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4:急救
“媽!你別這樣子好不好?你把刀放下……”她在惡魔手裏吃了那麽多的苦,不就是希望保住自己的母親麽,可如果她母親死了,那她之前所承受的那些折磨,全都白搭了。
被韓薇岚這一舉措震傻的,不只是蘇溪米一人,最最接受不了事實的,是陽睿。他覺得自己手裏緊緊抓的一根繩子,快要被砍斷了似得,繩子上系着的一顆寶藏,即将掉入無底懸崖。
韓薇岚說得沒錯,她就是她女兒的累贅,如果她死了,那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蘇溪米了。那一秒,他忽然想起蘇佑斌死後,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毫無聲息的模樣,想到她即将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娃娃,他的心,瞬間跌入冰窖,冷徹骨髓。也就在那一秒,他恍然明白了些什麽。韓薇岚她不能死!就算他對他們蘇家的仇恨再大,他都不能逼死韓薇岚。如果她死了,那他就會失去心中最重要的某樣東西,一輩子都無法再得到它了。
韓薇岚由着腹部上的血水不停往外流,蒼白的臉,喘着沉重的粗氣,“孩子,你父親的屍體在哪兒?”
蘇溪米吸着鼻子,哽咽着說,“在……海裏……”
海裏?好!很好!
韓薇岚身子越來越虛弱,氣息越漸紊亂,“孩子,我給你個任務,我想要和你父親葬在一塊兒,你幫我把他的屍體找回來。我沒法和你父親見上最後一面,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我現在……就只想和你父親安葬在一起……如果……如果你完不成這個任務,到了陰曹地府,你也別過來見我,別再來喊我一聲媽,知道麽……”
好殘忍!好殘忍的話!她母親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威脅她!這個艱巨的任務,她哪裏完成得了?她母親說這個,就是不希望她跟着母親的腳步走而已。
蘇溪米無助搖頭,眼看着母親跪倒在地上,像父親那樣側倒在地上,松開了利刃,閉上雙目。
“媽——”看見韓薇岚掉下了利刃,蘇溪米一把撲到她身邊,捂着她的腹部,回頭就喊,“叫醫生!”
依舊處于震驚中的男人,被這聲嘶吼吓了回神,他眼睛一亮,趕緊開門嘶吼,“馬上給我安排個病房,還有,立馬打個電話給宮三軍,讓他準備動手術。”
“大哥,什麽急症?”
“腹部刺傷。”
“是。”
韓薇岚被匆匆送去手術室治療,蘇溪米和陽睿等在手術室大門口,兩人一前一後站在冰冷的走道裏,除了沉默之外,就只剩下痛苦的呼吸聲了。
韓薇岚說,要求得別人原諒,是多麽不容易的一件事,這事,她完成不了,她希望別人來替她完成。原來這句話,她是對他說的。
Advertisement
十年前的案子,如果真的別有隐情的話,那他對蘇溪米的報複,就是蓄意加害。他和她的地位,徹底反轉過來。他會失去恨她的借口,而她卻得到了恨他的自由。
想到這裏,莫名的恐慌蔓延在他心頭,越漸越濃。
陽睿看着身前不停打着哆嗦的人兒,下意識的握上她肩頭。
蘇溪米沒有躲開,只是身子震了一下後,慢慢逼着自己松懈精神,“你最好期待我母親沒事。要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的!”
此時此刻,她已經無法用更多的言語來表達她心中的恨意。不過至少,他已經接受到了她盛怒的心。
陽睿上前半步,把嘴擱在她頭頂處,輕聲哄着,“放心,宮三軍的醫術很好,你母親不會有事的。”
這句勸慰,究竟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半個時辰後,手術室大門打開,宮三軍走出手術室。
蘇溪米猛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問,“我母親怎麽樣了?”
宮三軍摘下口罩,猶豫了一秒後說,“腹部上的傷,已經縫合好了……”
意思是?她母親還沒死?
蘇溪米喜出望外,嘴角牽出一條弧度後,一吐氣,軟軟的昏了過去。
陽睿接住她無力的嬌軀,急嚷,“小貓。”不知不覺間,他就喊出心底裏一直想喊她的昵稱。
宮三軍朝陽睿打了個手勢,“大哥,她只不過是精神過于緊張,一時松懈而導致暫時性休克,休息一下就會好的。你先把她安頓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陽睿聽見這話,心頭打了個凸楞,急忙把蘇溪米安頓進病房後,跟着宮三軍躲去角落裏密談。
“怎麽了?她母親的傷,應該沒什麽大礙吧?”
宮三軍點頭說,“嗯,利刃沒有刺到主要的器官,血雖然流了不少,可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宮三軍吐氣,“只不過,伯母她是鐵了心的要自殺,她去你那兒之前,吞了一整瓶的TMSAT止疼藥。你知道的,TMSAT吃多了的話,就跟毒品差不多,不致命,卻對腎髒和大腦都有極大的副作用。她刺傷自己的那個時候,整個人應該是處于極度亢奮狀态中,那一刀刺下去,她不會感覺到疼痛。要不是我叫人去驗血,我還發現不了她吞了那麽多藥,剛才我已經給她洗了胃,可是那些藥,已經被她吸收了不少。”
陽睿眉頭再次緊鎖,心口裏打鼓個不停,“你簡單點跟我說,她的情況,現在究竟有多糟糕?”
宮三軍有板有眼的回答,“她的心髒以及身體各部分的功能,還算穩定,但她的大腦,已經毫無反應了。最壞的情況就是,她可能一輩子都得躺在病床上,靠治療儀來支撐她的生命體系。要我說得通俗些就是……”
“行了!別說了!我知道了!”陽睿用力一錘牆壁,拳頭被砸得通紅,那蹙緊的眉頭,已經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松懈下來。
癱瘓!腦死亡!這跟離世兩個字,就只差一步之遙了。
宮三軍拍拍陽睿肩頭,勸慰他一句,“大哥,我先安排伯母去監護病房。嫂子那兒,需不需要我去跟她交代一下?”
陽睿倏地回頭,陰冷着臉,“你別亂說話,小貓那兒,我自己去跟她解釋。”
宮三軍一眨眼,懵了兩三秒後,點頭說,“行,那我先走了。”
回到病房,陽睿坐在床沿,一只手緊緊覆上她的小手背,另只手,輕柔地替她整理臉龐的發絲。
不碰觸她還好,碰觸到她肌膚的那瞬間,他全身發麻,手心刺疼,喉嚨口處灼燒個不停,他的心,史無前例的空虛着,他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填滿心裏的那個空洞,一伸手,整個手掌覆上她的臉龐,觸摸到她滑膩的肌膚,感受她臉上的溫度,直到他拇指指腹摸索到她紅辰,來來回回臨摹着她的辰形,體內那股饑渴的源泉,終于被他找到了。
他想吻她。
之前幾次,因為她的反抗,他都沒能好好品嘗到她的美味,難怪他一直覺得自己缺少了什麽東西似得。或許,等他嘗完她的滋味後,他對她的渴望就會減少一些。想着想着,不知不覺間,他越靠越近,迷離的視線,盯着那張小嘴,越思念越心癢。
低頭,深深一穩,輾轉纏綿,趁她昏迷之際,他毫不廉恥的竊取她芳香,他自以為得到她的深穩就能讓他解渴,誰知道,越穩越覺得空虛。
如果韓薇岚剛才說得那些都是真的,當年他父母的死因另有隐情的話,那小米她就有這個資格恨他了。她醒來之後,得到她母親腦死亡的消息,那她會怎麽報複他?
想到這兒,恐慌和饑渴,逼得他頓時失去了理智,大掌覆上,隔着輕薄的被褥,不停得摸索着她的嬌軀,那雙手像是在她身上尋找解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