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忠犬少主俏魔尊(25)
阮少澤差點沒被這味道熏吐出來。
他用力拍開那只手,回過頭,正要發難,就被杜殷的臉色……或者說是狀态給吓得憋了回去。
只見杜殷面色青黑,眼白泛紅,目光中夾雜着瘋狂,正死死地盯着他,“卿卿,你要去哪裏?”
阮少澤連忙道:“你洗兔子,還不許我到處逛逛?”
杜殷的視線往下方一瞥,正要說話,阮少澤立馬拽住他的手臂,往來路拖着走,邊走還邊抱怨:“我的兔子呢,不會被你弄丢了吧?要是被你弄丢了,可是要用十倍還回來的!”
說來也奇怪,杜殷的模樣竟在阮少澤的喋喋不休中漸漸好轉。
待到他們回到原處,杜殷已經基本恢複了正常,而那只被他随手丢在一邊的兔兔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得虧血腥味沒有引來其他野獸。
杜殷撿起兔兔,蹲回水邊繼續清洗。
阮少澤這回不敢再亂跑,便在一旁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和腦海中的系統聊了起來。
等到兔子洗得差不多了,阮少澤想要的信息也得到得差不多了。
原來被瘴氣侵襲之後并不是無藥可救的,只要由鬥氣強大的人将之從被侵襲者體內逼出來就可以了,其原理和武俠小說中的逼毒差不多。
系統:“可惜啊,誰讓你要替杜殷擋那一針呢?”
阮少澤:“老子也不是故意的好嗎!老子那天晚上只是條件反射!”
系統:“哦……條件反射替他擋針啊。”
阮少澤:“……你這是什麽奇怪的語氣?”
系統:“沒什麽啊,只是順着你的話說,你是條件反射替杜殷擋了一針啊,我有說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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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少澤:“沒有。”可心裏總感覺到莫名憋屈是腫麽回事?
本來麽,以他原本的實力,完全可以立馬把杜殷制住,替他把體內的魔瘴給逼出來。然而現在,且不說他有沒有能力把魔瘴逼出來,他能不能把杜殷制住都成了很大的問題。
杜殷見阮少澤坐在石頭上發呆,便沒有去打擾他。
他自動自覺地在一旁生起火,将清理幹淨的兔子架在火堆上,慢慢地燒烤起來。
不多時,源源不斷的香氣就勾得阮少澤無法再思考下去。
他立馬跑到杜殷身邊坐下,眼巴巴地瞪着還沒有烤熟的兔子,“你帶調味料了嗎?”
話音剛落,一個瓶子便遞到了他的面前。
緊接着,又是第二個瓶子,第三個瓶子……不一會兒,阮少澤面前就擺了一排瓶子。
阮少澤:“……”
阮少澤:“你在儲物戒指裏都放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這些都是根據卿卿在魔宮時的口味準備的,”杜殷笑容寵溺,“我在每個瓶子上面都寫了标簽,卿卿想吃哪種随便挑,想全用上也沒問題。”
阮少澤:“……這才一只兔子。”如果要全用上的話,吃一口就得撒一種吧?
杜殷道:“卿卿是嫌兔肉不夠嗎?待會兒我再去打些來。”
“不用了,”阮少澤為這座林子裏的其他動物默哀了一秒,“野味吃多了燒心。”
杜殷讨好不成,臉上笑容不變,繼續烤肉。
十幾分鐘後,阮少澤成功吃上了杜殷特質的十全口味烤兔肉。
阮少澤的鬥氣在一天天的恢複。
待到半個月後,他的等級已經恢複到了與杜殷差不多,不過他不敢聲張,只是依舊和杜殷過着詭異的“二人世界”。
同時,阮少澤也發現了一點。
只要他不表現出對杜殷的抗拒和排斥,杜殷就基本上不會被魔瘴所影響,頂多是在熟睡的時候,由于對意識的控制減弱才會讓魔瘴趁虛而入。有了幾次經驗之後,阮少澤已經能夠駕輕就熟地在杜殷“發狂”之前用鏈條将之綁起來,以免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再遭不測。
起初,杜殷清醒過來後還會不解和委屈,可自從聽了阮少澤的描述,他便再也沒有了異議。
一晃又是數日過去。
這天,阮少澤趁着杜殷出去洗衣服,再次偷偷運轉了一下體內的鬥氣。
一抹驚喜陡然出現在了阮少澤的臉上。
他還記得,昨天運轉鬥氣的時候經脈仍顯阻塞,可方才他卻分明感覺到體內鬥氣流轉無比暢通!如今距離雲影所說的一月尚有近十日,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天賦異禀,所以才會提前恢複等級?
若不是OOC限制擺在那裏,阮少澤幾乎要傻笑出來。
系統:“小阮,你要記得你是一界之尊,別總是露出這麽猥瑣的表情好不好。”
阮少澤:“……”
阮少澤:“滾你的,哪有總是,我這是喜不自勝。”
恰逢杜殷洗完衣服回來,正好對上阮少澤眉眼遮也遮不住的笑意,也不由得笑了出來,“卿卿是遇上什麽開心事了麽?”
阮少澤腦子一抽,一句話不經大腦地冒了出來:“哦,你要做爹了。”
杜殷:“……?”
“命運修改完成度:95%”
系統:“!!!!!!!!!!!”
阮少澤:“………………”
這、這算是意外的收獲嗎?
杜殷的表情先是一片空白,而後轉為疑惑,最後才是震驚與喜悅。
他幾乎是飛撲到了阮少澤的面前,抓住阮少澤為了躲避他而抵在他肚子上的腳掌,傻笑着問道:“卿卿,你剛才說了什麽?”
阮少澤裝傻道:“啊,我剛才說了什麽?什麽都沒說啊,你幻聽了吧。”
“怎麽會,我明明聽見了的,”杜殷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麽揮之不去,“卿卿說……卿卿說我,要做……爹了呢。”
阮少澤面無表情地瞪着他:“杜殷,我在你眼裏,是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杜殷一愣,道:“是啊,我有的卿卿都有。”
阮少澤道:“那你覺得,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能不能生孩子呢?”
杜殷垂下眼睛,羞澀一笑:“說不準呢,或許卿卿天賦異禀。”
阮少澤:“……”
靠,阮少澤接下去的話全部被憋回了肚子裏。
系統幸災樂禍:“讓你胡說八道。”
阮少澤:“……請閉嘴好嗎。”
接下來的半天內,阮少澤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口無遮攔是多麽得大錯特錯,并在內心賭咒發誓,以後嘴上一定要留個把門兒的,不能一高興就得意忘形。
但好在杜殷雖然瘋狂,卻并沒有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反而還為了阮少澤肚子裏那個并不存在的“小寶寶”,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阮少澤最受不得美食的誘惑,只猶豫了不到三秒,就厚着臉皮享受了這頓“孕夫餐”。
不過,扯淡也有扯淡的好處。
因為擔心魔瘴會在剝離的時候反抗,從而再次占據杜殷的心智,使之發狂,阮少澤本來還苦惱着要怎麽偷偷把瘴氣逼出來。現在因為他肚子裏多了一個小生命(并沒有),杜殷對他愈發溫順,甚至在他提出晚上怕杜殷傷到他肚裏的“孩子”,想把杜殷的穴道都一起點上,再用鎖鏈捆一捆的要求,杜殷都一口答應。
阮少澤便根據自己的計劃,把杜殷的穴道用鬥氣封住,正要把鎖鏈往他身上套,稍稍遲疑了一下,又把杜殷的上衣給全脫了,才把鎖鏈捆了上去。
杜殷被鎖鏈上的涼氣冰得縮了縮,看向阮少澤的目光中帶了絲不解。
阮少澤則是理直氣壯:“本尊就喜歡這樣,你有意見?”
杜殷連忙搖頭。
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差點讓阮少澤從他身上跌下去,“我的身體能得到卿卿的青睐,榮幸之至。”
阮少澤只能裝作沒聽到,又把杜殷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之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下一刻,便是擡手一推,将杜殷推倒躺平在了床上,自己也跟着坐到了他的身上。
杜殷頓時目露驚恐:“卿卿,不可以!”
阮少澤的動作一頓:“什麽不可以?”
“不可以的,”若不是被鬥氣封住了穴道,杜殷此刻恐怕就要把阮少澤掀到一邊好好教育一番了,“我聽人說,特殊時期是不可以做這種事的,會傷到孩子!”
阮少澤:“……”
WTF?!你把阮哥當成什麽人啦!阮哥是那種一天到晚熱衷于床上運動滿腦子馬賽克的人嗎!
系統:“你是。”
阮少澤:“……”
阮少澤氣得狠狠地在杜殷的腰側擰了一把,那裏算是渾身上下最為脆弱的部位之一,杜殷頓時疼得龇牙咧嘴,卻仍是孜孜不倦地教導着阮少澤:“卿卿,這樣真的不好,要不……要不我用手指幫幫你吧,或者是幫你舔舔也……唔唔!”
把杜殷的裏衣塞進他的嘴裏後,世界終于清淨了。
阮少澤深吸一口氣,将手掌虛按在了杜殷被魔瘴附着的那條手臂上。
他先前只從系統那裏學到點理論知識,真正開始操作卻并沒有全然的把握,他既擔心逼不出瘴氣,反倒激怒瘴氣讓杜殷的性命受到威脅,也擔心瘴氣會趁機鑽入他的體內肆虐,那樣比前者更慘,畢竟他或許是目前為止唯一知道怎麽解除瘴氣的人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反派光環加持——又或者是宿主光環?——總之,雖然逼氣的過程十分艱辛,但總體還算順利。
只見杜殷光潔的小臂上,在阮少澤用魔氣的催動下,漸漸浮現出了一條不算細的黑線。
黑線感受到外力的逼迫,竟像是有意識一般,奮力掙紮起來。
它原本能附着到杜殷身上也是因為杜殷當時心緒不寧,意志略微有些動蕩,它完全是趁虛而入的。可如今大半個月過去,這個被附者的心性不知為何居然越來越堅定,瘴氣能出來作亂的機會本就減少了許多,如今對抗上魔界至尊,失敗更是毫無懸念。
不多時,一條黑色的霧氣便被阮少澤從杜殷的手臂中吸了出來,再用魔氣一擰,那絲瘴氣頓時煙消雲散,再也無法作惡了。
據原著中所說,無間旋渦中的瘴氣皆是由生靈的欲念所形成的,籠統地說來便是喜怒哀懼愛惡欲。而杜殷正是受了這七情的影響,才會如此大膽地順應內心深處最最強烈的執念——也就是将阮少澤藏起來,其他人再也找不見,只屬于他一個人。
原著中,旋渦瘴氣曾在男主身上刷過一回存在感,最終自然是女主解決,從而使兩人的感情愈發刻骨銘心,堅不可摧。不過那時身為男配的杜殷早就抱着戮天這個大魔頭一起墜入無間旋渦同歸于盡了,哪裏像現在,還能搶男主戲份。
阮少澤剛剛恢複便又消耗了大量鬥氣,也算元氣小傷。
阮少澤拭去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替杜殷解開鎖鏈,又把裏衣從他嘴裏拿出來,輕輕地替他擦拭身上的冷汗。
方才杜殷已經在瘴氣抽離的過程中疼暈過去了,此刻正昏睡着,也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阮少澤其實也出了不少汗,可他卻沒那個力氣再打水洗漱了,便只脫了衣服,用較為幹淨的裏衣草草擦了遍身,就靠在杜殷的肩膀上,一同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阮少澤是被一道目光刺醒的。
他眯開一條眼縫,就看到杜殷已然醒來,正坐在他的身側,目不轉睛地瞪着他……的肚子?
阮少澤還沒完全清醒,下意識地擡手,在杜殷腿上拍了一記,迷迷糊糊道:“你醒了?”
那只手很快被抓住,而杜殷的另一只手,則是落到了他的小腹位置。阮少澤正覺得杜殷的手掌暖烘烘的,捂得他舒服極了,便聽杜殷用遲疑的語氣問道:“這裏……真的有孩子嗎?”
“……”
阮少澤瞬間被吓醒,蹭得一下坐了起來,差點和杜殷的腦袋撞上。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阮少澤又驚又怒,“老子是男人!是男人!要不要老子證明給你看啊!”
杜殷略微搖了搖頭:“證明就不用了,反正已經看過很多次,确定了……”
阮少澤:“……”
“不過既然沒有孩子,”杜殷按了按自己的眉角,“那麽那些畫面應該也只是在做夢吧。”
阮少澤這才察覺到杜殷的狀态有些不對勁,卻又不像是之前的那種不對勁。
他忍不住伸出手,在杜殷的臉上摸了摸:“怎麽了?”不會是他抽離瘴氣的時候産生了什麽副作用,讓杜殷身體出問題了吧。
杜殷仍是搖頭,低聲呢喃道:“我只是覺得之前幾日的記憶十分模糊,好像是真實發生過的,又好像是在做夢。卿……小阮,我們又和好了嗎?”
阮少澤臉上關切的表情一僵。
杜殷沒有得到回答,擡起眼睛,便看到了阮少澤冷硬的神情。
“我們沒有和好,”阮少澤冷冰冰地說道,“是你在封印旋渦的時候太過大意,被一縷魔瘴附身了,并且對本尊做出了很多無法挽回的事情!”
杜殷眼神閃了閃,垂眸道:“比如?”
阮少澤被他問得火氣蹭得就冒了上來,“比如?那簡直太多了,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其中最嚴重的就是你将本尊給綁架了!現在既然你清醒了,趕快把本尊送回去!不然本尊便要率衆踏平你們邱鳴山,女的做苦役,男的做軍妓!”
杜殷不解地眨眼:“……軍妓?那是什麽?”
阮少澤語塞。
“還有,小阮,我雖然對之前的記憶不甚清晰了,卻并不是全忘了,我隐約記得自己除了這樣,”杜殷一邊說,一邊往阮少澤褲子裏摸,“也沒幹過什麽過分的事情吧?你可真是調皮,小壞蛋。”
阮少澤被他上挑的尾音激了個冷顫。
杜殷一把握住阮少澤的重點部位,低頭吻了過去。
阮少澤被他弄得渾身發軟,可內心的不甘和惱怒卻是在不斷激增,終于達到爆發點,阮少澤一腳踢出,正中杜殷的肚子。
“砰——”
杜殷這回是真的被阮少澤踹下了床。
魔界的某條大路上。
杜殷揉着仍舊隐隐作痛地肚子,哀怨的目光在阮少澤身上流連。
阮少澤視而不見,一個勁兒地往前走。
除去了瘴氣的杜殷自然恢複了正常,自然也同意帶阮少澤離開這個地方。
阮少澤一直到走出山林才發現,這片山林居然坐落在魔界,難怪他那天會看到魔族居民。只不過是在魔界的邊界,與無間崖相距約莫一天的路程,當然,如果使用了飛行法器或是馴養的飛禽,時間能縮得更短。
阮少澤記不太清原著中的旋渦是多久被解決的,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肯定不可能,便循着地圖上的坐标,往無間崖走。
杜殷欲言又止了許多次,卻最終什麽也沒說出口,
其實他的儲物戒指中還存了不少先前從玄天秘境中帶出來的法器,其中不乏飛行器,便是這些法器讓他把阮少澤藏到那片林子中去的。可只要一想到阮少澤回到無間崖後會和雲影彙合,杜殷就不怎麽希望他回去了。
況且,他也還沒想好要怎麽填補他們之間的裂痕。
從木屋到無間崖的路程就那麽一段,饒是杜殷再不情願,甚至故意用美食來拖時間的情況下,一天一夜過去,他們仍是抵達了無間崖。
衆人果真還候在無間崖沒有離開。
原因無他,只因他們始終無法封印無間崖頂那個最為幽深的旋渦。
之前的十數個小旋渦都在衆派弟子的通力合作下,艱難地完成了,可偏偏那最後一個,普通弟子稍一靠近便會被逸散出來的瘴氣給吞噬,嚴重的甚至喪了命。只有男女主他們那個等級的精英靠近才勉強不會被瘴氣給吸進去,然而這樣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在他們先發現杜殷不見了,後又發現阮少澤也失蹤了的情況下,封印最後一個漩渦的可能性更顯得渺小。
所以當阮少澤和杜殷一同出現的時候,即便是對他們忽然消失而大為不滿的弟子們,也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不等衆人說話,一個妖嬈的身影率先從人堆裏沖了出來,撲到阮少澤面前跪下。
“尊上!您終于回來了,雲影找得您好苦,”雲影幾乎是聲淚俱下,要不是怕影響阮少澤的形象,她大概就直接撲到人身上去了,“尊上,您這些日子都去了哪裏?”
杜殷用充滿了敵意的話語淡定道:“你們尊上這些日子都與我在一起。”
雲影仿佛這時才注意到阮少澤身旁還站着個人似的,用一臉“特麽你這個妖豔賤貨居然又不要臉地勾搭我家尊上”的表情瞪着杜殷。
不僅是雲影,人群中也有一道淩厲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阮少澤不用看就知道是誰的,十有八九就是杜老爹的嘛,看到自家兒子又和他這個魔頭鬼混在一起,沒氣得厥過去就算不錯了。
阮少澤清了清嗓子,将話題帶了回來,“本尊離開的這些時日,不是為了別的,正是為了尋找徹底解決無間旋渦的方法。”
衆人聞言,一副你特麽在逗我的表情。
阮少澤的視線朝最後的那個旋渦一掃,即便是站在這裏,也能看到漩渦中逸散出來的淡淡黑霧,可見其擴散範圍之大。
淩霄派掌門站了出來,拱手道:“魔尊辛苦了,卻不知魔尊是否找到了解決方案?”
阮少澤哼了一聲,趾高氣昂道:“那是自然,本尊又不是你們。”
淩霄派掌門:“……”
阮少澤道:“不過,即便我找到了方法,無人聽從我的調遣那也是無計可施的。”
淩霄派掌門忙道:“那自然不會,只要能解決旋渦之事,別說是老夫的弟子,便是老夫也任由魔尊調遣。”
此話一出,原本還對阮少澤不滿的其他門派頓時無話可說了。
阮少澤挑了挑眉,一串物品的名字忽然從他口中蹦了出來。
淩霄派掌門愣了愣,才想到要記下來。
阮少澤一連報了三十多樣東西,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口:“你們先去把這些東西準備好,再行其他。”
淩霄派掌門連忙差人去準備。
阮少澤心安理得地回到自己的帳篷裏歇息,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還真是有些腿酸呢。
誰知下一秒,帳篷就被人從外面掀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阮少澤愣了愣才道:“雲影呢?”他可不覺得雲影會乖乖把杜殷放進來,兩人見面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卿卿居然在我面前提別人的名字,真讓我好生傷心,”杜殷朝他眨了眨眼,“她被我封住穴道,站在外面替我們把風了。”
阮少澤:“……”那根本不叫把風吧?
杜殷絲毫不見外地走到床邊坐下,大腿蹭着阮少澤的,笑問道:“卿卿,你剛才說,你找到了解決無間旋渦的方法,是真的嗎?”
阮少澤朝邊上挪了挪,斜睨了他一眼:“怎麽,你質疑本尊的聰明才智?”
杜殷連忙搖頭:“卿卿說笑了,我只是奇怪……為什麽你剛才報的東西裏,有一半都是吃的?而且還是很昂貴的那種。”
阮少澤理直氣壯地道:“本尊布陣施法,造福大衆,難道還不能吃點好的慰勞一下自己嗎!”
杜殷:“……”
杜殷道:“那卿卿說的解決方法……”
“自然是有的,”阮少澤哼了一聲,“本尊都能把你體內的瘴氣逼出來了,難不成還會懼怕一個小小的旋渦?”
其實原著中解決最後一個旋渦是一個很重要的情節,完全是為了提高男女主的逼格才設定的,為了讓讀者更直觀地感受到男女主的強大和魅力,解決旋渦的部分描述得十分詳盡。阮少澤便趁機占了這個便宜,而且他的能力比男女主強上不少,解決起來應該更加順利才對。
然而阮少澤忘了,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主角光環——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杜殷很想說他體內的瘴氣比起旋渦中的來不過九牛一毛,可看到阮少澤如此自信滿滿的模樣,也不忍反駁他。
由于阮少澤要求的東西都不是附近産出,有些甚至需要回到人界購買,饒是使用了飛行法器,淩霄派的弟子們也花了數日才将東西全部集齊。
彼時,阮少澤對鬥氣的控制也基本恢複到了以往。
差屬下将需要的物品整頓了一番,阮少澤又指定了十多個其他門派的精英弟子,準備朝最後的旋渦進發。
出發前,杜殷攔住了他。
“魔尊大人,為何不讓我參加?”杜殷十分不滿。
他原本以為,以自己和程少陽差不多的鬥氣等級,必定在隊伍之列,卻不想阮少澤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過他,就好像……刻意将他排除在外一般。
而且這些日子的相處模式他也已經厭倦了,阮少澤雖然不再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可也不見得有多親近,這般若即若離的态度幾乎要将杜殷逼瘋。阮少澤的等級高出他不少,再加上又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杜殷不好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以免讓邱鳴山蒙羞。
阮少澤對杜殷控訴的目光視而不見,冷酷道:“本尊不讓你參加的原因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杜殷同樣語氣強硬:“不知道!”
阮少澤幾乎要被氣笑,卻也不可能說出他是因為怕杜殷出事才不讓他加入隊伍,“還不是因為你太弱,行了,別再浪費時間了,出發吧。”
杜殷站在原地,被那句“你太弱”震得久久回不過神來。
其他人在阮少澤的帶領下往前走,程少陽和冷清塵落在了隊伍最後,并沒有立馬跟上去。
作為杜殷的好兄弟,程少陽義憤填膺:“杜殷,你別太在意,那個魔尊的脾氣向來就是古古怪怪的,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你一點也不弱!”
冷清塵也道:“是啊,你第二天就失蹤了,應當不知道我們封印最後那幾個旋渦時有多驚險,那麽危險的事情不去也好。”
“驚險?”杜殷的眉頭皺了起來,“我不在的這些天,死了多少人了?”
程少陽和冷清塵對視一眼,由冷清塵道:“其實也沒多少,只是平均下來,每封印一個旋渦都要……都要隕落,兩三個人。”
這話說得委婉。
但杜殷卻很快體會到了話中未挑明的內容——平均每個旋渦要死人,撇去一開始危險系數稍低的那幾個,後面豈不是越死越多?!
杜殷再也無法安然留在原地,撇下男女主便朝隊伍追去。
程少陽和冷清塵哪曉得自己的話會造成反效果,咬了咬牙,也只得追了上去。
由于旋渦範圍較大,瘴氣的侵蝕範圍更大,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被阮少澤選中的那些精英弟子便只在附近布置陣法。
阮少澤正閉着眼,在不斷複習原著中的情節,就感覺到肩膀被一陣大力給掐住,緊接着,杜殷憤怒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戮天,你究竟在想些什麽!這麽危險的事,你要一個人來做?”
随後趕來的男女主:“……”當他們都是死人嗎?
阮少澤睜開眼,皺眉看向杜殷。
杜殷的雙手挪到他的臉上,捏住他的雙頰,用力往兩邊一扯。
阮少澤:“!!!”
杜殷發狠地笑道:“卿卿,我到現在才明白,其實你一直在保護我是不是?那支毒箭,那些殺手,還有你鬥氣受損的事,都是你替我擋下來的!”
阮少澤震驚:“你怎麽知道我的鬥氣……”
杜殷道:“我問過雲影了!”
阮少澤:“……”雲影這個大嘴巴!扣工資,絕對扣工資!
杜殷苦笑道:“所以你才會被我制住是不是?我就在想,以你的能力,若是想離開,又怎麽會與我一起在那裏住上那些時日,我本來還以為你是想弄點情♂趣……”
阮少澤:“……”喂喂!
杜殷:“你不想我和你一起來封印旋渦,也是怕我出事是不是?但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怕!”
阮少澤:“……”但老子怕啊啊啊啊!!!
杜殷:“我杜殷今天便向你交代清楚了,戮天,你這一輩子,別想甩開我!”
“命運修改完成度:98%”
阮少澤目瞪狗呆。
站在不遠處的男女主也是驚呆了,他們哪裏想得到,跟随杜殷而來的後果居然會是聽到這樣一番深情的告白。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原本還算安靜的旋渦忽然躁動起來,黑霧瞬間擴散,有幾個離旋渦稍微近一些的精英弟子在頃刻間便被吞噬,命喪其中。
阮少澤正要拉着杜殷撤退,眼睛卻驀然瞪大。
一股巨大的黑霧絞緊成藤,沖天而起,朝着杜殷襲來,阮少澤只來得及把杜殷拉開少許,黑霧便已纏上了杜殷的腰,将他往旋渦中拖去。
那力道極大,阮少澤不肯松手的下場便是與杜殷一起被扯了進去。
五感在瞬間被淹沒,好半晌,阮少澤才感覺到有東西在觸碰自己的臉頰,同時,一陣模糊的聲音聲音也鑽入了他的耳中:“卿卿,對不起……但若是能這樣與你厮守在一起,便是死我也心甘情願了。”
“命運修改完成度:100%”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過關獎勵因已提前領取,暫不發放,請等待下個世界吧親~”
阮少澤被這賤兮兮的聲音激得不知從哪兒冒出一股力量,他死死抓住撫摸着自己臉頰的那只手,将渾身的鬥氣都往那只手的主人身上釋放過去。阮少澤感覺到自己的鬥氣圍繞着那人形成了一層薄膜後,再次釋放最後的鬥氣,狠狠地将那人推了出去。
因為離得遠跑得快而幸免于難的男女主正站在駐紮地,遠遠地望着忽然爆發的旋渦,一股悲哀油然而生。
他們最好的朋友,就在剛才……
杜父站在男女主身後,若非克制力極強,幾乎就要老淚縱橫。
就在這時,一個黑點忽然從漩渦中被噴了出來,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重重地落在了不遠處的草地上。
杜父眯了眯眼,下一瞬,幾乎是飛奔了過去。
男女主也意識到了什麽,趕緊叫上淩霄派掌門,一同跑了過去。
從旋渦中被扔出來的人正是杜殷,因為體外包裹着一層強勁的鬥氣,即便是從這麽高的地方墜落,他也不過是受了些輕傷,且很快醒了過來。
杜殷看到圍着自己的人,先是茫然,待大腦重新運轉起來,兩道清淚便刷地落下。
是卿卿,是卿卿将他送出來的!
那……他的卿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