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為知曉另一端竹林有貴胄公子哥,用膳的時候,千金小姐們聲不敢大,看着連餘光都不敢往竹林瞟,就怕別人瞧見了覺得她們不守規矩。
樂岫瞅了眼,這竹林厚的只剩了滿目的綠,根本看不到人影,想也知道兩個莊子不能只拿一層薄薄的竹林的當做屏障。
不過膳用了一半,悠悠簫聲響起,琴聲緊随其後,在場的人都愣了愣,看向見不到人影竹林。
“出來狩獵,還準備着那麽多樂器,彈琴給野雞聽?”
樂岫不遠處一個面容稚嫩的小姑娘不解地說道,她那麽一打岔,想誇隔壁樂聲悅耳的閨秀一噎。
樂岫忍不住“撲哧”一笑。
野雞在這裏還沒特殊的意思,所以也只能戳中樂岫一人笑點,為了合群,樂岫笑了幾聲也肅起了面容。
“公子們詩情畫意,出門身帶簫管并不奇怪。”
“再說這莊子裏面怎麽就不能存放樂器。”
幾位姑娘為那端的公子哥辯解。接下來的宴大家都吃的心不在焉,聽着竹林那邊傳來的樂聲。
等到樂聲停止,不由得悵然若失。
“不知是哪幾位公子奏樂,技藝出衆,這樂聽起來就像是山澗溪流流淌,雲霧缭繞山巒……”
這誇獎的技術,樂岫多看了那姑娘幾眼,是個模樣文氣的姑娘。
“聽說滕小公爺擅蕭?”
人齊齊看向滕靜思。
滕靜思一臉驕傲,特意看了眼樂岫:“若沒意外,聽着像是我哥哥在奏蕭。”
那麽愛秀怪不得是個男配呢。
之後閨秀們拿出樂器,就當飯後消遣表演了起來。
一般都是這邊一首,那邊一首,若是像是鬥曲似的。不得不說這些閨秀與公子都太過保守,這要是鄉間的男女,現在不該是對唱山歌,唱唱對面的妹妹俏不俏,哥哥火熱的心腸為你燙。
想着,樂岫覺得自己沒什麽高級品味,聽着高雅的樂曲,想的淨是些打直球的東西。
“聽說公主最近在學琴,何不演奏一曲?”滕靜思靠近樂岫,笑着問道。
“你也道是在最近才學的。”又不是過年被父母逼着表演才藝,這種場合誰要表演才學的東西。
跟樂岫說話,說一句滕靜思就要做被噎的準備。身為貴女,現在才學琴棋書畫,而且還拿不出手,樂岫不以為恥,說話的語氣還像是反嘲她。
也不知道是誰給了樂岫那麽大的自信。
“殿下說的是,是靜思冒失了。”
樂岫颔首,的确是挺冒失的。
滕靜思本來還有些猶豫,見到樂岫的樣子,心中氣不過,鐵了心讓樂岫丢醜。
選座位的時候,溫雨蘭拉着樂岫一起,滕靜思看了寧馨琦一眼,搶先坐在了樂岫的旁邊。
寧馨琦并不在意,笑盈盈地看了眼滕靜思,想瞧瞧她有什麽手段。
溫雨蘭跟樂岫聊了兩句,滕靜思見插不上話,主要是她也不想跟樂岫有什麽話題,被撇開在一旁,滕靜思不甘寂寞地靠近樂岫的藤桌:“殿下,靜思來給你斟茶。”
滕靜思親親熱熱的挨過來,跟書裏面寫的沒什麽差別,樂岫留心她的動作,在她手傾斜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腕一轉……
“哎呀!”
滕靜思的婢女看着自家姑娘衣服上一灘茶水,驚叫出聲,“姑娘可燙着了,怎麽就倒到了衣裳上。”
滕靜思面色難看,覺得樂岫就像是早知道她要怎麽做一樣,不緊不慢地扶住了她的時候,還握着了她的手讓茶水換了一個傾斜的方向。
“看來斟茶不适合滕四姑娘,不如本宮陪你去換身衣裳。”
本來以為沒戲了,沒想到樂岫主動提出要與她一起走,滕靜思一喜,點頭:“勞殿下陪靜思。”
“我也陪你們一同去?”滕靜思突然對樂岫示好,溫雨蘭有些适應不過來,以防萬一,有意跟她們一同去。
“溫姐姐你是主人,你若是走了誰來招待這些千金。”滕靜思擺手不要溫雨蘭跟上,“我換個衣裳就跟公主回來。”
溫雨蘭想想沒跟,不過叫了身邊的魏紫陪同。
走到一半,滕靜思的婢女就以找不到路,把魏紫拉開,只剩了溫家綁着雙髻的小丫鬟領路。
看着滕靜思的表情,樂岫覺着有些膩味,早知道就不出來了。滕靜思那點小心思就像是小姑娘過家家,若是她們兩個人的身份對調,她不能不防,但她現在身份比滕靜思高,那滕靜思的小心機就不夠看。
這性格也怪不得進了後宮之後,把人得罪光了之後,就成了炮灰。
說起來滕靜思與娴妃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本書也太偏向女主了,前期找的淨是這些又蠢又壞的女配。
身為也是“又蠢又壞”的女配之一,樂岫走幾步就不樂意走了,這段路都是石頭子路,她穿得是軟鞋,腳就跟踩在健康步道。
“殿下往這邊走。”
支開了魏紫,滕靜思瞧了眼鵝黃與靜秋,湊近樂岫輕聲道,“靜思歸家後就被哥哥訓斥了一頓,哥哥訓斥靜思怎麽能對公主無禮,還說了許多關于公主的話……”
滕靜思意猶未盡,眼睛撲眨撲眨地看着樂岫,就像是在說,“快快問我,我哥哥說了什麽”。
樂岫瞧着她,撲哧一笑,滕靜思看她的笑容莫名其妙,想她難不成是樂瘋了,一想更覺得輕蔑。
“滕靜思,你知本宮脾氣可不怎麽好,若是你有本事毫不留痕跡地整死了本宮,那就是你厲害,但若是你做不到,本宮就是落一根頭發,也會千倍奉還。”
“公主你的話,靜思怎麽一點都聽不懂?”
滕靜思的表情尚能鎮定,但她身邊的侍女卻有些慌亂,主子可沒說要弄死公主殿下啊。
“你聽得懂。”
樂岫撫了撫胸前的發絲,怎麽漂亮怎麽朝滕靜思笑,“本來是想看你玩什麽花招,再加之在你身上,現在想想你是什麽身份,本宮做什麽要陪你玩游戲。”
男人聽着柔軟嬌弱的嗓音,聽到同性的耳朵裏就不怎麽好聽了。
滕靜思被羞辱的滿臉通紅:“公主不願與我交好直說便是,何必說着這些話來羞辱我。”
“滕靜思,女孩子善良一點才讨人喜歡。”
說完,樂岫也沒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興趣,領着婢女走了,走得遠了都還聽得到滕靜思跺腳的聲音,還憋不住說她只是個鄉下農女。
她是鄉下農女又如何,耐不住她有個好“爹”。
“殿下可要把這事報給護國公府知曉?”滕靜思突然變了态度,靜秋怎麽想都有異,知道樂岫現在的性子不可能讓滕靜思設計,才沒多嘴說什麽。
只是沒想到滕靜思的的陰謀還未施展,就被樂岫不耐煩的拆穿了。
“贏了還告人家家長,”樂岫啧了聲,大氣地道,“算了。”
“是……奴婢似乎知道滕四姑娘與殿下隔閡的原因。”
靜秋沉吟道,“奴婢的名字與滕四姑娘的閨名相似,怕是有心人傳到了滕四姑娘耳裏,滕四姑娘有了誤會。”
“這算是什麽誤會,小心眼罷了。”
天下同名的人多不勝數,再說還不同名,只是同了一個字。
樂岫沒當回事,更沒有給靜秋換名字的意思。
離了滕靜思,樂岫并未返回竹林,而是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與隔壁相連不止竹林,還有一堵牆。
樂岫走到的時候恰好見着一個穿大紅色虎紋袍子的男人爬到了柿子樹上,仰着頭在往姑娘的方向望。
“堂弟好興致啊。”
樂岫燦爛一笑,怕聲音太小上面的人聽不到響,擡腳踢了踢樹幹。
她這一腳的力道不大,樹幹都沒晃,但聲卻是把樹上的人吓了一跳。
纖細的柿子樹枝幹抖得像是秋風裏的落葉,戚寶松低頭看樹下的人,強裝鎮定:“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
“本宮都稱你為堂弟了,你覺得本宮能不知道你是誰。”
樂岫脖子仰的酸痛,不耐煩道,“你不下來就打算那麽跟我說話?”
就是叫他堂弟,他才不知道是誰呢。皇室就那麽幾個人,他可不記得他沒有下面這門堂姐,而且這堂姐連他排行第幾都不曉得,張口就是堂弟。
“公主萬福金安。”
下了樹,戚寶松規規矩矩朝樂岫行了個禮,他雖然不記得自己堂姐裏有那麽一個人,但卻沒忘記樂岫這張出衆的臉。
皇宴上他見過她一面。若是聖上認了樂岫這個女兒,稱他一聲堂弟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不必多禮。”
戚淵的幾個兄弟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如今在京中的王爺全都是先帝的兄弟,也就是戚淵的叔輩。
戚寶松比戚淵小一輩,自然就是跟她同輩。
“爬樹好玩嗎?”
戚寶松一身紅衣襯的肌膚細皮嫩肉,這會上下爬樹累的臉頰泛紅,簪上了珠花,說不定能冒充小姑娘。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主堂姐一定能明白弟弟冒犯爬樹沒其他意思。”
“你都說是君子好逑,本宮明白個什麽。”樂岫不給他面子,“就你一個人爬?”
對千金們好奇的當然不止他一個,莊子裏的公子哥分了幾撥,有用樂器詠情,也有他這想歪法子來偷看的。
他先上樹試試底,旁的兄弟再上,哪想到他一上就被樂岫逮個正着。
戚寶松倒是不怕長輩,只是摸不齊全樂岫的底,加之她是個漂亮姑娘,也就暫且順着她了。
不過說什麽他都不會出賣朋友,聽到樂岫的問題,戚寶松搖頭:“只有弟弟一個呢。”
樂岫輕哼,他當她沒聽到牆後面窸窣的聲響。
“堂弟這般維護的朋友,本宮倒是想見一見堂弟的良友。”
“啊?”戚寶松一怔,瞪着眼看樂岫,沒想到她竟然要見人,有點傻道,“公主堂姐要随我爬樹?”
樂岫看向側面角門。
走了幾步見戚寶松沒跟上,表情糾結地站在原地,樂岫笑出了聲:“我就是想看看你們玩什麽而已,你以為我是娘不成,還管你爬樹偷看姑娘。”
來都來了,走之前總得讓她看看京城世家子弟們的顏值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姐妹們填一下霸王票榜前十,就差五個人了,空着不好看噻,一塊錢窮不了你富不了我,不要等入V那塊還是空蕩蕩沒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