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降一降火氣
林泉當晚沒有回乾顧家,他留在林家大宅。系統提示,夜晚的出行運勢不佳,不建議外出。林泉果斷選擇留宿,湊合一晚,總好過面對亂七八糟的意外。
他每天的睡覺時間少,整晚不睡也可以。只是長夜漫漫,不睡覺的林泉總要找點事情做,他先是陪保命大吉聊天,到了時間,他就提醒對方按時休息。
再然後,林泉拿起手機撥通周其然的電話。他開心的打招呼:“其然,睡着沒,我們聊聊天呗。”
“滾蛋!”周其然暴躁。他被林泉的電話吵醒,以為林泉有要緊事找他,結果又是騷擾電話,他果然不該理會閑得發慌的林泉。
下一秒,林泉果斷發給周其然一張照片,是他們在牽牛花花架旁的合影。
周其然瞅見照片,他的怒氣值有所降低,但也只降低了一點點而已。他困倦地打哈欠:“懷什麽舊。你別告訴我,你吃着碗裏的,又想着鍋裏的,甩季商的照片出來做什麽?先說好,我不贊成你腳踏兩條船。”
林泉:“……”
想太多,他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他只要他家保命大吉。季商不能回血,只會掉血,就算季商可以回血,他照樣對季商沒興趣。
“我忘了些事,想問問你記不記得。”林泉說道。
周其然笑了:“喲,林少爺,你難不成真的老了,年紀輕輕就忘事。”
“我忘了不要緊,你不要也老得忘事就好。” 林泉不以為然。
“什麽事,趕緊說。”周其然挑眉。
他的精力不及林泉,能大半夜的瞎折騰。林泉夜裏不睡覺,精神照樣很好,但周其然不行,林泉早點說完,他也可以早點休息。
自從上次周其然在海水泡了一夜,他至今還有後遺症。
不是身體不好殘留的病根,而是周其然偶爾做噩夢,他夢見自己找不到林泉,在給林泉辦葬禮。噩夢的景象很不吉利,周其然心裏說不出的壓抑。
這些事,周其然沒告訴林泉。不管盛夏宴會那晚,林泉和乾顧經歷了什麽,只要林泉平安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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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對林家小少爺種紫色牽牛花充滿好奇,他詢問了周其然大致時間,以及種牽牛花的理由。
時間,周其然借助照片勉強回憶,是在林泉出院後不久。最初那陣,林泉的精神格外恍惚,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時常發呆,周其然不确定林泉是在想事,還是徹底傻了。
之後某天,林泉突然說想要種花,他就種了一大片的紫色牽牛花。
周其然當時問過林泉原因,為什麽種這個。林泉沉默小會兒,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就覺得它很重要。”
為此,周其然憂心不已,林泉的病情是不是在持續惡化,記憶會不會越來越差。到了某天,林泉連周其然是誰也會遺忘。
“後來呢?”林泉問。
周其然無奈:“哪來什麽後來,你做事,總是想一出是一出。我不懂你為什麽種牽牛花,更不明白你為什麽又不種了。那時候,你的病情加重,回了一趟醫院後,你就沒種花了。”
“我又回了醫院?”林泉微微皺眉。
周其然稍稍頓了頓:“喂,想什麽呢,念念不忘季商的那枚戒指?”
只說訂制戒指的這事,季商對林泉還是很用心。林泉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季商有仔細觀察,也有認真記住。可惜,林泉長期追着傅雲騰跑,對季商的付出視而不見,久而久之,季商也慢慢的變了。
大概是忍受不了求而不得的痛苦,季商逐漸偏執,他不會給林泉說“祝你幸福”,而是非得到林泉不可的執念。
“我對那枚戒指無愛。我和乾顧的訂婚戒指,即将到手。”林泉笑的得意。
“哦,”周其然刻意的拉長聲音,“大紅心形戒指,求仁得仁,醜哭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林泉堅決不服輸:“其實看久了,大紅心形也挺漂亮,大俗大雅,是大家接受的大衆美。”
周其然冷笑:“自我催眠的精神值得嘉獎。沒什麽事,趕緊睡覺,別總是半夜抽風,想東想西的。”
年輕的周大少爺,硬生生的被林泉的夜半電話折磨得老了十歲。
“等等,”林泉下意識喊了聲,他還準備打聽一下小灰狗的事。以周其然對林家小少爺的了解,這些事應該都知道。
周其然呲牙咧嘴:“林泉,你敢再多說一個字,呵呵。”
林泉想了想,他收起話題:“好吧,周單身你火氣太大了,抓緊時間找個伴,降一降火氣。”
終于,周其然憤怒地挂斷電話,他和林泉的友情值一并斬斷。
林泉第一次留宿林家大宅,他以為自己會失眠,哪知道倒頭就睡着了。接着,那個困擾他的黑暗夢境又來了。
他迷迷糊糊的,困得睜不開眼,他蜷縮成一團,唯一能取暖的是他懷裏的一只毛絨絨的小布偶狗。
他累得不行,卻又提醒自己不能睡,他必須掙脫困倦。他的腦中鬧哄哄的,一時間,分辨不清真實和虛幻。
沒多久,林泉隐隐的聽到些許動靜,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特麽的,這脾氣也太大了。小狼崽子,下手真狠。”
“少念叨,趕緊把人帶過來,別打傷他的臉,不然賣不了高價。和那個傻子關一屋,到時候一起帶走。”
“啧,小崽子,小瞎子,兇什麽兇,打一針就老實了。”
“你動作輕點,不要留傷痕。有些人就喜歡玩這樣好看又年紀小的。”
“變态,真特麽惡心。”
“管他惡心不惡心,給錢就行。沿路白撿兩個,早點賣掉省事,做完這票就收手。”
“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傻的,瞎的,還放出來到處跑。”
“閉嘴,什麽都別問,知道太多就是禍。”
林泉想聽清他們的話,奈何意識越來越沉。很快,門打開又關上,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溫暖的體溫,比林泉懷裏的小布偶狗更暖和,他努力的挪了挪,伸手抱住對方。
對方的身體一僵,要推開林泉卻沒有絲毫力氣,林泉聽到對方問了句:“你是誰?”
林泉張了張嘴,他說不出話。他很茫然,腦子裏空空蕩蕩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記得。
他回答不了對方的問題,他默默地抱着對方,不願松開手,多一個人在身邊就不再那麽害怕。黑暗冰冷的夜晚,他找到了一點久違的溫度。
第二天清晨,林泉渾身都在痛,他嚴重懷疑自己睡落了枕。
他反複研究被褥,他既沒有踢被子,空調的溫度也适中,為什麽他像是在地板睡了一夜,全身不自在。
林泉:小統統,早啊。
系統:宿主,早,建議你看一看昨夜的新聞。
林泉:難道半夜又有我的新聞?我留在林家,又沒有到處亂跑。
林泉翻開最新的新聞報道,他頓時樂了,果然是精彩紛呈的夜間劇目。
林泉留在舊林家,司機卻沒留宿,林泉買的那些好吃的和好玩的,由司機帶回去交給乾顧。誰知道,夜裏又有人攔車,估計以為林泉在車內。
這回的形勢比較兇險,攔車的是一位貌美孕婦,司機眼疾手快的停車,生怕發生意外。孕婦堅稱,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林泉的,她要見林泉,林泉必須對她負責。
興許是攔車時受了些驚吓,孕婦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早産。司機焦急萬分,無論如何生命最要緊,急匆匆的送醫院,司機時刻不敢大意。
豈料下一刻,變故再次來臨,車沒開出去多遠,居然又遭到了劫持。
劫匪聽孕婦大聲嚷嚷自己肚子裏是林泉的孩子,他心情大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孩子是林泉的,他正好用母子倆威脅林泉,方便又有效,不怕林泉不退步。
司機:“……”
孕婦:“……”
當時全場就這麽安靜了。
孕婦慌了神,她立刻擺明身份,她是某某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出了事,對方擔不起責任。她強勢要求劫匪放人,不要命的劫匪卻壓根不理會她。
之後,孕婦只好又說,她懷的不是林泉的孩子,和林泉沒有任何關系,快點放她走。
遺憾的是劫匪依舊不相信,他認定這是林泉的孩子,孕婦和司機合夥騙他,為的是保護孩子的平安。
再後來,局勢劇變,孕婦的家人迅速找來,他們制服了劫匪。孕婦緊急送往醫院,時間不能再拖,大人和小孩經不起這般折騰。
緊接着意想不到的問題又來了,得知孕婦出事,“刷刷刷”的冒出來三個有錢家的公子哥,他們聲稱這個孩子是自己的,互不相讓。
現場再度陷入混亂。直到這會兒,他們仍在争吵不休,孩子他爸究竟是誰。
林泉哭笑不得,跌宕起伏的一出鬧劇,他留在林家安心的睡了一覺,避開了一堆禍事。
司機……司機的話,他多給些補償,并且為司機争取高額賠償。某些人太過分,又是半夜攔車,又是喜當爹,又是劫匪,以為他林泉的車是那麽好攔的?
一個個的,誰都別想跑。家裏有錢是吧,正好,賠錢歡樂的賠起來。
林泉算着時間給乾顧打了電話,早安電話送關懷,同時告訴乾顧他當天的安排。
他不準備長時間居住在林家大宅,只是偶爾回來。他動作利落的收拾一番,依舊各種丢丢丢。這些年,林家小少爺追着傅雲騰跑,該丢的東西實在太多。
林泉不怕丢錯,某些不該丢的,系統有提示。他将最關鍵的那些打包搬到乾顧家,他抽空再逐一整理,逐一的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