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各方動作
邊疆傳來消息,姬忱受傷了。原本應該見好就收,結果忱帝打着打着就嗨過了頭,率着一幫同樣嗷嗷直叫的将士攻入了北匈的領地,到後來更是沖上了前線,忘了自己已經不再年輕。
結果就是膝蓋上和腰上中了一箭。換成将領那就是貪功冒進要重罰的,但他是皇帝,所有人只能誇他似撼天獅子下雲端啊,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啊之類的話,直把他誇得以為自己還能再打一波。
“父皇太急了。”席恢說。
顧延祖盤着腿腿坐在席恢對面,神光炯炯。
“你怎麽了?”顧延祖的視線非常有存在感。
“殿下真好看啊。”
“嗯。還有呢?”席恢沒想到顧延祖會這樣說話,奇怪地掃了他一眼。
顧延祖慢慢将目光移到空空的茶盞上,顯得有些坐立難安。
他的異常引起了一旁何安的關注。
何安蹙着眉尖打量着顧延祖突然扭捏的姿态。
“你想說什麽?”
“嗯,那個,我覺得,顧家可以和殿下親上加親!”
“......”什麽?
“殿下,我有一個妹妹,長得美極了,那什麽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殿下你看,六皇子妃不是還空着嗎......”顧延祖有些尴尬又有些期待地看着席恢。
何安一驚,将手中的茶壺重重砸到顧延祖身前的茶幾上,氣憤地喊道:“她長得美?我看是你想得美!”
顧延祖心虛地瞪了何安一眼:“你這是說什麽話,你也是顧家人,大家親上加親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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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上加親,那就不能是我......”何安小心地瞟了一眼席恢。
“你是說你的姊妹?”顧延祖一愣,“但她們是顧家旁系,怎麽配得上六殿下?”
“我們六殿下龍章鳳質,只有咳,我妹妹配得上。”
何安還想說些什麽,被席恢打斷:“你那個妹妹有何安長得好看嗎?”
顧延祖“啊”了一聲,眼珠轉了轉:“這個應該......好吧,肯定沒有。”
何安握着茶壺把柄,袖袍下露出那種凝霜雪的皓腕。他憋着笑替席恢斟滿茶水。
“這男的哪能和女的比......殿下要找比何安好看的,也太難了吧。”
“那就別找了。”何安立馬說道。
“那怎麽行,我們殿下值得最好的,我這就讓錦衣衛的弟兄去打聽打聽那些閨閣小姐的樣貌!”顧延祖一拍茶幾。
“對了,你不是廠公嗎,怎麽在殿下殿裏服侍人?謝柳呢?你把他擠走了?”顧延祖不顧何安沉下來的表情,四處張望。
席恢頗為好笑地看着他的這兩個心腹臉上變換的表情,喝了一口茶開口道:“不用急。皇兄他還不急着找皇子妃呢,況且我還沒出閣,怎麽好搶先。”
話是這樣說,但是最近姬恒的确有了娶妻的意願,他的目标隐隐定在了安西王的嫡女身上。顧延祖提出要将他的妹妹許給他,其實也是在為席恢着急。
“沒關系,不用急。”席恢氣定神閑地安撫着他們兩個。
“殿下真的不急嗎?大皇子他最近可動作不斷啊。”
“再等等......”席恢還沒說完,門口就傳來謝柳嘹亮的喊聲:“麗貴妃娘娘到了。”
“這不就等來了。”席恢一笑,起身迎到門口。
門口,麗貴妃一襲嬌豔奪目的紅色宮裝,帶着不輸皇後規格的儀仗,在一片浩浩蕩蕩的奴仆的跟随下緩緩走來。
她的頭發挽着典雅中透着華貴的發髻,髻上垂着金絲瓒鳳釵,映得嘴角笑容驕傲明豔。
蘸胭脂以紅唇,蘸赤金為镯腕。此時此刻,她倒真當得起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這些詞了。
“殿下還記得當日說過的話嗎?”麗貴妃遠遠地就開口,毫不顧忌他人。
“麗貴妃記得本殿下就記得。”
麗貴妃雍容地在一個宮女的攙扶下走到席恢身前,她輕聲說:“皇後已經沒用了。”耳上的紅瑪瑙耳墜一晃而過,遮住她涼薄的笑意。
“恢謝過麗貴妃娘娘。”
麗貴妃停了一下,随後悄然抹了抹眼睛:“我當年也見過你母親——瀾貴人她,命說好也不好,好在她有你這個好兒子,不好在還沒享福就去了。”
“唉,本宮也是命苦,若我有孩子,在這宮裏,也不必受皇後的氣了。”她看向席恢,示意着什麽。
席恢微微一怔,然後做出下拜的動作:“兒臣願奉娘娘為聖母皇太後。”
麗貴妃連忙将席恢扶起,她哽咽着直說:“好孩子快起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這個場景其實挺好笑的。因為盡管麗貴妃的妝容成熟嬌豔,但她年歲不大。
她才多少歲呢?總之只能做席恢的姐姐,絕做不了長輩。
席恢目送着麗貴妃那一抹紅色的身影遠去,輕輕嘆息。
“可以不用等了。”他對其他人說。
麗貴妃本名夏绡水,是大留禮部尚書之女。十八歲進宮就獲封麗妃,今年二十有二,無子。她是姬忱用來打壓皇後的有利武器,不到兩年就被提為貴妃。
她失卻了少女時期的愛情,一生為家族着想。她失去了少女的青春,變得成熟而冷漠。在這麽年輕的年紀,她工于心計,提防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明槍暗箭,漸漸地無所畏懼。她是驕傲的,因為她是禮部尚書之女,她是貴妃,天底下第二尊貴的女人。
她以後是要做太後的。那就是第一尊貴的女人。
姬恒能将手伸向軍隊,席恢也能拉攏部分文臣。早有人對蔡相把持朝綱不滿了,比如禮部尚書。
麗貴妃敢在這時封禁皇後,就意味着她孤注一擲,意味着禮部尚書站在了席恢這邊。
“我去把蔡羅抓起來。”何安說道,他理了理衣服,再擡起頭,就從剛才端茶遞水的小太監變成了執掌大權的東廠廠公。
“小心些。”席恢說。
“好。”何安甜蜜地笑起來,一瞬間顧盼绮妍,讓席恢稍稍出神。
真的沒有比他好看的人了吧,席恢心想。
親上加親......想到這,席恢也笑了,引來顧延祖莫名其妙的側視。
“聽說安西王的嫡女長得好看極了,便宜姬恒了。”他嘀咕道。
......
姬恒要娶安西王嫡女的事還沒傳出多久,蔡羅謀反被抓的消息卻被傳得甚嚣塵上。
都說抓他的是皇帝最信任的東廠,為首的一個更是了不得,一把劍将蔡家那些帶兵器的逆賊吓得丢了兵器。
據說他就坐在一匹白馬上,稍微動動手指,逆賊就跪下投降。
他說“誰敢動就死”,唇角的嚣張笑意令人目眩神迷。
因為他皮膚很白,美得驚人的五官就看起來分外鮮明,別人看第一眼是絕對忘不了那種沖擊感的。但也因為如此,他臉上的帶着惡意與冷漠的表情就格外讓人不敢直視。
他的嘴唇像塗了紅潤的胭脂,在他輕描淡寫地下達殺.人的命令時,那顏色又像是飲了血。
若是他遇到喜歡的人、愛的人,會是什麽樣子呢?那張雪白的臉會不會染上紅暈,那雙星辰般閃耀的眼眸會不會悄悄地顫抖,那個挺秀的鼻子會不會緊張地翕動......
“聽令——帶回東廠!”他呼道,身後響起震天的“諾”聲。
在他騎着白馬押送着一幹人到東廠刑部時,見者靡不啧啧。
席恢聽着手下人彙報這些事情,嘴角也慢慢牽起笑意。
......
姬恒那邊意外地沒什麽動靜,蔡相卻終于忍不住了。
白發蒼蒼的老人顫顫巍巍地就要伏下,兩眼一眨就流出淚來。
“老臣求殿下放過羅兒吧。”蔡羅是蔡相的老來子,平時多受溺愛,以至于做出私藏兵器這樣的蠢事。
“明日禮部尚書夏大人就會上奏折告蔡家謀逆。”席恢說。
蔡相沉默一會兒,嘆氣道:“殿下厲害,老臣佩服。”
席恢問道:“蔡老先生總說一心為國,難道認為姬恒可以做個好皇帝嗎?”
“蔡相當世大儒,我不信你會因着蔡皇後去支持姬恒。”
“蔡家本就勢大,蔡相如何不知這樣會讓皇帝猜忌。”
蔡相認真地聽完,嘆道:“殿下不知......唉,也沒什麽好說的。”
“老臣願辭官回鄉,決不連累殿下名聲。”
席恢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确定他是真的不想再趟這渾水。
“老臣告辭。願殿下日後做一明君,也願殿下別忘了大留打贏戰争好,但百姓安穩度日更好。”
“老臣雖不不明為何陛下一定要攻打北匈,但既然戰争已經開始,老臣也必将以此衰朽之身報國。”
“老臣願做檄文,助陛下一臂之力。”
“蔡相實乃恢之師,百姓之福。”席恢朝蔡相拜了一禮。
蔡相的腳步踉跄一下,喃喃道:“好好好......”他轉身離去,因年老彎曲的脊梁努力地挺直起來。
......
蔡相告老還鄉,何安放人了,禮部尚書自然也沒有上奏折。
朝堂恢複了平靜,直到安西王的舉動再次打破了這種虛假的平靜。
他高聲請皇後出面暫代國事,而不是讓一介太監批紅僭越。
“為何皇後娘娘沒有為蔡家陳情,沒有絲毫消息傳出?”
“臣要問六殿下——”
“是否軟禁了你的母後!”
衆臣嘩然。
姬恒黨一躍而出,痛斥席恢狼心狗肺,罔顧禮法,大逆不道。
席恢黨同樣怒罵安西王血口噴人,污蔑皇子罪不可恕,姬恒殘害手足。
在亂哄哄的朝堂上,破例站在前列的席恢往多日未見的姬恒那看去。
姬恒慢吞吞地回望,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你怎麽還不去做那太子?哥哥我都等急了。”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好消息好消息!你們是否在5.20無人表白,是否一個人度過漫長而無聊的一天,是否看着別人告白成功而黯然神傷?
如果是這樣,就讓我!來溫暖你們的心靈——————我愛你!聽見了嗎,再說一遍,我愛你!
只要收藏評論,會說愛你的作者帶回家!(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