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兄弟暢談婚事近
且說楚仲雲從竹林小築回到将軍府之後,還未歇上半刻就看他大哥身旁的侍衛小乙過來傳話,說是将軍命人在水榭單獨備了酒菜想要與二爺敘敘。
楚仲雲忙将自己從頭到腳都好好拾掇了一番,才精神奕奕的去見他家大哥,卻聽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厮嘟嘟囔囔一副不滿的神色。
楚仲雲手持折扇輕輕敲了這小厮的腦袋一下,笑問道:“玉書,你方才在嘟囔甚麽呢?”
玉書陪着笑臉說道:“無事,無事……公子您怕是聽錯了,玉書未曾言語……嘿嘿……”
楚仲雲又敲了他一下,道:“好了,你有什麽話,且但說無妨。”
連被自家公子敲了兩回,玉書捂住腦袋,“不能敲了,再敲就傻了。”左右瞧了瞧,見私下裏無人,玉書支支吾吾又道:“這兩天府裏上下都在說……大家都說公子得如花美眷,藏在竹林小築……還說,那姑娘不是什麽正緊人……玉書跟随公子多年,從不曾見公子與任何女子有往來,自是不信他們所言。”
楚仲雲笑道:“你既不信,又何故來問我?”
玉書停住腳步,鄭重其事說道:“公子,玉書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怕是說我這個下人多事嚼舌頭。”
楚仲雲轉身,問道:“你這孩子,甚時候多了這麽些心眼?說罷。”
玉書道:“公子且行事要仔細,那老夫人可一直在等着抓你的痛腳呢。府裏的人都清楚,也只有公子你未察覺……”
楚仲雲卻收斂裏笑意,道:“玉書,往後這種話不許再提,她雖有千般萬般不是,但終歸還是我母親。”
玉書低着腦袋,不言不語。
在他看來,這府裏,就沒人是真心對他家公子好。老夫人自是不消多說,偏房對兒子她能容得下才怪!而大公子,看起來好像是對公子很好,可究竟這裏面有幾分真心,又有誰知道呢?別對不說,單說這親事吧。他自己馬上都要娶繼室了,公子年及弱冠,卻連個親都沒定。
站在曲橋的這一端,楚仲雲看着荷花池中央的亭子裏,他家大哥站在那兒。
“大哥!”他高喊裏一聲。
“仲雲。”亭中的楚君墨微微颔首。
Advertisement
楚仲雲快步往亭子走去,亭中的石桌上,酒菜已備好,全都是他愛吃的菜色,楚仲雲心頭一熱。
“仲雲這次回家就別再走了,留在京中吧。”楚君墨提起酒壺給對方滿斟了一杯。
楚仲雲從未有過留京的打算,可這一回不知怎的,他竟是有些猶豫。看出了他的猶豫,楚君墨又道:“母親年紀大了,我又常年領兵在外,這個家裏,只剩下老弱婦孺,沒有一個男子撐着不行。”
楚仲雲點點頭,“大哥讓我再想想……”
“嗯。”楚君墨端起酒盞淺飲一口。
“大哥,仲雲還不曾恭賀你呢!聽說顧家小姐恬靜柔美、溫婉賢淑,又飽讀詩書。京中不少人都羨慕大哥得此如花美眷。”想起自己見到的那位顧家小姐,楚仲雲忍不住在揚起了唇角。
“呵呵。”楚君墨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齊家治國平天下,你也該定下來了,可有看中的姑娘?”
“唔……”楚仲雲端着酒盞的手微微一頓,他垂着眼,指腹輕輕蹭着酒盞,“目前還沒那個打算。”
楚君墨看似不經意道:“外邊都在說,你和佳人在竹林小築幽會,我還以為……還打算幫你上門去提親,不曾想竟是謠傳。”
“唔……”聞得此言,楚仲雲差點沒将酒盞給打翻。
楚君墨見狀,不由得挑眉:“怎麽?難道不是謠傳?”
“不不,大哥,并不是外間傳道那樣,她是個好姑娘!”想起之前從玉書那聽到的話,楚仲雲便将那天在花葉寺、竹林小築的事情都仔細道與楚君墨知曉,只是中間隐去了顧荞的名字。
楚仲雲說的這些,楚君墨早已一清二楚。他看着弟弟眼中的笑意,心情有些複雜,“你喜歡她?”
“嗯?”楚仲雲一愣,似乎沒聽明白自家大哥的話。
楚君墨望着他的雙眼,重複裏一遍:“你喜歡她?”
楚仲雲臉頰微微有些發燙,“她是個有意思的人,我确實挺喜歡,不過卻與男女之情無關。”
楚君墨未再繼續這個話題,兄弟二人推杯換盞,到了後來,楚仲雲竟也答應了留京。
再說顧府,那日夜裏到事情,也不知怎的,沒人再提,顧荞自然樂得如此。
“姑娘!姑娘!”只見丫鬟一路小跑着過來,她在門口立定,還不等将氣喘勻,就說道:“将軍府的彩禮和聘書送來了!老爺和夫人在前廳,讓奴婢來請姑娘過去。”
聞言,玉竹臉上一喜,對顧荞說道:“姑娘快去瞧瞧!”說罷,玉竹便擡手替顧荞整了整衫裙,陪着她喜滋滋往前廳走去。
到來前廳,顧老爺指着那送來的鳳冠霞帔,簪環首飾對顧荞說道:“阿荞将這些試試,若是不合身,也可早日修整。”
“是,老爺。”玉竹上前捧着鳳冠霞帔,簪環首飾走到顧荞身旁,笑道:“姑娘。”
顧荞眼也不擡,只應了一聲,道:“嗯。”
回到茗香苑,玉竹幫顧荞解開素色的衣衫,換上紅豔豔的喜服。
顧荞站在那兒,任由玉竹擺弄着自己,待她将腰帶系上之後,銅鏡中映出的顧荞,她身穿紅色羅衫,如墨般的青絲披散在肩背上,國色天香,袅袅婷婷。
“小姐,可還合身?”
顧荞微微颔首:“正合适,只是顏色太豔了。”
“嘻嘻,小姐平日裏素慣了,自然是不适應。不過,小姐穿這喜服可真好看。”
顧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中起了千千結,這場婚事,她是逃不掉了。先前縱使做好來心理準備,可真到來這一天到時候,她還是有些不安,想打退堂鼓。從前,她一直奉行的是不婚主義,也從未想過自己要談戀愛、結婚。再者,就算必須嫁人的話,那麽她寧願嫁給一個老實人,哪怕過的是男耕女織、粗茶淡飯的日子。那個姓楚的,無論怎麽看都絕非自己的良配!
況且,她現在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啊!
想到洞房花燭夜,她只覺陰風測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