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哈欠的貓吃魚
話一出口,宴與就覺得氣氛有些微妙。這一句話好像加深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感。
“你覺得自己很麻煩我?”宋谙淡聲問。
宴與遲疑的點點頭:“……不是嗎?”
宋谙又剝了顆糖含在嘴裏,壓一下那一點躁郁,“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保持着一種奇怪的氣氛回到家。
宴與一路上不住回想,自己到底哪裏說錯話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回去之後幹脆掏出手機問了一下劉昭。
劉昭談過兩次戀愛,也許有哄女孩子的經驗吧。
【向賊老天低頭的魚】:【咳,問你個事】
【劉昭】:【來來來】
【向賊老天低頭的魚】:【就是我有一個朋友,有個人幫了他很大的忙,但是我朋友卻覺得自己太麻煩那個人了,就說不想再麻煩他了,然後那個人好像生氣了,怎麽辦?】
劉昭看到這條消息,滿臉複雜。
宴與這是找誰幫忙了啊?
宴與還不知道自己的馬甲光溜溜的,還催劉昭回複:【我朋友挺着急的】
【劉昭】:【他如果把你當朋友,肯定不希望你說麻煩他啊】
【劉昭】:【他喜歡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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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草?“你”?他怎麽知道我問的是我?
草,好哲學。
宴與甚至被這哲學性的問題弄得都沒有仔細琢磨那個“喜歡”,他這時候正在吃飯,差點從座位上直接站起來,宋谙看他表情不對,問了句:“怎麽了?”
“沒事沒事,吃飯,吃好喝好,平平安安。”
這是下意識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宋谙嘆了口氣,心想自己在和這禍害置什麽氣,笑了一下:“好的宴女士。”
宴與被劉昭的話搞得有些慌張,沒有多想就回了一句:“好的乖兒子。”
宋谙:“?”
他輕笑:“你找打了宴與?”
宴與想起宋谙的好身手,居然說:“那就,打一架?”
宋谙被這厮氣的說不出話。
·
結果第二天,宋谙還是陪宴與去了醫院。因為宋谙作為标記伴侶,醫生建議他也檢查一下。
昨天兩人拌完嘴,那點奇怪的氣氛就消了。宴與放下心來,直接回劉昭“沒有的事,解決了”,就再沒多說。
劉昭只好一個人默默思考,“他”,究竟是誰。
還是個男生,喲嚯。
兩個人到了醫院,抽血、化驗,等待半天。最後無聊起來,一起拿出手機開始歡樂鬥地主。
別說,還真的上頭。
兩個人組隊進了個四人房,打兩副牌。
這種規則下,玩家可以同時看到自己和隊友的牌,互相配合才會打好。而宴與和宋谙就坐在一塊,還能作弊開個隊內語音,線下的。
他倆一人一句,還會算牌,簡直牌場雙煞。
宴與;“走小單。”
宋谙:“你把你的二拆了吧,激一下王。”
宴與:“炸他!他接不上。”
宋谙:“他們那邊沒對子了。”
對面一看就是随機組隊的,頭像一個是二次元萌妹子,一個是中年大媽景區自拍。隊友沒按自己心意走,就往頭像上扔鞋拔子和臭雞蛋,特效十分逼真。
宴與看樂了,點點宋谙的頭像,給他戴上了一圈花環。
他自己頭像是小藍人拿棍的表情包,而宋谙是一只打哈欠的貓。
萌不萌,就說萌不萌!
宋谙以怨報德,回了他個西紅柿,小藍人血胡拉茬了一瞬間,宋谙又給他帶上了花環。
玩心極大。
兩人配合默契,除了遇上敵方用情頭的花的時間久一點,其他都速戰速決,賺了不少歡樂豆。
簡直令人聞風喪膽。
玩起來時間就過的很快,沒等多久,檢測報告就出來了。
“現在已經穩定的差不多了。”醫生說,“不出意外,靠抑制劑就會沒問題了。”
“謝謝。”宴與接過診斷書,轉頭看向宋谙比了個OK,“我病好了。”
宋谙眼睫斂了斂,笑意溫柔:“恭喜。”
宋谙的診斷也出來了,沒病沒災,身體倍兒棒。醫生戴着口罩,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雙方身體都很健康,不影響聯結,你們不必擔心。”
兩人又道了謝,一個神态自若,一個面露些許尴尬。
·
回去之後,宴與就開始動手收拾東西。他那件睡衣後來找到了,是徐阿姨看他上周末住院,幫他扔洗衣機裏洗了,十分體貼。
宴與東西并不多,宋谙幫他一起收拾,不到一個小時就收拾完了。他還是當初來的時候的一個行李箱,沒有多留下一點東西。
客房又恢複了當初他來時的模樣。
宴與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莫名有些失落。
他突然想起來,他在這住了兩周,除了徐阿姨,好像沒見過其他人。
自己這麽多天沒回家,家庭群消息天天爆滿,季春雲連看劇的時間都減少了,改成和他聊天。
宴與心裏有些悶,所以……宋谙是一直都一個人嗎?
但是他到底不好多問什麽,提着行李箱走到門口,跟宋谙說:“我走了啊,不用送。”
宋谙聞言,邁出的腿停了一瞬,又繼續跟着他,笑着回道:“送到樓下,算是住酒店的售後服務。”
宴與撲哧一笑:“行。”
到了樓下,他和來時一樣搭了個車,把行李箱放到後座,和宋谙揮手告別。
“周一見。”
宋谙看着出租車遠去的痕跡,輕聲說:“嗯,周一見。”
·
宴與搭車很快就到了家,季春雲老早就在樓下等着。見他回來,忙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宴與差點窒息而亡。
我媽殺我。
“咳,回家吧。”宴與拍拍她的背,“不就是離開兩周嘛,又不長。”
“想你了都不行?”季春雲松開他,白了他一眼。然後開始絮絮叨叨說家裏最近都發生了什麽事,比如宴華工作升職了,宴然成績進步了之類的。這些話季春雲已經在家庭群說過一遍了,但宴與還是不厭其煩地聽着。
晚上一家人久違地在一起吃了飯,其樂融融。
宋谙也恢複了以前的生活,古井無波的狀态。
徐阿姨知道宴與搬走了,惋惜了好一陣。她只是給宋谙打工,別的事情不清楚,就知道這孩子一直一個人。而且她挺喜歡宴與的,有個同學陪着宋谙也好。
不過她自己也有一大家子人,給宋谙做完飯就走了。宋谙坐在有些冷白的燈光下吃飯,突然有些食不知味。
改天該換個暖色系的燈。
吃完飯,莫衡宇找他打游戲,宋谙回房打開電腦,戴上耳機上線,和以前一樣,悄悄蹲在後方狙人。
他喜歡這種站得遠掌控全局的感覺。
但是這回他擡槍時放慢了一秒,莫衡宇被砍了一刀,他在隊內頻道發消息問:“老宋你是不是狀态不太好?”
宋谙擡槍的手抖了一下。
我,狀态不好嗎?
……
接下來莫衡宇他們就見識到了究竟什麽叫狀态不好,宋谙一專注起來,靠一把狙遠程就收了一堆人頭,沒給他們留幾個。
莫衡宇:氣哦。
·
很快到了新的一周,全楓一學生都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着老師公布期中考試成績。
于是在《運動員進行曲》的bgm下,升旗儀式各班學生退場入場都顯得有些肅穆。即使是楊主任新一周的叭叭叭也無法喚醒學生們的活力。
楊主任在國旗臺上迎着風看着這幫學生,搖了搖頭。
而宴與心很大,他對考試結果從來不報什麽期待。如果不是張辰陽在耳邊一直叨叨叨個沒完,他可能心情會更好一點。
“唉,我該怎麽給我媽交代啊。”
“唉,希望老師這次下手輕一點。”
“唉,二狗我給你講,我考試那個考場監考太變态了,腳步沒停下來過,我這次全是自己瞎寫的,唉。”
“唉……”
宴與今天脾氣出乎尋常的好,沒嫌他煩,而是很溫和地說了一句。
“鐵蛋。”
“哎?”
“我給你講,嘆氣會把好運氣嘆沒的。”
“……太陽,你好狠。”
回到班裏,大家該交作業的交作業,該做值日的做值日,班裏嗡嗡嗡的。而宴與每天早上覺都很多,趴在桌子上回籠。
很快老白就拿着一摞考卷和成績單走進班。她拍了拍講臺,聲音嚴肅,中氣十足:“下面的同學別說話了啊,今天上課前有三件事要說。”
班裏細碎的嘈雜聲頓時銷聲匿跡。
宴與心裏突然緊張起來,即使一次都沒有成功,他還是在期待下一次能考過宋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