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陪着你

第4章

聽完這番話，趙穎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心裏湧上百般滋味，其中更多的是連兒子都站在那個孽種身邊了，自己越來越孤立無援。

晚上6點多，林傑滿面春風的回來了，最近公司談了筆大生意。飯桌上，林傑不停的講話，偶爾還會說個笑話，趙穎也受到感染，忍不住笑了起來，時間仿佛回到從前。

“哥哥，我能不能不吃青菜啊？”林涵皺着眉頭，眨巴着眼睛看向林默。

“不能，你要多吃青菜，有營養，瞧你瘦的。”林默邊說邊又給他夾些青菜。

“我……我不喜歡吃……”

“不吃也行，晚上不給你講故事了。”林默不再說話，低頭吃自己的飯，但眼睛卻悄悄的瞄向林涵，看到他萬分委屈的吃着青菜時，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林傑看到兩個兒子關系這麽好，心裏更高興了，對林涵說：“乖，兒子，多吃青菜多吃飯，這樣哥哥才會疼你！”

“真的嗎？”林涵睜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哥哥。

“當然真的，我保證！”林傑看出林默是真心喜歡林涵才這麽篤定。

“哥，是真的嗎？”林涵向林默确定。

“小孩子怎麽這麽多問題，吃飯啦！”林默有點不好意思，老爸是什麽意思，拿自己說事兒。

“哦……”似乎對哥哥的反應不滿意，林涵沮喪的挑着筷子吃飯。過了一會兒小臉還在皺着，直到林默說：“再不好好吃飯，我就真不疼你了”才又破涕為笑。

趙穎看着眼前的丈夫和兒子都這麽關心林涵，當下心裏不樂意起來，蹙起眉頭不再說話。

飯後，大家圍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林涵靠着林默的胳膊，眼皮開始打起架來。

“喲，小涵想睡覺了？”趙穎笑着說，“阿姨帶你洗澡，好不好？”

還沒等林涵回答，林默馬上接口：“媽，您累了一天了，還是我來給他洗吧，您好好歇歇吧。”趙穎一時楞住。

浴室裏。“還疼嗎？”看着林涵身上的傷痕林默忍不住問了句。

“哥，不疼。”林涵邊撲騰水花邊笑着回答。

“傻瓜。”林默低聲說了句，小孩就是小孩，不管是誰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一個笑臉或是一個擁抱都會讓他高興起來。

“小涵，開學後該上小學了吧？”

“是啊，我是名小學生了。哥，我什麽時候可以跟你在一個教室讀書啊？”

“我們年齡差距比較大，可能沒機會喽！”

“哦！”林涵不高興起來，以後和哥哥見面的機會不是就很少了嗎？

晚上，林涵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突然長大了，還和哥哥一起讀書，他就笑了，笑的很大聲很大聲，把睡眠中的林默都給驚醒了，看着在睡夢中“咯咯”笑的林涵，林默覺得心裏的某個地方開始淪陷。

暑假很快就結束了，林默的高中離家裏大約10多公裏，臨走前，他對爸爸說：“爸，你要好好照顧林涵，多陪陪他，不忙的話您親自給他洗澡換衣服什麽的吧，他很膽小。”受到傷害也不敢說出來，這句話林默沒說，他希望林傑能明白。

林涵看着要離開的林默眼淚就那麽掉了出來，嘴裏不停的喊：“哥哥……哥哥……”小手緊緊的拽着他的褲腿，林默蹲了下來，擦幹他的淚水，“小涵乖，哥哥很快就回來看你，你要聽話要多吃飯，還有，如果有人欺負你，要打電話給我，知道嗎？”這話對着林涵說，卻是針對趙穎講的。

“哥哥……不走……”

“乖，你再哭，我可就真不理你了。”果然還是這樣奏效，林涵扁扁小嘴，吸口氣，停止哭聲，可眼淚還是不停的往下掉。林默站起來果斷的走了，坐在車裏，他沒敢回頭，生怕自己就會忍不住留下來。

林涵讀的小學離家很近，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林涵皮膚很白，大大的眼睛，純真的面容，無辜的表情，吸引了很多小女生的目光，可他誰都不多看，心裏老惦記哥哥怎麽還不回來。

林默這邊正在搞軍訓，每天頂着個大太陽在操場上曬，皮膚越發健康起來，1.75m的身高在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講已經是英挺無比了，再加上帥氣俊朗的面容，頗受女生的青睐，林默總能覺得有無數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視。

軍訓回來躺在宿舍的床上，林默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可他還是不忘打個電話回家，拐彎抹角的知道林涵過得怎樣後才幹脆利落的挂斷電話，不明所以的林傑還以為兒子吃不了軍訓的苦太想家了，趙穎心裏泛酸，想不到兒子居然這麽不信任自己。

周六晚上，林涵知道哥哥要回來了，所以早早的在樓下等候，自己可是每天數着手指頭過日子的，哥哥不在身邊，連覺都睡不好，躺在床上林涵總覺得涼冰冰的，還老做惡夢，一會兒是媽媽躺在病床上，一會兒是阿姨兇狠的罵自己賤種，一會兒又是哥哥微笑着抱起自己……睡夢中的他有時身體會不停的發抖，嘴裏咕哝着“不要……不要……”，然後又會舒展四肢面帶微笑，嘀咕着：“哥哥……哥哥……”。

“哥哥，你回來了！”老遠看見是林默，林涵飛奔過去。

“呵呵，慢點慢點。”看着林涵奔跑過來的樣子，林默覺得心裏滿當當的，有種無法言表的愉悅感，張開雙臂，抱起林涵，轉了幾個圈圈，林涵樂不可支，高興之際，“叭”的一下在林默臉上親了口，林默一下子呆住了，除了爸媽，林涵是第一個親自己的人，轉過頭看見林涵正對自己傻笑，白裏透紅的臉蛋兒，半張的小嘴巴，想起剛才那柔軟無比的觸感，林默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晚上在給林涵洗澡時，林默并沒有發現新的傷痕，心裏的大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小涵，新學校好玩嗎？”

“哥哥不在不好玩”林涵嘟起嘴巴不悅的說，“還有啊，那些小朋友老是給我東西，很煩耶！”

“哈哈……”看着林涵這少年老成的樣子，林默笑了起來，“說說看，他們都給你什麽了？”

“橡皮擦了、文具盒了、漂亮的鉛筆了，還有啊，那些女生還會給我餅幹、面包、糖果之類的，我都說了不喜歡，他們還是要塞給我，哎……”

“這說明小涵受歡迎啊，他們是喜歡你才給你東西嘛！”林默嘴裏這麽說，心裏卻想：搞什麽，這麽小就招女生喜歡，長大了還得了！

“可是我不需要他們喜歡我，我只要哥哥喜歡我！”林涵撅起嘴巴。

這話林默愛聽，我們家小涵果然還是眼光好，喜歡我多點。轉而，林默又在心裏暗罵，自己是怎麽了，跟一群小孩子較勁兒，真是越大越幼稚。

“明天是星期天，小涵想去哪兒玩？”躺在床上的林默抱着林涵問道。

“我只要跟哥哥在一起。”

“傻瓜。”

第二天，林默被手機鈴聲吵醒，同學打電話來讓自己踢球。

“咦，這個漂亮的小家夥是誰啊？”林默的死黨周燦問道。

“我弟弟，林涵。”林默翻了翻白眼，受不了周燦那驚奇的目光，沒見過漂亮孩子咋地，跟頭餓狼似的。

“哇，好漂亮啊……”周圍的同學“呼啦”全圍了過來，“啧啧……這皮膚……”“是啊是啊，看看這眼睛，黑水晶一樣……”“這小鼻子長的……哎……我咋沒這麽好看的鼻子呢……”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夠了”林默大聲制止，“你們這群白癡，還踢不踢球了？不踢我走了啊。”

“別別別……踢，當然踢了，林默，今天好好切磋切磋球技，上次我記得你可是進了兩球啊，這回我可得贏回來……，咳咳……話說回來，你弟弟還真是可愛，下回還要帶出來一起玩哈……”周燦唧歪起來。

“我哥是最棒的！”小林涵突然來了這麽一句，把大家都震住了。

“真是兄弟情深啊！”衆人唏噓不已。

林默揚起眉毛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