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瞿瑾逸到家時已經夜裏九點多鐘了, 女兒妮妮跟着保姆睡,房裏就季珍妮一個人, 穿着真絲睡衣躺床上看書,見丈夫進來, 合上書下了床。
“吃飯了嗎?沒吃我給你煮碗面條。”
她邊說着邊給丈夫脫西裝, 淡淡的香水味從鼻尖飄過, 依舊是那款她聞過許多次的香水。
“不用, 我吃過了, 你先睡吧,我去洗個澡。”
說要,瞿瑾逸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瞿家的房子很大, 是标準的M氏豪宅,裝修也很精致, 一間浴室就有二十多平。
季珍妮閉上眼睛順了口氣,就是這樣, 這個男人就是如此,總是對她若即若離,丈夫責任是盡到了, 但毫無溫情,感受不到他絲毫的真心。
她不止一次問自己, 這個男人到底愛不愛她,如果不愛他當初為何花言巧語哄騙自己,又為什麽願意娶她?可如果愛的話,他又為什麽對自己棄之如蔽履, 也不像自己渴望的那樣,能對她噓寒問暖呢?
婚後,他管理着家裏的生意,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不被人看好的纨绔公子,有時候看着他,她也會覺得很陌生。
不能在這樣下去,她得增加自己在這個家的存在感才行,雖然吃穿不愁,但每天只是在家帶孩子的話,她的人生永遠不會有進步。
上流社會經常會舉行一些活動,比如下午茶會、酒會等,季珍妮決定找機會慢慢融入其中,為自己的未來增添一些籌碼。
…………
還有兩天就到六月一號了,是天天滿月的日子,雖然這裏沒有多少親戚朋友,陳瑛也準備熱鬧一下,除了周邊的鄰居,還讓瞿瑾铖、褚湘邀請一起工作的同事過來。
“我看你恢複的不錯,不過老一輩都說,月子要坐滿四十天,幹脆你也別急着出月子,再忍十來天怎麽樣?”
坐月子不出門是沒問題,但天氣越來越熱,身上流的汗又那麽多,褚湘感覺自己已經臭的不行了,對她這個每天都要洗澡的人來說,一個月不洗澡已經是她忍耐的極限。
“媽,我都已經發臭了。”
她一說這話,陳瑛就知道她啥意思。
“臭了就臭了,瑾铖都不嫌棄,你就不能忍忍?再說,你每天擦身子,能有多臭?”
“可我頭發一股馊味,自己聞着都想吐。”
在心愛的人面前,誰都想光鮮亮麗,瞿瑾铖當然不會流露出任何嫌棄的言辭、表情,是褚湘自己覺得“羞恥”。
陳瑛拿她沒辦法,嘆了口氣說,“那行,那明天給你燒水洗頭,就在屋裏,洗完烘幹,可不能見丁點兒風。”
“謝謝媽。”
褚湘滿意了,知道這已經是她媽最大的讓步,笑嘻嘻的說了聲謝。
陳瑛不睬她了,轉頭去看睜着眼睡在床中央的外孫。
這二十多天,天天的臉張開了不少,眼睛又大又圓,看着人的時候特別有神,好像什麽都懂一樣。
陳瑛對外孫是百看不厭,笑的眼角的細紋堆了起來。
“我們家的天天哎,這腦門子這麽大,以後肯定聰明的很。”
天天穿着紅色的長褂,褲子是這個時代流行的開裆褲,襪子也是牌特意找的棉布縫的,腳上穿着陳瑛自己做的虎頭鞋,襯着他白白胖胖的模樣,任誰見了都要誇一句好模樣。
五月的最後一天,基地攝像師崔昊跟着瞿瑾铖來到家裏,給天天拍滿月照,巧的是褚湘這天剛洗了頭,終于不用頂着那一個月沒洗過的頭發拍照了。
天天頭戴虎頭帽,一身紅馬褂,腳穿虎頭鞋,陳英抱着他坐椅子上,褚湘跟瞿瑾铖站在身後,第一張全家福就完成了。
第二張是褚湘抱着天天坐在椅子上,瞿瑾铖站在她左側,第三張是天天的單人相,第四張則是褚湘跟瞿瑾铖的雙人合照。
“這些照片洗出來絕對好看。”
這一家子都是高顏值,經常拍照的人對構圖、人物很有感覺,拍的時候就知道洗出來是個什麽樣了。
崔昊拍完收拾相機,瞿瑾铖笑着拍着他的後背,邀請他留下來吃飯,崔昊連連擺手拒絕。
“不了,我那還有工作,有一篇稿子得趕緊寫出來交上去,你知道的,咱們每個月都有‘政治任務’,這不,最後一天了,我要抓緊啊。”
瞿瑾铖理解,也不跟他客氣,所謂禮輕情意重,雖說只是個拍照的事,但人家能放在心上,百忙之中過來一趟,這才是朋友、同志的情誼。
“那行,明天一定過來,孩子滿月,過來喝兩杯。”
這下崔昊沒拒絕,瞿瑾铖早就邀請了他,他之前也是答應了的。
“好,沒問題,明天我一定過來。”
說着,他背着相機就要走了,還不忘跟褚湘和陳瑛說。
褚湘抱着孩子在房間換尿布,陳瑛在廚房忙活做飯,一聽她要走,拿着鍋鏟就出來了。
“小崔,你咋走呢,阿姨這飯都快做好了,留下吃飯再走啊。”
“不用了阿姨,我明天過來,今天是真的有事。”
“哎呦,那多不好意思……”
崔昊笑道,“沒事的阿姨,咱們自己人,我跟瑾铖好幾年的朋友了。”
說完,他跨上自行車,揮着手就離開了。
天天睡眠習慣很好,晚上天黑後吃了就睡,半夜喂兩次,不哭不鬧,也是吃了就睡。
“這小家夥還挺知道疼人的,人說‘三歲看到老’,天天要是一直這樣,就太讓我省心了。”
天天睡後房裏的大燈就關了,只剩床頭一盞昏黃的臺燈,是留着起夜喂N用的。
瞿瑾铖洗完澡擦頭發,沒戴眼鏡,一張臉英俊逼人,輪廓深,高挺的鼻梁使他的臉看上去更加立體。
三十五歲,正是男人的黃金時期,穩重、有事業,又體貼周到,懂得如何照顧人,雖然兩人相差了十一歲,但因為褚湘的心理年齡也已經三十多了,所以跟瞿瑾铖相處起來一點代溝也沒有。
他擦完頭發坐到床邊,跟褚湘一起看着熟睡的兒子。
原本家裏的床在房間的正中央,等天天出生後,瞿瑾铖就把床的位置移到了牆邊,這樣減少了天天掉下床的風險。
褚湘還跟瞿瑾铖建議,想辦法把另外三面也圍起來,天天現在小沒關系,等再大兩個月就能在床上爬了,孩子活動起來可不知道什麽叫危險。
“睡的還挺好。”
瞿瑾铖伸手刮了下天天的小臉蛋,又笑着轉向褚湘,關心的說,“孩子睡了你也睡吧,晚上起夜你也睡不好。”
如果不是沒有産N的器官,他倒是挺願意代勞。
說完,他低下頭吻上了她的臉頰,看她今天沒擋,知道是她今天洗了頭,不怕臭到自己的緣故,又笑着吻上了她的唇。
人生的前三十年裏,他的人生沒有X生活,三十二歲認識褚湘,直到兩人結婚後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男歡女愛。
因為相愛,唇齒相依也讓人沉醉不已,算算看,他們已經有半年沒有夫妻關系了,哪怕是他一直以來都是善于忍耐的人,心中也有一團火焰想要沖破束縛燃燒一切。
不止瞿瑾铖,這久違的親吻也讓褚湘的心跟着悸動,但她月子還沒做完,說好了要坐四十天的,為了以後的幸福,暫且還是要忍一忍,但她的眼裏透着閃亮的光,對他的愛慕與渴望無所遁形。
瞿瑾铖用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畔,嘴角勾着,眼裏透着笑意,沒有眼鏡的阻隔,這個表情,莫名的添了一份攝人心魄的誘惑。
“你先睡,我還有工作。”
或許是內心隐隐的情Y作祟,他的嗓音暗啞,褚湘聽了都不自覺的紅了臉,輕嗯了一聲逃避般的閉上了眼。
結婚兩年了,她在他面前還是羞澀的,特別是夫妻生活中,總是不自覺的心髒砰砰跳。
六月一日兒童節,也是天天滿月的日子。
“我們家的小天天,挑的日子真好,勞動節出生,滿月是兒童節,哎呦,以後肯定享福。”
跟所有的長輩一樣,陳瑛總覺得自家外孫是最聰明最好看最有福氣的孩子。
滿月要剃頭,瞿瑾铖請了剃頭師傅上門,用個褚湘沒見過的小推子,在天天頭上走了一圈,一個桃心頭就出現了。
陳瑛抱着天天,拿了塊布圍在他脖子上,遮着他的眼睛,就怕頭發進天天眼睛裏去,本以為剃頭時他會鬧騰,誰知他安安靜靜的,一直等到頭剃好了都安分。
“這孩子真聽話。”
剃好頭後,連剃頭師傅都忍不住誇了兩句,瞿瑾铖打了盆水給天天擦頭上的碎發,陳瑛抱着孩子,一臉的得意。
“可不是,我這外孫乖的很,從來不大聲哭鬧,你去問問附近的鄰居,誰半夜被孩子吵醒過,絕對沒有的事兒。”
陳瑛說的是有一種孩子,俗稱“夜哭郎”,每天夜裏不睡覺不是哭就是嚎,那種孩子能把家裏的大人折磨的不成人形。
睡覺養身又養神,睡不好人就缺了精神頭,誰能耐得住夜夜睡不好呢,孩子不睡得大人看着呀,夜裏看孩子白天做事,可不就日夜颠倒了?
剃了頭之後陳瑛就專心準備午飯了,因為今天請客,她一人忙不過來,顧家嫂子秦蘭珍主動提出要來幫忙。
今天的菜都是瞿瑾铖托基地後勤主任石主任采購的,大菜有雞肉、豬肉、羊肉,還有各色蔬菜、豆制品、雞蛋等,每桌定下八個菜,主食是饅頭,管夠,一桌劃下來也幾塊錢,不算頂好,但絕對不差,是酒席中的中上水準。
特殊時期,不能過于鋪張,還是要盡量低調。
到十點多種,客人們陸陸續續來了,鄰居、研究院的還有褚湘學校的領導同事,院子裏立刻熱鬧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支持,小紅包繼續,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