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原來,蘇瓷還記着這事。
言思寧有些忍不住,臉上的笑容便這樣漾開了一截。
但也确實因為蘇瓷下午的表現太過掃興了,自己忙了那麽久,難得擠出了一小段時間放松,她不懂體諒也就罷了,拿着十分古板老套的工作章程要挾不止,還要用上司的身份施壓。
若不是這幾天沒回來,手上的事情積了一大堆,言思寧想,自己或許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
除去心裏的那層欲|望在作祟,言思寧不曾想到,出差的一百九十二個小時裏,她會抽出多少的個人時間,來監督這個女人的生活作息。
想想這些天的經歷,言思寧覺得自己對這個女人是不是太上心了。
與歷任的交往當中,誰也沒有享過這樣的優待——
電話不接,回短信。
短信不回,寫郵件。
但凡清閑下來,她總能想起眼前的這張臉,以及想起需要她去及時提醒的各個方面,她認為自己做得足夠好了,只是蘇瓷依舊是那不冷不熱的态度,難免讓人有種吃力不讨好的感覺。
言思寧一樣以為。
明明她對蘇瓷的定義,只是一個床伴的存在。
準确一點,長期床伴。
但時間再長,也終究只是一個床伴,她不該過分插|手他人的私事,如今一再僭越,就有點不對了。
不過,言思寧又好像不太過分糾結這些事情,要解釋起來,大概是最近學起了這種“既來之,則安之”的佛系态度,她現在要做的只是,教導蘇瓷如何能迅速取|悅自己,讓自己享受這一刻的快|感。
蘇瓷說完了那句話,開始低頭吃起了面條,湯面上飄起的白霧,更是模糊那張原本就看不清全貌的臉,言思寧便這樣隔着霧氣,看着她絲毫不亂的發型,以及手腕一下一下地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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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這種時候,應該是言思寧十分享受的狀态了。
明知道蘇瓷不會回答自己,言思寧仍然要證明自己存在般地搭讪上一句:“好吃嗎。”
好吃嗎?
離開這座城市之前,她最常來的地方就是這裏,現在還要問她好吃嗎?
簡直不能再無趣的問法了。
意料之內的,言思寧沒有等來任何回答,甚至連她吃面時的聲響也無法聽見。
言思寧發現,蘇瓷現在吃面的模樣,就像一只撓心的貓,優雅,從容。明明如同機械般的動作,卻能無時無刻勾起心裏的那根弦,言思寧真的想試一試,如果給她一根沒有切斷的法式長棍,她還會不會這樣文雅,安靜。
想想那樣的場景,言思寧笑意漸濃。
蘇瓷感受着她投來的目光,這頓飯被越吃越慢,最後忍不住與她對看了一眼,才發現言思寧早已放下了筷勺,坐着等自己。
蘇瓷看着自己的面碗。
……面還有很多啊。
要怪只怪老板給的分量太實了,辦公室裏吃不下,還可以找個理由扔掉,但是在這裏的話,怎麽說也也是要給足人家老板面子。
蘇瓷又勉強吃了一點。
但半碗以後,已經不行了。
“好了,吃不了就不要勉強自己,”言思寧見她以緊有蹙眉的趨勢,怕她吃得太多會不消化,“出去走一走吧,時間應該還不算太晚。”
言思寧說不晚。
……那之前是怎麽回事?覺得時間不早,不想過去打擾,現在又剛好了嗎?
蘇瓷感覺自己快琢磨不透言思寧了,但在開口拒絕之前,言思寧已經出了門,無奈之下,唯有跟了上去。
身上的熱意在門口刀刮般的冷風的澆灌底下,散去了不少,但身上殘留餘熱,不至于冷。
言思寧便這樣悠閑地将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裏,走在她的面前,蘇瓷默默地看着那被風卷起的發梢,亂了筆挺的背影。
路邊的花基,由于沒有被經常打理,一些花草已經漲勢甚高。
這就是南方與北方的差別,蕭條的寒風,仍無法阻擋盎然的春意。便是再凜冽,依然能讓你看到一絲希望。
蘇瓷以前是這樣想的,如今再見,又是另一種心情。
走過這條小巷,就能抵達市二中的後門。
這是放學的另一條路,蘇瓷對并不陌生,甚至還能清楚記住搭乘公交回家的捷徑。
印象裏,這裏總是人流不息,但介于現在是晚自習,原本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基本看不到學生。
沒有喧鬧,氣氛便冷清了不少,而她們中間,又沒有誰願意打破這份沉靜。
一路上,只有高跟的踩踏聲,一擊一擊,那是能打在心底的聲音。
不過,蘇瓷已經找不到更多的回憶了。
她只知道,習習的涼風依然揮不去身上的熱氣。
橘色的路燈打下來,拉出了兩條長長的,卻也間隙寬闊的影子,這一路似乎沒有盡頭,影影綽綽間,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蕭瑟。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來,她指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這條路前年修繕了一次,注意到了嗎?這裏以前一下暴雨就積水,現在已經填平了。”
蘇瓷依言望去,言思寧腳下,是一片嶄新的地磚。
再與言思寧對上眼睛的時候,那一抹懷念之色,便毫無預兆地躍在了眼前。
蘇瓷幾乎是下意識地,抿緊了唇。
連表情,也一并冷漠了起來。
氣氛變得微妙。
甚至雨水,也湊熱鬧似的,一滴一滴地不期而至。
雨夾雜着風,失重感就變得強烈了起來。刺刺的,涼涼的,細如針尖的雨滴,落在了臉上,發間,很快,引來了身體一陣寒顫。
只聽見不遠處的那人開了口:“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許是剛才的情緒還沒有完全下去,蘇瓷斂下了眼睛,并沒有動。
很快,視野裏出現了一只白皙光滑的手,手指纖長幹淨,在昏暗的光線裏,依然能夠看見,掌心透着的好看的粉色。
是言思寧伸過來的。
旋即,耳邊響起了那宛若低階琴音般低沉悅耳的聲音。
“冷的話,就握住我的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大佬的厚愛,麽麽麽麽麽麽紮!
寫着寫着又開始懷疑人生,三個小時碼字,四個小時修改,改完還覺得不順,真是不能拯救自己了,啊啊啊啊啊,為什麽自己這麽鹹魚,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