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番外五:蕭然和周犁
請了兩天假, 周犁沒法繼續請下去了,第三天他回去單位上班。
蕭然照例去了醫院,這次離開的時候,李凡的父母終于跟他聊了一次,說準備讓李凡出院,讓他以後不要再來了,不要耽誤學習。
蕭然沒再堅持, 李凡的傷本身就不算太嚴重,住院幾天早就可以了,李凡父母的态度顯然是有了改變, 他把醫院的事都安排好,就聽話的回學校上課了。
第二天李凡也回學校上課了,還問他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回寝室住了,蕭然樂呵呵的悄悄對他說, “我和我對象出去同居了。”
李凡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感嘆道, “你們可真開放。”
蕭然滿不在乎道,“反正早晚要結婚的,早做晚做不都得做!”
李凡被他的厚臉皮震驚的無法言語,蕭然倒是神色自然的拿出書本準備上課了。
當天下午, 蕭然就接到了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李凡也一起叫過去了,兩人搭着伴兒一起坐公交車去了。
警察一見兩人是聊着天笑呵呵的過來的, 滿意的挨個兒拍了拍兩個小夥子肩膀,“這就對了,将來你們畢業了就知道了,同學不比親人差,将來說不定誰能幫上誰呢。”
李凡父母這邊已經撤了訴,警察把兩人叫過來簽了一些文件,又批評教育了一番,就放他們回去了。
學校那邊給蕭然了一個通告批評,檔案裏沒留底,要是一般人可能還郁悶一下,畢竟多少影響了名聲和同學對自己的印象,不過蕭然根本不在乎這個,該怎麽上課怎麽上課,沒課的時候就飛快往家奔。
他自從搬來出租屋以後,就特別喜歡回家,盡管周犁去單位繼續實習以後就沒回來過,他還是喜歡回去,用周犁買的杯子喝水,吃周犁留在冰箱裏的面包和水果,晚上不睡自己的床,也不管周犁的态度,就睡在周犁的床上。
一周多以後,周犁的實習期終于結束了,他要回學校繼續上課了。
蕭然是最高興的,他在周犁回來那天煮了一大鍋面條,他也想做點兒好吃的,但是別的他都不會,面條裏面放了他在菜市場買的排骨和青菜。
周犁是第一次吃排骨面,雖然蕭然煮的火候不夠,排骨的肉太硬了,而且調料放的不全,肉腥味都沒蓋住,他還是給面子的吃了兩碗。
吃過飯,晚上睡覺前,周犁回房間就發現自己床被人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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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找人來問,蕭然已經穿着睡衣抱着自己的枕頭過來了,“我在自己房間睡不着。”
周犁說,“那你在這睡,我去你房間。”
蕭然一腳把身後的門踢上,“不行,沒你我也睡不着。”
周犁說,“這些天我都不在。”
蕭然點頭,“沒錯,所以我一直都沒睡好,現在你回來了,你要補償我。”
周犁笑了笑,到底是點頭答應了。
蕭然跟在周犁後頭爬到床上,把自己枕頭擺在周犁枕頭旁邊,緊緊挨着。
周犁熄燈以後,蕭然就拽了周犁的一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整個人都往周犁那邊靠。
周犁推了他一下,“你那邊還空着一大半,不要擠我。”
蕭然說,“不碰到你我就總惦記着你,睡不着。”
周犁伸手攬住他脖子,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睡吧。”
蕭然在黑暗中露出牙齒笑了,輕聲回應道,“好。”
......
第二天早上,周犁是在一種奇怪的感覺中醒過來的,他忍不住喘息了兩聲,他低頭看過去,就見身上的被子隆起了一大塊,在微微晃動。
周犁一把掀開被子,一腳踢在蕭然肩膀上。
蕭然疼得輕哼了一聲,卻不肯松口,又過了好一會兒,周犁突然仰頭,腦門兒上青筋隐隐突起,身體高高弓起又沉重的下落砸在床上。
蕭然終于擡起了頭,看着周犁抹了抹自己的嘴唇。
周犁憤怒質問道,“你幹什麽!”
蕭然臉上的傷口漸漸消了,只留下幾塊淡淡的青紫痕跡,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眼神純真的像個無辜的孩子,“不爽嗎?”
周犁抽了紙巾擦幹淨後,迅速穿好衣褲離開床鋪,斥責道,“別鬧了。”
雷聲大雨點小,蕭然舔了舔嘴角,滿意的笑了。
出租屋離周犁的學校不算近,他每天早早就起床出門,蕭然每天也都跟着很早起來,他不會做飯,就出去買早餐回來,兩人一起吃完了,周犁出門,蕭然就在後頭一直送他到車站,看着他上了車才回去。
他自己會趁這段時間整理房間,洗兩人的衣服襪子,連周犁的內|褲他都會找出來幫忙洗幹淨晾好。
晚上周犁回來以後,蕭然已經把菜都買好了,周犁跟着舒望北打下手打多了,做的飯菜都還過得去,吃完飯蕭然負責刷碗,周犁洗點兒水果,兩人飯後吃些水果,看看新聞,之後就複習功課,晚上睡覺前,蕭然會看周犁的狀态,如果周犁這天不累,他就要鬧一會兒周犁,兩個年輕大小夥子鬧來鬧去也就是床上那些事兒,周犁開始還不太願意,但是後來蕭然挑逗的多了,他對蕭然也不是無意,慢慢也就互幫互助一下,這樣發洩一下再睡個好覺,其實感覺還不錯。
周犁後來又陪蕭然去過幾次安定醫院,蕭然平時用藥已經漸漸在減少了,醫生給出的評價很好,這麽下去藥就可以停了。
周犁給蕭然買了雙他一直想買的運動鞋做獎勵,平時兩人上課都忙,周末就一起做做飯,出去玩玩籃球。
蕭然的身材不算高,但彈跳力很好,投籃很準,周犁以前就很欣賞他的球技,如今兩人住一起了,就更方便,經常找了同樣喜歡籃球的李凡去打3V3競技,還在這個圈子裏打的小有名氣,參加過比賽拿過獎。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蕭然的狀态越來越好,身上也不再瘦得瘦骨嶙峋的,晚上睡覺時,蕭然還是賴在周犁床上,應該說,兩人自從搬過來,蕭然的房間就一直是空的,周犁把他抱在懷裏時,會摸摸他的肩膀和腰,發現手裏的觸感越來越好。
1985年的春節就快到了,蕭然準備了不少年貨,他沒問過周犁上哪過年,反正如果就算周犁回自己家過年,他也會想辦法讓周犁中途出來陪他。
日子這麽一天天過去,學校放假後,離春節還有一周多時,覓水鎮那邊來了電話,李慧過世了。
那天蕭然在廚房給周犁打下手,正在用水盆淘米,周犁擦了擦手去接的電話,接完電話,周犁倚在廚房門口看他。
蕭然發現了他神色不大對勁,心裏似乎有了預感,輕聲問道,“怎麽了?”
周犁說,“你媽在樓頂踩空了,沒等到搶救,人已經沒了。”
蕭然低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周犁過去抱住他,“想哭就哭吧。”
蕭然搖頭,“沒什麽可哭的,我去買票,今晚我回去一趟。”
周犁說,“我跟你一起。”
蕭然沒拒絕,這個時候沒有周犁,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得過去。
臨近春節車票緊張,當天晚上的票他們沒買到,買了第二天白天的。
第二天一早兩人出發,回了闊別已久的覓水鎮。
周犁陪蕭然張羅了李慧的後事,蕭然全程都沒有流一滴眼淚。
處理完後事,他們馬上回到了北京。
除夕的前一天,蕭然把春聯拿出來要貼到門口,周犁阻止了一下,他以為蕭然是不明白這些老說法,“家裏長輩過世是不能貼春聯的。”
蕭然繞開他,固執的把春聯貼好,“她死都死了,我們活人還不過日子了嗎!”
周犁皺了皺眉,到底沒說什麽,随着他去了。
春節那天,周犀去了深圳陪舒望北,周犁跟沈傑說了一聲,也沒有回家。
他和蕭然在出租房裏過完了這個年,吃年夜飯時,蕭然突然哭了,周犁把他抱在懷裏,一句話也沒安慰,此時此刻,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只能靠蕭然自己想開走出去。
正月初八之前,兩人幾乎沒怎麽出過門,周犁在沙發上看書,蕭然就坐在地毯上抱着他的腿,臉貼在他大腿上像只小貓一樣窩在那裏。
初九以後單位都上班了,街上人少了,周犁帶着蕭然出去逛了逛商場,給兩人添了一批春裝,天氣好的時候,他們去公園放風筝。
蕭然仰着頭看着風筝發呆,周犁問他在想什麽,蕭然說,“我在想,如果你是風筝,那我就是線。”
周犁明白他的意思,溫和說道,“你怎樣想都好。”
蕭然轉頭看他,“我就是要纏着你,你要是不讓我纏,我就......。”
周犁用掌心捂住他的嘴唇,“不要往下說,我會心疼。”