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惶恐不安又滿腹委屈。
顧清歡心思複雜的在辦公室等霍南回來訓她。
剛才是她太沖動了，她一時沒收住自己的小性子。
微博上那些小可愛說得對：職場如戰場！
她這種工作小白是真的需要磨練。
顧清歡獨自懊惱着, 秀氣的眉宇間蹙了起來。
他肯定生氣了吧？就讓她送個文件都能和人起沖突。
顧清歡心情有點低落。
霍南推門進來, 她聽到聲音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低垂着眉眼, 認錯态度良好。
“對不起。”顧清歡輕聲道歉。
霍南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睨着她。
那幹淨整潔的裙子上散落着星點污漬，他微微皺眉。
顧清歡咬咬唇, 小心翼翼擡頭看過來。
她正琢磨男人的心思, 忽聽他開口, “不是你的錯。”
顧清歡怔了下, 她有些錯愕, “你不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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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什麽？”
她垂下眼小聲道，“我第一天就和部門經理起沖突……”
霍南問, “原因呢？”
“她說我沖的咖啡太涼了，然後就生氣的把杯子摔我腳下……”
如果不是躲的快, 估計就潑一身。
“所以, 我為什麽會怪你？”
顧清歡擡頭, 她看着他的眼睛，讷讷的道, “我以為……”
霍南笑了下, 在她頭上揉了揉, “別自責，不關你的事。”
他低頭瞧了她一眼，“穿着高跟鞋來回跑不累？”
她摸摸鼻子，“還好。”
習慣了之後就感覺不到了。
“去裏面休息間歇會。”
顧清歡怔怔的還沒反應過來, 忽然被他用手臂攬到了懷裏。
她一愣，下一秒，那溫熱的掌心忽然貼到了她腰後，顧清歡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緊繃的身體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氣，頓時兩條腿發軟，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那只手從她腰的右側緩緩移到了左側，似有似無的觸碰，讓顧清歡腰間發麻發燙。
那層薄薄的布料一點作用都不起，她有些失神。
“你你幹什什麽？”她的聲音都帶着顫意。
霍南默了片刻，低聲沉啞的開口，“用手量一下你的腰圍。”
顧清歡腦子有些短路，随後頭頂又響起他低沉悅耳的嗓音，“腰圍還不到一尺九？”
顧清歡：“……”
她幽幽拉回神智，紅着臉從他懷裏退出來，放在身側的手顫抖的摸了下被他手指探過的地方。
“就就一尺九……”她尴尬的沒有勇氣看他。
霍南反而坦然處之，“去吧，一會讓人送過來一件你的尺碼。”
顧清歡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不用，我一會去處理一下。”
一件裙子，又得不少錢，人情債沒完沒了了。
她低下頭，很快躲到了休息室。
霍南睨着她慌亂的身影，有些無奈的笑了下。
他能感覺到，她總是下意識的和他保持着距離。
顧清歡站在洗手間的盥洗臺前，盯着鏡子裏臉頰緋紅的姑娘，頓時耳根都紅了。
那雙眸子含羞帶怯，烏黑的眸子水朦朦的。
她深呼吸，努力甩掉了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顧清歡漫不經心打量了一下休息室，看這色調和布置，應該是他二姐經常休息的地方。
顧清歡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裙子，她氣呼呼的皺了下眉。
把裙子撩到了膝蓋上，微嘟着嘴清洗着裙子上的咖啡漬。
越搓洗暈染的面積越大，顧清歡快要抓狂了。
休息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顧清歡扭頭去看。
她本就憋着難受，看到霍南那刻更是滿腹委屈湧了上來，一雙眸子可憐兮兮的望向霍南。
“我的裙子，報廢了……”
沒辦法穿出去見人了。
顧清歡眼眶微紅，微扯着裙擺示意男人去看。
霍南垂眸瞥了一眼，她那勻稱細白的那條長腿暴露在視線裏，他目光收緊，不自然的移向別處。
顧清歡絲毫不知，她把裙擺放下，那暈染的一片髒兮兮的貼在腿上。
霍南把手裏的袋子遞過去，掃了她一眼，“先把身上的換掉。”
顧清歡：“……”
她無奈，只好接過來。
霍南關門出來那瞬間暗暗長籲了口氣。
顧清歡換好衣服出來，那黑色中長款的蕾絲款網紗百褶裙把她的身材趁得更纖細了。
她照了下，鏡子裏看不到全身的模樣。
顧清歡低頭打量了一眼，然後拉開門出去。
霍南正低頭依在辦公桌上打電話，他偏頭朝她看過來，那打探的目光把她從頭到腳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的應着電話那頭的人。
“嗯，你随便。”
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和電話那頭的人聊着，“密碼我改了，你進不去。”
忽然，他目光直直落在她小臉上，幽幽來了句，“她在我這兒。”
顧清歡：“？？？”
她心裏有點好奇。等霍南挂了電話，詢問的視線望過去。
他把手機放到辦公桌上，兀自解釋，“莊周，在我那進不去。”
她愣了下，“你把密碼改了嗎？”
“嗯。”他倒了杯茶，深深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以後如果你在，他突然進去不太方便。”
顧清歡：“……”
怎麽突然就扯到了她身上了？這話聽起來太有歧義，好像……好像兩人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顧清歡臉上一燥，小聲嘀咕，“我為什麽要在你家呢？想太多。”
霍南忽然湊過來，輕笑着問，“你說什麽？”
她抿了下嘴角，搖搖頭，一言難盡的看着他。
他下颌指了下顧清歡身上的裙子，“還合身嗎？”
顧清歡往上拽了下，“還好，就是有點長。”
長度都快到腳踝處了。
霍南打量了兩眼，“我覺得剛好。”
兩條筆直的腿恰好被遮蓋住，他很滿意。
顧清歡半信半疑的問了句“是嗎？”
後來，霍南直接讓她在辦公室休息。
顧清歡閑得發慌，再三要求之下包下了十九層跑腿的工作。
白拿工資不幹活，她心裏發虛。
霍南便也沒攬着她。
上午的插曲過後，公司的私人群裏議論紛紛，尤其是霍南打電話調取了李娟來到公司後的工作成績，大家心裏都暗暗猜測：
這個新助理不簡單。
霍北雖人不在國內，但消息很靈通，她打電話給霍南，“你真打算插手？”
霍南翻了幾頁李娟的履歷和她舅舅王董事歷年做的賬目，微皺了下眉心，“怎麽？不能？”
“能啊，你想管我求之不得，你也是公司的大股東，每年只拿分紅從來沒管過事，已經夠便宜你了。”
霍北又提醒了他一句，“李娟沒什麽本事，要查你就查那個王建民。”
霍南輕嗤，“知道。”
“唉，那個小姑娘，拍個照過來呗？”霍北突然問道，“你上次來也沒細說，爸媽最近一直追着我問。”
霍南邊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賬目表，邊漫不經心的問，“問你什麽？”
“能什麽呀，就問長什麽樣，性格怎麽樣，兩人發展到什麽程度了，什麽時候結婚等等……”
手機擴音放在辦公桌上，霍南從文件上擡頭，他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還在努力。”
那頭的霍北詫異了一瞬，驚的半天沒說話。
這時，顧清歡拿着人事部面試結果的人員單進來，她放到桌子上，“吳經理說這次的技術人員只有四個通過的，讓你過目一下。”
霍南“嗯”了一聲，目光掃了一下。
顧清歡剛打算回到自己辦公位置，忽然，桌子上的手機傳出女聲，“欸，我聽到了。”
顧清歡一頓，狐疑的朝聲源處望過來。
霍南拿起手機，淡定自若的關了擴音，對那頭說，“沒什麽事我挂了。”
“別啊，再聊聊，那聲音，一聽就是個好脾氣的姑娘……”
霍南忽然笑了聲，“別亂猜了。”
他随後切斷了電話，然後看向呆愣在原地的姑娘，開口解釋，“我姐。”
顧清歡表情僵了下，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剛才，是在聊她嗎？
她一言難盡的看了霍南一眼，猶豫了下慢慢開口，“我覺得，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嗯？”
“我只是答應我們可以相處相處……”越說聲音越小，後來顧清歡直接低下了頭。
霍南睨了她一會，微勾了下嘴角，“我知道，只是時間問題。”
她擡頭，懵懵的看着他。
在某些問題上，她好困和這個男人說話不在一條線上。
周末，顧清歡難得有自己的時間，她直接睡了個昏天地黑。
太不自由了，每天按時上下班，對她這種習慣晚睡晚起的人簡直要了老命。
昨晚又趕了一個通宵，她把這周在公司總結的為人處事的小細節都運用到了情節裏。
太難了，上班族太難了。
那些勾心鬥角，堪比一本清宮大劇。
應付不來。
顧清歡心想，就她這種凡事易沖動，心裏又憋不住事的人，如果真的混在這個大染缸裏，肯定活不過一集就領盒飯了。
她暗暗嘆口氣，慢悠悠的起床洗漱。
手機上有姜昊好幾個未接，顧清歡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視。
這家夥，那天把他從酒吧撈出來仿佛就消失了，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她正往臉上拍爽膚水，手機忽然又響了，她看也沒看，接通後就脾氣很大的開口，“死耗子，你索命呢嗎？我手機都要被你打爆了！！”
那頭忽然安靜了下來。
“講話呀，你啞巴了？”她氣呼呼的。
過了一瞬，那頭忽然開口，“還沒睡醒？”
聲音低沉微涼，帶着一絲寒意。
顧清歡動作忽然一頓，她僵了下，心裏莫名抖了下，“對不起，我以為是……”
她止住了接下來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嗓子。
對他這種莫名的緊張感又出現了……
那頭忽然換了一道男聲，喚她，“糖果太太……”
她愣了一瞬，這才聽出是莊周的嗓音。
“過來吃火鍋呀。”
顧清歡：“……”
不要誘惑她，她是不會去的。
“我一會要出門，就不過去了。”剛才霍南那涼涼的嗓音，聽起來就莫名的一陣害怕。
電話又被霍南接了過去，“霍慕雲一會帶團子過來，你确定出門嗎？”
顧清歡頓時啞口無言。
火鍋和團子，好像哪一個她都拒絕不了。
正躊躇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敲門聲，外加姜昊的聲音，“小歡歡，開門。”
顧清歡愣了下，匆匆撂下一句，“我有點事，先挂了。”
話筒裏傳出“嘟嘟”的忙音，霍南眉心緊蹙，下一秒，走廊裏隐約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帶了珍藏的紅酒，喝一杯呀。”
霍南身形頓了頓，旁邊的莊周煽風點火，“這位不會是潛在的敵人吧？”
他沒答，思忖片刻後腳步沉穩的朝門口走去。
顧清歡有些詫異的看向姜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姜昊拎着酒，忽聽後面的門板被人打開，他扭頭去看。
他倒是沒有詫異，反而朝霍南示意了下手裏的紅酒，“霍先生，一起喝一杯？”
霍南挑眉看他。
“那天，多謝了。”姜昊道。
顧清歡有些驚訝，“你都爛醉如泥了，沒想到還記得誰把你撈了出來？”
姜昊笑了下，直接問霍南，“霍先生賞臉喝一杯嗎？”
霍南視線平靜的掠過一旁的姑娘，然後側身讓了個路，“姜先生如果不嫌棄，就來我這兒坐坐。”
顧清歡：“……”
為什麽她感覺這對話怪怪的。
好詭異。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姜昊進了對面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