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安宜聽到蔣政溪這麽說, 直接發出了一聲冷笑。
“我看不上你,麻煩你有多遠走多遠。”
蔣政溪的瞳孔驟然一縮,看着安宜從他身邊徑直走過去, 唇角挑起了一抹弧度。
可以啊, 真是夠拽的。
比他想象得還有個性, 他更喜歡了。
…………
安宜和洛筱吃午飯時跟她提起了被蔣政溪堵在門口的事兒, 洛筱聽完之後,氣得忍不住爆粗口。
“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人?這種男生一看就是想玩玩, 肯定騙過不少小女生。”
“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
“如果他下次再這樣,你就直接告訴老師,說高一有個男的糾纏你。”
“找老師管用嗎?我看他不像是怕老師的那種人。”
“也是。”
洛筱點點頭,皺眉想了想,“實在不行, 那你只能跟家裏說了。”
“看看再說吧,也許我說了那樣的話, 他就放棄了呢?”
………
安宜本以為那天說了狠話就會讓這個蔣政溪放棄,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锲而不舍,隔了兩天又來了她的教室門口, 這次給她送了一盒巧克力, 說是國外進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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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政溪一而再再而三地堵在她教室門口,真的給安宜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因為同學們都以此當八卦來議論。
“這個巧克力國內可是買不到的,你嘗嘗好不好吃, 想吃我以後天天給你買。”
蔣政溪刻意讨好安宜, 只是口吻還是一如既往的狂。
聽他說話的語氣,安宜忍不住覺得可笑。
“你覺得這種巧克力很貴對吧?以為別人都吃不起?”
她問完他之後, 接着扔下一句,“可在我看來,這就是一種廉價品,跟你一樣。”
安宜的這話是真的惹惱了蔣政溪,他眉峰一挑,突然爆了聲粗口,“你他媽是不是給臉不要臉?我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的态度就這麽拽?”
這吼聲瞬間吸引了周圍很多同學的注意,安宜覺得丢人,快步往前走。
蔣政溪卻跟上去,從後面拉住她的胳膊,惡狠狠地發出一聲警告,“還沒有我追不到的女生,你給我小心一點。”
安宜對上他的眼睛,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狠戾。
她心底瑟縮一下,但表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的樣子。
蔣政溪扭頭就走,安宜看着他的背影,終于體會到讨厭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這人簡直比蒼蠅還讓她惡心。
學校本來就是一個愛議論八卦的地方,蔣政溪追求安宜的事情也很快傳開了。
慕景然聽說這件事之後,特不屑地一笑,并沒有往心裏去。
老子都沒追到,他還能得逞?
他并不知道蔣政溪對安宜死纏爛打的手段,否則肯定會忍不住去教訓他一頓。
蔣政溪被安宜接連拒絕,并沒有被打擊到積極性,還是會給她送東西。
學校裏關于他們的流言越來越多,不過大多數都是說蔣政溪不自量力的。
畢竟安宜是公認的女神級別的人物,像蔣政溪那樣小痞子性格的人,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之後,班裏有位女同學偷偷告訴安宜,那個蔣政溪住在她家附近,家裏是做生意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去世,後來他爸給他找了個後媽,那個後媽嫁過來後又生了一兒一女,他就不受待見了,導致心理越發扭曲。
聽說他在初中時就談過十幾個女朋友,視女生為玩。物,要是女生不同意,就用強硬的手段逼人家同意。
這位同學告訴安宜,也是想讓她小心一點,別跟這樣的人起正面沖突。
安宜很頭疼,以前她也不是沒有過追求者,可從來沒有這樣的。
下午放學,安宜剛從學校出來,沒想到蔣政溪就如鬼魅一般飄到了她的面前。
“跟我去喝酒吧?”
他眼神瘋狂暗示着安宜。
安宜眉頭一皺,說:“我司機就在旁邊不遠,勸你最好別亂來。”
“哎喲,還有司機呢?家庭條件不錯啊!”
蔣政溪努努嘴,根本就不怕,伸出手要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然而——
一只手突然橫空出現,握住了他的手腕。
“嘶………”
對方的力氣很大,疼得蔣政溪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安宜錯愕地看着猝不及防出現的人,表情定格。
“你他媽誰啊?”
“滾。”
寧星河不想跟他廢話。
蔣政溪眉頭一皺,打量了安宜一眼,“他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話落,寧星河握着他手腕的力道陡然加重了幾分。
“疼………”
蔣政溪下意識驚呼一聲,眉頭都擰到一起。
“以後離她遠點。”寧星河冷冷地發出警告,語氣雖然很輕,卻讓人不寒而栗。
蔣政溪看着對方清冷狠戾的目光,覺得應該不是什麽好惹的,扔下一句幹巴巴的狠話“你給我等着”然後就走了。
等他走後,寧星河問安宜,“他是誰啊?”
“一個神經病吧。”安宜不想多說,接着問他,“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來看看你。”
他回答得坦蕩,另一只手還把裝着甜點的袋子遞過去,“拿回去吃。”
安宜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這是又要投喂我?”
“嗯,不然?”
“謝謝,我會吃光的。”
安宜很想跟他多聊會兒,可是司機還在那兒等着,沒辦法只能揮揮手跟他告別了。
第二天,安宜在午飯時和洛筱聊起昨天下午放學後,在校門口發生的事兒,洛筱聽完之後,眼睛裏都閃爍起了星星。
“你應該趁那個機會對蔣政溪說,寧星河是你男朋友的。”
“我們倆又不是,我怎麽能那麽不矜持呢?”
安宜皺了皺眉頭,不贊同洛筱的話。
洛筱偷偷抿唇一笑,又感慨道:“寧星河能把蔣政溪給一下子鎮住,說明他骨子裏還是有股狠勁。”
“有嗎?我感覺他很随和的。”
“那是對你。”洛筱撇了下嘴,而後道:“他這人看着對什麽事都無所謂,但如果被觸碰到底線,打起架來肯定比誰都狠。”
聽洛筱這麽一說,安宜回想一下,她好像只見過寧星河與慕景然打架,但那也沒有太狠。
她好像真沒見過他狠戾的一面,不知他的底線究竟在哪裏,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畢竟他是一個任何事都不形于色的人。
安宜想到這裏,又在心裏數了下日子,距離寧星河出國還有不到二十天了。
看來她應該找個機會約他出來玩了,否則等他主動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呢!
………
自那天下午,蔣政溪被寧星河警告之後,他就變得很安分,沒有再來找安宜的麻煩。
安宜莫名覺得不對勁,感覺那人的性格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那種,但說到底她也不認識他,并不怎麽了解。
安宜本打算約寧星河出來玩,卻沒想到,他先她一步約了她,說讓她周末去市圖書館,他給她補習數學。
聽到這個,安宜不由覺得好笑,他是真這樣想的,還是以此為借口呢?
反正不管是什麽原因,能見到他,安宜就很開心了。
兩個人約好碰面時間,是在周六下午兩點。
安宜早早地就打扮好自己,出了門,沒有讓司機送她,而是自己一個人打車來到了市圖書館的門口。
只是當她到那兒以後,卻發現寧星河竟然還沒到,明明他這人很守時,從來不會遲到的。
難道是路上堵車嗎?
安宜不放心,給寧星河打了通電話,結果也是一直沒有人接,她的心裏不由擔心起來。
“你到哪兒了?怎麽不接電話呢?”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麻煩你看下手機,回我一下好嗎?”
安宜一連給寧星河發過去好幾條消息。
過了一會兒,寧星河還沒有回複,安宜越發覺得心慌,實在等不及了,便打車直接過去他家了。
由于寧星河住的小區附近都在修路,所以司機師傅便把安宜放在了三岔路口,讓她自己走過去,安宜付了車錢以後就匆匆下車。
她憑借之前來過一次的記憶奔着小區的方向走,然而在經過一條狹窄的小巷子時,卻忽然聽見一聲慘叫。
安宜腳步一頓,扭頭望去,卻見寧星河正一拳接着一拳地揍那個倒在地上的男生,對方痛苦地發出哀嚎一般的慘叫。
他的動作又兇又狠,像是恨不得把人給打死,之前她還在說,沒見過寧星河狠戾的一面,結果這麽快就讓她見到了。
不知為何,安宜竟覺得這樣的他有些陌生。
透過身形,安宜大概認出來那個男生,他好像是蔣政溪。
驚訝了幾秒,安宜回過神來,她很怕他會把人打出事兒來,于是連忙開口喊了聲“寧星河!”
他的動作終于停住,而蔣政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奄奄一息了似的。
安宜吓得整個人定在那兒。
寧星河緩緩扭頭看向她,眼睛流露出一抹複雜。
那原本充滿了兇光的眸逐漸變得柔和,連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其實他也不想這麽動手的,實在是這個蔣政溪太過分,觸到了他的底線。
本來,寧星河是要準時去市圖書館赴約的,結果蔣政溪卻帶着幾個男生堵住了他的去路。
無論他怎樣挑釁,寧星河都沒生氣,只是他卻說了那樣一句——
“我告訴你,就沒有我蔣政溪得不到的女人,那個安宜就算再清純,也得乖乖在我膝下承。歡,你等着看我是怎麽玩她的,一定把她玩成浪蕩的小狐貍精。”
蔣政溪的這一番話徹底激怒了寧星河。
安宜是他一直都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裏的女孩,他從來不敢亵渎,怎麽能被他如此侮辱?
安宜愣了一下,急急忙忙跑過去,拉住寧星河的手,問:“你沒事吧?”
她上來第一句問的并不是“你為什麽打人”,而是關心他有沒有事。
寧星河的心底湧上一股熱流,看着她的眼神,無限溫柔。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嗓子有些沙啞,微微停頓了幾秒問。
“先別說這個了,看他有沒有事吧。”
安宜當然不是真的擔心蔣政溪,她怕寧星河會受到什麽牽連。
她相信寧星河這麽狠地打他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可是在寧星河家附近,擺明了是蔣政溪主動找上門的。
看到蔣政溪滿臉血地躺在那兒,安宜心悸了一瞬,有些不忍直視地皺起了眉頭。
寧星河捂住她的眼睛,不想讓她看到,他怕她見識到自己暴力的一面。
有一件事,他誰都沒告訴過,他曾經在上初中的時候,去找那些放高利貸的人打架,一個人打他們十個,最終他還全身而退了,由于是在晚上,還戴了口罩,那些人也不知道他是誰。
寧星河真的不想用武力解決問題,可這個社會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安宜叫了救護車過來,蔣政溪被拉走送醫了。
安宜很擔心寧星河,怕蔣政溪他家知道了這事兒,會找寧星河的麻煩,急得不行,甚至想讓寧星河提前出國。
寧星河看到她那麽擔心,一直安慰她沒事,可安宜還是放不下心來。
等晚上回家以後,安宜的心裏冒出一個主意,打算先發制人,告蔣政溪的狀,讓她們家人出面。
于是,安宜在晚飯時佯裝出很苦惱的樣子,對她爸爸媽媽開口說:“我不想留在這個學校上課了。”
安誠銘和夏芸柒一聽,肯定很奇怪,便追問她為什麽。
安宜假裝猶豫了幾秒,開口道:“我們學校不是剛進來高一的新生嗎?裏面有一個男生他………”
“他對你做什麽了?”
安誠銘的表情陡然變得嚴肅起來,差點就要拍桌子。
安宜嘆了口氣,低下頭,“其實我不好意思告訴你們,但他實在太過分了,經常到學校門口和教室門口堵我,還對我放狠話,說一定把我追到手………總之我真的很受困擾,我們學校很多學生都知道這事兒………”
安誠銘越聽越生氣,恨不得這就沖到那男生面前給他兩巴掌。
夏芸柒也是一臉嚴肅,不過還是很冷靜地問:“這件事發生多久了?”
“從開學到現在,半個多月了。”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們?你爸到學校去說一聲,那男生肯定被開除了。”
“我………我不是不好意思嗎?”
“這樣,我現在就給你們校長打電話,讓他把那個男生給開除,然後我再調查一下他的家庭,要是他離開學校還敢再糾纏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安誠銘愛女心切,說着就忍不住站起身來,要去打電話了。
安宜垂着頭,滴溜溜轉着自己的眼珠子,也不知道自己這個主意到底有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