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保證不打死你
想跟他一起睡?!
莊王爺氣得臉色發青手發抖,他指着畫中的小鬼,威脅,“你給本王滾出來,本王保證不打死你!”但是沒辦法,縱然你是手眼通天的莊王爺也有你吃癟的一天。畫中的端端捧着小手兒,坐在老梅樹下咯咯地笑,覺得這下哥哥拿她沒辦法了。
莊王爺臉上的表情,活了二十多年估計從來沒有這麽豐富過!他恨不得把這幅圖拿去燒掉,看她出不出來,可是不能啊,這是皇帝老頭兒的墨寶丹青!
莊王爺看到她身上還在往外溢水,老梅樹下留下了一灘淺淺的水印子,王爺怒,“給本王滾出來!”
端端見哥哥不能拿她怎麽樣,驚喜地發現自己好像找到了件護身法寶,樂得屁颠屁颠地笑,不理他,小身子骨碌翻個身兒,睡覺!
竟然拿屁股對着本王!?司徒翰怒歸怒,還真不能怎麽樣啊......
聞天帶了王府的侍衛,在門外聽了會兒動靜,良久見裏面沒音兒了,揮揮手:“都散了吧,散了吧。”随即吩咐下去,讓王府裏的所有人都把嘴閉緊了,誰要是敢把這個小孩兒的事洩露出去就不用在京城呆了。王爺把這麽個怪孩子留下,必定有什麽打算,做下人最緊要的是要有顆玲珑心,會揣摩主公的心意。
回到畫裏,端端睡得格外安穩,不多時竟打起了小呼嚕,把坐在榻前幹瞪眼的莊王爺氣得就差吹胡子了。
不過第二天莊王爺還沒醒,端端就老老實實地站在榻前請罪了。為什麽?因為她得吃飯呀,跑進畫裏司徒翰奈何不了她,可是到了飯點她會餓,吃飯這事兒還得找金主兒。
莊王爺昨夜是真被她給氣着了,帶兵這麽多年,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兵卒子敢跟他頂牛的。好家夥,來個小崽子竟給破了先例了。明知道她站在榻前等他睜眼,莊王爺就是不理,睡不着他閉目養神不行呀?!
等日上三竿,聞天都來敲門了。莊王爺才掀了被子起來,裝作沒看見她似的,該幹嘛幹嘛。端端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苦着小臉兒,亦步亦趨地跟在司徒翰屁股後頭,“哥哥,端端錯了....”
“端端再也不淘氣了....”
“哥哥。”
“哥哥?”
......
吵死了!!
莊王爺豎起眉毛,剛要讓她閉嘴,一轉身兒,突然發現她不僅皮膚裏的水幹了,而且竟又長了,先前還是小孩子模樣,現在已經粉面桃腮地豆蔻年華了。真是人間第一大怪事!
司徒翰皺眉看她,“你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還是不想說?我莊王府不是養閑人的地方,若是不想說,你還是哪來的回哪兒去吧。這幾日的米糧就當喂了狗了!”
又趕她走.....端端垂下眼,耷拉着腦袋,被嫌棄的話聽多了,小孩子也是會難受的。
“真的不知道。”就只記得有師父。小小孩子,說完了還學大人嘆口氣,真是讓莊王爺哭笑不得。不過為了維持威嚴,莊王爺肯定是不會笑的。
司徒翰見識了她沾水就漲的本事,也注意到她見了燭火自動躲開的事實,更就她鑽畫睡覺的能耐開了眼界。王爺心中隐隐猜測,“你是畫妖?”
是不是畫妖她不知道,不過丹青對她天生有着一股吸引力是真的。
端端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鬧不明白的。
莊王爺覺得心好累,收養了個妖物,竟還不知道底細。王爺仰天吐出一口濁氣,要照他的脾氣,這等來歷不明的東西,早就被他驅趕或者打殺了。不過念在她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沒必要趕盡殺絕。且留着吧,也不知道她身上還有什麽驚人的秘密,說不定對抓捕白拂塵還能有點用處。
不過,對于她,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較放心。
莊王爺指了指牆上挂着的老梅圖,“日後你就睡這裏面,聽到沒有?”
端端當然開心呀,哥哥不趕她了!
莊王爺的房裏突然跑出一個水靈靈的半大姑娘,這可把前來的伺候的女使唬了一跳,自家王爺原來好這口兒?聞天也驚,這是什麽時候帶進府裏的呀?怎麽他這個大管事一點消息也沒有?
不應該呀,聞天定睛仔細一看,哎呀媽喲!這不是那個....那個....誰嗎?
莊王爺抹着臉,哼一聲,“長了,跟根兒筍似的,得了點兒水,一夜長老高。”聞天目瞪口呆,“啊?”莊王爺不理他,知道他不相信,他自己到現在都還不敢信呢!
“啊什麽啊?不用給她準備住的地兒了,把對廂房收拾出來,就讓她睡在本王的院子裏。”
聞天再次張嘴,“啊?”
莊王爺怒,媽的你那是什麽眼神兒!?瞪一眼,“還不去準備早膳!”聞天收了面部的驚訝,麻利地轉身兒出去,莊王爺又把他喊住,指了指牆上挂的老梅圖,“把這個挪到她房間去。”
一個早上的功夫,王爺在院子裏養了個怪美人兒的事兒就在私下裏傳遍了。仆人們做事的時候,總是偷偷瞧一眼在食案上乖乖吃東西的端端,好看是真好看,但就是有些邪門兒,一個人怎麽就能一夜長這麽快呢?
端端在莊王爺面前不敢造次,畢竟這裏是他的地盤兒。
正安安靜靜吃早膳呢,聞天從外面進來,“王爺,前幾日抓的那個叫馬駿的采花賊昨兒晚上刑部審清楚了,他一共擄劫女子二十一人,在他手上實際遭辱的有九人。已經确認他與白拂塵并無幹系。”
司徒翰放下手中的象牙箸,眉目嚴厲,“這種人有力氣不使在保家衛國上,留着也是個禍害,叫他們往死裏辦。”
聞天領命出去了,莊王爺濃眉不展,這些個混賬!
莊王爺日理萬機,白日多半時間不在府中。端端一個人在這裏,現在府裏人也不欺負她了,她倒也自在許多。磨磨蹭蹭地跑去了王府後花園,現在後花園的花花草草、魚蟲鳥獸正是長的熱鬧的時候兒,逗逗魚兒,吓吓鳥兒,她倒也玩的歡。
後花園裏有棵遮天蔽日的木芙蓉,枝葉長得郁郁蔥蔥,芙蓉花開得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端端聞着芙蓉花的香味兒過來了,站在樹底下,仰着脖兒看花。她才來這世上不久,看什麽都新鮮。當下瞅瞅園子裏沒什麽人,老園丁不知去哪兒修理枝葉去了。
小姑娘瞅準了機會,蹭蹭幾下上了樹冠,躲在漫天的枝葉中掐花兒。臭美地往自己頭上戴,一個人正玩兒得歡,遠遠地見老園丁回來了,怕他跟哥哥告狀,又匆匆往下爬,一不留神兒手指被樹上的一根細細的斷枝劃破了皮。細細的血流滴到了樹幹上。
她疼呀,那也得忍着。好在老園丁只是回來找個什麽鐮刀之類,沒工夫去管她。
臨走的時候她擡頭瞅瞅這棵粗壯的木芙蓉,剛剛紮得她真疼。呼呼紮破的手指,委委屈屈地走了,頭上還別着朵芙蓉花。小姑娘的身影走遠了,木芙蓉旺盛的樹冠在風中搖擺了幾下,發出沙沙的聲音。
直到晚間王爺才從外面回來,問了她今日幹了些什麽之後就把她晾在一邊了。聞天給王爺伺候茶水的時候,提到馬駿,說是馬駿斬首定在十日後。莊王爺對這惡人什麽時候死不關心,“張銳到哪兒了?”
“來信說是到紅水鎮了。快馬加鞭,再過五六日就到太和山了。”
“嗯。”莊王爺瞥了一眼乖乖在一旁的端端,說不定青城子來了就能知道這個丫頭到底是個什麽了。
白拂塵這陣子突然消停了,都束有女孩兒的人家也在忐忑不安中過了一陣子。只要白拂塵一日未除,官府上下就不得安生。莊王爺可不信此人就此金盆洗手不幹了。
果然,沒過兩日,京裏就又出事兒了。不過這次受害者不是女子,而是兩名細皮嫩肉的公子哥兒,還有一名名冠京城的清倌——素顏。找來受害者一問,作案手法與之前的白拂塵非常相似,只不過換成了個貌若天仙的女子。
莊王爺就納了悶兒了,感情這白拂塵不論男女來者不拒啊?
得,這下子,都束全城都不得安生了。先前的女孩兒都是雲英未嫁的,這次受害的男子有個共同特征,那就是都長得細皮嫩肉,水靈靈,不管娶沒娶親。
皇帝可還有幾個小兒長得那是一個嬌生慣養,水靈靈啊,這要是糟了殃,這臉還要不要啊?查!加大兵力查!莊王爺領一幹府督衙門,十日內必須抓到元兇!
“也就是說,現在京城裏男子只有五大三粗、橫眉豎目的長相才是安全的。”
端端偷偷瞧了一眼莊王爺,邊上的聞天見了,吭吭哧哧憋着不敢笑。王爺擡頭,橫眉豎目,“給本王回房去!”端端小嘴兒賊笑,一溜煙跑了。
聞天憋得臉通紅,莊王爺臉色鐵青,“本王長得很見不得人?!”王八羔子竟敢這麽奚落他!
“不不不,王爺乃人中龍鳳,乃上上之姿。只不過....若是多笑笑就更好了。”
莊王爺不屑,“屁話!”
不過,被端端這麽一打岔,莊王爺倒是靈機一動,想出了個主意。使一招美男計怎麽樣?
這裏替莊王爺澄清一下,莊王爺當然長得不是橫眉豎目,畢竟人家爹娘基因在那兒擺着,但是要說細皮嫩肉啊,他可就夠不上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