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收購公司
張叔默默打方向盤。
以前不清楚是哪個郁, 現在還不清楚嗎……
太明顯了。
集團成立之初, 大家提了很多的名字供霍深見參考。
但到最後統統被否決掉了。
梁鵬肖景他們拿到名字的時候,都愣住了。
郁深集團?
郁長洱的郁嗎?
梁鵬當場發作,直接問霍深見這是什麽郁。
玉藍齊打圓場說是郁萱的郁。
郁萱家同樣是帝京名門, 但也算是新貴, 時間不長。
霍深見創業之初, 郁萱父親慧眼識珠, 認定這個前首富之子非池中之物, 給了大力支持。
所以她父親能算霍深見半個恩人。
當時, 玉藍齊的回答把大家安撫下來。
可終究不是霍深見親口說的。
時至今日,埋藏在梁鵬內心深處的疑問重新又冒芽, 甚至讓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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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個郁, 從一開始就是郁長洱的郁,那不就意味着……
意味着深哥這麽多年始終都沒有走出那個女人的魔障嗎?
“深哥……你說話呀?不是郁長洱的郁對嗎?”
梁鵬的語氣近似哀求。
哀求中更多的是對他視為親兄長的霍深見的心疼。
郁長洱……那個郁長洱……
兩年前他說時機成熟了, 可以報複郁家了。
被肖景攔住了。
當時肖景說, “你覺得你能做到深哥做不到的事嗎?還是你比他更有手段?
如果他想報複, 還需要假借別人之手嗎?”
“歐洲那個項目,還是你去跑一趟, 我比較放心。”
“深哥……”
“去吧。”
梁鵬還能說什麽。什麽都不能說。
一如幾年前那樣,他沒有從霍深見口中獲得确切的答案。
可他有種強烈的預感, 答案是他最害怕的那一種。
“好,周一我就出發。
深哥放心,你交給我的任務,我說什麽都要完成。”
“好。”
電話挂了。
張叔打開了輕音樂。
這是少爺最常用的音樂, 少爺用來放松。
他下車前明明沒有把音樂關掉的。
那就是少爺自己關掉的了。
車子越開越僻靜。
明明地理位置還在市中心,這裏卻極為安靜,大樹參天。
和繁華快節奏的市中心截然不同。
這裏大多數獨棟的別墅。
很大的面積,不過四五戶。
每一戶的周圍都有極大的綠化面積,房子後還有一小片人工湖。
張叔從車庫裏出來,看見向來極少抽煙的少爺靠在牆上,修長指尖夾着一根香煙,淡淡地吞雲吐霧。
月光下的少爺,皮膚白得不似身人,身量高挑,整個人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得俊美。
難怪以前在生意場上,很多人被呀的樣子騙了。
以為他不會做生意。
張叔走過去,“少爺。”
霍深見沒有說話。
只是轉頭看着他。
“已經有兩年沒看見您抽煙了。”
“嗯。”
“是因為郁小姐嗎?”
霍深見轉過頭,不再說話。
“少爺,您是張叔看着長大的。
老爺夫人還在世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您是最穩重的,最不用人操心的。
事實也是,您憑借自己的能力,一路走到今天的地位。老太爺,老爺夫人在天上,也能瞑目了。
首富的位置,又重新歸了霍家。
而且還不是靠傳承,是您自己實打實拼出來的。”
張叔的聲音中,充滿着對老主人們的懷念。
“這些年我陪伴在您的身邊,您每一步走得有多難,我最清楚。
梁總他們跟張叔一樣,就是心疼少爺您。
您身邊要是能有一個女孩子陪着,家裏也不冷冷清清的,有人能給您留一盞燈,等着您,盼着您,我們也就滿足了。
如果……如果您真的不能忘記郁小姐,而她現在又沒有結婚,您并不一定非要放棄的。”
這就是張叔問郁長洱安不安全的原因。
他想知道郁長洱和誰一起住,有沒有進入婚姻。
這件事情上,張叔和梁鵬他們的态度截然不一樣。
霍深見掐滅了煙頭。
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道加重了他身上的孤寂感。
他身上的冷淡,其實遠勝四年前。
而且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淡。
只是比起年少時的不懂控制,現在很多東西都更加內斂了。
張叔等了很久,霍深見都不說話。
就在張叔快放棄的時候,他開口了。
“她……”霍深見的聲音近乎苦澀,“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這個她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張叔心裏已經很确定。
少爺這輩子,心裏已經走不進第二個女人了。
最美好的青春少艾,已經全部用來愛這個人了。
如果不能和這位曾經的未婚妻,如今的陌路人郁小姐走到一起,少爺這輩子可能真的要像梁總他們擔心的那樣,孤獨終老了。
四年,他從來沒能成功把她從心裏揪出來過。
一刻都沒有。
“少爺,複雜又能複雜到哪裏去呢。”張叔語重心長,語速和他開車不一樣,很慢。
仿佛能沉到地上,鑽進人心裏。
“您和郁小姐之間,并沒有隔着血海生仇,也沒有人命孽債。
即使四年前發生了什麽,那也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是年少時候的事了。”
“人是會變的,少爺。兜兜轉轉,你們又到了一個城市,您身邊沒有人,她也許也沒有,在今天遇上,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很多人到死,都會後悔,如果我年輕時候,能夠不顧一切追回心上人,這輩子會怎麽樣。
您還那麽年輕,您不該也去走這條路。
得或不得,總該在盡全力之後再說。”
“少爺,今天您不就是故意接近她的嗎?
您已經為自己做出選擇了,您自己沒發現嗎?”
**
郁長洱被向軒扶回了家裏。
準确來說像是拎回去的。
他對郁長洱能有他對女朋友們三分之一的溫柔,郁長洱就謝天謝地了。
她還沒坐下來,向軒就一臉焦急地開始盤問。
“你怎麽回事兒,怎麽會和霍深見攪和到一起去的?
而且還跟他坐了一輛車回來!
他是不是打你了?!”
向軒剛才差點把郁長洱藏身後。
可是又想到四年前是這個死孩子不好,當着霍深見的面那麽防備他,更過分。
就死死忍了下來。
郁長洱搖搖頭。
“你想到哪裏去了?是我自己下車急,磕的。”
向軒皺着眉,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看着她。
不讓人省心的死孩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別人談個戀愛,分手也就分手了。
她倒好,談出了個血海深仇出來。
偏偏仇家還那麽厲害。
以霍深見的手段和地位,不要說捏死落魄了的郁家了,捏死向家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你說吧,怎麽回事兒。”
更霍深見身邊的人一樣,郁長洱身邊的人也快愁死了。
向軒的臉都快扭成一團了,糟心地看着郁長洱。
“也沒什麽事兒。
就是……他順手扶了我一把。
然後……送我回來了。
就這樣。”
十分幹巴巴的回答。
“你騙鬼呢。”向軒戳郁長洱的額頭,“這種等級的人,需要親自送你回來嗎?還一輛車?”
“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沒騙你。”
郁長洱給自己擦藥。
“這麽說,他認出來你了?”
郁長洱頓了一下,點點頭。
“可能……一開始沒有吧,但是誰讓你那個時候打了電話。
你自己錄的鈴聲。”
向軒:“……”
“這麽說,他沒有拿你怎麽樣?”
“什麽叫拿我怎麽樣?你想讓他怎麽樣?”
郁長洱蓋上紅藥水的蓋子。
摔了好大一塊,難看死了。
“我都快吓死了,我還以為霍深見一怒之下把你宰了,或者賣了!”
向軒一臉“你不知道你哥有多難”的表情。
“他是商人,又不是黑社會。”
“小丫頭片子那麽單純的。到他這種地位,說得上是手眼通天了,收拾你還不簡單。”
“這麽說,他不會報複你?”
“應該吧……?”
向軒看了一眼郁長洱的臉,小心地問,“哭過了?”
郁長洱:“沒有!”
向軒嫌棄地瞥她一眼,“郁大小姐,你眼睛都腫了你知不知道,哭了都不止一兩滴眼淚。”
郁長洱:“……藍毛你真的很讨厭。”
向軒:“過幾天,綠毛紫毛都回來了。我讓綠毛來說你。”
綠毛林泉,小時候最好哭了,郁長洱也最怕他。
向軒總是拿他将郁長洱的軍。
“你說實話,今天見到他,心裏怎麽樣?還能承受嗎?”
向軒不再開玩笑了。
面對向軒,郁長洱也沒有假裝的必要。
她捏着兩根手指,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眶卻開始泛紅,嘴角還在笑,“一點點受不了。”
向軒嘆氣,他就知道是這樣。
郁長洱四年來死犟着不肯談戀愛,他就知道有問題。
真的忘了能不肯接受別人嗎……
只是以前她還可以壓制一些情緒,今天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又見到霍深見,很多東西被赤果果地撕開。
應該連她自己都意識到了。
向軒兩手撐在大腿上,身子前傾,心疼地看着郁長洱。
“你現在相信了吧,我說你從來沒忘記霍深見。”
郁長洱點點頭。
“朵朵,你既然也知道這個問題了。那咱們以後就不能像從前那樣逃避了。
他如今這個地位,咱們是真的不能肖想了,而且你傷他太深了。
你得忘記他,不然你以後一輩子活在他的陰影裏嗎?”
郁長洱繼續點點頭,捏着拳頭保證,“我以後……不會逃避了。要努力……忘記他。”
說着說着,眼眶裏的淚珠又要掉落。
向軒摸摸郁長洱的腦袋,“綠毛回來陪你一起哭。”
向軒每次看見郁長洱委委屈屈的小表情,心疼之餘都忍不住心中默默吐槽。
這麽喜歡他當年甩他幹嘛……當年還挑的兩人最蜜裏調油,給了他致敬一擊……
死孩子……
最近操心郁朵朵的事情太累了,應該是重新談個戀愛開心開心了。
**
周一,郁長洱拖着巨大行李箱,把那些樣品全部帶到公司裏。
上班這件事情,誰上誰知道。
讀書的辛苦完全不能比上班的辛苦。
剛到公司,程韬就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小聲說。
“長洱,你聽說了嗎?咱們公司被收購了!!
簡直是要命了……
你說他們會不會裁員啊……我可不想失業……”
“收購?怎麽會突然之間收購?”
郁長洱也毫無防備。
收購公司不都會經過很長的過程的嗎?
出差前還什麽都沒聽說,周一剛上班就定下了?
“對方是大公司,說是價錢開的很高,咱們老板樂颠颠地就答應了,人已經拿着錢在國外逍遙了,哪還顧得咱們這些小職員的死活呀。
他們明天就來接手了。”
“那……是什麽大公司,辦事效率這麽高?”
郁長洱也很緊張。
這是她的第一份實習工作,如果中途被開除了的話,履歷上會很難看的。
“郁深集團。”
郁長洱直接拽過了程韬手上的資料。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完畢啦。
明日預告:郁深集團?玉深集團?新集團入職面試。
每章強調一遍,不虐。絕對不虐。
郁萱是個用來強調朵朵地位的炮灰,死最快的就是她啦。
大家放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