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達西先生行禮紳士的離開後,伊麗莎白就坐在一旁,她也不去跳舞。一旁的瑪麗也坐在那兒,手裏倒是沒有捧着書本,但她那驕傲的小腦袋依舊高高的揚了起來。
“瞧啊,大家都像是傻瓜一樣湧入舞池,難道他們的腳趾就不會覺得疼痛嗎?”瑪麗刻薄的評價着。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表現得十分高傲的樣子,但伊麗莎白知道她渴望有那麽一位男士來邀請她跳舞。
“巴特勒先生!”
伊麗莎白的目光在舞會上逡巡着,然後發現了那位有些笨拙的大個子。
傑拉德看到了伊麗莎白,他幾乎是十分高興的向她走了過去。天知道這裏的女人們或者男人們為什麽都對摸一摸他的肌肉那麽感興趣。
“這是我的妹妹瑪麗,瑪麗,這位是傑拉德·巴特勒先生。”伊麗莎白給這兩個人介紹。
“您好。”瑪麗優雅的說着。她這人雖然有些清高和刻薄,但比起有些愚蠢的莉迪亞來說,她到底是個好心的姑娘,不會特意去為難一位憨實的先生。
“您好,瑪麗小姐。”傑拉德咧嘴笑道,他喜歡與人為善,伊麗莎白是個有趣的姑娘,他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她的姐妹兒一定也是如此。
“哈奈特先生沒有過來嗎?”
“哦,我忘了和您說了,小舅舅他臨時有事,他讓我和您說一聲,他十分抱歉,并且改日會再和您解釋。我已經和這裏的主人說過了,原本我是想找到您的,但這兒的人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對我的肌肉很感興趣。他們還很好奇船員的生活,但他們又完全不了解。”傑拉德聳了聳肩膀直率地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很多人都是傻瓜,喜歡佯裝自己什麽都懂,其實他麽壓根兒一點都不懂。如果您是個姑娘,倒是可以譏諷他們幾句。”瑪麗嘲諷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
“我希望您別見怪,巴特勒先生。”
“恩,雖然我可能不太明白,但瑪麗小姐,我想您所說的一切并不是針對于我,是嗎?”
“當然不會,巴特勒先生。”瑪麗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
五姐妹中,她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那歸咎于她的眉目不如簡那麽溫婉大方,也不如伊麗莎白那麽特別,更不如兩個妹妹直率豔麗,但她卻也不是那種自卑的人。她熱愛書籍,并且自持比其她姐妹兒都懂些道理,所以免不了賣弄。但凡是個老手或者打着注意要讨女孩兒們歡心的人,都不會喜歡她。但傑拉德不一樣,他可把這些姑娘都當成了朋友呢。
“傑尼,如果你暫時還沒有舞伴的話,我能不能為您介紹一個呢?”伊麗莎白微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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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當然。”傑拉德咧了咧嘴,然後反應過來,有些笨拙的向瑪麗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瑪麗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還是矜持的伸出了手,然後和這位傑拉德先生滑入了舞池,把她原先那些個自以為高明的理論抛到一邊去了。
那兩個人顯然都不是專注于舞蹈或者和自己的舞伴兒*的人,所以多半的時候,從伊麗莎白的角度只能看到瑪麗不時的喋喋不休,發表她的見解,而傑拉德則是聽着,有時候也會有些好奇的發問。
伊麗莎白望着這兩個人的互動,突然就想着,其實瑪麗要是能嫁給巴特勒先生也不錯。不過,如果兩個人都沒什麽意願的話,她還是別瞎摻合好了。想通了這點,她的目光就又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了起來。正巧這會兒,威廉·盧卡斯爵士的女兒夏綠蒂也終于打算歇一會兒了。
“伊莉莎,你怎麽不去跳舞了?”夏綠蒂問道,臉蛋暈紅着,她今天跳的夠多了,連腳趾頭都開始發疼了。
“我原先跳了,現在正歇着呢。”
“你是說和那位達西先生嗎?你都歇的夠久了。”夏綠蒂喝了一口飲料後說道,伊麗莎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所以只是笑了笑。但夏綠蒂顯然不打算放過她,或者說,她一直對這事兒十分感興趣。
“你要知道,親愛的,剛才我們瞧見那位達西先生過來邀請你跳舞,我們可都下了一大跳。”
“那不是挺正常的嗎?所有人都在跳舞,要是達西先生一個人在舞會中呆坐着,那才奇怪了。”
“原先是這樣,但那可是達西诶,那個費茨威廉·達西。他在我們這兒參加了兩場舞會,可他只和兩個姑娘跳過舞。一個是他好朋友的妹妹,我們都看得出他很勉強,另一個就是你了,傻瓜才看不出來他中意你呢!”
伊麗莎白聽了這些話兒,她原以為自己會驚慌失措,或者,跟別人想要的反應一樣,紅了臉頰?但實際上,她只是有些緩慢的眨了眨眼睛。
“這只是你們的想法。我和達西先生統共才見過幾次面,他也從未表達過他有這方面的意思。”
夏綠蒂聽到這裏,也有些奇怪。
“這的确是一件怪事,你說他在想些什麽呢?”
“他想些什麽,那可不是我需要操心的,親愛的夏綠蒂,我可從未說過我中意達西先生。”
年輕的姑娘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你為何會這麽說?難道說還有比他更好的人選?”
伊麗莎白有些不解的擰起了眉毛。
“這我倒是不理解了,夏綠蒂,為何我一定要中意達西先生呢?”
“當然了,這不是明擺着的嗎?”夏綠蒂攏了攏頭發,臉頰上淡淡的雀斑似乎都在跳躍。
“他是個有錢人,還是個貴族,他只有一個妹妹,姑娘們都幻想着這樣的人呢,更何況,他很英俊不是嗎?”
夏綠蒂在說最後那個英俊的形容詞的時候,嘴巴往不遠處的一個方向努了努。伊麗莎白看過去,在人群中,那位高大的先生的确十分引人注目。他的側臉和他的好友賓利先生比起來,總是顯得太過淩厲了,但那雙藍色的眼睛,只要湊近了一點看,卻又沒那麽可怕。
“不是嗎?”夏綠蒂問道,而伊麗莎白,再一次的眨了眨眼睛,在心裏同意了她這個結論。
“他要是邀請了我跳舞,我可不會猶豫。”
姑娘們把視線收了回來,伊麗莎白看着自己的朋友,笑了一下。
“但你忘記周圍的人對他的評價嗎?”
“不,當然不。甚至我覺得他們說得很有道理,可是,要他中意的是我,我可不管那麽多。有錢的單身漢太少了,性格高傲算不了什麽缺點。”
“但你要知道,夏綠蒂,他并不真的住在這兒。這兒充其量算是個歇腳的地方。他住在倫敦,他有錢又有身份,他為什麽要選擇一個鄉下姑娘,所以打消你那些念頭吧,因為它們可不存在。”
夏綠蒂覺得伊麗莎白說的有道理,但她一方面又堅持認為自己的看法是對的,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認伊麗莎白說的情況是很現實的。
夏綠蒂又去進行她的下一場舞了,而伊麗莎白則顯得有些迷茫,但這迷茫不久以後又被一個微笑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