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阿露
聞言,段水冰很恨的瞪了段葛兮一眼。
餘姨娘十分驚愕段葛兮的口才,一年前餘娘進門的時候,就聽說過段葛兮在庵堂之事,段家人說的最多的還段葛兮是多麽自命清高的一個人,明明琴棋書畫一塌糊塗,還總覺得世上人不了解自己的才華,對長輩不敬,對姐妹不友好,習慣性的畫地為牢。
當時餘姨娘就想看看這個“妙人兒”,如今人出現了,可是與傳說中的一點都不相符合,這個二小姐實際上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
呂月姝見段葛兮說出這番話差點驚愕的幾個趔趄,段葛兮實在太跳脫了,根本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
此時的段鹄悠悠開口,道:“還是二丫頭說的道理,确實今天的事無人知道,我見二丫頭把這紗罩在身上很好看,家裏還有一匹,幹脆送給二丫頭吧。”
段鹄簡單的一句話便表明了他的态度,今天之事無人敢說,段葛兮也不會丢人現眼。
呂月姝欲言又止,那月影紗是她想給悠兮留着的,現在被段鹄随便一句便打發給了段葛兮。
段水雲十分羨慕的看了段葛兮一眼,段水冰則恨段葛兮恨的咬牙切齒。
餘姨娘絞着手中的錦帕,仿佛十分心塞,紅姨娘和秋姨娘的感受一般是随着女兒。
段葛兮盈盈拜謝了段鹄,只是裏面的細褶裙在經過西瓜汁的重量,裙擺已經很垂了,加上段葛兮的發育不及段悠兮,這裙子穿在身上本來就大,現在想不不注意也不行了,段鹄掃了一眼段葛兮的裙擺,道:“這是大丫頭的衣服,太長了,明兒讓如意坊的繡娘給二丫頭做幾身衣服,幾個姑娘一起做吧,我段鹄的女兒,是正兒八經的名門閨秀,哪能穿別人穿過的。”
呂月姝的表情十分精彩,一陣紅一陣白,這三年她事無巨細面面俱到,何曾被段鹄主動交代過做什麽事。
如今,段葛兮才剛剛回來兩天,便讓段鹄對她連番不滿,呂月姝心裏有點想抓狂,但是她是呂月姝,片刻後便整理好情緒,對段鹄福了身子,道:“二丫頭昨天才回來,這新衣服還未趕制出來,明天讓繡娘過來給幾個丫頭都做幾身衣服吧。”
段鹄點點頭,頓了一會又道:“從公中給二丫頭撥二百兩銀子,我看二丫頭的品味不俗,讓她自己買點首飾。”
呂月姝眸光一沉,語調上沒有任何波動道:“是的,老爺,二丫頭是我的親生閨女,我比誰都疼愛。”
呂月姝深知段鹄喜歡聽那些話,因此聲音十分低緩,一代高傲的主母在夫君面前顯示出有點心力交瘁之感。
段鹄心一軟,道:“你是事多,兩年前生産鴻儒的時候身子虛弱,有些事做的不是那麽到位也不是你的錯,罷了。”
Advertisement
呂月姝這才面呈喜色。
段葛兮垂眸中掩飾着一絲冷意,三年前段葛兮無意害死先夫人夏羽,然後她為了博得呂月姝的歡心,居然同意了去庵堂,本以為段鹄會對夏羽守孝一年半載的,可惜她剛剛去庵堂,呂月姝就有了身子,然後被扶上正室的位置。
之前夏羽和段鹄之間也算的上是舉案齊眉的夫婦, 如今再看父親,他卻過的春光滿面。
段葛兮忽然發現很多人的命運,很多事情的真相似乎被遮着一層迷霧,朦胧不清。
……..
待段葛兮回到青雨院,阿露立馬關上門,用手捂着胸口,急迫的吸了幾口氣,若是仔細看阿露,就會看見阿露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阿露急忙幫段葛兮解着身上黏在一起的衣服,一邊顫抖道:“小姐,她們好厲害,我明明看見是四小姐把那丫鬟絆了一腳,那丫鬟順勢把果汁全部撒在你的身上,她們的心腸好毒,小姐,我害怕。”
阿露自幼在白鷺庵裏面長大,哪裏見識過這高門府邸的內宅生活。
不害怕才怪。
段葛兮拍拍阿露的手,溫和道:“不怕,我身邊需要膽大勇敢聰明的人,不需要害怕膽小怯懦者。”
阿露的雙手停止動作,她的目光慌亂不安,似乎帶着被人抛棄的彷徨,但是段葛兮知道阿露是在吸收她說的話。
上一世做貴妃雖然還是被段悠兮她們兩母女利用了,可是她做了數年的貴妃,五年前在皇宮和後宮嫔妃鬥的死去活來,五年後因為先皇後薛善雪的死因,她被幽禁豐融殿。
前五年她一直在鬥争,她不是很容就被鬥倒的貴妃,她扳倒了很多女人,她學習了無數的才藝,若說上一世她在未嫁給秦秀逸之前只是一個自命清高,不自量力的女子,那麽當貴妃前五年她勤奮好學,最後還真的有點真才實學。
前五年在忙碌,後五年就在思索,在豐融殿裏面思考她鬥倒的每一個人,所以重生一世,對于識人這一塊,她十分的敏感。
比如她知道阿露是一個生存能力極強的一個丫鬟,而且心智不凡。
蠟燭在紋繡松鶴紗罩裏面微弱的跳動,清爽的風透過窗戶悠悠的飄進來,
阿露最後擡起頭的時候,眸子裏面的那份怯懦之色變成勇敢和堅韌,連帶語氣裏面都多了幾分激動,道:“小小姐放心,我會改變。”只有自己改變才能保護小姐,小姐雖然是府中的二小姐,明明是呂月姝親生的,可是夫人待小姐并不關照,甚至算得上是苛刻。
段葛兮本不想逼迫阿露在如此短的時間便用一種心态迎接段家的暴風雨,但是自己今後走的路十分坎坷,是一條複仇之路,她身邊容不下太怯懦太仁慈的丫鬟。
好在阿露的可塑性極強,而且潛力比較大,最重要的是忠心耿耿,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種人。
晚上,阿露給段葛兮燒了熱水,美美的洗了一個澡,為了避免風寒,又喝了不少的生姜水,身體是格鬥的本錢,段葛兮定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像今天這樣的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