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2:(1)
這幾日,宋鋅一直苦惱着要怎麽把這封道歉信送到她手裏,可憐他已經在廁所的鏡子前,不知道練習了多少遍,可他依然鼓不起勇氣去找他。
這貨窩在廁所的鏡子前,抓着腦皮,對着鏡子自言自語讀着信上獨白。
哐當——
廁所的小暗格,被人一腳踹開。
宋鋅吓了一大跳,他扭頭看向身後。
某個男人一邊系着皮帶,一邊按下抽水按鈕,嘩啦啦的水聲,像是在譏笑某人自言自語。
宋鋅一聲咕嚕,“兄弟,你在這裏多久了?”
“蹲號,你說多久了?”
宋鋅嘴一癟,“你怎麽不發個聲音提醒我一下?你這不是害我丢人麽!”
男人冷笑一把,嘴角噘着那抹神秘的微笑,擠到他身旁準備洗手。
宋鋅上下掃了他幾眼,這個男人他認識,是隔壁科系的超級校草男神,人稱貴公子,名叫谷雨。聽說這個稱號,不是因為他富有,而是因為他人脈超廣,廣到他只要想見什麽人,一句話,就有人幫他去引薦。
谷雨也才大一,不過他剛進學校就被人奉為男神級別的人物,學校裏追他的女生,能排成兩條街。小夥子人帥不說,人脈又廣,腔調特濃,還不喜歡亂搞女生,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喜歡?
要說以前,宋鋅在谷雨身邊,也就是個小蝦米。但是今天,同樣被封為校園男神的他,完全可以挺起腰板子,不卑不亢地和他搭讪。
“我說宋大牌,你要想讨好女生,光對着鏡子練習,頂個屁用?要我說,直接跑去她教室裏,強勢把信塞她手裏,如果她反抗,就直接給她來硬的,一嘴巴吻上去,吻得她心花怒放手腳酥軟,最後只能乖乖拿着你的信躲回卧室羞答答!男人嘛,關鍵時候,是要強勢一些的。那些女生就喜歡你對她粗魯!”
宋鋅擰了眉,“谷公子,你對女生還挺有一手的?你打哪裏學來的套路?”
“我哥哥們經常這樣子做!那些被我哥哥們馴服的女人,哪個不是敗倒在他們強勢的作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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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們是誰啊?”
“切,跟你說了你也不認識!”谷雨理完頭發,拍拍宋鋅肩頭,哄了他一句,“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要追的那女神,不适合你!你花再多心思也沒用!”
宋鋅一眨眼,揪了眉頭,嘀咕一句,“啊!說起來……我記得你好像和她一個學校畢業的?”
宋鋅嘴裏的她是誰,自然是蘇溪米。
蘇溪米作為校園女神,她的檔案時常被人預覽,她的高中在哪兒,大家耳熟能詳。而谷雨也是如此,他的人氣頗高,他的檔案也經常被人關注着。
谷雨和蘇溪米,是同一個高校畢業的學生,只是他們倆以前不同班,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後,不同系。
宋鋅想到這兒,急忙問,“你和蘇溪米認不認識?”
谷雨切了他一句,“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呗!”
宋鋅一陣惋惜,“如果你認識她就好了,說不定還能讓你幫我個忙!”
“得了吧!像她那種嬌嬌公主,我可不喜歡,我喜歡那種潑辣的!”
“我不是要你替我追求她,我是要你幫我牽橋搭線啊!”
“呵,那你還真找對人了。”
宋鋅眼睛一亮,忙問,“你有路子?”
“路子是沒有!幫倒忙,肯定是有滴!”
“你!”這丫的,完全是在耍他玩嘛!
谷雨往宋鋅肩頭上輕輕一挂,笑說,“兄弟別生氣!我雖然在追女人這條路上,幫不了你什麽忙。不過嘛,我這邊有點小內幕,你肯定想知道!”
內幕?肯定是和蘇溪米有關的吧?要不然他也不會顯擺成這樣!
宋鋅輕聲問,“啥內幕?”
“诶!你小子怎麽這麽客氣的!一丁點內幕而已,咱們哥倆誰跟誰啊?談錢多傷感情!”
“……”他有跟他談錢麽?是他自己先提出來的好不好!這丫的不就是變相敲詐他嘛!
一吞口水,宋鋅氣鼓鼓着說,“你先說說看,看看你說的內幕,值不值得我給你小費。”
“切!哥的人脈你還不信?”谷雨鈎鈎手指頭,湊嘴貼在他耳畔說着悄悄話。其實沒必要湊那麽近,反正這廁所裏,也就他們兩個人。可是谷雨非要搞得這樣神秘兮兮,這才顯得自己的消息有很大的價值。“我聽說,你的前任女人,上禮拜打了蘇溪米一巴掌。”
宋鋅一聽,當下拉長了臉,“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麽呢!莫可皖打蘇溪米的事,全校都知道!我當天晚上就找她談過這事了,莫可欣跟我保證過,她以後都不會找露露麻煩。我說谷公子,你的消息還能再戳一點麽?”
谷雨一擰他太陽穴,笑他,“我要說的是後續內容,你着什麽急啊!”
“還有後續內容?是啥?”
“蘇溪米被莫可皖打了一巴掌後,隔天,華娛晚報裏,有人找上蘇溪米做訪談。”
谷雨一說完,宋鋅猛地倒抽一口氣,急問,“真的?”
“嗯!真真的!我在校董那兒,有不少人脈的哦!可信度百分之百!”
這一說,宋鋅立馬拍了拍谷雨肩頭,萬分感激着說,“行了兄弟,你的人情,我記下了!”
谷雨一愣,立馬伸出幾根手指頭在他眼皮底下捏啊捏,“兄弟,說人情太虛無缥缈了吧!得這個!”
宋鋅鳥也不鳥他,直接調頭閃人。
“嘿!我了個大爺!”谷雨叉腰罵娘,那痞痞的腔調,怎麽看怎麽覺得賞心悅目。
宋鋅急急忙忙跑去蘇溪米教室門口蹲點,等她下課。
下了課,蘇溪米捧着書本出門的時候,宋鋅一把攔住她去路。
蘇溪米擡頭看見宋鋅,楞了兩秒,随後她把頭一撇,轉身往反方向走。
宋鋅急忙擠過人群,繞到她身前,繼續堵死她去路,“露露,我有急事要和你說!真的!很急很急!”
蘇溪米靜靜的看着他,“有什麽事,你說吧,我聽着!”
宋鋅看見走道裏一對同學,擺着好奇的目光,豎着耳朵等着偷聽。宋鋅為難着說,“能不能私下和你談談?”
蘇溪米一搖頭,“我沒時間,你要說就快說,不說我要走了。”
宋鋅擰巴着眉頭,苦惱極了,“露露,你先答應我,你不要接受任何人對你的采訪。除了我之外!”
蘇溪米揚眉看着他,“我為什麽不能接受別人的采訪?為什麽我只能接受你的?”
“你要問為什麽,我可以跟你解釋,所以我才要你跟我走嘛,咱們私底下好好聊聊好不好?”
蘇溪米擺着一副不太情願的表情,宋鋅為難萬分,“我知道你還在介懷那天的事,我很真誠的像你道歉!你不也說過,你原諒我了嘛!你就別在用看見蟑螂的眼光對着我了,好不好?”
蘇溪米癟嘴,“既然你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那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啊!我真的沒話跟你講!我樂不樂意接受別人的采訪,與你無關!”
說完,她又扭頭往反方向離開。
宋鋅心裏一急,大掌一抓,把她手腕拽在掌心。
可突然——
他這一拽,竟然把她襯衫紐扣給扯開了兩顆,鎖骨下三寸,全暴露在空氣中。
如果耽耽只是襯衫扣子被扯開兩顆,不小心露出魯茍和內衣花色,她不會介懷多少,頂多就是紅一下臉,把扣子扣上就好。
可是她領口下,鎖骨處那斑斑點點,紅紅紫紫的吻痕,布滿她整個胸口。眼下,領子一開,她面前所有人都清晰看見她鎖骨上下那羞人的痕跡。
蘇溪米倒抽一口氣,臉蛋瞬間漲成青色。
宋鋅也看見她胸口那些痕跡,他心髒噗地一下,停止跳動整整五秒。
蘇溪米立馬揪起領口,甩掉他的手掌後,又揚手揮了他一巴掌。
“啪——”
蘇溪米咬牙吼他,“流氓!”
吼完,她還不過瘾的狠狠踹了他一腳。
“嗯——”宋鋅悶哼一聲,急忙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丫頭頭發一甩,調頭就走。
因為這次突發事件,蘇溪米這幾天又開始遭人暗地偷笑和指指點點。不用她問,她知道那些三八在說她什麽壞話。她們不就是在嘲笑她和男人有了關系?基于上次有人謠傳她成了某某某情婦之後,那些人肯定會說,她在外面有多麽放浪形骸。
她是個小女生,面對那些流言蜚語,心裏難受肯定會有。她硬逼着自己去接受,故做大方,裝無所謂,可她心裏頭的疙瘩,估計很難消下去。
回到家裏,包包一丢,撲騰地跑進浴室裏,沐浴球球不停在身上搓啊搓,她就想着把這些羞人的印記給她搓掉!可是她越搓,痕跡就越多。
陽睿做好晚飯等她出來吃飯,等了老半天不見她出房門,敲房門也沒見她應。他就想,這丫頭還在跟他鬧脾氣?
他那天對她真的有點粗魯了,在她身上弄出這麽多印子來,她肯定在記恨他呢。一天幾天都不樂意和他說句話。
句句句——
陽睿走到沙發旁,撿起她丢在地上的包包,拿出包裏的手機,一看。
是短信。
陽睿妥妥坐下,一點都不心虛,直接打開她手機查看她短信。
“露露,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扯你衣服的!”
這條短信一出來,陽睿當下熱氣翻騰,臉抽搐得不像話。
該死的,今天她又被鬧了什麽事?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是誰?
陽睿當下回了短信過去,“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才來說對不起?”
對方原本以為蘇溪米不會回複,沒想到她這麽快回了短信?
宋鋅欣喜一笑,立馬回短信給她,“真的!我是一時心急,我就是想和你私下談談!你不知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行!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想說什麽,你直接說吧!”陽睿模仿那丫頭的口氣,模仿得倒有九成相像。
宋鋅和蘇溪米不是打小認識的至交,所以他根本沒發現,和他發短信的人,并不是手機真正的主人。
宋鋅噼裏啪啦發了短信給她,“這件事,我要從頭跟你說起!你知道,我和莫可皖交往過一天!就在我被你潑了兩杯奶茶後,我決定和她分手!我和她分手的理由,她一廂情願以為我和你有一腿,所以她才會跑到你那兒,打了你一巴掌!我知道這件事後,我就找過她,跟她解釋了你我之間的關系。她也跟我保證不會再找你麻煩!可是問題的關鍵,是她的哥哥!她哥哥,是華娛晚報的記者!我當初答應和她談朋友,就是看中了她哥哥是個記者,我想順着她哥哥的人脈,在新聞娛樂界,開辟一條新航線!我沒想到,莫可皖打了你一巴掌後,第二天,華娛晚報的記者就找上了你,說要給你采訪!露露,你別怪我瞎操心!華娛那邊,肯定想抹黑你才會找上你的!你可千萬別答應他的采訪要求哦!知道不?”
陽睿看完那條短信後,頓默片刻,然後回了話,“你想說的就是這個麽?”
“對!我想說的就是這個!露露,你要衡量輕重。你恨我不要緊,可你不要因為恨我,而故意找別人來氣我!我寧願永遠得不到你的原諒,我也不希望你掉入莫可皖的陷阱裏。”
陽睿看着那條短信,禁不住哼笑。這個臭小子挺自以為事的,他以為他在貓兒心裏占有多大的分量。他的寶貝貓兒怎麽可能會因為這個臭小子而做屋裏頭傻事?
陽睿拿着蘇溪米手機,噼裏啪啦亂嗯。
短信發送過去,“知道了,多謝關心。沒其他事就別再發短信過來了!”
等了許久,手機不再閃爍,陽睿樂滋滋的把短信記錄全部删除,然後塞回她包包裏。
蘇溪米擦着頭發,裹着浴袍走出卧室,習慣性拿起手機看看。看了一眼,沒發現有未接來電或是短信,順手把手機往包裏一塞。
“吃晚飯了。”陽睿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端着兩份蛋包飯。
蘇溪米冷冷撇了他一眼,“我不吃。”
陽睿把餐盤往桌上輕輕一放,“就是因為你吃飯不規律,所以才一直這樣吐啊吐的!”
“你不用操心我,我肚子餓了自己出來煮。”這丫頭就是想找借口不想和他待在一塊兒。
陽睿吐氣說,“你可以把飯帶進卧室裏吃。只要你準時給我把晚飯吃完。”
這樣一說,蘇溪米也不拿嬌,果斷走去餐桌,果斷拿起餐盤。
陽睿又是沉沉一呼氣,他把想掐死她的怒意,慢慢吞下,輕聲哄她說話,“這個周末我帶你去次醫院。”
蘇溪米回頭,楞眼看着他,“幹嘛?”
“給你拍個片子!我想看看你胃部的構造!”
“……”這話說得,聽上去像是要把她的胃解剖似得。“我不……”去。
她話還沒說完,陽睿板着臉,陰測測地打斷她,“關于這點,你沒有說不的資格!你可別忘了,我給你權利在我面前放肆的唯一條件,就是不想看見你惡心我!可是很明顯,你沒有做到我對你的要求!丫頭,如果你沒辦法控制好你的胃,那我只能給你灌藥!”
灌藥?灌的是什麽藥?
肯定不是胃藥!
她知道的!
蘇溪米用力閉上眸子,再狠狠睜開,吐氣,點頭,“好,周末我們去醫院看診。”
得到滿意的答複後,蘇溪米端着餐盤,頭也不回的進了卧室,吃獨食。
陽睿孤零零的坐在餐桌上,食不知味的拿手指敲着桌面。
這種該死的同居不同房生活,為什麽就不能像他想象中那樣溫馨甜美?
時隔一天,蘇溪米接到了莫宇的電話,聽說,他給她争取到了電視直播訪談的名額,時間就定在周一晚。這個訪談是直播的,所以訪談的內容會提前發送給她,要她自己準備好答案。
當天晚上,蘇溪米就收到了莫宇的EMAIL,裏面訪談的問題,算是尋常。蘇溪米用心給自己做功課,把問題一一先填好答案,再默默背誦一遍。
蘇溪米接受華娛晚報電視直播訪談的消息,就在周五那日,傳遍了整個校園。聽說這個消息,是校方發布的。這算屬于官方新聞,确信度為百分百。
宋鋅接到風聲後,當下急得亂跳,急急忙忙敢去蘇溪米教室門口卻被通知,她們這周五下午沒課,她提早放學回家去了。
宋鋅立馬打了通電話給蘇溪米,可是電話那頭,無人接聽。
蘇溪米的手機就放在BH酒店白色餐桌上,雖然手機調整到了靜音,可它一直在閃爍刺眼的燈光。
她下午沒課,他早就知道,所以早早把她從學校裏挖出來,叫她乖乖跟他去酒店吃午飯。
這家酒店落座H市最最中心地段,酒店的檔次是全球排名前五的超豪華級別大型酒店。平日裏預定個席位,都要提前半年左右。蘇溪米無法理解,這家酒店,他說要包,酒店老板竟然樂滋滋的為他排開一切困難,給他包下了二層整個大廳。
陽睿看見那手機不停的在閃光,他揚眉問,“怎麽不接?”
蘇溪米膩了那手機一眼,冷淡地說,“不認識的號碼。”
“說不定對方有急事找你呢?”
原本她不接電話,一方面是看見陌生號碼,覺得應該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二來,她知道他不喜歡別人打擾他興致,如果她要接電話,惱了他吃飯的情趣,到時候他又給她擺臉色瞧怎麽辦?
眼下,既然他開口了……
蘇溪米拿起手機輕輕按下按,“喂?”
輕輕一聲應和,引來電話那端極度焦躁的怒吼,“你這丫頭存心想急死我是不是?”
一聽聲音,蘇溪米擰了眉,“宋鋅?”
“不是我還是誰?昨晚我還和你發短信來着,你不會這麽快就忘記我的手機號了吧?”
宋鋅一說,蘇溪米立馬擡起眸子,看向桌子對岸的男人。
陽睿一手托腮,嘴角噘着一抹深沉的笑意。
蘇溪米沒有質問陽睿任何問題,而是靜靜的問宋鋅,“昨晚你發我什麽短信?”
一聽,宋鋅瞪大眸子,不可思議的說,“你沒收到我的短信麽?那昨晚回複我短信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引來蘇溪米沉默的答案。
蘇溪米不說話,卻清晰聽見電話那端男人憤怒的嘶吼破罵,還有摔椅子掀桌子的哐當巨響,折騰完他一身青春活力後,他又拿起手機對着蘇溪米說,“那畜生在你身邊嗎?你把手機給他!我要和他說話!”
蘇溪米輕聲回了他一句,“沒必要生氣。你再生氣也氣不過他!你有什麽事就跟我說吧!”
“說?說什麽說!我昨天都把我要說得話全發在短信裏了!那混蛋不但偷看了我發給你的短信,他竟然還冒充你回複我消息!你這死丫頭,你怎麽一點脾氣都沒有?你應該歇斯底裏甩他一耳光,或者潑他五六杯奶茶!”
蘇溪米聽着有些想發笑,她現在手邊只有葡萄酒,哪來的奶茶?“宋鋅,你打我電話就是想對我發脾氣麽?”
“我說小姑奶奶,我打了你十多通電話,難道只是為了跟你耍少爺脾氣!你怎麽不想想?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跑來找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的嘛!”
“那你趕緊說,我聽着呢!”
“啧!”這丫頭冷冰冰的口氣,和前天回複他短信的口氣,真心一樣,難怪他分辨不出來對方是誰!“我也不拐彎抹角,我就直奔主題跟你說!華娛晚報的采訪,很有可能是我前任女友委托過來設計羞辱你的全套!因為那裏有個記者,就是我前女友莫可皖的親哥!”
這一說,蘇溪米猛然想起那個記者的名字。那記者也是姓莫!這麽說來,莫宇真的是接了妹妹的怨念,跑來給她下套來着?
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挺強悍的。想她第一次和莫宇見面,她就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古怪,她對他沒啥好感,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他的采訪。若不是她現在真的很需要出人頭地,不然她也不會應了那記者的要求。
眼下,訪談的日期都已經訂下了,她若是不出席,那她肯定會被業內調侃,說她拿嬌,說她上不了臺面什麽的。
電話那端,宋鋅說得急切,“所以啊丫頭,你還是早點把訪談給我推掉!我是真心不希望你被莫可皖那丫頭給整死!你聽見了沒有?蘇溪米同學?人呢?你在聽我說話麽?”
蘇溪米被他喚得回神,“嗯!我在聽呢!”
他能跟她抱怨一下,他感覺自己特不受她重視,“聽見了?然後呢?你給我答複呀!我這邊吊着一口氣,不上不下的特難受!”
蘇溪米依然平靜地回了他一句,“行了,我知道了。如果沒別的事,那我挂了!”
“啥?”
“嘟”——啪嗒——電話被她果斷切斷。
宋鋅盯着那只手機,屏住呼吸整整一分十五秒,憋得整張臉都通紅通紅。奶奶的,他開始懷疑,前幾日回複他短信的人,其實就是這個丫頭吧?怎麽她和那混賬說得話,一模一樣?他覺得自己像個小太監一樣,看着皇上悠哉悠哉閉目養神,他自己先已經急死在書桌上了!切,管他大爺的,反正他已經把話帶到她耳朵裏,她聽不聽,讓她自己決定,他以後再也不要操心她任何事情!那個沒良心的女人,讓她去死!手機被他狠狠丢在書桌上,一點也不心疼這只手機是他第一份工資買來的高檔貨。
蘇溪米按掉手機後,輕輕放在桌上,又慢吞吞的切着牛排。
陽睿盯着她那平和的面容,嘴角裂開一抹迷人微笑,“你有話要和我說麽?”
蘇溪米刀叉一頓,擡頭,“我想跟你拜托一件事。”
“哦?什麽事?”如果他沒猜錯,她應該會要求他以後別再亂看她短信,跟他要求*權什麽的吧?
出乎意料,那丫頭開口說,“我想,這個周末,我不去醫院了,成麽?”
陽睿楞了一秒,随機擰眉,不悅的說,“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了,你……”
“我不是拒絕你,只是希望挪後。這個周末我有點事要做,真的沒時間去醫院!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去醫院看病的事,能不能挪一個禮拜?”
如果只是商量挪後,他自然會答應,只是他奇怪,“你想對我說的,就只是這個麽?”
“嗯!”
“為什麽不質問我扣押你短信的事?”
“事情都過去了,有什麽好質問的?”她說得何其大方。其實她心裏想說,他偷看她短信這種事,都是基于他的霸權主義的問題。他對她的控制欲,不是她想反抗就能反抗得了的!她這次跟他說不,明天他依舊我行我素!她說了等于白說,罵他也只是純粹浪費口水。再說,他偷看她短信,就表示他根本不尊重她!他以後肯定還會對她做很多不尊重她的舉動!她不能每次都把自己搞得像只拔了毛的公雞。她要和他鬥,那她只能讓自己成長!努力抑制怒氣和怨念,也是她成長的必經歷程。
她長大了。他沒有看錯!那個在他面前安安靜靜坐着的女娃兒,真的已經成熟了不少。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都在一點一點成型。他不是她年幼時記憶中的大哥哥,她也不再是他兒時記憶裏的小妹妹。不過,他知道,她讨厭現在的他,可是他對她……一直有着那樣的感情!那種,想要把她永永遠遠鎖在自己骨子裏,讓她這輩子都不要和他分離,骨血相連,生死相惜。
他盯着她的目光,又變得那樣侵略感十足。
蘇溪米坐姿不安,挪了挪身子,低着頭,輕聲問,“挪一禮拜看病的事?”
陽睿輕咳一聲,右手手腕在她眼皮子底下扭了兩下,嘴角嘶聲,“這幾天工作量太大,手好像受傷了,不能切牛排。可是我現在肚子還餓着……”
蘇溪米懵了兩秒。如果說,她聽不懂他言下之意,他會怎麽辦?這個問題她想考究一下的,可是她沒膽子去考究,她就怕自己丢了被他恩設的唯一機會。所以她就算再不想聽懂,她也只能聽懂。
蘇溪米急忙把他的餐盤端到自己面前,給他切好牛塊,遞到他面前。
陽睿眯着笑眼,手指捏上叉子的瞬間,哐當一下,叉子重重掉在桌子上,好像這根叉子,分量有千斤重似得,他還故意嘶聲,“嗯,疼得厲害。”
蘇溪米嘴角又是一陣猛抽。
猶豫糾結了老半天,她只好起身,端着自己的椅子做到他右側,替他拿起叉子,插起一塊牛肉,遞到他嘴邊。
當那牛肉遞到他嘴邊的瞬間,她清楚看到他頭頂長出兩根惡魔觸角,還有他裂開的嘴角,絕對只有惡魔才有的微笑。
“嗯!真香!這家酒店的牛排,絕對一流!”他在回味,只是不知道,他回味的是牛排的香味,還是她那雙遞過來的小手味道?吃了塊牛肉後,他又拉開嗓門,“口渴了怎麽辦?”
他要她喂他喝酒,她知道!只是奇怪,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為什麽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巴瞧?她嘴巴裏又沒有美酒!
蘇溪米忍着尴尬,急急忙忙端起他的酒杯,遞到他唇邊。
她在慶幸,這家酒店被他給包了下來,周圍沒有旁觀者,不然的話,她真的要羞死在這張餐桌上!
陽睿湊過薄唇,順着她擡起的手腕,咕嚕咕嚕吞下酒杯裏大半杯葡萄酒,他在喝酒的時候,那視線依然盯着她紅唇瞧。
雖然他有想過要用這次機會,跟她要求來此*辣的熱吻,可是他覺得玩喂喂游戲也挺好玩的。他把好好的機會,浪費在*上面,滿足的看着她因為自己的淫蕩要挾,臉蛋變得如此羞窘迷人。
他吃完喝完,她以為折磨結束了,哪知道那畜生竟然拿來她的餐盤,當着她的面兒,切下一塊牛肉,遞到她嘴邊說,“來!啊——”
那個當下,蘇溪米的臉,拉得老長老長,“你的手不是很疼很疼麽?能拿得動叉子了?”
陽睿笑得得瑟,“我右手有傷,左手沒問題!看,我這不是在拿左手喂你麽!來,乖乖的,啊——”
蘇溪米用力閉上眼睛,使勁調整深呼吸!她真的很想吼他一句,他不能用自己的左手喂自己吃飯麽?
淡定淡定!她剛剛決定要學會抑制怒氣來着!她前一秒做得非常完美,甚至連她自己都要忍不住表揚自己。可是一到這事上面,為什麽她每次都忍不住被他逼得破功?
小嘴一張,他把牛肉輕輕塞她嘴裏,那叉子就滞留在她嘴間,他不肯拔出來。
她心頭特慌,她就想,這丫的是不是還想拿叉子在她嘴裏攪兩下?
她想得沒錯,若不是因為叉子有點鋒利,他還真的很想拿這玩意兒在她嘴裏攪幾下再收回來。他現在腦子裏就想着怎麽玩弄她小舌頭!可惜,這道禁欲令,他只能受着。
這頓甜蜜的兩人世界,像是要吃到天荒地老似得,都快晚三點了,他們倆還沒吃完這頓午飯。
一名服務員不識趣的跑來打破這出暧昧戲劇,“陽先生,很抱歉,有位夫人要我轉告您一聲!她想見你!”
陽睿擰了眉,“不見。”
那服務員連忙弓腰,“陽先生,那夫人說,見不見請先過目一下她的名片再答複她!”服務員頂着被訓斥的危險,自作主張把名片放到餐桌上。
陽睿順手拿起名片看了一眼。瞬間,他又蹙眉。
“她人在哪兒?”
服務員彎腰回話,“在樓上的VIP包房內。”
“你告訴她,想見我,就讓她下來找我!”
服務員立馬點頭,“嗯!”
服務員跑來和陽睿談話的那個空擋下,蘇溪米急急忙忙端着椅子回到他對面落座。她已經被逼吃了第三份主食了,她就怕他心血來潮,又給她點這個點那個,她的小肚肚被他喂得凸了出來,難看得要死。
陽睿膩了蘇溪米一眼,輕扯嘴角,“你先去下洗手間,等我十五分鐘。”
蘇溪米識趣的起身,只拿了手機,慢吞吞地走去洗手間。
陽睿一個人坐在椅子裏,等了一會兒,服務員拎着一名女子過來。
那名女子,穿着一身火紅色的連衣裙,發髻盤的是貴婦盤頭,後背露到後腰,前面只露出一對性感的鎖骨,因為她胸部不大,所以她不會把自己的缺陷暴露在別人面前。後背裝是她的最愛!
女子優雅的站在陽睿身側,她以為他會起身,給她一個紳士的吻手禮,然後優雅的把她帶進座位,哪知道這小夥子,坐死在椅子裏,愣是不肯起身。
“陽先生。”女子一聲叫喚,那聲音酥骨柔嫩,像是在邀請某人把她揉虐一翻的錯覺。
陽睿懶懶膩視過去,輕問,“紅夫人,找我什麽事?”
紅黎掩嘴一笑,“我還以為你記得我了呢!”
“怎麽會不記得。整個H市,都是安爺的地盤,身為安爺身邊最得寵的美妾,我自然記得你。”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安誠作為H市龍頭大哥,和他沒有任何過節的情況下。面子自然要給他。而這個女人,是安誠身邊最得意的情婦。
與其說是最得意的情婦,倒不如說是最具野心的女王。這女人八成一直屑想安誠這個龍頭老大的位置吧?
紅黎眯眼,“我已經是他的正妻了。”
“是麽?安爺失蹤了兩個多月,兩個月前我還沒有收到這個風聲,兩個月後,你就被板正了?”
紅黎暗暗咬牙,神色卻不動分毫,“我和安爺的婚事,社團裏所有人都舉目共睹的,我不需要為我的婚姻多做任何解釋。”
“也是。你的婚姻,和我沒有半點關系。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
紅黎聽見這小夥子冷冷淡淡的聲音,心裏頭特窩火。想她紅黎,在H市黑白兩道全部通吃,H市市長見了她,也得給她三分薄面。這個姓陽的小夥子究竟什麽來頭?竟然能夠擺出這麽大的官位?不把她紅黎放在眼裏,甚至不把安爺放在眼裏?
今天她正好在樓上包房裏有宴會,因為她是主角,所以她早來了一會兒,準備打點好一切,迎接晚宴貴客。她一過來就聽那些服務員們竊竊私語,說是有人包下了二樓整個大廳。
紅黎怎麽也想不出,究竟有誰有這個能耐,竟然能包下BH酒店一整層的大廳?所以她派了服務生過去詢問求見。
這一見,她知道了,這個年輕的小夥子,的确有這個能力坐在這個位置上。
紅黎得不到他的邀請入座,她厚着臉皮往他對面的椅子裏輕輕坐下,小包往桌角一放,打開裏面的煙夾,點起細長煙支,塗得血紅指甲夾着香煙的風騷勁,每個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對她心神蕩漾。
這是她的本錢!她有這個資格炫耀自己的魅力!要不然她也沒這個本事在安爺身邊待這麽多年,甚至爬到最高的位置!
擺好最完美的姿态後,她昂着頭,輕聲說,“陽先生,今天偶遇算咱倆有緣,這樣吧,今天的水酒錢,算我的。”
她知道,他今天的這頓飯,絕對比她樓上晚宴還要昂貴,因為整個大廳都被他給包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