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夜山莊 2
提到要換衣服,幾個人稍微有點尴尬,本來大家都是男人,又都是大學宿舍過來的,誰沒用過人貼人的學校澡堂子啊,可問題是,現在的幾個人說是陌生人吧也都算是認識了,說認識麽,其實除了嚴冬秦浩銘這對狗男男,基本就是一面之緣,赤膊相見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正不尴不尬的僵持着,卻聽到一陣吵鬧之聲從男湯部傳來,跟着吵吵鬧鬧的聲音出來了五六個人,嚴冬擡頭一看,喲,居然還有熟人,他還沒打招呼,就聽見秦浩銘不怎麽高興的問道:“你怎麽也來了。”
他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并沒有問的意思,他怎麽來了還不明顯嗎?明知道他約了嚴冬來溫泉是為了什麽,自然是大老遠跑來看熱鬧的。
出來的人正是宋凱文,這次嚴冬可算看清楚了宋凱文的藍黑色短發,他頭發真的挺短的,幾乎比圓寸長不了多少,也不知道那麽短的頭發是怎麽染的顏色。距離他們第一次遇見,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他頭發依然那麽短,染着在光源下才能看出來的藍黑色,顯然是經常打理。
秦浩銘已經算高,宋凱文比秦浩銘還要高一些,身材極佳,一看就是健身房練出來的,此時穿着一件山莊提供的墨色中衣,沒有系上帶子,敞胸露懷的露出漂亮的胸肌和八塊腹肌,下身穿着同色的寬松褲子,褲子不長,也就到小腿一半的位置,右邊褲腳金線繡着龍紋,環繞着三夜山莊四個字。
他沒搭理秦浩銘,而是頗殷勤的跟着旁邊的人,那人穿着同款的藏青色中衣短褲,倒不像宋凱文穿的那麽浪,衣帶松松垮垮的系着,若隐若現露出半截胸膛和白皙的脖子,他看見嚴冬似乎很高興,完全無視宋凱文的跟嚴冬打招呼,看姿勢本來想給嚴冬一個抱抱,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見了面色不善的秦浩銘和林葉,動作換成拍了拍嚴冬的肩:“诶呀!冬冬!你真的來啦,我還說你要不來,我下午就走了呢!”
這個人當然就是一向自稱錢二的江潮。
江潮跟嚴冬關系還不錯,跟嚴冬發揮失利才考上X大不同的是,他是刻苦努力發揮超長才進的X大,高興地他爹給他連開了三天的謝師宴。
進了大學後,他和班上大多數男生都挺好——一個大方有錢脾氣還挺好的二世祖,在大學裏其實也很難和同學關系不好,而且其中不同的是,嚴冬雖然對他挺好,但和別人那種讨好奉承完全不同,他既沒有太過分的套近乎,也不像一些清高的好學生一樣看不起江潮這種“繡花枕頭”。
他對他挺好,就是單純的因為他是他同學。而如果江潮非要請他吃飯,他就去,但江潮請大家一起玩沒叫他,他也并不怎麽放在心上,江潮讓他幫忙他能幫的基本從來不會拒絕。
所以江潮很喜歡跟他來往,上學的時候如果出國旅游,還會特地帶點伴手禮給他。
當然,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原因,嚴冬長得比所有同學都好看。
江潮是個顏性戀,性別不重要,只要好看,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甚至是裹着胸的‘帥哥’或者裙下有大屌的美少女,他都喜歡——當然如果單純只是好看的男生女生就更好了。
因此他一直非常喜歡嚴冬,逢年過節時,回嚴冬的群發短信都得回200的紅包,當然嚴冬并不知道,他一直以為江潮有錢,所以紅包群發。
嚴冬到沒江潮顧及那麽多,很自然的和他抱了一下:“好久不見啊,你也來啦。”
“嗯,Keven說三夜山莊試運營邀請我一起來玩,我本來不想來,但他說三夜也邀請了你,我就來啦!是不是特別愛你~感動不?”他像才想起來宋凱文這麽個人似的指了指宋凱文。
宋凱文也不是生氣,很自然的跟嚴冬打招呼,他走更近了,嚴冬才确定,宋凱文是真的很高,将近有一米九,站在面前應該很有壓迫感,但他高大的身體上,頂着一張很秀氣漂亮的臉,一雙桃花眼好像永遠笑着似的彎着,鼻子挺直秀美,嘴巴也偏豐潤,唇形漂亮,唇色很淺,配着他有點深的膚色,有點異域風情的性感。
如果說上次不太記得宋凱文的臉,所以覺得宋凱文沒能拿下江潮,僅僅是有點奇怪的話,如今見到宋凱文本人,嚴冬就基本是覺得不可思議了,宋凱文這個外貌絕對符合江潮的性取向——顏性戀。
宋凱文長的非常漂亮了,他有點想不明白的和林葉對視一眼,林葉知道江潮的臭毛病,也看出了宋凱文對江潮的殷勤和江潮截然相反的敷衍,也覺得挺神奇,他和嚴冬對視後沒說什麽,也和江潮打招呼:“好久不見那,錢二爺。”
江潮有點怕林葉,他一開始對嚴冬有點別的心思,結果林老師和許飛看的太緊,讓他一點機會也沒有,嚴冬一直不知道這事。後來他和嚴冬熟了,也覺得當初還好沒和嚴冬“玩玩兒”,不然倒是少了一個難得的朋友,好看的玩伴有的是,他真心想交的朋友卻很少,江潮看着二了吧唧的,但富二代裏有幾個真的傻白甜的?他內心算得清這筆帳。
但因為當初心思,他沒少被林葉和許飛明裏暗裏的威脅。畢業多年,林葉餘威尚存——林老師曾經在X大做了兩年多助教,還是他們班副班導。
所以他聽林葉打趣他外號,頗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林老師您可別寒碜我了,當年年輕不懂事,早不這麽叫了。”
宋凱文似乎看出當着這麽多人,江潮肯定不會讓他下不來臺,所以把一只胳膊搭到江潮肩膀上,他長的那麽高,又有特地練出來的肌肉,一只胳膊都死沉死沉的,他胳膊一放上去,似乎把江潮壓的馬上矮了一截。但宋凱文猜對了,當着這麽多熟人,江潮雖然哎呦了一聲,在他手上拍了一下,但沒說什麽介紹,任由他去的介紹道:“林老師,這個是宋凱文,我朋友,淺藍酒吧的老板。這位是我班導,林老師,計算機天才,冬冬我就不介紹了,你們見過,記得吧?就淺藍那次?”
宋凱文點頭,挺自覺的介紹了下秦浩銘給江潮,摟着江潮說的挺親密:“秦浩銘,這就是我的潮潮,怎麽樣可愛吧。”
江潮有點臉紅,用胳膊肘撞了宋凱文一下,好在秦浩銘感念着江潮的媒人之恩,沒跟着話打趣,而是很認真的說:“你好,我是秦浩銘,多虧你我才能和我哥和好,算我欠你的,以後有事用的上我直接說。”
下了車以後,可能是因為人太多不好意思,兩個人沒有再牽着手,所以剛來的幾個人,除了宋凱文,其他幾個人并不知道倆人的情況,此時聽秦浩銘旁若無人的說出來,開玩笑的噓了秦浩銘。
出來的似乎都和秦浩銘認識,但不像宋凱文那麽熟,但應該也知道秦浩銘的性取向,并沒有太驚訝,噓的也沒什麽惡意。
嚴冬并不否認,挺自然的和其他幾個人握手打招呼,等一撥人都互相介紹完了,林老師才扶了扶眼鏡,看似挺随意低聲問:“冬冬啊,淺藍那次,是哪次啊?”
嚴冬本來正傻呵呵地樂着,突然聽見林老師問,才忽然愣住了,完了完了,徹底漏了。
人們都說戀愛使人變傻,古人誠不欺我,嚴冬想。
不過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林葉沒多說什麽,面上還是一片祥和客氣的和衆人打招呼,嚴冬卻知道林老師生氣了。
因為林老師這個人,跟別人不一樣。
他平時叫人都是連名帶姓的:嚴冬,許飛,嚴麗麗;但生氣的時候,就會特別語重心長的叫小名兒,當助教的時候就有這個習慣。
一聽他笑眯眯的叫誰:冬冬,大飛,他們就知道林老師生氣了。甚至于江潮都被他叫過潮潮。
林老師是真的适合當老師,他不會發脾氣罵人,而是非常痛心疾首的嘆口氣,然後用同樣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你,也不說話,就那麽看着,一句話不說卻讓人覺得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堆,讓人被那樣的眼神盯着看,就忍不住自責:怎麽能辜負他的期望呢。
等你快被那種眼神看的覺得自己十惡不赦的時候,他才會大發慈悲的說:“來吧,說說吧,你都錯哪了。”
如果你的檢讨不夠深刻,他就會再嘆一口氣,說一堆自己如何如何,你如何如何,然後再來一遍。嚴冬怕慘了他這樣,被他一叫就有點緊張起來,江潮顯然也聽見他這句稱呼,他趁着林葉跟別人打招呼低聲問嚴冬:“林老師生氣啦?”
嚴冬哭喪着臉點點頭,江潮幸災樂禍的說:“完了完了,冬冬你慘了。”
宋凱文用眼神詢問了下,江潮就把林老師的習慣跟他們講了,陳三夜半天沒說話,聽到這忍不住笑着問:“你們那麽怕他?”
江潮和陳三夜也認識,拍着他肩膀感嘆道:“大兄得,那你是沒體驗過,只有體驗過的人才知道那種感覺。”
嚴冬苦着臉點頭,秦浩銘拉拉他的手,跟他說沒事,還有自己呢。
嚴冬看了他一眼,眼神哀怨意味明顯:要沒你還沒這事呢。
秦浩銘并不知道嚴冬怕的是不知道該如何交待買醉約炮的事,還以為林葉是因為嚴冬跟自己交往,越發感覺讨好“老丈人”的任重而道遠。
好在有這群人這麽一打岔,幾個人倒事比剛才自然了一些,大家互相認識了下,出來的幾個人說已經換好了衣服上樓上玩會,而陳三夜領着三個人去取了衣服到男湯去換。
陳三夜自己沒換,說怕一會還有別的朋友來,帶着他們進了更衣室,就自己出去了在門口等着。
因為有林老師在,秦浩銘換衣服的時候很老實,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的換了衣服,衣服都是同款,只不過他這一件是玄青色,褲腳龍紋是珠光白的繡線繡的,質地應該是純棉含細麻,穿起來倒是挺舒服。
嚴冬那件是月白色的,他頭發又長長了一些,也沒去剪,嫌熱的時候,就用皮筋兒把後面的頭發紮起來,劉海碎碎軟軟的垂着,秦浩銘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換好了,整低頭系着細帶,月白的衣領在胸前交叉,趁的越發白嫩清瘦,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他長的顯小,此刻穿着月白的中衣紮着頭發,看起來真有點古代小書生的意思,秦浩銘看的有點愣神,以至于嚴冬擡起頭時與他對視時,他視線都沒來得及躲開,嚴冬其實本來在擔心要被林老師教訓的事兒,看他那副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問他:“你愣什麽神呢?”
秦浩銘回過神來笑着回答:“我哥太好看,我看呆了。”
嚴冬樂:“胡鬧……你過來”
秦浩銘很委屈,他明明實話實說,他哥老當他油嘴滑舌。
但他還是聽話的走過去,嚴冬一伸手,把他系好的衣帶又給解開了,他還來不及驚訝就聽嚴冬解釋說:“你穿錯啦,衣襟要左壓右呢。”
秦浩銘任由嚴冬給他重新穿好,因為站的近,他悄悄的探着頭在嚴冬頭上嗅了嗅,知道感覺自己整個鼻腔裏都是嚴冬的味道,才有點滿意的笑了笑。
林老師在旁邊已經換好了衣服,正把自己脫下來的衣服放進儲物櫃裏,看着他倆互動眯了眯眼睛,但并沒有說什麽。
心裏卻不由得又點惆悵:自家的白菜要被豬拱咯,白菜看着還挺高興的,怎麽辦呢可。
作者有話要說: 宋凱文的人設就是,娘帥娘帥的。
說起來本來是想開展下宋凱文和江潮的複線的,看情況吧。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主線進度,不知道有沒有人想看呢……
微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