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宴初陽別過臉不搭理他,默了會兒,又猛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過頭問:“你把學長叫出去在外面說什麽了啊?”
衛擎心虛的避開男孩審視的眼神,拉了拉板凳湊到男孩身邊,把他手拽過來,輕輕撕開男孩手背上的醫用膠帶,看着青紫的針口,一邊心疼地給他按摩,一邊抿抿唇道:
“沒說什麽啊,就是他找我挑釁來着,我素質高,沒搭理他。”
宴初陽撇撇嘴:“學長那樣文質彬彬的人,會找你挑釁?”
衛擎臉色一僵,冷哼了一聲:“金玉其外,多敗絮其中,你年紀小,永遠看不出那些人心底的陰暗。”
宴初陽皺皺鼻子沒說話,默了會兒又小心翼翼道:“咱們倆……咱們倆結婚的事兒,你沒有告訴他吧?”
衛擎動作頓了下,但轉瞬又恢複正常,一本正經地道:“沒有啊,我答應過你,只要你不想說,我就誰也不告訴。”
宴初陽小小地舒口氣:“那就好。”
衛擎心底湧起滿滿的煩悶不适,郁結會兒輕聲道:“你什麽時候能畢業啊?”
宴初陽垂下眼睛算了算:“我現在是大三第一學期,還有一年半。”
衛擎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道:“等你畢業了,就可以對外宣布咱們倆結婚了吧?”
“不可以!”宴初陽猛然擡起頭。
衛擎臉色僵住,眸子裏的寒光怎麽擋也擋不住了:“怎麽又變卦啊,剛才還跟我說畢業了就可以呢!”
宴初陽啧了一聲,耷拉下眼睛,手指捏着被角嗫喏道:“等我畢業才二十一,還沒到法定結婚日呢。”
“然後呢?”
“我答應過我奶奶,沒到結婚日我就不能結婚。”說着,宴初陽嘆口氣,“雖然我也想早點對外宣布,但是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茍且于情情愛愛,我現在要好好學習,等二十二了再對外說結婚的事兒。”
衛擎被他那個糾結的小樣子萌出血,憋着笑湊過去,狠狠在男孩額頭上親了下:“好好好,不逼你,等二十二了咱們再對外宣布,行了吧?”
宴初陽耳尖紅了紅,微微點了點頭。
衛擎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給宴初陽披上,給他整了下領口說:“我剛才去住院部問過醫生了,他說你現在情況還行,暫時不用住院,醫院環境不好,咱們回家調理,行嗎?”
宴初陽點點頭,很是乖巧地擡高胳膊讓衛擎幫自己把有點寬大的外套給他穿上,自己扣着扣子擡頭問:“我出院手續還沒辦呢,現在就走行嗎?”
“行。”衛擎抿抿唇,“我給助理打過電話了,讓他明天來幫忙處理。”
宴初陽嗯了一聲說:“好。”
開車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衛擎把人安置到沙發上,進了廚房做飯,宴初陽就蓋着毛毯,窩沙發上看電視,退過燒以後,身子軟的可怕,他根本沒力氣做其他事兒。
大晚上也不宜吃太油膩的,衛擎做了碗蔬菜粥就端了出來。
宴初陽平日最不喜的就是蔬菜粥,他老覺得蔬菜在鍋裏炖了一遍後,會有種奇怪的味道,但是病了一天,餓壞了,竟也沒嫌棄,直接捧着碗,咕嚕嚕把小半碗粥全喝光了。
衛擎又給他把藥喂了,這才把他碗收過來說:“還有力氣洗漱嗎?要是沒力氣,直接去睡覺,今天就先漱漱口好了。”
“不要。”宴初陽拽着毛毯搖頭道,“我有潔癖,不刷牙就睡覺,我會難受。”
衛擎嗤笑了下,搖頭道:“跟你處了這麽久,還真沒看出來你有潔癖。”
宴初陽癟癟嘴:“你拽我一把,我要去洗手間刷牙。”
衛擎扶着男孩肩膀,把人從沙發上拉起來,攬着他肩頭到了洗手間。
衛擎把水龍頭打開,給男孩擠好牙膏,遞給他說:“你先洗漱,我上樓幫你把床整好,等會過來抱你去睡覺。”
宴初陽把牙刷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口漱口杯裏的涼水,漱了漱嘴吐出來說:“我知道了,你幫我把櫃子裏那個薄一點兒的被子拿出來,今天晚上熱,我想睡那個。”
衛擎點點頭,轉身出了洗手間。
宴初陽在洗手間刷牙,衛擎上樓給他疊被子。
說實話,平日裏衛擎很少會上樓看宴初陽的卧室,一方面他懶得上,一方面進宴初陽的房間,他總會有種怪怪的感覺。
就像現在,看着床上随便扔着的那一身白色純棉浴袍,他會猛然間呼吸加熱。
宴初陽有個習慣,洗完澡總是會穿着浴袍就上樓,也就是說,睡覺的時候,他會脫得赤條條的,露出肩膀,胸膛,長長的腿,纖細的腰,還有,圓潤潤的屁股……
額……
感覺到鼻子間一陣溫熱,衛擎連忙把頭仰高摸了下鼻子,還好還好,沒有流鼻血。
男人長長地吐出一口,平息胸膛的焦躁,慢慢踱步到床邊坐下,輕輕碰了碰男孩的枕頭。
軟軟的,跟他頭發一樣,揉起來溫暖又舒适。
衛擎像是小偷似的,向門外看了看,确認沒人時,才褪了拖鞋,躺到了宴初陽床上。
很清新的薄荷香撲面而來。
是宴初陽沐浴露的味道,他好像很喜歡薄荷味,沐浴露也好,洗發水也好,總是用這種香味的,聞着有種鑽到人心底的舒适。
衛擎把把頭埋在柔軟的枕頭裏,深深吸了口氣,瞬間,肺腔間布滿了男孩的氣息,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抱着宴初陽,把他揉進自己懷裏似的,有點變态,但又讓人覺得莫名興奮。
如果……如果真的能抱着他睡覺就好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像鬼魅一般,猝不及防地鑽進腦子裏,衛擎臉色猛然一僵。
抱着他睡嗎?
男人眸子暗了暗,抿了抿唇,翻了個身盯着天花板,有點發怔地想,對啊,為什麽要讓宴初陽睡在樓上?為什麽他們倆要分床睡?為什麽他現在要淪落到像個變态一樣,抱着宴初陽的枕頭,想象自己是在抱着他?他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抱着他睡啊。
他們兩個結婚了,連證都領了,要是宴初陽是女孩,說不準現在他們孩子都應該有了。
衛擎下颌猛然收緊,對,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得告訴宴初陽,從今天開始,他們倆要一塊睡!
不僅要一塊睡,可以的話,他還想看看宴初陽不穿衣服是什麽樣的。
衛擎喉結滾了滾,猛然從床上站起來,可是剛走到門口,又頓住了。
他要怎麽把這個要求說出口啊?
總不能見到宴初陽就說,你要跟我一塊睡,我想抱着你睡。
這也太掉價了,他堂堂一個上市總裁,總不能拉下臉跟一沒出校門的小孩兒說,我很想抱着你睡吧?
不行不行。
衛擎雙手掐腰,焦躁地在床邊來回踱步,他得想個既合理,又不掉價,又顯不出是他主動想抱着他睡的法子。
正擰眉思索,又聽見宴初陽在樓下開始喊。
“衛擎!衛擎!”
“幹嗎?”
“我洗漱好了,你什麽時候鋪好床啊?我要睡覺了。”
衛擎啧了一聲,有點焦躁地吼道:“先去沙發上躺一會兒,我喊你你再上來。”
宴初陽嘟囔了幾句,慢慢踱着步子到沙發上躺下,剛退了燒,身子還是有點頭重腳輕的虛浮感。
衛擎在盯着床上那個白色的浴袍又發了會兒愣,沉默了會兒,眸子随意一瞥,忽然看看到了床頭櫃上擺着的一杯白開水。
那是宴初陽每天晚上都會喝的。
男人眸子一暗,忽然邁開腳步,徑直走到床頭櫃前,擡手拿起白色的玻璃杯,眼睛眯了眯晃了晃杯子裏的水,然後轉了下身,手腕一翻,把杯子裏的水嘩啦啦全倒在了大床中間。
水瞬間浸透了白色的床單。
衛擎吐了口氣,轉身下樓。
看到男人從樓上下來,宴初陽不滿地拽了拽身上毛毯說:“鋪個床要這麽久嗎?我很困的。”
衛擎走到他身邊,把男孩腿上的毛毯拿開,略低下身子扶着他纖細的腰把人打橫抱起來,宴初陽臉紅了下,但還是乖乖的擡起手環住男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