然想起那天,一個怪和尚強迫問許素珍丈夫家要三百兩黃金的事,莫非是……夏江想到這些,一彈身,便往官道上飛瀉而去。他幾個起落,便落到官道上第三輪大紅車子旁邊!
這時,駕車的車夫,大吃一驚,忙把車子剎住!夏江掀起車簾一看,使他大驚異,果然那車子裏,坐着是許素珍!此刻的許素珍,已哭得象一個淚人,披頭散發,面色蒼白。夏江痛心絕叫了一聲:“珍妹”!許素珍吃了一驚,略一定神後,看清楚是夏江,便尖叫一聲:“夏哥哥”!夏江驚問道:“珍妹,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他們殺死我的丈夫,搶走我和所有的財物!”“誰幹的”?
突然,夏江背後傳來一聲冷喝道;“是我幹的!把我怎麽樣”?那聲音冷似冰山,入耳心悸!顯然,那發話的人,有着雄厚無比的內力。夏江霍然一轉身,只見他後面站了三匹駿馬,馬上坐着三個不同的怪人!中央一個是濃眉圓目,大嘴突額,年若四十左右,一身錦袍,右手握着一雙英雄彈。左邊一個是從前在許素珍家門口見過的兇目的怪和尚。左邊是一個青衣老者,白須垂胸,背插雙劍。
這當兒,中央那個錦袍大漢,厲喝道:“小子何須人也,敢阻老夫行程”!夏江正要答話之際,左邊那個兇目怪和尚說:“在陳家門口與灑家結下梁子的,正是這小子”。錦袍大漢喝道:“李摩天設法,替本副教主宰了他”!夏江冷冷一笑道:“強盜!你有多大能耐”?右邊那位青衣老者抱拳應聲道:“逐令”!令字一出口,舉掌呼呼地向夏江劈來!夏江厲聲道。“該殺”他一彈身,不退反迸,右手向那個青衣老者李摩天前胸抓去!兩股勁力一碰,青衣老者的馬向後退了好幾步!
那匹駿馬,被掌風一震,兩雙前腳豎起來,口中長嘶一聲!青衣老者,面色突變,慌忙翻身下馬。夏江暴喝一聲,期身而上,一招,鬼斧神功中的滿大鬼影絕學掃去!青衣老者李摩天,連連拍得後退七八步!額上汗如雨下!那錦袍大漢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小子的武功,的确罕聞罕見,江湖上那有這號人物?他是誰?夏江不容青衣老者還手,又連打出三掌!
在這當兒,那錦袍大漢突然一聲冷喝道:“住手”夏江微微一征,停手收招。那錦袍大漢道:“喂!小子師承何派?叫什麽名字?夏江不屑的一聲冷笑,道“你不配問”!“如果你肯說出,我便饒你”!夏江狂笑道。“你要饒了我”?“不錯,我不忍心殺你”!“貓哭死老鼠”。“你不要後悔”!夏江又是一陣大笑,道:“強盜納命來”!話聲剛落,便疾入電光右火般地,向錦袍大漢,攻出三掌!錦袍大漢慌忙縱身下馬,向後飄退!
這時,那青衣老者和那兇目和尚同時出手搶攻,把夏江拍出的掌力,擋了回去!錦衣大漢籲了一口氣,突然将右手高高舉起,夏江見對方同時出手,怒火大熾,長嘯一聲,展開絕學,連連搶攻!驀在此刻,突然有十七匹駿馬,急馳而來!馬上十七個黑衣彪形大漢,都紛紛下馬,手執長劍,把夏江圍在核心!夏江虎目環掃一周,厲聲喝道:“你們都該殺”。雙手向四周一掃,掌風如濤,把四周的人,迫退好幾步!但是,他們略一鎮定後,舉劍又一個個向夏江逼近!
突然,一聲冷喝,道:“都給我停手!”這一聲冷喝,那些人都果然停步不前,把手中的劍垂了下來。夏江放目一看,只見那錦袍大漢,對他冷笑一聲,緩緩道:“娃兒,你看看四周是什麽”? “都是強盜!”“怕不怕”? “怕什麽”? “老夫佩服你的膽識,現在給你一次最後機會”“什麽機會”?“我放了你!但是要答應我一件事!”“什麽事?”“加入我們的教,那輛車子上的美人送給你”!夏江略為沉哦,虎目一掃,道:“不答應!”錦衣大漢吃了一驚,但随即又鎮定下來。他又緩緩地問道:“你不愛她嗎?”“我愛她!”“你自信能帶她闖得出本教的包圍圈?”“我偏要闖闖!”“那你不妨試試!”
錦衣大漢,不屑的形色,冷哼了一聲,又道:“人家跪三大三夜,要想加入本血魔教,老夫還不答應,小子你也太小識擡舉了!”“血魔教?血魔教?”這個名字在夏江腦海中盤旋了一下!不錯,江湖上有個新興的血魔教!近十年來,血魔教的勢力,巳由四川的大雪山,伸展到大江南北,黃河兩岸!血魔教巳風靡了整個武林……
武林中的人,人人以加入血魔教為榮,可是誰又知道,他們暗地裏,幹的是這種勾當?他們完全是欺世盜名……
夏江目光掃了那個面目兇惡的和尚,道:“禿賊不是大巴山巴山脈的和尚?”他想起這個面目兇惡的和尚,不久以前在陳家門口前強要三百兩金子的事,為什麽他是和尚,會加入血魔教?那個面目兇惡的和尚,怒道:“不錯,可是我觀在已經加入血魔敦,老子今天就是來找你算帳的!”夏江怒喝一聲,道:“佛門叛徒,我要殺了你。”你字剛剛出口,身影彈起,一掌掃了過去!他這一掌,挾其畢生功力,他要一掌把那可惡的和尚擊斃!
因為,他太恨那個和尚了,如果不是他,許素珍怎會被血魔敦搶到這那來?狂飙過後,但見那兇惡的和尚胖大身體被夏江的掌風,震飛而起,叭嗒一聲,跌到一丈開外,慘叫一聲,口中噴出一道血箭,栽倒在地!在場人,不由吓了一跳!那個和尚,乃是大巴山巴山派的二代弟子,武功在五十年以上,竟會叫夏江怒中一掌劈死,怎不令人吃驚!
殊不知夏江吃過鬼中鬼的烈火絕元藥功力增加到百年以上,再加上海女所授的武功,那和尚雖有五十年功力,與夏江相比還差得遠呢!尤其是夏江含怒而發,一切罪過終歸于那和尚,所以那和尚逃不過那死亡的命運。這一掌打得滿場皆驚,站在四周的血魔教高手,臉色皆變,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冷顫!夏江虎目向四周一掃,不屑地一聲冷笑,道:“在下與血魔敦,從無瓜葛,希望把那女子交出,萬事皆休!”錦衣大漢,淡淡一笑,接近夏江面前,道:“閣下好掌力,好威風,叫老夫佩服,我倒想向閣下讨教一番!”
夏江的眼睛,驟現金光,喝道:“ 你想死?”“生死在天,閣下太狂了一點……”“你們全體都上?”“不!老夫一人!”錦袍大漢向四周高聲大叫一聲道:“各位都散開了!”突然,一聲冷喝道:“區區一個娃幾,何勞副教主動手?”夏江循聲望去,一條人影,巳欺近夏江,那人豹頭圓目滿面虬須,黑衣勁武,背插雙錘。夏江冷冷道:“你是來讨死?”那黑衣大漢正準備出手,錦袍大漢道:“李護法且退,老夫先和這位小兒弟玩兩手!”那黑衣大漢,默默地閃在一旁。
夏江冷笑道:“容你多活三分鐘!”那錦衣大漢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聲道:“閣下接老夫一掌試試!”那錦袍大漢一掌剛出,似巨浪般地卷向夏江!出手之快,掌力雄之厚,使夏江意想不到。夏江閃身反擊了一掌!這一掌用了鬼斧神功中的萬鬼撷食。兩股勁力碰在一起,發出一聲巨響。二人各退了好幾步!那錦袍大漢驚駭對方的功力深厚,夏江也暗暗吃驚,面前的錦袍大漢,是個武林高手。
此時,夏江的殺心忽起,身子飄然而起,暴喝一聲,再接我一掌。挾着喝叫之聲,一招滿天鬼影,罩頭而下!其勢疾如電光,已罩到錦袍大漢頭上。那錦袍大漢不退反進,五指開豆如戟,從夏江的掌風中,指向夏江的命門穴!夏江突然感到對方指風似劍,寒不可耐,慌忙拆招,運用閃身法躍開數丈開外。那錦袍大漢,只見夏江人影晃了一下,面前便沒有人影,不禁大吃一驚!定神一看,只見夏江站在四丈開外。
這種奇怪的閃身,使他更迷惘了,他想到:這號人物,一定留他不得。他面上頓露殺機!目光向四周站的高手,施了一個眼色,這是血魔教的暗號,四周站的高手,都紛紛從背上拔下兵器!場中的高手,一步一步向夏江移動。場中的空氣頓時更緊張萬分!
這當兒,夏江一聲暴喝道:“你們都上來,一齊宰了你們。”喝聲方了,一彈身,躍起三丈多高,雙手向地上一掃,勁風把四周的高手,逼退一丈開外。突然,喝聲大起,雙錘似流星,向夏江滾滾而來!原來是那位豹頭四目,虬須的黑衣大漢,掄動雙錘向夏江擊來。夏江冷冷哼了一聲道:“閣下的錘法不錯”!他不閃避,舉手一拾,迎了過去。
這使雙錘的黑衣大漢,乃血魔教四大護法之一,名叫李橫江,綽號飛錘手,功力權次于那錦衣大漢副教主戈鐵。李根江這一出手,使出的是一套奪魂三式錘法。錘勢連綿不絕,在夏江的掌風中,恍如流星,忽上忽下。夏江雖然用掌法去遮斷雙錘不能進身,可是,一時也無法把對方擊倒。可見李橫江奪魂三式錘法,自有獨到之處!
忽然,幾聲巨喝之聲!有四條人影同時向夏江背後發起一掌!夏江頗為警覺,他忙施展閃身之法,向一側躍動。那股掌風轟隆地擊在他剛才站的位置,擊了一個大洞。錦袍大漢戈鐵,彈身而起,喝道:“閣下小心了”!一掌便向夏江身上掃去!夏江雙目似火,右手一揮,硬接了他一掌,左手一招厲鬼撷食,罩頭抓下。他這一招,使用了百年的內力,存心想把錦袍大漢戈鐵毀了。
當夏江的厲鬼撷食抓下之際。突然他感覺背上遭了錘擊似的,剛想轉身,第二錘又擊到!一聲悶哼,吐了一口鮮血!恰在此時,戈鐵的掌鳳,又淩厲的掃到!夏江的身子晃了幾晃,便被掌風彈到一丈開外,栽倒地上。李橫江那裏肯舍,緊接着而上,一錘擊向栽倒地上的夏江!夏江雖然栽倒但沒有昏迷過去,突然看見錘如流星似的飛來,他提起一口真氣,彈身而起,向李橫江撲去!
這一着是李橫江料想不到的。當他想閃避已經來不及了!夏江五指抓上,立刻把李橫江面貌抓得皮破骨碎,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此刻,錦衣大漢戈鐵的掌風已經掃到,夏江向後跄跟幾步,便倒了下去,錦衣大漢戈鐵身子如電,撲向夏江又是一掌劈下。
突然,在戈鐵掌力剛落之際,一股勁力挾着陰恻側的冷笑,擊向戈鐵。戈鐵忙把擊向夏江的掌力,收了回來,橫開數尺,舉目一望,但見一個單眼的老婆子,出現在面前。戈鐵喝道:“你幹什麽”?那老婆子獨自射出一道冷芒,緩緩道:“我當然是救人”!“救人,你與這小子有什麽關系?”“沒有關系”!“那你為什麽要救他呢”?“為了自己”!“你這句話說得太奇怪了”!“一點也不奇怪”!
戈鐵滿面迷芒之色,問道:“他與你既無關系,為什麽又為了你自己”?那老婆子一本正經說道:“當然是為了自己”!“你認識他”?“見過一次面”!“不”!“那為什麽”?“因為只有他才能找到鬼中鬼!”“你是誰”?老婆子哈哈大笑道:“我麽,自己的名字,早巳忘了,不過別人都叫我雪姑……”
戈鐵面色突變道:“什麽,你是雪姑”?“不錯”!戈鐵吓得後退了幾步!“怎麽,你吓壞了”?戈鐵面色變得非常嚴肅,一句字道:“我正要找你”。“找我幹什麽”?“算帳”!雪姑冷冷一笑道:“我們有什麽好算的”?“當年戈雲天橫屍落雁峰,你是不是在場”?“有我一份,那麽你是戈雲天的兒子了?”“不錯!”“你想報仇麽?還要多練幾年。”雪姑說畢,縱聲一陣狂笑。戈鐵喝道:“那不妨試試!”
雪姑又是一陣大笑道:“老婆婆今天有事要待辦,改天我們比劃比劃吧”!言訖,抓起地上的夏江,象縷煙似的消失不見。雪姑抓人閃出場中,不過一眨眼間的事,她這一身武功,的确驚人!戈鐵正想發招,一眨眼巳不見了雪姑和地上躺着的夏江,不禁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雪姑掀起昏過去的夏江,象一縷青煙,眨眼間便離開了官道,向綿綿不絕的山峰裏飛瀉。
片刻時間,已越過七個山峰,來到一所石洞前,停了下來。她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放進夏江的口中,同時把夏江平躺在石洞裏一塊大石頭上。雪姑開始替夏江推動全身十二大要穴,并運用手按在夏江的命門穴上,緩緩為他療傷。大約過了兩盞熟茶功夫之久,夏江蒼白的面色,漸漸轉為紅潤。又過了片刻時間,夏江突然長嘆一聲,緩緩睜開雙目!雪姑冷冷道:“你身上的感覺如何”?夏江睜開雙目後,見自己;躺在一座洞裏,光線非常的暗,不禁微微吃驚,疑是夢中。
突然,似有一縷輕微的歌聲,飄進了他的耳朵……那歌聲正唱着:……低語問君何愁?情似海!恨悠悠!情愛難償恨長流,笑中情,……夏江聞到這歌聲,從石上挺快身而起,狂喊道:“珍妹!珍妹!你在那裏”?因為,他如夢似的聽到那斷腸曲,他的眼眶,又突然喚起了許素珍的淚面!她蓬頭垢面,滿身血淚……
雪姑乍見夏江這樣子,也不禁微微怔了一下!但她立刻意識到,這是夏江神經的錯亂。于是,她冷叱一聲,道:“小子,給你說話,聽到沒有”?“誰!”“是我”“你是琴妹?我永遠也不離開你了!”他眼前一片模糊,一把抱住雪姑。雪姑推開他,冷哼一聲,一耳光打在夏江的臉上,道:“誰是你的琴妹,胡說八道”!夏江突然遭挨了一耳光,神智清醒了不少。他手指着雪姑道:“你是誰”?“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把我弄到這個洞裏來,琴妹一定被人搶去了”!“搶去就搶去,有什麽稀奇”?
夏江雙目如火,怒喝道:“你一定是血魔教的人,我要殺了你。”你字剛出口,便向雪姑狠狠地攻了三招!雪姑右手一揮,冷叱一聲道:“給我滾出去”。夏江由于剛才受傷,未能完全痊愈,所以功力大減,雪姑勁風一掃,便掃彈了一丈多遠!
驀在此刻,洞口外,人影一晃,一個老者,便把夏江飛起的身子,接了下來!那老者背挂鬥笠,手握煙袋杆。他頭向洞裏探着,突然哈哈大笑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你這個老處女”!
雪姑見是五湖煙客,暗暗吃了一驚,當下也冷笑一聲道:“老煙鬼還沒有死”?“我死了,你這一輩子就嫁不出去啦”!說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雪姑被取笑得雙頰突然紅起來,正要發作。
五湖煙客緩緩把夏江放下來,又笑道:“說正經的,你與這個子結下什麽梁子?”“什麽也沒有,他胡說八道,一點也不老實”。夏江這時已鎮定下來,一眼看見五湖煙客 忙拱手問道:“老前輩何時來此?”“剛才路過此地!”“老前輩又救了我?”
雪姑怒道:“剛才誰又欺侮了你?”五湖煙客嚴肅地說道:“夏江,你以後要注意品德,須知,一個有成就的人,品德第一!”“是”!五湖煙客轉身對雪姑道:“你找夏江有事麽”?
雪姑點點頭。夏江突然迷惘起來,他自言自語道:“剛才我被血魔教的人打昏在地,誰救了我”?雪姑冷冷一笑道:“這小子完全是以怨報德”!夏江忽然明白過來,忙拱手謝道:“老前輩救了我命,今後定當……”雪姑截斷他的話,道:“不要窮酸了,快帶我去見鬼中鬼吧”!
五湖煙客突然想起一件事,長眉皺道:“三絕圖還在我身上”。夏江深深一嘆,道:“孫老前輩,救我一命吧”!
五湖煙客笑道:“你這小子大概有精神病吧?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夏江兩頰清淚,從雙腮而下,泣道:“我吃了鬼中鬼師付的毒藥,在三個月以內,如果不把三絕圖找到,他就給我吃了解藥,生命便……”。
五湖煙客心中一時頗為其難,他沉吟一陣道:“倘如海女和李小牛找我要,怎麽辦”外那時由我來負責就是”。“好吧!你暫時拿去,将來我設法向鬼中鬼手中要回來”。五湖煙客從懷裏取出三絕圖交給夏江,然後道:“你帶這位雪老前輩去吧,我還有事要辦,先走一步”。他一彈身,便是幾丈遠,三五個起落,便不見人影了。
夏江拿到三絕圖以後,便展開輕功,向血谷鬼中鬼住的洞中奔去!他去勢似箭,幾小時後,便已到達血谷。雪姑突然對夏江道:“你師付個性極怪僻,說不定你送上三絕圖,他不給你解藥”“會這樣麽”?“當然會呀”!“那怎麽辦”?“辦法很簡單,一手交藥,一手交圖”。“這辦法很妙”!二人邊說邊走,巳經到鬼中鬼的洞門口。雪姑一閃身影,便隐在洞口藏了起來,夏江昂首而入。
突然,一陣冷風吹來,夏江身上打幾個寒顫,也下意識退了幾步!接着一聲冷冷的聲音傳來:“誰”?“師付,是我!”“是夏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