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難當

第7章 小尾巴

第七章小尾巴

秋日的天不到七點就大亮了，童睿淵睜開眼睛，覺得半個肩膀和整條左臂都麻了，然而她沒有挪動半分，而是借着清晨細微的光亮，細細打量艾惜。

上妝後的小惜面容精致，許是很少笑的緣故，總像是戴着個面具，但卻別具氣場。童睿淵都可以想見，艾惜在公司裏哪怕只是一記眼神瞟過去，都能震懾到很多人。但是，卸了妝後素顏的小惜就不一樣了，如同摘掉了面具，脫下了盔甲，露出柔軟的內裏，好看的五官依然顯得穩重，但卻多了幾分脆弱，完全沒有化完妝後的堅硬和強勢。大概也只有在家裏這種溫馨的場所，艾惜才能放松地展現吧。

還好她是打着蘭曉詩的名號來的，否則要接近如此內向的人，該有多難！

艾惜的生物鐘很準時，她就要睜眼時，感覺到兩道柔和的目光在臉上掃來掃去，等了許久，那目光如同微風拂面，依然停留在她的臉上。這孩子是在相面嗎？什麽時候變成算命的了？

“小惜？醒了嗎？該去上班了。”童睿淵忍着被枕麻的手臂，輕聲喚着艾惜。平日都是自己起床，怎麽今天要她叫了？

“不上班。”艾惜低聲道。

早晨特有的鼻音帶着難得的孩子氣，像是小貓爪一樣撓在童睿淵的心上，癢癢的，很可愛。童睿淵用另一只沒有麻掉的手臂把人往自己懷裏攬了攬哄道：“辭職了？”

“不是，中午去錄節目。”艾惜解釋道，腦子也跟着清醒過來。她冷靜地推開了童睿淵，起床，找拖鞋，直奔衛生間洗臉刷牙。兩個女的沒事兒摟着抱着做什麽？她和蘭曉詩都沒有這麽親密的肢體接觸！這樣想的時候，艾惜完全忘記了昨日也是這個半大孩子的懷抱，給了她久違的安心感。

早餐是酸湯面，等着水開時，艾惜把自己總結出來的精華資料重新背了一遍。她的記憶力很好，雖然做不到過目不忘，但讀個兩三遍就能記下來。每句中文旁都由她翻譯成英文進行标注，誰讓她對即将要參加的網絡電視節目做了調查，發現主持人是個走雙語路線的大咖？

水開，扔面條，艾惜把這摞資料丢到了一旁。童睿淵随意抓了兩把短發，就湊到廚房的工作臺邊，支着下巴搖頭晃腦地嘆氣：“哎呀小惜，你翻臉不認人啊，昨晚我們的溫存都是假象嗎……”

艾惜皺眉，撈着面條過冷水。

“好吧你是金主，我就是個暖床的，歡迎你随時召我侍寝。”童睿淵歡脫的聲音低了下去，對于外冷內熱的人來說，第一要示弱，第二要撒嬌，第三要裝可憐。她在心裏默數“一、二、三”，等着艾惜安慰的言語。

然而，沒等來安慰，卻等來一碗卧着荷包蛋的酸湯面。好吧，吃為上，童睿淵自己拿了筷子埋頭開吃，小惜的手藝真是好，自己身邊怎麽就沒有廚藝如此精湛的女朋友呢？否則就能胖一點了。

吃面條，洗鍋，艾惜依然一言不發，她滿腦子都是一會兒的電視節目。按照慣例，她也模拟出任何可能遇到的問題，以及遇到了該如何回答的計劃ABC，所以，對于童睿淵這個大小孩那點陰晴不定的敏感情緒，不是沒去關心，而是沒時間去關心，也就完全沒有察覺到。

這次網絡電視節目的錄制對于公司的宣傳有很重要的作用，艾惜收拾好廚房就去卧室裏挑衣服，必須是上鏡效果不錯的正裝，選了身淺色的西裝，依然是褲裝，因為上午正是堵車高峰期，依舊要騎着機車去網絡電視臺。至于化妝，淡妝就夠了。

童睿淵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前跟後，她早就“視察”過艾惜的衣櫃，正裝都很高檔，休閑裝不多，卻帶着知性的随意。此刻見她挑衣服也知道是要出門了，見狀連忙湊到艾惜身邊嘟囔：“小惜帶上我吧！”

艾惜挑眉，她是去工作，不是去游樂場，小孩子在家乖乖呆着。

童睿淵不放棄地拍着胸脯自薦：“小惜，你是我的金主，總要帶我出去見人，我可以當你的助理啊，幫你拎包，給你化妝，端茶倒水的我都會啊。”

這些我也會，艾惜在心裏默默說道。

“還是你覺得我太醜了帶不出去？”童睿淵耷拉下腦袋噘嘴說道。

艾惜滿臉黑線，這孩子的思維太跳脫了，何況，哪裏醜了？俊俏的都快帥過男孩子了，就連她第一眼也把童睿淵認成了男生。大小孩這麽粘她，是不是沒錢出去玩？這樣想着，艾惜問道：“要零花錢嗎？要多少？”

“要陪着你。”童睿淵不甘心地說道，誰要零花錢啊！她要的是艾惜的重視！否則作為心理學家，還怎麽将和蘭曉詩的合同約定履行下去？達不到預期目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艾惜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思考，權衡許久，才點了點頭。

就聽童睿淵興奮地“嗷嗚”一聲，抱起她在原地轉了個圈，就興奮地滿屋子撒歡去了。

還好家裏大跑的開……艾惜搖着頭，心情很好地收拾着化妝包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