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探班
祁明話剛說完,房門就被敲響,
正好黃煌那邊也還有事要處理,兩人結束通話。
祁明收起手機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是宋一,祁明也不知道宋一有沒有聽到自己和黃煌的談話,本能得演了起來。
他頗為黯然傷神地看着宋一:“有事嗎?”聲音微微發啞,似乎有情緒即将爆發出來,又被他生生壓抑下去。
宋一問他,“我聽你聲音不對勁,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祁明抹了一把臉,強顏歡笑道:“就剛剛和黃哥說話的時候,不小心聊到昆朗。”
祁明:“不說這個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宋一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祁明,只是眼底藏着一絲祁明無法窺見的揶揄之色,他給祁明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消腫化瘀的氣霧劑,“來給你上藥。”
“謝謝。”祁明偏身讓宋一進來,很大方地當着宋一的面把睡衣脫了,“其實沒什麽事了,昨天噴了一次後,今天就感覺好多了。”
這話不是在安慰宋一,也不知道是黃煌買的氣霧劑有效果還是這具身體的體制原因,他之前看的時候,腰腹上的淤青确實淡了許多,想來明天就能完全消了。
祁明說完趴到床上,讓宋一給他上藥。
“今天初一。”宋一把噴灑在祁明腰上的藥液均勻揉開,裝似不經意的提了一句,“祁先生,你應該給先生上柱香。”
宋一按摩的手法很好,祁明正享受着呢,就聽到宋一這麽說,當下有些疑惑,“這又是什麽說法?”
他只知道清明、鬼節和亡者的忌日要給亡者上香燒紙錢,還沒聽說過初一要給亡者上香的習俗。
宋一面不改色道:“這是宋家的習俗,每個農歷月份的初一十五都要給亡者上香。”
祁明哦了一聲,倒是沒有起疑,只當是大家族規矩多,他現在在這個家族裏,那就先遵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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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祁明總感覺夜裏宋昆朗的卧室更加的詭異,他打開門進去,迎面就撲過來一股涼風,祁明打了個哆嗦,把已經點着的香舉到頭頂,目不斜視地走到宋昆朗的供桌去。
桌子上的貢品已經放了有幾天了,祁明上完香後,盯着那些貢品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去廚房洗了新鮮的水果上來,換下供桌上的貢品。
再次從宋昆朗的卧室裏走出來,祁明像是完成了一個間距的任務一樣,緊繃着那口氣一下子松了下來。
卻不知,在祁明剛剛回到自己的卧室,宋昆朗就褪去宋一的僞裝,回到自己的卧室。
剛剛點上的香閃着明亮的光,青煙袅袅而起,無風自動地飄到宋昆朗的面前,最後化作金光鑽入他的身體。
宋昆朗摘下拿起供桌上的一粒葡萄,入口甘甜多汁,汁水滑入喉嚨後化作靈氣,彙入四肢百骸。
宋昆朗挑挑眉,看着供桌上的水果許久,忽而笑了,伸手抓起一顆蘋果慢悠悠地啃着。
看來下次要記得提醒他的小伴侶及時給他換貢品了,讓他想想,下次用什麽借口好呢?
休息一天後,祁明繼續上工。
蔣木川還擔心祁明那天太累了,回來的狀态會沒有之前那麽好,不過等第一場戲開拍後,蔣木川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祁明的狀态保持的很好,拍的很順利。
拍攝順利,蔣木川的心情也很好,等祁明把今天的戲都拍完後,蔣木川樂呵呵的誇了祁明一頓。
祁明發現蔣木川對他的态度好像改變了不少,之前也看好祁明,但都帶着一層疏離感,現在就不一樣了,有點和祁明平輩相交的意思。
各種原因祁明多多少少知道一點,那天他被林晏安刁難的吊了一個晚上的威亞,蔣木川雖然看出來了,卻沒辦法阻止林晏安那麽做,蔣木川心裏對祁明抱有愧疚,給祁明搭上鄭欽導演這條線是蔣木川表達愧疚的方式之一,現在對祁明态度的轉變也是他表達愧疚的方式。
祁明也不是不識時務的人,投桃報李的在拍攝中奉獻出更為精湛、精彩的表演。
其實祁明想的還不夠全面,蔣木川或許因為那天的事情感到愧疚,但僅僅是愧疚的話,還不至于讓蔣木川做這麽多,究其原因是因為蔣木川對祁明的賞識。
那天的林晏安刁難祁明的同時,蔣木川也從祁明的身上看到祁明對演戲的态度,不間斷的吊着威亞從晚上八點拍到淩晨五點多,各種艱辛可想而知,可祁明卻沒喊苦叫累,毫無怨言的完成高質量的拍攝,無論鏡頭外他多疲憊,可一旦進了鏡頭,祁明所展現出來的就是演員最好的狀态。
這樣有天賦,能吃苦,又努力的演員,蔣木川自然會産生惜才之心,蔣木川也願意看到祁明在這條路上走得更穩當、更順利一些,因為他值得。
時間在祁明沉浸于拍戲中流淌而過,轉眼間,祁明在《武林》劇組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今天是祁明最後一場戲,這場戲之後,祁明殺青。
也是今天,宋昆彥來劇組探班了,而且還是打着來給祁明探班的旗號來的。
要是換做以前的“祁明”,得知宋昆彥過來給他探班,肯定高興的戲都不想拍,可是祁明卻知道自己沒有這麽大的臉,讓宋昆彥給他探班,十之八九是把他當做幌子,真正是探林晏安的班,還能讓林晏安吃上一會醋。
宋昆彥來的時候,祁明正結束最後一場戲的拍攝,蔣木川親自給祁明送上一束花,“恭喜殺青。”
祁明笑着接過花,“謝謝蔣導。”
他話剛說完,宋昆彥就抱着一束玫瑰花走上來,足足有九十九朵,排場倒是很大,周圍響起起哄的口哨聲。
“恭喜殺青。”宋昆彥看着好像是在和祁明說話,但祁明卻知道宋昆彥在找林晏安。
祁明臉上的笑淡了幾分,沒有接過宋昆彥的花,直接點明,“謝謝,林老師在休息室,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可以親手把花送給他。”
宋昆彥确實是打着祁明的幌子來看林晏安的,不過他也有其他的目的。
他當做沒有聽到祁明剛剛的話,兀自和蔣木川說道:“蔣導,我在萬家訂了位置,為了慶祝祁明殺青,請務必前往。”
蔣木川婉拒道:“晚上還有夜戲要拍,暫時沒有舉辦殺青宴的計劃。”
從祁明沒有接過宋昆彥的花那會兒,蔣木川就看出祁明不待見宋昆彥,而且他自己是導演,眼睛多利啊,哪裏看不出宋昆彥并不是真心的,和祁明說話的時候,眼神還到處飄。
宋昆彥沒想到自己會被導演拒絕,他作為宋氏的二少,是走到哪裏都被人捧着的存在,卻在這會兒連吃了兩次癟,心裏肯定是不高興的。
但想到自己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宋昆彥只能強制地把不悅給壓下去,笑着說道:“是我考慮的不周到。”
“宋先生嚴重了。”蔣木川不着痕跡的往旁邊移了一步,擋在祁明的面前,他把宋昆彥當成有錢人家纨绔子弟,現在這個纨绔子弟看上祁明,想和祁明玩玩。
蔣木川可不願意祁明被向宋昆彥這樣的纨绔子弟給糟蹋了,能擋就擋着。
祁明趁着這個機會走開,和其他工作人員合影。
宋昆彥想要追上去,蔣木川卻伸手攔住他,“聽說宋先生和晏安是朋友,他現在在休息室裏,我讓助理帶你去找晏安。”
宋昆彥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語氣還算有禮貌,“我今天是來找祁明的。”下一秒,他用暧昧的口吻說道:“我還是不去找晏安了,我擔心祁明會誤會。”
這話似乎什麽都沒說,可是誰都能聽出話裏的潛臺詞。
蔣木川一愣,就聽到宋昆彥繼續說道:“我和祁明前幾天鬧別扭,他對我有誤會,蔣導是否可以給我點時間單獨和祁明解釋解釋?”
蔣木川卻不吃他這一套,直截了當地說道:“祁明已經殺青了,接下來的時間是他自己的,他想見誰不想見誰我無權決定。”
宋昆彥眯了眯眼,不悅的情緒已經從眼底漫了出來,“蔣導真的不打算給我個面子嗎?”
蔣木川:“宋先生言重了,祁明現在還在劇組,我作為導演就應該維護他的權利。”說到這裏,蔣木川頓了頓,嘲弄地看了宋昆彥一眼,“如果祁明和宋先生的關系真的如宋先生所說的話,就算今天祁明不和你單獨說話,之後總有一天會和你獨處,宋先生又何必急于這一天?”
“如果剛剛宋先生的話只是玩笑話的話,那還請宋先生慎重一點,我們這個圈子本來就渾濁,如果這話被別人聽去,少不得給祁明做文章,我想真正為祁明好的人,是不會讓祁明陷入為難的境地中吧?”
宋昆彥被蔣木川堵得啞口無言,深知今天有蔣木川護着,他就無法和祁明獨處。
他垂在腿側的手緊緊握成拳,只覺得備受羞辱。
如果……如果今天他站在宋昆朗的位置上,成為宋氏的掌權人,蔣木川區區一個導演敢和自己這樣說話?還不是因為他現在手上還沒有實權,在外人眼裏依舊是個草包纨绔的原因?
那就等着的吧,等着他完全掌控宋氏後,他倒要看看這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是如何對他低聲下氣,卑躬屈膝的。
宋昆彥充滿侵略性的目光落在祁明身上,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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