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現在讓我怎麽辦呢?
“就像我,我喜歡一個妹子,撐死了新鮮度也只有三個月,可沒想到,你這個喜歡,竟然持續了那麽久,從初中堅持到高中,又從高中堅持到大學,七八年看下來,我怎麽好給你說實話?這不相當于把你心給生生地掏出來嗎?我是你兄弟,你讓我怎麽做這種事兒啊?”
宴初陽低下頭,把額頭抵在冰涼的欄杆上,啞聲說:“可現在怎麽辦呢?我跟他結婚了,跟他住在一起了,我越來越喜歡他,越來越離不開他了,可現在忽然有個人告訴我說,你真可笑,你現在做的事兒,只會讓他更厭惡你,他永遠不會喜歡上你,魏遠,我該怎麽辦呢?”
“初陽,你別這樣……”
宴初陽蹲下身子,無措地把腦袋藏在臂彎裏,小聲道,“現在好了,他初戀也回來了,我就更沒有理由,做這些可笑的堅持了……”
魏遠嘆口氣,臉色凝重地看着男孩失神的側臉。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地咽下去。
要說什麽呢?魏遠很清楚衛擎為什麽會跟宴初陽結婚,不過是被他那個小舅打了苦情牌,連哄帶騙讓衛擎娶了宴初陽。
等小舅手術成功了,他們肯定是會離婚的。
這些年看着小舅作那些妖,再看着衛擎為此受到的鄙視,再沒有比魏遠更清楚,衛擎有多麽想逃離那個同性戀身份标簽了。
等一年後,兩年後,或者再早一點再晚一點兒,總之,衛擎會娶個女人,有孩子有家庭,過着最正常,最體面的上流人士的生活。
而宴初陽仍然一無所有。
走到現在這一步,魏遠總算明白,有些虛無的希望,如果不能實現,還是不要再打着為好心的名義去給對方制造假象。
長痛不如短痛,早點讓宴初陽認清現實,早點讓他從這段感情裏清醒,才是對他最好的幫助。
宴初陽到家的時候,沈詩敏又給他打了個電話。
當聽到那個熟悉的嗓音,男孩很是不明白,沈詩敏究竟是哪裏來的神通,剛回國,就掌握了他那麽多私人信息。
“喂?宴初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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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初陽深吸了一口氣,聲線平靜地道,“是我,有事兒嗎?”
沈詩敏笑了下:“你聽出我聲音了。”
“嗯。”
“你現在在哪兒?”
宴初陽看了看撩起眸子看了眼客廳,“在家。”
“哪個家啊?”沈詩敏話裏加了玩味。
宴初陽不耐地磨了磨牙,咬緊下颌道,“衛擎家。”
沈詩敏嗯了一聲,忽然笑着說:“能不能幫我去陽臺看看。”
宴初陽怔了下:“看什麽?”
“你去看看嘛。”
宴初陽被她故意嬌嗲的語氣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皺着眉邁步走到陽臺處。
“我到陽臺了,要看什麽啊?”
沈詩敏輕笑了下問:“幫我看看窗臺上還有沒有兩盆蝴蝶蘭?”
男孩臉色凝固了下,呆呆地看着陽光下正相互依偎開的茂盛無比的兩盆蝴蝶蘭。
聽着話筒那端陷入沉默,沈詩敏驚喜的喊道,“是不是還在?那兩盆蝴蝶蘭,是不是還在窗臺下開着?”
默了好半響,宴初陽才沉沉地嗯了一聲說:“是,它們開的很好。”
沈詩敏輕笑着,聲音很是溫柔地道,“我就猜他沒有扔,那是我們倆戀愛一周年時,一起種下的,他舍不得扔。”
男孩垂下眼睛,一只手很捏着褲邊道,“對啊,他舍不得扔。”不僅舍不得扔,還每天澆水施肥,把那兩盆花養的漂亮無比。
“宴初陽。”沈詩敏忽然道,“你知道蝴蝶蘭的花語嗎?”
“不知道。”
“是懷念。”女孩聲線優美着慢慢道,“蝴蝶蘭的學名,在希臘語裏意味真摯的愛,純粹的藍色,是戀人對彼此最忠貞的信仰,所以,它的花語,是懷念,是愛情。”
“哦。”宴初陽點點頭,“寓意挺美的。”
“你應該聽出我的意思了吧?”女孩忽然壓低聲音。
宴初陽苦笑,“怎麽會聽不出呢?不就是告訴我蝴蝶蘭的花語嗎?不用擔心,我的理解力還不至于聽不懂中文。”
“宴初陽,你明知道我……嘟嘟嘟”
通話忽然中止,還沒等宴初陽反應過來,手裏的電話一下子被人從身後抽走。
“喂!”男孩立刻轉身,踮起腳去搶衛擎從他手裏奪走的電話。
“別動”衛擎壓着男孩肩膀,把手機舉高,神色冷然地道:“偷偷跑陽臺給誰打電話呢?”
宴初陽個子沒他高,蹦跶了好大會兒也沒從他手裏奪過手機,氣的冷哼了下說:“跟你有什麽關系,把手機給我!”
男人臉色沉下來:垂下手翻看着宴初陽剛才手機通話記錄說:“這誰的號碼啊?為什麽沒署名?”
趁他劃手機宴初陽抓住機會,連忙踮腳從男人手裏奪過手機,緊緊護在身後說,“你幹什麽啊?不知道翻看別人通話記錄,是觸犯別人隐私嗎?!你犯法了知道嗎?”
“你有什麽隐私啊?”衛擎冷着臉擡手捏了下男孩臉蛋說,“屁大個人,好的不學,還學人家有隐私了?”
宴初陽冷着臉瞪他:“屁大的人?衛先生,說話請注意,什麽叫屁大的人?還要讓我再跟您重複一遍嗎?我已經十八厘米,十八厘米了!”
“十八厘米!”衛擎上手就拍了下他腦門,一邊打一邊低語,“我讓你十八厘米,這麽光榮是吧?見人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