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我想你了。
很簡單的四個字,從言思寧嘴裏挨個說出來的時候,卻組成了一段讓人心動的旋律。
但想念是一種什麽滋味,蘇瓷不清楚,她只知道身體被一股不知道從哪裏湧出來的冷意密密實實地包裹住了,于此,她無法分辨言思寧這句話的真與假,只是那一小段話語落在心裏的時候,猶如一塊石頭扔進湖面,激起了千層浪花。
又或許她能夠逐漸懂得。
因為她能感受到言思寧那溫柔迷惑的擁抱,和那陣令人顫栗的親吻。
那是足以融化一個人的熱情,蘇瓷亦然知道,這只不過是言思寧昧暧的手段之一。
看着對方淪陷其中,不能自拔,自己則置身事外,好整以暇。
然而,在她的印象裏,言思寧并不是喜歡作弄他人感情的人,态度上雖然談不上嚴守自律,但也不會與人糾纏不清、若即若離,更不會保持這種奇怪的關系,所以,她不知道對方是出于怎麽樣的心态與自己親密。
并且如此熱衷。
比如像現在這樣,把自己按在百葉窗上,帶着一絲冰涼的指尖不斷在地自己的脖頸上流連。
每一寸的滑動,都會引來一陣心跳。
對方眼裏的渴望,仿佛随時可以将自己這一頓下午茶,風卷殘雲。
蘇瓷眼底閃過了一絲猶豫,不想就此聽之任之,但如此故意又撩人的舉動,确實極易讓人沉淪,言思寧也是一樣,盡管她有意撩撥,這不是自己的初衷。
畢竟一天的奔波,已經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不說之前為了趕飛機醒得有多早,後來飛機遇到了氣流,一路颠簸,直到吃了暈機藥睡下,胃裏才舒服了一點,下飛機以後,也沒來得及回家休息,赴完了一場應酬就直接回了公司。
如今出現在這裏,只是想确認一下蘇瓷是不是在辦公室裏而已。
但當她推開了門,看到蘇瓷那一抹的長欣背影時,一股悸人的暖流從心底劃過,叫人難以抗拒的誘惑,便在心間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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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所謂的見|色起意?
言思寧不排除這種可能。
走近,只見蘇瓷手裏護着一小盆綠色植物,那樣清冷的身形,剛好與嬌嫩的綠葉形成了特殊的視覺效應。
再近一點,便可以看到對方因為自己的靠近,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她的手收緊了一點,似乎想要将那盆枯萎的綠植藏起來,但這種掩飾過于明顯,以至于有了種欲蓋彌彰的味道,如此看來,反而有手足無措的感覺,與平時為人處事的冷淡樣子截然相反。
就是這樣的反差萌感,起意離開的念頭,在剎那之間蕩然無存。
言思寧決定服從自己心裏的欲|望。
手肆無忌憚地在對方身上狠狠地摸了一遍,等吃完了豆腐,離開,原本平整的衣服就被她揉得有些不成樣子了。
蘇瓷垂眸,無聲地扯着自己褶皺的衣角,言思寧将眼睛挪到了那盆長生花上,問:“你剛才給它澆了水,是嗎。”
整理衣服的手一滞,想起了那盆花的模樣,蘇瓷的唇很快抿成一條直線,不做聲地等待着她下一句的問話。
“養得還算不錯,”言思寧看着綠植上已經枯萎的小簇紅花,調侃道,“至少在你這麽忙碌的時候,它還能如此頑強地活下來。”
言思寧沒有嫌棄她“只要澆一點水就能成活的花,怎麽被你養成了這樣”,應該算給予了最大的安慰吧。
“我養不了,你把它拿走吧。”那些想要解釋的話最後被咽了下去,蘇瓷淡聲回應,她本來就沒有閑暇來照顧這盆花,如今剛好聽言思寧說起這件事,恰恰給了她将綠植退回去的機會。
言思寧沒有答應,任那盆長生花孤零零地擺在窗前:“就放在這裏吧,你不覺得這盆花看久了,其實長得也挺可愛的?我看見大家最近都在養多肉,但我覺得,帶刺的植物不适合你。”
蘇瓷看着那新長出來的,肉肉的,圓圓的小葉子,心裏竟然讓言思寧說動了幾分,嘴上卻說:“我不喜歡這些。”
“但是我喜歡。”
乍聽之下,這句話沒什麽意思,但言思寧顯然是自帶強硬霸道的那一類人:“所以我想你也喜歡。”
蘇瓷本來不想過分糾結這些事情,無奈言思寧這話說得有幾分挾制的意味,她聽得有些不悅,開聲回駁,不料話一出口,卻成了奇怪的擰麻花式地反問:“我想,我應該不需要喜歡你喜歡的東西?”
是的,這種回複并不蘇瓷惜字如金的風格,發現了自己的異常以後,又微微斂了眉。
言思寧也察覺到了,嘴邊的笑意擴大了一點:“不然我們就試一試,看看你到底會不會喜歡?”
“……試什麽?”
“你可以猜一下。”
所以說,親吻這種事情并不在于感情是否得到了升華,就像你會在地鐵上看到那些旁若無人地接吻的情侶,有一部分是出于炫耀心在作祟一樣,某種時候,它亦然可以成為要挾的籌碼。
言思寧吻得啧啧有聲,十分投入,這不是她第一次出聲地親吻,卻是第一次這樣漫長。
蘇瓷聽見那斷斷續續咂漬的聲音,臉上燒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要這樣。”
纏綿的一吻結束,蘇瓷終于得以調整氣息,她撇開了頭,試圖讓自己在這陣羞赧中清醒一點。
但言思寧不給她太多機會,笑聲促狹而悠長:“試完了之後,感覺怎麽樣?你還喜歡嗎?”
言思寧問她,是喜歡?是不喜歡?
聽上去像一道十分簡單的選擇題,蘇瓷卻發現自己什麽也回答不了。
這樣兩難選擇的題目,言思寧絕對是故意的吧。
如果肯定回答了她,便意味着她喜歡她的親吻;如果否定回答了她,便意味着将繼續得到她的親吻。
所以,怎麽回答也不對。
蘇瓷心知,便不再說話,用一貫的沉默來拒絕回答對方的疑問。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話,只會被言思寧找到一個新的借口欺負。
言思寧湊近了她,觀察着那不願意正視自己而垂下的眼眸,和那一撲一撲的,卷長又濃密的睫毛:“恐怕你還不知道,拒絕回答,也是有相應懲罰的。”
蘇瓷驀然擡眼,但她發現,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笑得純良無害什麽的,這副模樣的言思寧,真是不能再讨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