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先後出了事的幾家幼兒園, 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共同點。
公立私立的都有, 還有開在老小區裏, 那種設備十分不完善的。且自一開始有家長報案時,負責調查的民警, 就是先自園方的角度開始入手的,然而一無所獲。
信息彙總到了他們手裏,于澤川看過後的第一反應是, 要麽這些失蹤的孩子有什麽共同點沒有被發現, 要麽就是這些家長在說謊。
孩子送進了幼兒園裏, 無論如何園方都要負責到底, 一旦出了事,就算查不出什麽纰漏, 此後對于聲譽的影響逆轉, 根本想不出來他們有什麽這樣做的動機。
然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合理并客觀的角度上, 分析得出的結論。
而自上一回投毒案,線索幾次三番都中斷在奇怪的方向上, 他如今也莫名有種感覺,也許世界上真的有存在科學無法解決的事。
又或者自胡孝容開始, 再到所有聲稱自己看到過莉莉的人,都是在撒謊。
可是興師動衆搞出這麽大一場鬧劇, 不過是增添了市民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有必要嗎?
原本會議室中氣氛就很壓抑,而隊長自己都陷入了沉默,衆人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時,張先突然站了起來,把坐在身邊的周洛熙吓了一跳。
“抱歉,我有點私事,先去打個電話,馬上回來。”
這時于澤川緩回了神,咳了一聲道:“直接散了吧,明天開始,案子告破之前,就都別想有休息日了。”
反正剛經過簡單的讨論,根本不能從已有的線索中得到什麽靠譜的結論,走訪的工作還要留到第二天,還不如趁今天晚上養精蓄如整理思路。
只見張先迅速走出了會議室,直接用局裏的電話往外撥。接通之後,便道:“丫丫的幼兒園是不是出事了?最近幾天別再把她送去了,你要是實在請不下來假,就把咱媽接過來幫着看幾天。”
周洛熙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偷偷留意着,伸長了耳朵偷聽。
電話那頭隐約聽到裏邊有女人的哭聲,卻聽不清是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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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張先的面色越來越黑,他低聲吼了一聲,“別鬧,丫丫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随即對面的女人似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聲嘶力竭的吼了一句,以至于連周洛熙都聽清楚了。
“你自己請假回來啊,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張先撂了電話,回頭看了一眼沒來得及收回視線的周洛熙,神色有些尴尬,低着頭沒說什麽,抓起外套往外走。
“不是我說你,這種時候你先生氣可不就完了麽,等回去好好哄哄啊。”老鄭以過來人的姿态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鄭哄人……那得是個什麽畫面?周洛熙一邊想象着,一邊被自己腦補出的畫面給吓到了。
他們都為了工作犧牲了太多個人時間,長年累月對家庭的疏忽,實在難以彌補。
回過神,卻見到于澤川正站在自己旁邊,他道:“收拾好了嘛,天都黑了,你自己一個人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周洛熙無奈地嘆了口氣,估計他是有什麽不想當着同事的面說的話了。
之前那次,于澤川将她直接拖回到局裏審了半宿,等到第二天下班,周洛熙再去那酒店旁邊找自行車時,卻發現車已經沒了,只剩半截車鎖還挂在旁邊的欄杆上。
這個金額的財物,就別去報警找了,反正去了也沒用。
她原本就嫌麻煩,加上自家距離同單位也不算很遠,便索性沒再去買新車,直接每天步行上下班。
今天确實也挺晚了,雖然她不覺着有什麽危險,可能節省些時間,搭個順風車,倒也不錯。
于澤川倒是很想問問周洛熙對這件案子的看法,她直覺準的驚人,雖然未見得是什麽靠譜的建議,但是在啓發思路上總還有點用。這樣一籌莫展的時候,還真的就是想要聽聽她的意見。
周洛熙斟酌了一下道:“要是從客觀角度來講,我覺得一定是,這些家長、孩子、或者幼兒園中,有一些潛在的共同點,我們還沒有發現。”
“嗯,接着說。”這樣常規的分析,并不是他想聽到的。
周洛熙舔了舔嘴唇,又自餘光打量了一下于澤川的神情,接着道:“但如果從主觀角度來講,我更傾向于這世界上存在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咱們遇上純屬倒黴。”
就比如那個嚴語,也許就做得到,在小孩子即将走進大門的時候,他如果假扮成家長再将其喊回去說不用上學了,那小孩子肯定就樂颠颠地跟着走了,一點多餘的動靜都不會有。
肅然這樣的大手筆,只是為了拐幾個孩子,有些說不過去,可自古以來天賦異禀的人腦子多半不大正常,當然得除了她自己之外。
他之前大費周章地去給胡孝容下毒,總不會是單純為了給自己的養母出氣的。嚴春華的言行都表現出,她并沒有多怨恨自己的前夫,想來也不會給孩子灌輸什麽扭曲的觀念。
一向不憚以最壞的打算來做準備的周洛熙,有些陰暗的猜測,此人會不會是極度心理扭曲,不在乎一切法律和道德,他所大費周章做這些事,目的就只是為了不斷搞出大新聞,然後再憑着自己掌握的第一手獨家材料把這些新聞寫下來。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十分合理,神色凝重地對于澤川道:“倘若這回嚴語還要來采訪,甚至沒采訪就寫出了相關的文章來,那能不能不問緣由,先把人抓了再說?”
于澤川撇了她一眼,“他寫的是《都市情感》,不是《社會頭條》。”
哦,說的好有道理呢。
畢竟這種知音體雜志,好像還真用不着興起這些腥風血雨、沒事蹲在街邊聽點八卦也就夠了。
看來還是自己太敏感。
不過即使不是他,此事也未必就能全然排除有些“非正常”的人在裏頭起作用。
異能這種東西,一個還能說是特例,但是如果有第二個,就一會接二連三的蹦出來,興許好多人都有,只是都藏的嚴嚴實實,不叫旁人知道罷了。
周洛熙嘆了口氣,剛想說自己的直覺也不是任何時候都靈驗的,卻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珠兒一轉,笑眯眯的扭過臉來,直視着于澤川道:“這個我雖然算不出,但是你可以讓我替你測算一下,來看看這件案子,你能不能成功破了。”
于澤川又不是當真相信這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兒,可面對這狡黠的笑臉,還真是生不起氣來,他似笑非笑的瞥了周洛熙兩眼道:“這位大仙,你就不能直接跟我說,這案子明天就能破?”
周洛熙無奈地笑笑:“我要是有這本事,就先給自己安排一下,一輩子都別遇到案件才好。”
等到了周洛熙家門口的那個小巷子,車停了下來,于澤川卻沒和之前幾次一樣,目送周洛熙回去,而是也跟着下了車。
看着周洛熙略帶疑問的眼神,提醒道:“你不是要替我摸骨嗎?那總得找個地方,現在這世間,也只能去你家了吧。”
“……”沒理由拒絕,自己是獨居這一點,于澤川可是早就已經查清了。
周洛熙一邊安慰自己道,這一定是純潔的同事關系,一邊暗自回憶自己有沒有把房間搞的太過狼狽。
二人進屋之後,周洛熙給他倒了杯水請他坐下,這才回頭道:“我這兒從來也沒便招待過誰,什麽都沒預備,你就擔待些。”
話是這麽說,語氣裏卻沒帶着幾分愧疚。嗯還是別讓他待的太舒服,正事辦完就盡早告辭比較好。
于澤川一邊擺手表示用不着客氣,一邊擡眼打量了一下周圍,随後笑道,看不出來,這樣的老房子都能弄的有模有樣,你還真是在這些奇怪的地方都很有才能啊。”
“……”這是誇獎還是挖苦啊?
周洛熙見他這悠閑的如同在參觀一般,表現的十分有興趣,便不由得心下煩躁,嘟囔道:“有什麽好看的……沒見過女同志的屋子啊?”
于澤川十分誠懇地回答道:“對啊,哥又不是女同志,當然沒見過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作勢就要站起來再細致幹觀摩。周洛熙急忙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人又按回到座位上。
“不是說要讓我給你算命嗎?你要是不算,現在就出去。”她假做生氣,氣鼓鼓的白了于隊一眼。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還是手裏有着新鮮出爐的把柄。
周洛熙此刻并不是不怕的,但就是因為怕,才更要裝作毫不在意。
很淺顯的試探,就看于澤川會不會扯出之前的事來要挾她。
倘若他真的有什麽企圖,那自己也不會忍氣吞聲,大不了就讓他把這事捅出去,一拍兩散不幹了。
她還是盼望着,于澤川真是個表裏如一值得信任的人。
如今孤家寡人一個,也只剩面前這位,因為跟他撒謊也沒用,反倒可以放棄治療的說上幾句大實話,也能把心內的憋屈往外倒一倒。
他之前是不是說過有苦水可以沖他去來着?還真說準了。
而她這千回百轉的思想鬥争,于澤川自然是看不出來的,在他眼裏,面前這姑娘虛張聲勢的模樣,像一只炸了毛的小貓,想讓人順毛捋。
他挑了挑眉,重新坐了下來,笑着道:“那來吧,讓我聽聽你的鐵口直斷。”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終于把存稿也修完了一部分,稍後還有一更~
PS:經過激烈的角逐,下一篇要開的文已經決定啦~獻出一點愛,戳進專欄輕輕點下收藏,就能拯救禿頭作者啦(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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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哪個幸運的小夥伴今天又見鬼了?不要急,我們坐下來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