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丹和面前的三頭身小光頭面面相觑。
三秒鐘前,盧瑟還是個散發着男性荷爾蒙的高大男人,低聲伏在丹耳邊說話的氣息吹拂得丹耳根發燙,三秒鐘後,他就biu的一聲突然騰空變成了一只三頭身小光頭,原本的鎖骨啦胸肌啦被三頭身毀得一幹二淨,只有那顆光腦袋又大又圓,锃光瓦亮。
從空中墜下來的瞬間,丹下意識地一伸手,抱住了這只新鮮出爐的小盧瑟。
盧瑟的小手手摁着丹的手臂,冷冷看着丹:“……”
“我……我……”丹慌亂地結巴了幾下,左右看了看空曠無人的辦公室,懵逼的空白從腦子裏褪去後,清醒的理智重新回到了大腦。
完、完了,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瀕臨絕望邊緣,恐懼和活下去的欲望飛快吹脹了丹的膽子。
丹緊緊抱住小盧瑟,就像是抱緊了對方就鯊不了他似的。他沖到了沙發邊,伸手拽起了沙發上鋪着的絲絨墊在小盧瑟的身上比劃了一下,很是喪氣地發覺,小盧瑟現在的身型其實還是挺大只的,至少他沒法子把小盧瑟裹起來塞進自己口袋裏去,要出門的話,大家肯定都能看見小盧瑟現在的樣子。
“你要幹什麽?”盧瑟的本意是想用陰冷、十分有威懾力的聲音震懾住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結果一出口,話語裏的威脅意味就被奶聲奶氣的聲音毀了大半。
丹把小盧瑟抱得更用力了:“你,你不能殺我!”他來來回回、六神無主地說了好幾句,翻來覆去、颠三倒四的就是說不能殺我,但具體為什麽,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怎麽這麽大只啊。”丹有些崩潰地自暴自棄道。他使勁咬了咬嘴唇,想讓自己快點鎮定下來,想出一個好的解決辦法,不然就真的得死這兒了。
懷裏的小盧瑟軟軟的,甚至還十分溫暖,和他超級反派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小小一只抱在懷裏,軟乎乎的,就像是抱着一個溫溫的小暖爐一樣。丹緊張地想着對策,兩手冰涼,想着想着一時沒注意,就本能地把冰涼的手塞到小盧瑟的圓肚肚上了。
“……”盧瑟被冰得一個哆嗦,反應過來以後差點氣笑。
剛開始見面的時候,他還覺得丹和超人完全不一樣,現在看來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比如說招人恨上面。
只是他現在确實拿丹沒有辦法,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态,瞳孔、指紋、聲音識別都沒有辦法成功啓動辦公室裏的防禦系統,唯一的辦法就是能觸碰到DNA鑒別系統,可是他正被丹死死抱着,根本沒法子做到這一點。
确認以現在自己的體力根本沒法對抗丹後,盧瑟便不再徒勞地蹬動小腳腳,只是冷靜地任丹把自己抱在懷裏,用冰冷的眼神試圖喚醒丹對自己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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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那雙原本應當很淩厲冷漠的眼睛此時正因為三頭身的比例變得又大又圓潤,皮卡皮卡的超級萌,再怎麽瞪都像是在裝兇。
丹咬着唇想了半天:雖然他并不知道為什麽盧瑟先生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有超人的先例在前,他是不是可以姑且認為,超人和盧瑟先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其實是他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這種能力已經在盧瑟先生面前暴露、還把盧瑟先生也變成三頭身的樣子了,盧瑟先生肯定不會放過他的了吧?
想通了這點,丹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低下頭看向盧瑟,正準備為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道歉,就對上了小盧瑟沉默看着自己的大眼睛,以及——自己捂在人家肚肚上的手。
“對、對不起!”丹吓了一跳,連忙飛快收走自己作惡的手。
盧瑟毫無溫度地冷笑了兩聲,正準備開口,後頸突然一涼。
他只來得及聽見那個膽大包天的小演員再次滿懷歉意的低聲說了句對不起,眼前就霎時一黑。
還在丹的小屋裏裹着毛毯捂着腳腳,咔嚓咔嚓嗑瓜子的小超人接到了一通電話。
他啪叽啪叽一路踩着毛墊跑到丹特地放到地上的座機邊,一個使勁抱起了話筒:“歪?”
丹緊張又害怕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我……我現在在盧瑟先生的辦公室裏,他也變成三頭身了——我剛剛把他弄暈了,現在該怎麽出去?”
克拉克懵了一會,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居然真的是盧瑟的號碼,頓時:“……”
丹倒竹筒似的飛快說:“盧瑟先生肯定會認為我有什麽超能力,一定會盯上我的,我不能把他丢在辦公室裏……可是要帶他出來,辦公室外面又有好多人,盧瑟先生現在的體型根本藏不住……”
“別慌,別慌。”克拉克聽出了丹的慌亂,連忙抱着話筒在地墊上坐了下來,溫聲安慰,“盧瑟有一架私人專機,是無人駕駛的直升飛機。他那兒應該有DNA鑒定的識別系統,在辦公桌那兒……你可以調那架直升飛機走,沒人敢攔那架直升飛機的。”
于是,半小時後。
跟在秘書身後來到老板辦公室準備彙報的經理一臉懵逼:“老板呢?”
秘書看了看空曠無人的辦公室:“……大概是有事離開了。”
小演員也跟着不見了。
難道老板在懷念超人三年以後終于老樹開花準備發展一下自己的春天,這會兒是開着直升飛機送小演員回家?
經理欲哭無淚:“那我的彙報怎麽辦?”
“等老板回來不就行了。他只是離開一下而已,又不是被人卷跑了。”秘書面無表情地說了個冷笑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阿嚏。”直升飛機上,真的被人卷跑了的盧瑟輕輕打了個噴嚏。
他被丹裹在絲絨墊裏,絲絨墊被丹拗出了一個襁褓。
小盧瑟閉着眼睛安靜地躺在絲絨墊裏,淺色的睫毛又長又密,打完噴嚏後小扇子似的睫毛撲簌簌抖了抖,很快又安安靜靜地垂落下來,卷卷翹翹的,顯得特別乖巧。
不知道直升飛機裏有沒有空調的丹糾結了半天,搓了搓手,把掌心搓熱了,才把看起來似乎有點冷的小盧瑟抱了起來,捂了捂盧瑟剛剛登機那會兒被風凍得有點發紅的小臉蛋。
三頭身的盧瑟到處都軟軟的,臉蛋更是軟糯,丹捧着盧瑟的小臉幫忙捂着,只覺得自己捧了一個糯團子,還滑滑嫩嫩的像塊嫩豆腐,手感超級棒。
盧瑟昏睡間正覺得冷,突然被一片溫暖包裹,原本已經掙紮着想要蘇醒的意識就像是陷進了溫暖蓬松的棉被裏一樣,不受控制地再次下沉,重新回歸溫暖的夢鄉裏。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于是,當丹抱着小盧瑟快快地從直升飛機上下來,讓直升飛機原路返回的時候,盧瑟正睡得直打小呼嚕。克拉克蹲在門前看着盧瑟睡得噴香又舒适、時不時蹬一下小腳腳的樣子,簡直要擠出雙下巴。
“你确定要讓他也睡在床上嗎?”克拉克跟在丹身後,一路跟到床邊,看着丹把盧瑟放到床鋪上,解開了絲絨墊,“是不是得稍微控制一下,盧瑟最危險的地方并不是他的武力,而是頭腦。”
正被人間之神全心全意戒備着的小盧瑟被丹從絲絨墊裏撈出來,瞬間哆哆嗦嗦蜷成一個球,啊啾一下打了個小噴嚏,短撅撅的四肢并用,用力抱住被搶走的絲絨墊,整張臉都埋進暖和的墊裏。
“……”克拉克再次擠出了雙下巴。
丹把小盧瑟塞進自己的被窩裏,轉過身有些無措地搓了搓手:“要把他綁起來嗎?”他左右看了看,視線落在一旁桌上閑置了很久、從沒用過的貓籠,“不……不然還是放進籠子裏?”
丹頓了頓,有點不确定的問克拉克:“你覺得……是被綁起來盧瑟先生會比較生氣,還是被關進籠子裏比較生氣……”丹的聲音越問越小。
“……”克拉克,“都行吧。”
沒差了。
感覺選哪個盧瑟都會炸。
作者有話要說: 盧瑟: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