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太後看出了柳二夫人的端倪，沉聲問道：“二夫人一向言詞爽利的，怎麽今日話說不出了？”只見柳氏神情一緊拉着身後的小女珛兒跪在了地上，“請太後為臣婦和臣女做主阿！” 衆人皆是一驚，連婧元太妃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柳氏你這是做什麽！今日是王妃出嫁後第一次入宮的喜宴，莫要倒了這番喜氣！”這下連皇後都急了，跪在下面的是她的姑母，這可怎麽是好？忙把兩個孩子交給秋娥姑姑。上前道：“母後容禀，姑母定是有些不合時宜的話，不想說出。”說着讓兩個侍女上去把柳氏攙了起來。柳氏感激地看了皇後一眼同自己的小女兒一起恭敬一福：“謝皇後娘娘。” 婧元太妃點點頭，“罷了，柳氏和曹家小妹是國舅家的，說話自然是要顧及場合。不像某些人出來的女兒，成日裏只知道搬弄是非。”說着眼睛往崔袅袅那邊狠狠地瞟了一眼。崔袅袅倒是覺得無所謂，擺弄了一下鬓間的玉搔頭，又自顧自的去了。
只是太後的心中仍然存有疑問，她把柳氏再次喊了起來：“柳氏你莫要怕。先前想說什麽便大膽地說，有哀家護着。” 柳氏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嘆了口氣：“回太後，原是家中的長小姐成日都嚷嚷着要作九王的正妃，說現今的王妃實在是福薄之人，不能榮寵一世。還說……”因為下面一句話實在不雅，柳氏便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太後一聽，氣得臉都白了。正和芍兒品酒說笑的豆蔻，聽到此話也手一抖，酒盅直直掉到了地上驚出一聲脆響。“這不是……擺明地咒王妃死麽？” 桃淑儀憤憤地攥緊了帕子。一旁的堇年忙用手拍了她一下：“快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今日是豆兒出嫁第一日進宮，怎麽能說這詞呢？趕快啐了！”說着桃淑儀對着外側就趕快吐掉了。豆蔻此刻都紅了眼圈但強忍着讓眼淚不掉下來，芍兒輕輕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王妃莫傷心了，今日是您的好日子。莫要聽這些混賬話！王爺見了又該心疼了。”豆蔻點點頭接過姒兒遞過來的帕子拭了眼角的淚，定了定神開口：“無事，兒臣只是被風眯了眼睛。請母後勿要擔心。”
太後點點頭，這才是真正的大家氣度。說着便讓雲芷直接拿來了賞賜：“哀家想着，天氣要轉冷了，你身體弱怕凍着。便叫司制局趕了一雙重臺千層履，顏色是雪緞面的裏面做了好幾層夾棉冬日裏穿着也不會凍病了。倒時要是成了病美人祿兒還不得到宮裏來說哀家不疼你呀~”豆蔻聽了紅着臉小聲地咕哝了一聲：“王爺不會這樣的。”太後這樣一緩和氣氛，衆人也是都暖心地笑開了。接下來每個參加喜宴的都給正妃豆蔻和側室王灼珺送了新婚賀禮，這邊姮兒和姒兒幫着忙地記錄着，只等清點好了叫侍應擡着送去馬車後面。待衆人用好了晚宴，堇年把自家妹妹留在宮裏過夜外，馮太傅家的小妹兒也得了恩賜留在宮中同芍兒一起安置在芙舒宮的安竹居裏。
等衆人褪盡，太後把柳二夫人留了下來。“二夫人，你先前說，那混賬丫頭還說了什麽？”柳氏眼中透着隐憂，望着身後的珛兒。只見珛兒點點頭上前道：“回太後娘娘，臣女是家中的庶女。長姐一向對母親頗有不遵。因此母親訓斥的，長姐從來不改。前些日子更是愈演愈烈。”她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又鎮定地開口：“長姐說，她與九王爺才是佳偶良緣。因兩人名中皆帶‘陸’字，加成一道便成了‘路路通’，寓意人生路路暢通、事事順心和萬事如意。”柳氏沒想到自己的小女兒如今也膽子這般大了，只能嘆了一口氣。只見太後狠狠地對着地面啐了一口：“好一個混賬丫頭！憑她也配和天家重字？她不是想嫁給祿兒麽，那哀家就遂了她的願。叫她好生準備，下個月15等着王府來人迎她入府罷！”柳氏和珛兒卻感到不解：“這樣不是委屈了王妃嗎？”太後冷笑一聲：“自然不會是再新立側妃，但她既然那麽想嫁，那就做個王府的貴妾罷！讓她也能好生知曉，誰是主子，誰才是奴才！恬嬅翁主家的都不敢這樣沒有教養，她倒好！一個國舅家的嫡出女兒天天就想着詛咒王妃？哼，有這等龌龊心思還不如想想以後入府該怎麽服侍好主子能得升位，你們先回去罷。”柳氏和珛兒也就這樣應下了，說是回去會向國舅爺告知。太後滿意地點點頭，在她們要跨出門的時候又道：“哀家瞧着，珛兒這孩子是個知禮的。若是有好親事，哀家定會讓皇上先考慮國舅家的。”柳氏聽了忙拉着珛兒下來叩首謝恩，太後點點頭就讓她們早些回去了。而這心裏卻是仍舊不能平靜，如今自己是親口允了讓那曹皛露入府，可對于蔻丫頭該怎麽開口呢？诶丫頭，但願你能了解哀家的苦心罷…………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